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肋骨_苏遮目【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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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冬至很想无视他,人家朱染就半蹲着不动,路过几名穿着初中校服的女生驻足下来看着,朱染就笑嘻嘻大声的自言自语,“哎呀,不给面子啊,给点儿面子呗?”那一群小女生大声跟着凑热闹,“给……呗……”迟冬至觉得自己脸皮又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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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新发型,心qíng倒没怎么变,别别扭扭的是真,迟冬至不习惯全单位人都打量她的眼神。早上李长河跟她走了面对面,看了两眼,走出去好远又转回来,妈呀,这迟冬至怎么剪了个学生头?

  朱染直说李长河没眼光,怕迟冬至怨他,中午特意跟李长河请了假,说是下午两人晚去一会儿,买了菜了回家亲手做饭。

  迟冬至一下从老妈子翻身了,工作就是倚在厨房门边看朱染忙,再就是不明尝尝他拿手抓着递过来的菜。迟冬至觉得不卫生也不习惯,总躲躲闪闪,后来gān脆说不吃,不gān净。朱染就笑,把手里的菜慢悠悠的往自己嘴里放,又伸出舌尖儿舔舔嘴角,过程一直看着迟冬至,眼里溢出狡黠又含qíng脉脉的光。

  迟冬至从没这么被一个清白关系的男人赤|luǒluǒ的、目的明显的打量过,一时间几乎有些招架不住了,撵走他不忍心,只想自己走的远远,远离这不在她适应范围之地。

  朱染这时就照例会收回目光,把话题扯远,多放醋啊还是多放糖啊,咸了不好,得淡些。

  迟冬至放下心的同时也再一次疑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难道真是为了那一夜撑伞的缘分吗?这都不至于吧?

  “如果有梦想,我得扞卫。”朱染是这么说的,“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做。有些人碰到了,时间合适,又有机会,我为什么不努力?”

  “可这很难……”

  “可我努力过,就好。回忆本身非常美好,只要你能让过去的都过去。我等你。”朱染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是很安慰xing质的抱着迟冬至,语气坚定,对未来的看法是一片光明。

  迟冬至,又茫然了,他总是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换一种活法会更jīng彩,只是这一步迈出去,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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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灵又打来电话,说是要走,希望她能去送。迟冬至觉得再拒绝就没有人qíng味儿了,晚去一会儿就行,起飞之前赶到见一面,想来在机场沈灵也没什么好劝的。正好朱染也要去机场接人,坐了趟顺风车。

  迟冬至打趣他说,什么事儿你都能挨上号。朱染老无辜的举手,这次真是凑巧。

  两人到机场后兵分两路,一个去接机,一个去送人。迟冬至赶到时已经快登机了,看到很明显的一身军绿,她不用猜想也知道是梁夏末,把心里那几股不高兴压进肚子里,漫步走过去。沈灵眼风扫过来一眼,却没有看到她,依旧跟梁夏末谈笑自如。

  梁夏末也是拒绝了好多次,最后也觉得再拒绝就没人qíng味儿了才过来的,沈灵像是旅行,小行李包一只。梁夏末歪着身子抽烟,懒洋洋的问,装的什么呀?

  “几包麻辣烫底料。”沈灵说完看着他笑,“你看你那德xing,跟迟冬子一个调调。”

  “我媳妇儿嘛,我们能不像?”

  沈灵眼睛转了几转,勾勾手指,“过来。”

  梁夏末低了低头,“什么事?”

  “再近一点。”然后在梁夏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侧着身子勾下他的头,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死马当活马医吧朋友,给你们一点教训。”

  梁夏末睁大眼,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想忽略那种可怕的预感,猛然转过身,看到迟冬至怔怔在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梁夏末背对着她,身体把沈灵挡了个半面,可以看到在亲吻,是脸、是嘴,不知道。迟冬至垂下眼,几种滋味涌过心尖,最后再三告诉自己:不管他们是接吻还是友qíng式的亲吻,不管沈灵是无意还是故意,这都跟你没关系。

  沈灵也没动,没打招呼,拿着机票在梁夏末脸上左右拍了两下,“绝望中的希望,或许并不是悲剧。”冲迟冬至挑起嘴角,转身入关。

  梁夏末所有心思和目光都落在迟冬至身上,几乎麻木胆怯的迈步走到她面前。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迟冬至不知道说什么,索xing闭口。

  “谁他妈知道沈灵发什么疯,我事先真不知道。”

  迟冬至想想还是不知道说什么。说没关系,我们都离婚了,这太做作。说你亲谁关我屁事,我一点不生气,这太明显的酸了吧唧。况且,谁说她心里很平静,在意会有,出发点不一样,不管怎样,她已经没有立场了,红本早就换成了绿本。

  事qíng发生的太快,快到她没时间调整好心理,索xing什么都不说,扯了扯嘴角,尽量想平静些,只是多难看她不知道,甚至梁夏末都没心qíng理会这个笑容有多难看。

  “冬子你信我。”

  他咄咄bī人,迟冬至只想尽快离开,僵着笑,僵着脖子点点头,“我还有事,跟同事一起来接人,以后有机会再见。”

  说完转就要走,梁夏末拉住她,狠狠的手劲,几乎把她手腕拧碎,她却没怎么感觉到。

  “真不关我的事,冬子你信我。”

  第四十八章

  本来约好接了人一起回市里的,朱染接到人却打不通迟冬至的电话。半个小时后,人家不gān了,中年美妇揪着朱染的耳朵抱怨,什么人啊这是,架子这么大,接男朋友的小姨也能失约?

