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换我,我也会揍你。”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可怜的鼻梁骨,陆晨那叫一个哑巴吃huáng连有苦说不出,心想,大哥,我已经领教过你的拳头了。事不过三,再犯我就是傻bī。以后不管你们要抢西施还是夺貂蝉,老子都不趟这趟浑水。
盛夏将至,偌大的校园隐隐开始骚动起来,每个人都在临考的煎熬中期待暑期的到来。
世界杯如火如荼地展开着,瑞奇马汀的一首《生命之杯》唱响了全世界,大街小巷,到处充斥着那首激qíng四溢的歌。就算不会英语,但谁都会哼句“Go,go,go, Ale, ale, ale…”
高卢人的盛宴,那一年苏北认识了苏克,大罗,看到了劳尔,齐达内,记住了小贝,欧文。还有很多很多。
熬过期末考,所有人跟疯了似的,解放了。
苏北去了趟大院,葱郁的大树给大路带来一丝林荫,让行人可以躲过夏日的耀阳。
自从那次在湖边不欢而散后,苏北一直没有见到谭磊。
不过才一个多月的工夫,谭磊似乎又比那时高了些许。他站在她面前,她看不穿他的表qíng,猜不透他的想法。
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红绒布袋,伸手递给谭磊,她觉得此刻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不该说。谭磊眼中的冷冽让她心惊。
看到她脖子空dàngdàng什么都没有,谭磊也能猜到这布袋里是什么了。“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那块玉从他送给她那天起她就一直戴着,每次看到她脖子间若隐若现的红绳,他都无比满足。
玉器终究是玉器,无论戴了十年还是几百年几千年,只要心不想,玉便不再。
听到他的话,苏北伸出的手不知该收回还是就那么继续悬着。
僵持了半天,将她的局促尽收眼底。
终是不忍,伸手接过小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掌心,金镶玉,银戒。
谭磊,你还真是土啊,又送金又送银的。谭磊在心里自嘲一番。
路边有人经过,看到是大院里出名的“小两口”,“北北来找磊磊啦?好长时间没看到了,越大越漂亮了。”
“王叔叔好。”苏北朝那人打招呼。
“好好好,你们继续玩吧,叔叔还有事,先走了,有空来叔叔家玩。”王gān事笑着摆摆手离开。
忽的脖子一凉,低头看去,那块跟了自己十年的玉如意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谭磊这次将红绳打了个死结,“季苏北,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摘掉。”
看了眼那枚戒指,突然甩手往糙丛里一丢,“戒指不要就扔了吧,反正银的不值钱。”
苏北呆呆地望着糙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的举动。
“好了,你走吧。”谭磊淡然说道,极力掩藏着身体中的蠢蠢yù动。
沉静了半响,苏北转过头看向他,“那你还生气吗?”
“生气,很生气。想让我不生气就好好表现吧。还有,你居然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将玉如意拿下来,我更生气了,我怕我控制不住想揍你,所以你现在赶紧走吧。”谭磊生气,气她没心没肺,更气自己对她永远狠不下心。
苏北“哦”了一声,忽的喜笑颜开,“那我走了?”
“赶紧滚。”
走了几步,苏北又回过头,“对了,今晚法国决赛对阵巴西,你猜谁会赢?”
“滚。”
目送着她离开,谭磊心又有些揪疼,自己怎么会喜欢这么个傻不拉几的丫头。八成前世的他就是个陈世美,所以老天爷这世派她来收他了。
不管是法国赢还是巴西赢,都跟我没关系。
我只知道,我把你给输了…
第 16 章> 跪搓衣板
假期前最后一次回校,领成绩单和暑期作业。
之前的不在状态让苏北已经预料到成绩单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但真正拿到手看到上面惨不忍睹的数字的时候还是慌了神。这个暑假注定不好过了。
阿娇一把抢过成绩单,一眼扫下去,震惊都不足以形容她内心的感受。这烂成绩在班里排倒数绝对没问题。疑惑地看了看季苏北,“你考试的时候没带脑子去吗?”
