心甘情圆_莫里/弃妇A【完结】(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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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是他知道池骏无法全面理解他的想法,一只动物在普通人眼里和shòu医眼里的概念并不相同,池骏虽然也会可怜那只被刺伤的狗,但他无法体会自己不能挽救一条生命的痛苦。

  他把一切都憋在心里,希望能靠自己渐渐走出这片yīn影,然而他每晚的辗转反侧却瞒不过和他同睡一间屋的弟弟。

  赵悠悠急的不得了,他觉得自己嘴笨开导不好何心远,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好,每天光早餐就准备三套,可何心远吃的恍恍惚惚,甚至拿三明治去沾馄饨醋。

  这天中午休息的时候,任真把何心远叫到了自己办公室里。

  “心远,你坐。”任真为他倒了一杯水,关切的开口,“别怪师兄多事啊,但是早上悠悠来找我,说你最近状态不对,想让我陪你聊聊,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何心远有些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悠悠不知道呢,没想到连他都瞒不过。”

  任真笑道:“其实他最关心你了,估计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翻了几次身他都知道。”他推了推眼镜,严肃的问,“你最近遇到什么事qíng了?是不是你养父母又给你打电话了?怎么,他们还没放弃这套房子?”

  当初何心远大病后,和实习公司的官司拉锯了近一年,最后公司赔偿了一笔不小的数额。何心远的养父母立即跳出来吐苦水,说自己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有多不容易,现在他们老了不图享受,只盼望何心远能够用这笔钱买套房子,写在他们的亲生女儿名下。

  后来何心远离开家乡在B市付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但却没有写小妹妹的名。他把赔偿的钱分了一半给父母,当做报答他们人生前二十二年的养育之恩,本来此事已了,但最近几年B市房价飞涨,他父母觉得这笔买卖亏了,一直电话轰炸他让他拿着房产证回家。

  何心远心灰意懒,gān脆带着赵悠悠的身份证去了趟房管局,把弟弟的名字添上了。

  这事直到现在赵悠悠也不知道,那傻小子还以为自己是借宿哥哥家呢。

  何心远摇摇头:“不是,自从年初吵了一架后,他们再没找过我了。”

  “那你最近心神不宁的,是因为什么事?”

  在何心远心中,任真比自己要成熟太多,他医术高,医德优,对于宠物与人的关系比自己看的更透彻。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像任真那样的宠物医生,永远能把同qíng与理智分割的清清楚楚。

  只可惜现在的他,依旧是心软有余,冷静不足。

  如果说有谁能够帮何心远解决他心中的烦恼的话,恐怕只有任真了。

  何心远深吸一口气,把那只野狗的事qíng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任真。

  在听到野狗腿上也有弩箭的痕迹时,任真的眼里也出现了浓浓的愤怒。

  当说到昏迷的野狗被装上笼子里带走后,何心远声音哽咽,他揉了揉鼻子,说:“我知道它们的处理方法是挑不出错的。可一想到它伤人的原因是因为被人伤害过,我就觉得非常难受……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动物的痛苦之上?我很想帮帮它,可是我无能为力。”

  任真:“我也很心疼它的遭遇。但是心远你要知道,你现在把它的xing命背在自己身上是没必要的,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个she出弩箭的混蛋。”

  “其实道理我明白,但总觉得自己如果在它刚受伤的时候就能遇到它,帮助它,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任真摇摇头:“没有发生过的事qíng就不要去想。身为shòu医,咱们能做的只是竭尽所能帮助动物,而不代表要为他们过去如何受伤、未来如何养伤担忧。能做的就去做,不能做的,就不要让自己徒增烦恼。shòu医和宠物相遇的时候永远是短暂的,你已经在短暂的相遇里想尽办法帮它了。”

  他又说:“心远,有同qíng心是好事,但当同qíng心成为了你人生的负担,就没必要了。”

  何心远沉默了很久,他也在思考着任真的话。

  过了足有几分钟,何心远才开口:“谢谢师兄。”

  他内心的诸多感慨,诸多无奈,诸多悲伤,最终化为了这四个字。

  任真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冷酷?其实我也经历过你现在的这个阶段。我从不忍见证动物的死亡,可是在宠物医院离世的动物,又有哪只是寿终正寝的呢?

  “从医以来,我主持过多次安乐死,也曾有重症动物熬不下来死在了我的手术台上。刚开始我也像你一样,会哭,会害怕,会对自己的能力感到绝望……后来我才逐渐明白,即使我已经尽了全力,挽留不下来的生命终究还是会走的。

  “身为shòu医,我爱着每一只动物,但我想,没有动物会爱着穿白大褂的我吧。”

  几年前,任真皈依了佛教,他工作忙无暇诵经,一篇往生咒背的磕磕绊绊。他从不和人谈论自己的信仰,只是在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绳,上面挂着一尊玉雕的小菩萨。

  他自嘲信得不是那么坚定,虽然茹素,但是蛋奶吃,标着猪骨浓汤熬制的方便面也吃。有一次他连续做了八个小时的手术,前台小杨给他递了一个ròu松面包,他没说什么也吃gān净了。

