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往事_香龙血树【完结+番外】(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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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早已经爱上了Anton。

  --“咚”的一声,公路桥上,Jimmy的车,一头扎进了前面大卡车的尾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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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子座,特勤处Anton的办公室里。

  Anton一天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

  直到外边忽然一声呼喊把他惊醒,“Rene的电话!他今天来不了了,他撞车了!”

  Anton的心猛地一紧。

  是那个老行政的声音。似乎另有一个人问了句什么,声音很低他没听见。

  “人没事!”老行政说。

  Anton觉得自己忽然松了口气,重又坐回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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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上,Jimmy下了车。

  他和车的周围一片纷乱,身后是涌动的车流,天边是翻滚的浓云。

  就在这桥上,Jimmy等待的电话突如其来地响了起来。

  他走到桥边,盯着yīn云密布的天际,接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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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ton孤零零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纽约上空翻滚地浓云。

  这就是大西洋边突变的天气。大洋的气流毫无前兆地到来了。

  Anton的心同样翻涌不定。

  一直犹豫到下午,他终于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只大信封。

  信封上,他小心地写上了Patrick厅长的名字。

  随后,他把那只装着录音笔的证物袋塞进了信封。傍晚十分,终于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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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áng昏,Rene住处。

  Jimmy从储藏室拖出一只旅行袋,他拉开拉链看了眼。

  里面是他的武器,手枪、子弹,锚枪,发套、手套、乔装用品,钱,他的护照--他预备的所有其他东西。

  Jimmy知道自己一刻不能耽误。

  他明白自己还有几天时间--明天是周末,不管Anton怎么做,他一定至少还有两天时间。

  Jimmy转头看看,不远的桌子上,放着他打好的请调LA的报告。

  如果Anton犹豫,或者给他机会,他就远走高飞。

  如果没有,他看看手里的袋子,他也要努力活下来。

  Jimmy提着旅行袋,转出门进了车库,猛地掀起苫布--车库里,停着他的另一辆车,一辆旅行吉普车,他从没用过。

  他把旅行袋丢了进去。

  眼下,Jimmy知道,他还有那件最要紧的事qíng没有做。

  第150章

  Young死了。

  Will死了。

  Roger死了。

  White死了。

  办公室里,Anton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墙壁。

  最终再亲手把Rene送上法庭?这就是他要做的吗?他真的怀疑。

  这件事做完了,他还能在这里平静地呆下去吗?

  每天,看见那个人坐过的位置,看见他办公室开会时的位置--不,他会无法忍受,他清楚。

  如果那样,他一定没法在这里呆下去了。

  把Jimmy送进监狱,他自己也就再也做不了警察了,他看得万分明白了。

  许久,Anton想到了那个人。

  他低头看看眼前,桌子上,就放着他打好的辞职报告。

  “唉--”Anton长叹一声,伸手抓过了电话。

  --做完这件事,他就再不是警察。也许,做个孩子的司机,是他后半辈子最好的选择吧。

  Anton拨通了那个人留给他的电话。

  电话通了。

  Anton知道,那个号码会不经总机,直接接进ML集团总裁的秘书办公室。

  许久,没有人听。

  Anton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那回铃声。

  终于,有人抓起了电话,似乎来得很匆忙,有些喘息,“Mike办公室,您好?”

  Anton听见那嘶哑的声音一下子呆住了。

  “你好?请问找哪位?”电话里继续说。

  --一瞬间,所有的往事扑面而来。

  翻涌的气làng,Young惨死的工厂,Danny的绑架案,尼奥出庭前波士顿的爆炸,每每尼奥的案子出现转机,他都会听到这个声音,从利益jiāo换、到赤luǒluǒ的威胁、到对孩子的要挟。

  他曾经怀疑过,那是过滤器调整过的假声,但技术分析后,那竟然确是真声。

  他一直以为是那个叫“火狐”的人胆子太大,或者说太过自信,认为Anton永远不可能亲耳听到那人的声音--因为否则,他一定会把它给认出来,无论任何场合。

  现在他终于明白,是那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或许永远没有机会听到那个声音!

  但是,他还是大意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我是Mike办公室的斯蒂芬,您是哪位?”电话另一端,斯蒂芬疑惑地看看手里的电话,这部电话,不会有外人打进来--他纳闷地嘀咕了一句,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Anton的心里翻江倒海。

  尼奥、火狐、科林斯、他想起自己画的那张图,“先知”背后的boss指向哪里?

  那个人吗?

  刹那间,他冷彻骨髓。种种迹象一起翻涌而出齐上心头。

  他记得,波士顿爆炸的仓库,是附近一座医院里上班的一个员工租用的,那家医院隶属于ML集团。

  他还记得,那仓库的所有者在当地一家投资公司上班,那家投资公司也属于ML集团。

  他就是为此才去开始留意ML集团资料。

  Anton又想起了宾州荒原上,那孤儿院管理员说起的赞助人。

  没错,ML集团一直赞助慈善事业,他应该想到这一点。

  他想起了那军队、科林斯,想起ML中心训练有素的保安。

  没错,只有那个人有这个实力!

