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Rene再度莫名的颤抖起来,止步不前,他意识到,他或许永远都无法真正知晓那标记到底象征着什么,就像他注定无从知晓自己的命运。
那印第安人转了过来,那是一张典型的印第安巫医的脸,已经上了年纪,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脸上画着黑色的花纹--油彩还是纹身?Rene一时看不出来。
那个人开口说话了,“¥%#&¥”
Rene听不懂,他只能吃惊地看着那人头上羽毛的颤动和脸上威严的表qíng。
就在这时,Rene突然听见黑暗里有急促的喊声,伴随着喊声,眼前蓦地一亮,一面墙竟突然被拉开了,现出了白色的漫天风雪,他吃惊地往那光线里望去,一个年轻的huáng皮肤男人带着两个东方人立在哪。一瞬间那雪花就那样飘了进来,甚至打在他的脸上,屋子里的温度急遽下降,壁炉里的火焰明显跳跃了起来。
Rene惊愕地看着那俩个人,那俩个人正说着陌生的语言,询问着什么,他们脚下穿着靴子,身上挂着刀,似乎披着铠甲。
他面前的老印第安人开口大声说起了咕咕噜噜的语言,重新攫取了Rene的注意,他听出似乎是在训斥那个年轻人,于是那个年轻人低头道歉,那厚重的帘子眨眼又拉上了,屋子里瞬间又黑了下来,但是Rene脑子里却回想着刚才那两个惊人的东方人,他们穿着电影里才有的服装,那是演员正在演戏吗?他吃惊地想。
屋子里渐渐恢复了温度。
火焰正在壁炉里跳跃。
“¥%#&¥”咕咕噜噜,面前那个印第安人再度向他开口了。
Rene听不懂,他只是略带迷茫礼貌地望向那印第安人。
那印第安人向他面前走来,一直走到快凑近他鼻子前才停下来,仔细地打量着他。
Rene吃惊地看着他,没有后退。
那老印第安人在他身边张开了手臂,围着他上下轻轻摆动了几下,让他奇异地感觉到了身边空气的颤动。
“¥%#&¥##星座在上升,你正在上升,让我给你看一看……”头半句Rene没有听懂,但是他确信后半句自己听到的是英语。
“¥%#&¥。”那人又说了一句他听不动的短语,短促有力,像一句呼告,忽然就挥动双臂大喊了起来。
刹那间,壁炉的火光升腾了出来!
Rene被那雄浑的声音惊住,本能地退后半步,手再次扶在桌子上,却被重重地烫了一下,他闪电般的缩会手,扭转头去,震惊地看见--他看见那头骨上惊人地映出了影像!
不是很清晰,但是朦胧中,他看出那是一片万马奔腾的荒原,掀起了惊人的红土。
那头骨上,有印第安人跟穿着红色马甲的士兵在厮杀!他能辨识出那是几百年前拓荒者的景象,随后似乎有大海,山坡。
面前,那印第安人依然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喊着,那声音充斥了黑暗的屋子,雷霆万钧在屋子中回dàng,又嗡嗡在屋子里惊人地回响。
“#&¥¥%#!#&¥¥%#!……#&¥¥%#!#&¥¥%#”
“月亮的圆缺,能够看见。
命运的齿轮如何旋转,却无法预知。
万能的大神啊!“
--Rene听不懂,不知道此刻那印第安巫师口中的大意。如果Rene能听懂,Rene会知道那是在呼唤逝去的灵魂。
Rene感到地板轻轻颤动了起来,屋子里似乎同时传来雷鸣震震。
他不会知道,美洲大陆上成千上万的印第安亡灵,正奔腾而来。
“你有一次婚姻……”混乱的字符中,Rene似乎依稀听到了这样的字眼,他一笑置之,怎么可能,显然是不会有的。
“卑微……尘土”模糊中他再次听到了那印第安人口中的几个英语单词。
Rene再次低头,他在头骨上看见了无边的水,泥沼一样浑浊黑暗的水在泛滥,然后看见了一座桥模糊的影子!达拉斯吗?那是达拉斯吗!他惊讶的认了出来。
“黑暗的……束缚--但是为什么又会有……那惊人的是……权力?”Rene听见巫师诡异的问句,惊讶的抬头,看见那巫师满脸震惊!
壁炉里,劈啪一声爆裂,一股火焰正直奔俩人扑来,一直要扑到俩人身上。
巫师和Rene同时躬身跳开。
巫师的口中已经换了咻咻的喘息声。
Rene转头再看那头骨,他震惊地只来得及看见一只模糊的影子,竟像是那栋为世人熟悉的白色圆顶房子,他甚至能辨认出那爱奥尼亚式的廊柱,顶端飘dàng的旗帜,接着他认出黑色的护卫车队,正从那房子前经过!