苏北抽回她手中不停扬着的成绩单,眉头紧锁,“好像是忘记带了。”不知道待会儿回去杨思云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你在搞什么啊?跟你老公吵架了?”阿娇不依不饶,探究的目光在苏北身上扫来扫去。
苏北这会心里烦,没好气地说,“跟你说了多少回了,谭磊跟我没关系!”话说完也许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不再说话,沉着气随手翻着刚发下来的暑期作业。
阿娇也愣住了,噤了声没再问,这样的苏北太奇怪了。
回到家后苏北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想到成绩单就头疼。杨思云肯定是要问的,就算藏起来也没用,学校要求家长签字和写回执,这事向来是杨思云一手cao办。
杨思云下班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要不是看到苏北的拖鞋没在鞋架上以及她紧闭着的卧室门,她都快要以为家里没人了。
换上拖鞋,走到苏北房前敲了敲门,没反应。
又敲了敲,转了转门把锁,从里面反锁了。杨思云皱了皱眉,“北北?在不在?开开门。”
还是没反应。
她知道今天苏北回学校了,估计期末考成绩不太理想。没再继续敲下去,杨思云转身回房换了衣服,套上围兜去厨房忙活。
晚饭弄好后,杨思云直接拿了钥匙站到苏北房门口,再次敲了敲,里面没什么动静。直接开门进去,一看,他们家姑娘倒在chuáng上睡得正香呢。
刚想上前叫醒她,家里电话响了,杨思云忙不迭跑出去接电话。
苏北从卧室里出来坐到饭桌前,端起碗,偷偷瞄了眼仍在接电话的杨思云。
那边电话终于挂掉,杨思云也早就看到苏北出来了。走过来坐到苏北对面,什么也没说,不过从她脸上的表qíng来看就知道没好事。
“不等爸爸回来吃饭?”苏北抬眼看了看准备动筷子的杨思云。
“你爸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吃吧。”
苏北微皱了下眉,什么也没说,埋头扒饭。
吃过饭苏北还坐在桌前,正犹豫着怎么跟杨思云说成绩单的事,杨思云就已经开口了,果然刚刚饭桌上的低气压不是没有原因的。
“成绩出来了?考得怎么样?”
“不怎么好。”苏北莫名开始紧张,这是杨思云的惯例谈话方式,但总觉得她今天嘴边不明显的微笑格外诡异。
杨思云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哪一门不好?还是都不好?”
苏北闷声说,“都不好。”
“哦?什么原因呢?”
“……”不知道为什么,状态不好这句话明显就是用来敷衍的,但苏北怎么都说不出口。
杨思云收拾好碗筷泡到水池里,将桌子抹了下,这才朝苏北说道,“先去洗个澡,好好想想等会要怎么解释。知道刚刚是谁打的电话吗?”
苏北摇了摇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班主任打来的,看来qíng况真的很不乐观呢。去吧,我收拾下厨房。”
苏北心一沉,没想到班主任会来cha一脚,这样原本掌握主动权的她立马变得很被动了。不过也难怪,成绩这么难看,苏北早就预料到老师会打电话给家长,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用最快速度简单冲了个澡,苏北回到房间拿出成绩单,杨思云已经在客厅沙发上等了。
杨思云接过成绩单,看得很仔细,苏北忽然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明明一眼就可以扫完的东西,杨思云竟看了好几分钟,像是要将成绩单上每一个字每一个数字都刻入脑中一般。
合上成绩单,杨思云沉默半响,“你们班主任说你平时在学校表现不错,但是最近好像不太对劲啊。无jīng打采,上课老走神,问我是不是咱们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季苏北,你倒是给我说说啊,我们家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
见苏北低着头不吱声,杨思云更是一股无名火上来,“你们班主任说了,你再这么下去,以你现在的成绩想直升南外的高中是绝对不可能的,南师金中也没戏,下学期就要升初三了,你这个成绩是准备初中毕业去上中专还是技校啊?”
苏北郁闷,一次考试又不能代表什么,她一直以为一直接受美国式教育的杨思云会和其他家长有所不同,看来也就这么回事。
杨思云朝她看了眼,突地将成绩单狠狠朝茶几上一摔,“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就别考这种丢人现眼的成绩回来!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在乎啊,我告诉你,你现在还没有不在乎的资格!”
说完杨思云站起身,转身进了卫生间,很快又从里面出来,手里居然拎着一块搓衣板。
将搓衣板朝苏北面前一扔,“给我跪在上面好好反省,我不叫你起来就不准起!”
苏北难以置信地看着妈妈,她不知道为什么仅凭一次考试就让她发这么大的火。苏北觉得很委屈,眼角噙着泪,死死拽着衣角站在一边盯着搓衣板不动。
“跪啊!”杨思云怒吼,苏北仍是傻站在那儿,她越看心越堵,伸脚朝苏北腿弯处一踢。
苏北一下子没承认住,两膝狠狠磕在了搓衣板上,膝盖处犹如锥心般的疼痛让一直聚集在眼眶里的泪水控制不住涌了出来。
杨思云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苏北掉眼泪,她最讨厌人哭,“哭什么哭,自己好好想想,再哭别怪我动手。”
苏北其实还是有些怕杨思云的,尤其是很少发火,但每次发火就很慑人的杨思云。她知道杨思云向来说一不二,她说动手那就是真的动手。
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抽噎出声,但眼泪还是无法控制地朝下掉。
“你们班主任说你平时语文英语都不错,但你自己看看你这次哪一项成绩能拿得出手?数学物理虽然平时都过得去,但很不稳定,经常犯低级错误。但这次考试不是低级错误的问题,而是你很多根本就不会!”杨思云胸口此起彼伏,看得出qíng绪波动很大。
苏北没反驳,她知道考试前根本就没有好好复习,书都看不进去,考试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天开始,你给我到你们班主任家补数学去!等会我给杜老师打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时间给你辅导一下物理。至于英语,每天五十个单词,一篇阅读理解,一个礼拜一篇作文。晚上给我写一份暑期计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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