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是达拉斯……有不止十年了吧?”
“达拉斯!”听见这个名字,Anton不由一愣,想起了另一个人。
“要不是奥斯汀……反正是那一带左近……我记不太清楚了。”
“他有没有说是做谁?”
“那他没有说。但是,他当时说了句,‘斯特林奇那时和达拉斯的生意很多’。”
又是斯特林奇。
“达拉斯,他还说什么了?”证人讲完当时的qíng况,Anton又问。
“我不记得了,好象说他们那儿的老大就是因为跟斯特林奇做生意才成了德州那边老大的,以前还排不上号,斯特林奇跟他的生意比跟整个德州其他地方加一起的还多,连靠海湾那边都算上。”
“我一直不知道他的雇主能是谁,但看尼奥那排场,肯定不是那些普通老大。”
Anton想起过去搜集的资料,尼奥的生活的确很奢侈,他嘲讽地一笑,点点头,“恩!”
而且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帮派--他知道,也一定是江湖上的老牌黑帮,至少十几年前,早已经纵横南北了。
“你是联邦警察吧?纽约来的?”证人最后忽然问起。
“不,我是纽约州警察。”Anton说话有一点纽约口音,听起来跟中西部很不一样。
一瞬间,证人有点失望,“但是……是FBI……我的朋友叫我跟你合作的。”
“是的。”Anton点点头,“你有什么要求吗?”听见这话,他仔细地看向对方。
“不,算了。”。
“你有要求我会尽力转述并为你争取。”Anton凝视着他。
“我……”证人犹豫了一下,然而Anton很快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信任,“我……还是想尽快能见到我妻子。”
“好的,我知道了!”Anton点点头。
“我还有一个儿子呢!”证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好啊!你真是好运气!”
“你,你到这来,就为了查这个案子?”
Anton点点头,一瞬间看见那个犯人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犹豫,他盯上去,“什么?你想说什么?”
“恩……这儿有个人,他当年跟斯特林奇打过jiāo道,是德州人……”
“什么?叫什么?”Anton微微一愣。
“恩……不过,他……他好象就要出狱了!……恩,他在这儿外号叫‘老爷’……多余的我就不知道了,他不跟我们关在一个地方……”
“好的!谢谢你!你的要求我一定会转告!希望你早日见到他们!”
犯人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个证人此前因为积极合作和态度良好被减刑8年。几年后,他将提前10年获释离开监狱。
掐灭了烟,Anton又回到办公室,找到朋友介绍的朋友,询问那个绰号叫“老爷”的犯人。
“恩,有这么个人,而且很不好打jiāo道!”监狱的警官苦笑,“他关在C区……13……你等等啊……”他伸手去拿资料,“我给你找资料。”
他在身后找寻了一会儿,找到一个厚厚挡案。
“恩,南方的,达拉斯人,你要见见??”
“叫什么?”Anton接过卷宗,随口问。
“希金斯。”
第39章
打开会见室的门。
一股yīn冷的气息迎面而来。
对面坐着一个人,五十来岁年纪,头发掉了大半,一双yīn鸷的铁灰色眼睛正转过来,忽然咧嘴一笑,令人毛骨悚然。
“警官!”那人狰狞一笑跟Anton打招呼。
希金斯今年55岁,Anton刚刚看过材料,把眼前的人跟档案里的照片对着号--十几年前,这个人什么样?,Anton不由自主地想。
“我听说你想知道我跟斯特林奇的事qíng?看来,今年找斯特林奇麻烦的不少啊?!”希金斯呵儿呵儿一笑,那声音就像屋里飞过一只乌鸦,分外刺耳。
“我这人很好合作的--慢慢你就会发觉了!”他看着Anton在对面坐下来,“我只有一个条件,警官,我帮你一个忙,你也要帮我一个忙。”他钩子一样的目光又yīn森森地掷了过来。
“你想要什么?”Anton平静地看过去,他目光沉稳,充满威严,不容动摇。
“哈哈!”希金斯又嘎嘎一乐,如坐针毡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又坐好,“很简单,你看--”他作态地把双手一摊,“我很快就要出狱了!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他在椅子上晃着身体,转了个角度。
“恩。”Anton点点头,看着他说下去。要是站着,这人肯定会在他面前跳舞似地转一圈,Anton不动声色地看着希金斯,默默地想。
Anton看过希金斯的材料,他本来被判处终身监禁,后来改判25年,现在他在这里才坐了10年,就重新要出去为非作歹了--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司法程序--他早就知道这个,也早就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显然,面前这个人一直跟外界保持着联系,并动用了各种关系渠道来改变自己的处境。
“显然,不好过吧?!”希金斯自问自答,做出一副苦相。
“那么我出去之后又会怎么样?!--这也是你担心的吧?警官大人!”
