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阳光、快乐、充满朝气,对爱qíng仍有着最美好的憧憬,不应该没得到希望时便先学会失望。不如就让他可劲折腾吧,必竟她也很喜欢看到他的笑容。
迟冬至的心不是铜墙铁壁,会偶尔迷糊陷进朱染给她制造的小崇拜之中,有些惶恐,有些好奇,但每一种念头都代表的不敢碰,却又忍不住一看再看,可一想到自己不爱朱染,又紧紧把那一点好奇压下,慢慢从不想接受变成不配接受不敢接受。因为不爱,所以不配更不敢。
午休时间,迟冬至喝水休息,他写qíng诗,写完之后传成小纸条给她看。
【我的心灵和我的一切,我都愿你拿去,只求你给我留下一双眼睛,让我能看到你……】
迟冬至一口热水喷了谷子一头,呛咳不止,朱染哈哈大笑。迟冬至一边给谷子擦水一边摇头失笑。算了,不如就这样吧,她这样没用的人也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快乐,她喜欢他快乐的qíng绪,再抵触的时刻也不能否认这一切能感染自己,反正她也不想再找人作伴了,不如等他长大,大到明白真爱的含义后自动离开吧。
那时候她会成为他的回忆,他也同样,成为她曾经美好的回忆,她真的被一个这样美好的男孩儿追求过,老了之后想想,也值得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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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沈灵又几次三番约了迟冬至,都被她找出各种理由拒绝了,最后沈灵gān脆问不想见她的理由是什么?
迟冬至沉默,想想又觉得好笑,沈灵问她不想见她的理由是什么?并没有问是不是不想见她?可见沈灵明知道她不想见她,还是这样咄咄bī人。
至于理由……需要吗?
“沈灵,我想见你需要理由,可是我不想见你,也需要吗?”
沈灵在嘴皮上从小就没赢过迟冬至,一句话而已,又把沈灵堵了个无语。
“冬子,你是不是讨厌我呀?”
迟冬至很gān脆的回答,“不讨厌。”
“那你也不喜欢我。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理由呢?”
迟冬至看着棚顶又想了好一会儿。
理由?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可是不喜欢一个人,也需要吗?谁能给她一定要喜欢站在这种立场的人一个理由。他们四个人,纠纠缠缠多少年了,如果一定要让迟冬至从中选一个喜欢的人,从前她选梁夏末,现在,她必须选择自己。
“冬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呀,你对我和苏让还有对夏末,都太绝qíng了吧。”
沈灵说的对,可也真让人心寒,沈灵只记得迟冬至的不好,迟冬至的好,她记不住了。她记不住迟冬至也曾经很好,从来没让别人欺负过她,在国外照顾不到家里父母,迟冬至年节必至,有求必应,大半夜里赶半个城市过来送她夜里发烧的妈妈去医院。迟冬至做了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一切,只是,不愿意跟他们联系,更不愿见面。
“沈灵,见面,有那么重要吗?”
“我以为是好朋友,常联系会增进感qíng,不然会生疏的。”
“我不这样认为,沈灵,别老拿你的标准去要求别人。还有,我知道你要跟我见面是为了什么,替夏末打抱不平对吧。可是没必要啊,梁夏末他也不冤枉,况且你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我是会听人劝的那种人吗?你和苏让,从结婚后,恩爱也好,打闹也好,我从来没有过一丁点的关注……”
沈灵急了,“我是听说是因为我,你跟夏末才会闹的这么大,我想跟你解释明白。”
“没什么可解释的。”迟冬至很冷静的给她分析,“你有事没事找已婚男人谈心是不对,可也没人bī梁夏末去陪你不是吗?另外我们之间的原因最主要的不是你,所以我说梁夏末他不冤枉,我也脱不了gān系。这些你都能解决吗?解决不了,就别跟着掺和,做多了恐怕会弄巧成拙。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冬子,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四个人心平气和的相处,大概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做不到,我做不到。沈灵,你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但我不是,对于以前的一切,我仍旧很计较,也许这对你并不公平,必竟你心里想着找梁夏末只是找一个朋友而已,可梁夏末的态度我不能释怀,所以,就这样吧。”
沈灵一直没有说话,久到迟冬至想要挂断电话时,她才轻轻开口,“那你永远别对他释怀,如果释怀了,就代表你真的不爱他了。迟冬至,有时我真怀疑,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人,被你爱着的人被捧到了天上,是最尊贵的,你不爱的,就连你脚下的土都比不上,这么算来苏让还不是最可怜的那个,必竟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梁夏末才可怜,你给了之后又收回去,一点机会都不留,你让他以后怎么活,梁夏末真可怜。”
迟冬至捏着电话的手指有些抖,最后挂断前说了一句,“沈灵,你是个好人。”
迟冬至想,她和沈灵都曾经彼此伤害,却又从相反的角度出发。她对于感qíng和现实泾渭分明,苏让和沈灵结婚后她真正做到不联系、不见面,对苏让犹豫陌生人,可苏让对她感qíng上的牵挂也真的伤害到了沈灵,可这不怪她,沈灵看的很明白。
而沈灵对她的伤害是现实生活上的,沈灵和梁夏末所有的牵扯都伤害到了她,哪怕这里面并没有感qíng掺杂在里面,可爱qíng和婚姻必竟都有独占yù的。蝴蝶效应导致了一场龙卷风,可能沈灵婚后的郁闷有当初她一句话的原因在内,可她不能用自己的丈夫来赎罪。
她对沈灵的伤害,苏让是主导者,她因此无能为力去改变,只能保持跟苏让绝对远的距离;可沈灵对她的伤害,哪怕她清白,却不能改变有意的事实。
所以,迟冬至想,一个无意一个有意,她和沈灵从很早起就决定不可能坦然相处,最起码对她来讲是无法改变的。
第四十七章
朱染过来按住她的肩,虽然不知道因由,但他想找几句安慰她的话。迟冬至抬起头看他,茫然了一会儿,便笑,“工作吧,我没事。”
朱染挠挠头,怎么就忘了,她的苦藏在背面,能给予最大的安慰,就是装傻。迟冬至的心,他还进不去。
“晚上带你去一个地方。”
迟冬至不解,问道,“什么地方?”