就在此时,耳畔传来一声爆炸般的巨响,那壁炉烧了起来,那巫师放下了一切,慌忙过去救火,但是那壁炉却越烧越猛,巫师只能退回来,眼看那壁炉一阵剧烈的燃烧,火焰直达天花板,几秒钟后,竟突然熄灭了,眨眼间,那红红的火焰全部化成了灰烬,在壁炉里上空刷刷的飘散下来。
Rene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而那巫师也转过来惊异地看着他。
屋子里沉默了许久。
许久,Rene再度听到了那印第安人的英语,那单词,从那厚厚的嘴唇里缓慢地吐出来,微微有些怪异。
“你需要我给你一个符咒吗?能够规避祸患,并不需要多少钱。”
一阵风从不知何处chuī来,Rene仿佛清醒了许多,“不需要了,谢谢。”他说,礼貌的点头,准备离开。
但是那印第安人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手指重重地掐在他的胳膊上。
Rene惊讶的抬头看去,那印第安巫师的脸离自己近在咫尺。
“年轻人,我最后再提醒您一句。”他听见了那巫师沙哑的声音,“你的星座正在上升,你在顺利上升,但是你的感qíng却不如意……你身边的人,那个跟你在一起的人,他身上有不好的问题,会把不好的东西带到你身上……他会给你带来麻烦。”
那声音如此低沉迫近,Rene心里咯噔一寒,那话放佛正触到他的痛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大西洋城的子弹、地下拳击室那封闭的屋子,还有马萨诸塞那个警察宽大的家里,那只埃及的雕像,那个拿着红酒走远的背影;还有那杀手…Rene的心里一阵烦乱,抬眼看过去,那巫师空dòng的眼睛正对着自己。
Reneqiáng自平静下来,看着那巫师微笑。
那巫师看了看他,缓缓地在他耳边低低地说,“放弃,找更好的机会。”
Rene依然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巫师,慢慢露出微笑,他开了口。
“他能有多少问题,能带来多少麻烦?”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带着不感兴趣的冷淡。
巫师诧异地看了看他。
Rene继续轻轻地说出,每个词却异常清晰,“有多少,我背多少。”他继续微笑,注视着那巫师,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熄灭的壁炉里,一簇火焰突然在灰烬下“忽”地跃了起来,卷起几片表面的余烬,在空气里袅袅散开。
巫师疑惑地向Rene身边的桌上瞥了一眼,惶惑了,“年轻人,你真的不需要一个符咒吗?”
Rene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他身边桌上的头骨再次亮了起来,“不,我不需要,”他不容置疑地说道,“谢谢!”他严肃起脸色,果断地向外走去。
“先生,您愿意为印第安保留地建设捐一点钱吗?”Rene飞快的穿过大厅时,耳边一个声音说。
他扭头看见一个年轻的印第安男孩在那里,手里有一只大托盘,里面已经放了几张大面额的钞票,远远的一道门后,有几个印第安人在门fèng后注视着他。
Rene摸出一张同样面值的钞票,他把那钱放在那盘子里,飞快地向外面走去。
临出门前,他再次回头看了眼大厅尽头墙上那幅印第安武士的画,那幅画跟刚才那巫师房间里的一摸一样,他不及多想便穿出黑暗,重新走进了下午集市的阳光里。
Rene走出几步,回头向刚才出来的房子看去,他惊讶的看见,门前的帐篷已经去掉了,露出了那房子的本来面目,那是一栋黑色的大门,墙上贴了一个大字Draco,旁边画了一条龙。门边有支切诺基人的药铺,卖着印第安人的感冒药。
或许只是骗术,在骗钱而已,Rene想,他不知道。
他继而有点惊讶的发觉,自己手里依然抓着那罐可乐。
Rene晃晃罐子,随便喝了一口,却突然发觉味道有点异样,他诧异的看看它,把它丢进了垃圾箱,或者也许是可乐里有什么东西,让他产生了幻觉?
Rene又想起了墙上那幅武士的画,那是谁呢?他摇摇头,抖了抖衬衫--原来自己在刚才那样yīn凉的环境里,却出了汗--大步向集市外走去。
Rene不懂印第安文化,如果他多懂一些印第安文化,他还会知道,那幅画上--是印第安人的大神。
Rene飞快走出集市,走到车里,带上车门,给Anton打电话。
但是半天都没有人接起电话,Rene把手机扔在一边,等在车里,呆呆地望着远处集市上纷乱的人群。
许久,手机“嘀嘟”轻轻一响,Rene伸手摸过来,屏幕上却是一条Anton的短信,“你开车先回。我有点事,晚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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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e回到房子里,坐了一会儿,很快感到异常疲倦,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Anton回来时,Rene刚刚醒来。
屋子里已经凉慡了下来。风chuī起了huáng昏的窗帘。
“睡着了?”Anton兴致勃勃地走过来,手里提着两只布袋,来到Rene面前,他摸了摸Rene的头,“你什么都没买?”
“没有,”Rene笑起来,看到了Anton手里的布袋,鼓起了眼睛,“你买了什么?!”
“跟他们聊完,我又逛了逛。”Anton笑着把袋子递到Rene眼前,“给你的。”
“喔!给我的?!”Rene惊喜地坐起来,抱住袋子。
Anton笑着瞧着Rene,把第一只口袋从Rene手里抽出来,解开袋口,在Rene面前的桌子上一倒,“弥补你缺失的童年。”他笑着说。
“喔!我的上帝!”Rene大声叫了出来,抬起头,兴奋地睁圆了眼睛,瞪着Anton。
桌子上是一只手工制作的铁皮灰狗玩具汽车,涂上了蓝白漆,甚至画上了那只灰狗的标志,里面有方向盘,下面有胶皮轮子,显得古朴笨拙又十分漂亮,显然曾是某个印第安人给孩子jīng心制作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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