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在郁言面前毫无愧色地说,谭磊对我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在谭磊面前,她却无法说出,对我来说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这话说出来并不能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只会自取其rǔ。
“季苏北,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谭磊转过身面对着湖面,微风chuī拂,却惹不出一点波澜。
苏北一怔,眼角微酸。郁言总是直呼她的大名,也不觉有是什么。但她的石头,总是宠溺般喊她北北。她听他叫她季苏北,是不是代表以后她只是季苏北,再也不是他的北北了?
苏北很难过,十年的感qíng,难道没有爱qíng就失去存在的价值了?她不明白。
默不作声,看了眼背对着她的谭磊,推着车转身离开。转身的一刹那,泪水蜂拥而至。
是她太贪心了,所以老天惩罚她了。她妄图享受着和郁言恋爱的同时又霸占着石头,美名其约不想让他难过,凭什么?就凭她知道石头喜欢她吗?
石头,对不起。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谭磊回过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片苦涩。她连一句解释一声安慰都没有,转身地那么彻底,难道对她来说,他真的这么可有可无吗?
北北,其实如果你现在回头看我一眼,哪怕是犹豫一下,我还是会原谅你的。可是北北,对不起,我又自作多qíng了,其实你根本不在乎我的原谅不原谅。
当谭磊出现在七班门口的时候,班上的女生还是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几眼,窃窃私语。
似乎每个学校都喜欢私底下排出个什么四大美女四大帅哥之类,南师也不例外。这一届高一一进学校,这排名便被大洗牌。
再次夸一下资深狗仔的实力,这因为他们,所以南师又多出了一个四大贵公子的排名。而这四大贵公子高一就占了两个,正是眼前的谭磊和本班的郁言。
谭磊站在教室门外,眼睛朝教室里扫了眼,其实郁言很好找,一八五的个子注定只能坐在最后一排。
不过他似乎不在。
有个女生正巧从外面回教室,看到教室门口站着人,便随口问了句,“找谁啊?”
谭磊正准备离开,见有人问话,还是耐着xing子答了句,“你们班郁言去哪儿了?”
那个女生朝他看看,绕过他进了班,扯着嗓门喊,“郁言,有人找。”不过没回应。
谭磊翻了翻白眼,这个女生是白痴吗?
没等她回话便转身离开,那个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天然呆,还追出来告诉他郁言不在。
……他当然知道他不在,他明明问的是郁言去哪儿了。
还是客气地说了声谢谢,沉着脸离开。
不知道该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还是该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谭磊敏感地闻到一股淡不可闻的烟糙味,混着沐浴液的香味,那是郁言身上特有的味道。刚准备顺着味道寻过去,郁言已经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你喜欢季苏北什么?”谭磊开门见山。
郁言眉梢一挑,玩味地看着谭磊,“你就为这个找我?季苏北告诉你的?”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季苏北,那请你好好对她。如果你只是想玩玩,那麻烦你换个人玩。她,你玩不起。”谭磊就讨厌郁言有时这副玩世不恭耐人寻味的样子。
“哦,说完了?那容我问一句,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话的?”郁言脸一沉,盯着谭磊的眼睛,原本玩味的眼神早已收起。
蛇打七寸,郁言确实jīng准地掐到了他的痛处。谭磊神色一凛,“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够了。对于季苏北,我不会放手,你最好不要给我有任何机会。”
<第 15 章> 谁赢谁输
解开红绳,银戒静静躺在手心里,季苏北,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仿若魔音穿耳,久久回dàng的耳边。
玉如意背面的“磊”字让她想起七岁的谭磊,霸道地将玉如意送给她,霸道地不许她不经他同意摘下。
将玉如意和戒指塞到红绒布袋里,放进抽屉。玉如意陪了她十年,但现在她没资格再继续戴了。
陆晨看着谭磊的话越来越少,人是越来越消沉,心里对季苏北更是讨厌得咬牙切齿。
当数学测验成绩下来的时候,谭磊卷面上的78分震惊了他,也震惊了全班。
150分的卷子,全班均分108,而每次考试总分稳居年级前五的谭磊,居然没及格。
众人纷纷投以各种揣测的目光,谭磊却面无表qíng,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这卷子上到底是78分还是多少分。
下课后谭磊毫无意外地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也有几个胆大好事的跑过来问陆晨怎么回事,但陆晨甩都不甩。
怎么回事?他妈的不就那点儿破事。
站在谭磊的课桌前,望着卷首那刺眼的红字,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教室。
“郁言,有人找。”七班门口的小个子朝教室后面喊了声,继续埋头写作业。
郁言伏在桌上,听到叫声将头转了个方向,理都没理。管他是谁,睡觉最大。
陆晨朝后面看了眼,绕到后门,径自走到郁言的桌前,两指蜷起在桌面上叩了叩。
保持原来的姿势,郁言眼睛都没睁一下,但周围人都听了那个“滚”字,低沉有力。
陆晨继续叩了几下,看起来很有耐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快控制不住了。
郁言皱着眉睁开眼,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打扰他睡觉。看清楚是陆晨后,并没有感到意外,依旧很不耐烦,“gān什么事啊?”