  他只是尽量少吃一点,尽量多努力一点,尽量让它们在前世今生更快乐一点。

  这些事他没和任何人说过,毕竟有些决定无需倾诉,自在心中。

  任真的语言并不煽qíng,但何心远因为他的话落泪了。

  何心远是个很容易共qíng的人,他会为每一只受伤的动物垂泪,并把它们的遗憾归结到自己身上。这个品质让他走上了成为shòu医的道路,但同时让他缺乏冷静。

  这不是缺点,反而是让人喜欢的闪光点。

  可能在他正式从医的几年后,才能够平静的面对生死吧。

  任真给他递纸巾:“好了别哭了,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批评你了呢。”

  面前的青年眼眶红彤彤的,鼻尖也红的像是小孩子一样,他尴尬又羞怯的看向任真,像是在希望师兄不要再揶揄自己了。

  那泪朦朦的眼神一时间让任真有些恍惚,他慢慢靠了过去,手臂不由得搭在了何心远的肩膀上。

  何心远对他全无戒心,还自顾自的忙着擦眼泪。当他注意到任真离得有些过近时,他才疑惑出声:“师兄?”

  任真浑身一僵,转而笑道:“看你哭的伤心,要不要抱抱?”

  “不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太丢脸啦。”

  任真自以为自己的一时失神没被发现,可他并没发现,在留着一道fèng隙的办公室门外,赵悠悠瞪大双眼,目睹了这一切。

  原本赵悠悠只是担心哥哥,想知道哥哥是为什么所困扰,在厚着脸皮来偷听的,哪想到居然看到了这一幕!

  他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差点从嘴巴里跳出来的心脏,快步离开了任真的办公室。

  ——天啊,院长居然喜欢哥哥,还差点亲了哥哥!

  这事到底要不要提醒池骏呢?

  第四十七章生日(上)

  经过任真的开导, 何心远放下了心中的烦忧, 重新恢复了jīng神。他白天认真工作,晚上努力背书, 这期间还和池骏出去吃(yue)饭(hui)了两次。原本池骏还在担心他走不出那天的yīn影, 现在见他把那件沉甸甸的事qíng从肩膀上卸下了, 自然为他开心。

  何心远还以为自己把qíng绪隐藏的很好,当他得知池骏早就看出他的不对劲时, 羞惭的抬不起头。

  “池骏,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太多同qíng心放在一只伤了你的动物身上, 忽略了你的感受。”

  池骏揉揉他的头:“为什么要道歉啊, 我喜欢的就是富有同qíng心的你啊。如果你对一只被人类nüè待过的动物坐视不理的话, 那我才会觉得不习惯呢。”

  不熟悉何心远的人估计会误解他太过圣母,但在池骏眼中,感qíng细腻是对方xing格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池骏对何心远的第一次追求起源于对外表的心动,而第二次的痴迷则是对内在的迷恋。

  不管是爱着动物的何心远, 还是爱着池骏的何心远, 在他心中都是无可比拟的美好。

  ※

  又过了几日, 何心远的生日到了。

  任真之前就提议过让同事们一起聚餐为他们兄弟俩庆祝,为此生日当天还让大家提前一个小时下班。

  前台小杨在医院铁门上挂上紧急联系电话,这才放心的跟着大部队开开心心的往餐厅走。这次他们选了一家自助餐厅,她为了这顿饭饿了一整天,昨晚也只吃了一个包子充饥。她和赵悠悠一路走一路喊口号,说整个医院能不能吃回本就要看他们两个了。

  他们到时, 池骏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本来何心远不好意思让他来,说要庆祝的话他可以单找时间陪池骏。但池骏脸皮多厚啊,在微信上狂轰乱炸,说自己是不是糟糠妻见不了人,去了给他丢脸。

  何心远看他语气严肃,以为他是认真的,吓得赶快打电话跟他解释,说自己从来没觉得池骏见不了人,在他心里池骏又帅又体贴又懂他,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就连晚上做梦时池骏都比别的出场人物要闪亮不少。

  池骏在电话里喜不自禁:“所以你晚上做梦梦见过我?”

  他本以为会把何心远逗到支支吾吾,谁想何心远很慡快的说:“是啊,难道你晚上做梦没梦到过我呀?”

  一句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反问,让池骏当即哑火,只能捂住脸认栽。

  所幸最终池骏得偿所愿,何心远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同意他加入到他们的聚餐中。

  不过在包厢里除了池骏以外,还有一人,就是丁大东。

  他们俩总往医院跑,又是让人难忘的抢眼帅气,所以在场的所有员工都对他们印象深刻。

  任真看到丁大东后一愣:“……丁先生?”

  丁大东摆了摆手:“您几位叫我大丁或者大东都行,咱不算外人。”

  之前丁大东为了帮赵悠悠出气,痛揍过在医院里口出秽语的小流氓,为此还进了趟派出所。当晚的值班医生称赞他讲义气,好好夸了他一番。

  赵悠悠很随意的拉开丁大东旁边的椅子坐下了:“我在B市没什么朋友,要是叫师兄他们来的话那就人太多了,我就gān脆叫了丁大东来。这家伙嘴叼,这家自助餐还是他推荐的呢~”

  丁大东接话:“其实也是给自己朋友拉生意,有我在,全单六折啊!需要单点的酒水饮料也是按进价给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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