  Anton慢慢冷静了下来。不,一切都不好说。

  他没有证据。除了这个声音,他没有任何证据。

  而这个声音,指向的并不一定是Roderick本人,也可能是集团董事会里任何其他人。

  一切都不好说。

  Roderick本人说不定甚至毫不知qíng。

  他没有证据,更不能妄下断论。

  但是无论如何,或许,他该跟那个人好好谈一谈了。

  谈一谈,他就会有不少收获。他知道。

  Anton再次拨通了电话。

  这次,一下就有人接起了电话,却不再是刚才那个人,Anton听了出来,是默根。

  Anton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烦请您跟Roderick先生说一声,他的提议,我考虑过了,我想尽快跟Roderick先生谈一谈。”

  出乎意料地,电话里静了一下,对面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下。

  “那个,这个事qíng,您直接跟他打电话说吧,好吗?”默根对他的态度忽然不像以前那样居高临下。

  Anton愣了一下。

  “他现在在外面,你直接他的手机就好。”默根紧接着就说了一串号码。

  “谢谢!”

  “不用客气,Anton。”那边客气的说,挂上了电话。

  Anton犹豫了一下。把刚才的电话在手机上存了下来。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刚下按下储存键,手机上显出一行字,“该号码已存”。

  存了吗?不对,他明明记得没人给过自己Roderick的手机。他怎么会存了呢?

  也许他忘了?

  Anton就这样疑惑地想着,拨通了这个号码,他惊讶地看见上面出现的名字是--“小猴子”。

  Anton愣了一下,我怎么会把Roderick存了个“小猴子”呢?他惊讶地想。这是什么时候存的呢?

  他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电话通了。

  Anton赶紧集中jīng力说话,就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Anton忽然想起来了!

  --那是,“他”让他打的电话吗?!

  Anton惊呆了。

  但是那怎么会是Roderick的号码呢?

  他记错号码了?!

  Anton嘴上说着,在电话里约下了见面的时间,脑子却不停地转了起来。

  --那是很久以前,他跟Jimmy一起去大西洋城,Jimmy在那里为救自己受了伤。昏迷前,Jimmy告诉他,如果Jimmy死了,就让他打一个电话,告诉电话里那个人,“小猴子”死了!

  他记得他当时对了好几遍号码,因为Jimmy没有告诉他对方的名字,他怕忘了说的内容,就随手存下了这两个词。

  会错吗?

  Anton放下了电话。

  那张纸条!那张纸条!

  Anton的脑子闪电般地回忆着--他们从大西洋城回来,直接回到双子座--Anton就在办公室里翻了起来!

  许久,在角落里,他当时换下来的那件防弹衣底下,他看见了那张纸条。

  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对着那号码--那上面,是Jimmy亲手写下的号码。

  他对了一遍又一遍,却跟手机上的号码找不出任何差异。

  --那样的时候,Jimmy自己会写错吗?他不大相信。

  为什么?

  为什么Jimmy会在那样的时候,让他打电话给Roder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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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座静谧的教堂前,风徐徐chuī来。

  教堂里,唱诗班正在歌唱。

  静谧的晨光,透过穹窿上巨大的弦月窗,洒进教堂,形成一束束朦胧的光区。

  窗上的玻璃彩绘在光芒下熠熠闪烁,上面长着翅膀的天使、悲愁的圣母,和忧郁的耶稣,像漂浮在空中的幻像。

  沉重的大门,跟墙壁轻轻触碰,咯楞响了一下。

  一个披着黑长风衣的男人,从门边走了进来,停在了那里。

  唱诗班前,牧师转回头,打量那个男人。

  那是个年轻的男人,脸上线条清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相貌却不知为何像是在哪里见过。

  唱诗班再次唱了起来。

  牧师看见那男人似乎忽然被触动,愣了一下,缓缓向前走来。

  那歌声,是他万分熟悉的曲调--男人提着手里的长箱子,慢慢向前走。

  --人从一出生,就开始下落。

  乐声里,他仿佛依稀看见,眼前,朦胧地出现一个孩子,在穹隆的屋顶下,一栋老宅子里孤寂地看着书,背后是一片高大的古老书柜,房间里响斥着那熟悉的音乐。

  直到有一天,他们忽然认为他是恶魔的化身。

  男人继续向前走来,看着眼前的教堂,周围有老旧的大理石,鲜花,与音乐。

  --没有比人的嗓子更动听的乐器了。他再次想起这句话。

  旁边,唱诗班前,还是那老牧师,他甚至能认出来。

  那熟悉的歌曲--再次触动了他记忆深处某一个点,一闪而过--像是许多年前的某一天。

  一个小男孩拉着一位女士的手走进教堂,皮鞋轻轻叩响在石板上。

  歌声响了起来,许久,男孩呆呆地听着圣坛上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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