“放心--我不会怎么样的!”他摆摆食指。
“我再出去又重新是守法公民了,不是吗?!”他又得意地摊开双手。
“但是,我也知道很多人一定不想让我好过,”他又做出苦相,“不是吗?!”
他做着那副样子停顿半晌,忽又咧嘴一笑,“--所以,为了自保,”他的声音低下去,像蛇一样咝咝叫着,蜿蜒着贴近了Anton,“我要把当年欠我的qíng收回来!”
Anton始终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小丑在表演。不管希金斯怎样装模作样,却也无法真正摆脱对面Anton不动声色地威压感。
“我的要求不多,警官,我只是让你替我给人送一份礼物,这个人现在在纽约。瞧!很容易,不是什么违法的事qíng!你不会介意一个久居牢房的人,给他远方的姑妈送个生日的小礼物吧?只是一个小礼物而已!”
Anton看着他,缓和下来,假装皱了下眉,“好吧,如果确实是给姑妈的小礼物的话。”
希金斯眯起眼睛看着Anton,“但是我的姑妈身体不太好,你不介意由我的表弟来转jiāo吧?瞧瞧,目的是一样的。”他微笑地看着Anton,狡猾又邪恶的目光让Anton想起沙漠里的蝎子。
Anton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这个人叫--西蒙斯,佛罗里达的,不要说你没听说过这个人吧?”
Anton心里大吃一惊,但是脸上丝毫不动声色。
“他欠我一个qíng,我是要要回来的!我派人去过南方了,但是他现在正好在纽约。这个礼物我希望他越早收到越好!”希金斯说。
“所以,你来得正是时候!瞧瞧!一听到你从纽约来,我就知道,这是上帝的安排!!--哈哈哈!”希金斯得意的狂笑起来,声音震得人头皮发麻,连头顶的灯也似乎跳动了一下。
听见这个亵渎上帝的人嘴里吐出上帝的字眼,Anton目光凛冽地瞪回去。
“什么东西?”Anton平静的问。
“只是一个小礼物,放心,很安全,不比一只小花鼠更危险。我叫人给你放在机场服务台,你回去就会收到的。”
“我怎么能找到他?”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找到他的!”
“如果,我只是现在答应你呢?”Anton注视着希金斯。
“没关系,因为你一定还会再来找我的--如果你真想对付斯特林奇,并且还活着的话!”他凑近了Anton,盯视着他,样子像地狱里的活鬼,让人觉得一阵yīn冷,寒毛倒竖。
Anton想,他那目光一定吓住过不少人,他又想起了Rene,他当年是怎么呆在这人身边的,如果姑且能把这个家伙称为人的话--虽然,显然他更像地狱里的鬼。
但是这样的家伙Anton见得多了,他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人,一双眼睛就像夜晚的大海,无声地把威压传递过去。
“好了,希金斯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
“哈哈哈哈!”希金斯又猖狂地笑起来。
可惜,他不知道一件事,Anton从来不跟匪徒讲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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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监狱的的路上,Anton打电话回去,Rene还没来上班,他超假三天了。
难道,难道真像Sam所说吗?
Anton坐夜班飞机回到纽约,机场服务台,他竟然真的收到了希金斯那个所谓的“礼物”--一只小信封,封好的,上面写了他的姓。
Anton用手小心地摸了摸,又对着灯光看了看,觉不出什么问题--暗杀、炸药、药粉,各类东西,他都见的多了--他撕开了信封,里面,是一盘录音磁带。
在监狱,希金斯并没有提供什么能跟尼奥挂上边的消息,只是介绍了他跟斯特林奇手下的生意内容,来回渠道。这些,现在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那个手下,也早已消失了。
显然--Anton看着手里的东西,或许希金斯并不真的介意他会不会送到,或许希金斯是希望通过各种渠道,把消息扩散出去或是到达西蒙斯那里,当然磁带里的内容也不会避讳他,或许磁带里的内容还有可能是故意给他这个纽约的警察听的。
当然希金斯同时更是在胸有成竹的暗示,Anton一定会回来找到他。
那么磁带里什么呢?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Anton就把带子放出来听。
那是多年前的一盘老带子了,发着沙沙的杂音。
一开头,是个什么嘈杂的音乐。
Anton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一边吃力地超过旁边一辆车。自打他自己的车报销以后,这些天,他不是开警队的车,就是凑合用原来这辆老爷车,得赶紧抽空去买车了,他皱皱眉想。
忽然,磁带里,音乐被啪嗒一声关掉了,然后又有人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传来了两个人清晰的对话声。
“那么,你来是就想跟我说这个的?!”这是希金斯那乌鸦一样的嗓音,他听出来了。
另一个人开口了。
一个急刹车,Anton的老爷车躲过旁边的汽车,紧急停在午夜寂静的公路边。旁边,一辆轿车不满地按下喇叭长嘶一声,留下一串尾灯的光柱驶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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