  朱染任她拧,一心着急,“我们一起来的,就怕走丢了,小姨你再等一会儿,我去那边看看。”

  一圈转回来之后还是没人,电话依旧打不通,只能打车回市里。

  朱染的亲生小姨,陈洁,坐出租车坐出了高级宾利的气质,摆弄着指甲看,“朱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非让我先看看。”

  “不让你看让谁看?”

  陈洁一挑眉,玩味儿的说,“你爹呀?”

  朱染嗤笑一声,“别闹。我不让你回来你就不回来?你不是要给我撑腰吗?”

  陈洁坐正,伸出一根手指比划,“我可不是为了女人的事给你撑腰。”

  “都一样。”朱染看着窗外说,“那件事qíng办安稳了,这个女人我才能放心拥有。想邀请朋友来做客,得先把家里打扫gān净才行,不是吗?”

  陈洁笑了,“这女人多大魅力啊?至于吗?”

  “你们觉得不,但我喜欢,我能看到她的好,就至于。”

  “二选一呢?外甥,你怎么选?”

  “没有二选一,我是都要。”朱染看着车窗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朱染我可告诉你,这个女人顺便你要了我没意见,但二选一的话,你必须知道哪头轻哪头重,你爸,你反抗不起。他开始gān预了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

  朱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越来越浓。

  朱染这晚最后是在宿舍楼下的车里把迟冬至找到的,半夜十二点,她好像已经睡熟过去了,整个人俯在方向盘上,身体均匀起伏。

  朱染敲敲车窗把她叫醒,迟冬至迷茫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看到朱染后把车窗摇下来。

  “怎么不上楼睡?”

  “再坐一会儿。”

  “已经十二点了。”

  迟冬至看看手表,“这么晚了呀,不小心睡过去了。”

  朱染借着路灯的光晕隐约看到她的双眼有些红肿,心里大概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顿时有些不高兴与很多挫败,示意让她下车,然后一起上楼。

  他qiáng硬的跟着她一起回家,迟冬至愣了愣,没有说什么,只回到家后坐在沙发里发呆,好像没什么jīng力去在他面前掩饰qíng绪。

  朱染热了怀牛奶端给她,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见到了什么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边打量她的表qíng。过了很久,迟冬至好像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垂着眼皮喝了口已经凉掉的牛奶问,“还不走?有什么事儿吗?”

  朱染单手扶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打量她,很突兀的问,“你还要让我等多久,我都愿意,可是我怕是不是今晚一过,你又要把我打回原型了?”

  迟冬至万年不变懒洋洋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guī裂,微微难堪撇过脸。

  她今晚心理防线很薄弱,朱染看的出来,抓过她的手,像是一个老人疼爱子女一样摩挲在她手背上,“抓住幸福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你的犹豫不是因为别人,对吗?”

  朱染在bī她做出一个确实,她的犹豫出于对他年青的不信任,而梁夏末,构不成她犹豫的因素。qiáng制xing的bī她再次确定,梁夏末不应该在影响到她未来的生活。既然她摇摆易被牵制,那么,他来推她一把。

  朱染脸颊贴着她的手心柔柔的蹭,“打一开始,我的未来中就没有你,可你一旦出现,就必然得抢走一个位置,很重要的位置。你要是走了,我会记不得没有你的地方。师傅,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回忆中。”

  对待那些爱我们的人,我们总是很苛刻,因为被人疼被人爱,所以才理所当然的任xing,耍xing子,不耐烦,以至将来……一直追悔。

  迟冬至咬着牙,心里在撕扯。

  梁夏末刚刚说她马上要磨光他所有的耐心了,说她是个恶劣的猎人,对于猎物,是死是活不痛快给一刀。他始终觉得他表现了、反省了,就理所当然的等着她的一句原谅或者不原谅,前者,他功德圆满,后者,他可以继续改正。迟冬至没有想到,自己不忍心弄僵彼此的关系会给梁夏末造成这么大的误会,更没有想到梁夏末,几乎没感觉到他做了什么,可他就轻易说出快被磨光耐心的话。

  对于梁夏末,迟冬至永远别奢望平等对待。

  迟冬至看着朱染,他似乎就代表着一片崭新的生活,鲜活的,从未涉及过的领域。迟冬至心里在撕扯,对手是朱染与自己。

  “师傅,我出现的晚,但这并不代表,我爱你会少。”

  “谢谢你,还敢爱我。”

  “你明知道我不想听谢谢。”

  迟冬至抑起头,平静了很久,温温吞吞的讲,“我,身体上的原因,有可能不能生孩子。”既然决定了,就必然是认真对待,虽然不知能走到几何,但有些坦白必须讲在前面。

  朱染一愣,转而笑起来,极开心,“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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