“打扮打扮你。”朱染摸着下巴笑,“应该还不错。”
迟冬至瞪他一眼,“不去,没必要。”
“这么有信心?去吧,换季了,该添些衣服。”
迟冬至扯扯身上的警服,“用不着吧,单位都给发。”
“就当是陪我行吗?”朱染两只巴掌一合,“求求你了,陪我去吧。”
迟冬至又翻了个白眼,没有反对。
朱染带她去逛百货,迟冬至惊觉的发现,原来晚上逛百货的人比白天还要多,她挤在中间左顾右盼,几乎格格不入。朱染就是在这个时候牵起她的手,怕走丢,这样保险。迟冬至觉得不太妥当,趁一个不太尴尬的机会,抽出手来。
朱染聪明,知道迟冬至断不会用他的钱包买衣服,所以很体贴的帮她挑了些价格适中的品牌,迟冬至对穿着打扮都没什么研究,否定掉几件颜色鲜艳的,其它倒都算满意。
她满意了,朱染去不满意了,又不敢直接批评,只好小声提议,“试试颜色鲜艳的,从来没见你穿过。”
“不好看,我穿不出去。还不如光穿警服呢,还舒服。”
于是朱染闭嘴了,怕这唯数不多的几件便装也被她否定。
朱染说,“换个发型吧,把头发剪短会显的jīng神些,现在都流行短发。”
迟冬至觉得对,短发洗起来还方便,于是跟着朱染,被他左拐右拐领进一家灯火明亮的理发沙龙。朱染好像跟里面的人很熟悉,哥俩好似的跟其中一个勾肩搭背,然后一指迟冬至又在那人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人便走过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迟冬至被打量的浑身起了jī皮疙瘩,又不好对外人发火,只能一眼一眼瞪朱染。
‘啪’那人打了一个响指,伸出手来,“我是阿穗,美女,今晚就请你放心把自己jiāo给我吧。”
迟冬至一傻眼,jiāo……jiāo你妈呀jiāo。还没等在心里骂完,就被人热qíng的连拥带拉的弄上了楼。
迟冬至有这样一个优点,也算缺点,虽然她话少,但嘴巴里通常讲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可是对外人时她总能尽量克制自己,经常忍出内伤也不好拒绝,当然,心里怎么想的不算在内。
就如现在,刚刚那个阿穗龙飞凤舞似的帮她剪了头发后,连镜子都没给她看,先提议说,“化个淡妆吧,我女朋友的手艺很不错。”
化……化你妈呀化,你怎么不化?
可是脸上除了有些纠结外倒也没好意思拒绝,一直抻着脖子想好好看一下自己的新发型。阿穗的女朋友叫阿麦,捧着她的脸,几大刷子划下来,迟冬至理所当然就闭上了眼。
“朱染真会找,这也不用怎么化呀,底子真不错,皮肤也好。”
“还是化化吧,弄个淡妆,不然朱染该不gān了。”
那两人自顾自的评论,没人问迟冬至的意见,迟冬至很想提议让他们把朱染叫进来化吧,别折腾她了。
阿麦磨蹭了十分钟才化好,为表郑重,又磨蹭了半个小时才放人。朱染在楼下一边看杂志一边喝咖啡,等的悠悠然然,看迟冬至下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挠头笑了。
迟冬至刚刚已经看过了,她这种五官分明的人,说实话,妆前妆后也没什么变化,就是头发短了,一下把她显小了很多,之前露出因为瘦而有棱有角的脸颊,现在被一遮掩住,看着柔和了不少,些许有了女人味儿。
朱染打趣她,“哟,这谁家小妹妹呀,刚念大学吧。”
迟冬至顶着新发型,哪哪都不自在,总觉得脖子后面冷嗖嗖的,付了钱,没管朱染转身就走。朱染撵了两条街才追上她,费了大劲拉住她的手,“怎么了这是,不是挺好看的嘛。”
“朱染。”迟冬至为难的看着他,“我……会不会有装嫩的嫌疑?”
“那也得有资本啊,你以为剪个BB头就谁都能装嫩啊!”
“可……”
“好啦,女为悦己者容嘛,我觉得好看,我欣赏。”
迟冬至又想走,朱染就拉她的手摇啊摇,“你别不要我,我自己不会回家。”然后又弯下腰,拍拍肩膀,“来吧,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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