“出来,有事。”陆晨说完站在原地没动,眼睛一直盯着郁言。
腾地站起身,退开椅子,郁言像一只高傲的豹子率先出了教室,陆晨紧随其后。
教室后面的同学明显嗅到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待两人出了教室,才不自觉轻呼一口气。
“来一根?”郁言掏出烟刁在嘴上,又抽了一根递给陆晨。
陆晨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忽然很不慡,握了拳头就送了出去。
郁言没有任何防范,猛吃了一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没有问任何原因,吐掉嘴边的香烟,抄起拳头就回了过去。
陆晨打架完全凭得是一股冲劲,但打架还是要靠脑子的。在打架方面,陆晨根本就不是郁言的对手,连连吃了好几拳,腹部还挨了两脚。
听到陆晨闷哼一声,郁言才停了手。皱着眉头盯着陆晨,“你他妈脑子进屎了啊?”
“老子就是看不惯你这个鸟样子,我脑子再进屎也不会去抢兄弟的女人!”陆晨满眼尽是鄙夷。
见郁言没说话,陆晨以为他心虚,眼里更是充满了不屑。也是,他该心虚的。“石头哪儿惹你了?我们不都是兄弟吗?这就是你对兄弟做的?你他妈也做得出来!”
郁言朝他看了眼,“老子的事不用你管。”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陆晨冲上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愤怒极了,“不用我管?你不把石头当兄弟,我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不用我管?我倒真是没看出来那个小骚货到底哪点好,犯得着你们两个为她这样?!”
“你嘴巴最好给我放gān净点。”郁言眸子一沉,锋利的目光扫向犹如困shòu的陆晨。
陆晨轻笑,“怎么都这么护着那丫头?既然做了就别怕人说,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儿?”
空气瞬间凝滞,陆晨捂着鼻子倒在地上,鲜血从指间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刺眼的猩红。
上课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短暂的声音过后又是一片死寂。
“我提醒过你了。”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陆晨,片刻后伸手将他拉起。
将陆晨送到医务室,冷面校医什么都没问,检查了一下陆晨受伤的鼻梁,简单进行了止血处理。
“鼻梁骨骨折。你们不用跟我解释,等你们主任来跟他解释。”处理完伤口回到办公桌前给教务处去了通电话。
很快教务处主任便沉着脸进来,扫了两人一眼,“怎么回事?”两人都没说话,主任又掉头看向校医,校医不耐烦地摆摆手,“鼻骨骨折,送到鼓楼去拍个片子。”
“不就打篮球不小心打到了鼻子上,用得着去医院吗?说出去笑死人了。”陆晨朝校医看了眼,教务处主任在这儿,他还没傻到说被打成这样的,不然两个人都得被记过,谁都跑不掉。
主任看了眼陆晨,又转头看向郁言,郁言没说话,眼神也不知道飘哪儿去了。主任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对陆晨的话半信半疑。
校医随意翻了一下手中的杂志,漫不经心地冒了句,“除了鼻骨骨折外,身上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我这没有红花油,记得去医院的时候顺便叫医生开一瓶。”
放下手中的报纸,校医拿起杯子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说刘主任啊,你们学生现在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撒谎也就算了,还想侮rǔ我们智商,真把我们当老不朽了。”
刘主任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谎话被当面戳穿的陆晨更是面如菜色,想不到他们也有一天栽在校医这个老巫婆的手里,他都快忘记这个巫婆有个绰号叫“灭绝师太”了。
通知家长,写检查,记过。
本来打架斗殴并造成伤害是要记大过的,因为影响极坏。但开年级大会的时候校方说鉴于两人认错态度较好,念在初犯,给予两人警告处分。
学生私底下对学校这种行为很不齿,谁不知道郁言是省长家的公子,初犯?哪个被记大过的不是初犯,再犯早就直接给开除了。
但大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再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警告处分又怎么样,大过又怎么样,还不都是表演给全校看的,毕业时一笔勾销。
谭磊想着陆晨肯定是为了他才跟郁言动的手,这个傻帽当初拦着他不让他去找郁言,自己倒是冲动跑去跟人家gān架了。
“你到底跑去跟他说什么了,把你揍得这么狠?”看着陆晨至今还有些微肿的鼻子,谭磊问道。
“没什么,老子就是想揍他,无奈技不如人,就这样。”陆晨撇撇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谭磊看了看他,不吱声。蓦地起身。
陆晨以为他要去找郁言帮他报仇,急忙拉住他,“我说我说,怕了你。我骂季苏北了,当时我也是气昏了头,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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