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昨晚上里斯特进了参谋长书房后,参谋长才会这样反常,若搁在平日,参谋长怎么可能这样回绝夫人的电话?
----《新欢外jiāo官》----
“阿姨,要两碗皮蛋瘦ròu粥,还要一个饭团和四根油条!”
苏暖将自己塞进人群里,冲着忙活着的摊主笑眯眯道,她看着热腾腾的粥被装进瓷碗里,撒上一些葱花,然后放入一个勺子,很娴熟迅即的动作。
苏暖将包着饭团和油条的塑料袋挂在腕间,然后端着两碗粥历尽万难从人群里挤出来,脸上挂着极为满足的微笑,然后她看到警卫员上来帮她的忙。
“谢谢!”
警卫员客气地点点头,便将两碗粥端上了桌,苏暖chuī着被熨烫得火红的手指,一边走向坐着瞿弈铭的桌子,一边用指腹去摸耳垂,试图减轻手指的灼烈感。
走到一半,她裤袋里的手机响起,她用空着的手撩起衬衫,从牛仔裤袋里掏出手机,是陆暻泓的电话。
他竟然已经解开那些领带了?
真的是不可思议,亏她绑得那么辛苦。
苏暖撇撇嘴,瞅瞅几步之遥的瞿弈铭,背过身往前走了几步,才接起电话,声音有些轻,更显得鬼鬼祟祟:
“有事吗?”
“怎么回事?你在哪里,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陆暻泓敏锐地发现了苏暖的古怪,也不拐弯抹角地查问,直接点入主题,那语气就像是大家长对待离家出走的孩子:
“给你二十分钟,马上出现在公寓门口,不然我不保证你那些行李不会被捐献给扶贫基金会,去给那些山里的孩子送去温暖。”
“陆暻泓,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苏暖,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苏暖方才提高音量的一声低吼,引来了不少注目礼,她稍转头,发现连瞿弈铭也困惑地望过来,不由地压低声线忿忿道:
“陆暻泓,你能不能更无耻些!”
“哦。”
电话那头回答她的只有区区一个字,然后是沉默的无声硝烟弥漫,苏暖想要挂断电话,却听到那一头的动静:
“陆先生,这张新chuáng的抗震指数比那一张好上不少,您放心使用吧。”
那谄媚逢和的声音,就像是谁家孙子一样温顺,苏暖可以想象到那个人在陆暻泓面前是何等的笑容可掬。
“那个……陆先生可不可以撤销刚才打电话给消费者协会对我们的投诉?”
然后苏暖的思绪又倒退了几步,回到那句话上,新chuáng两个字让她一顿,再然后她听到了陆暻泓冷冰冰的声音:
“等晚上试过了才知道质量好坏,你觉得我会làng费一大笔钱去买一张动不动就散架的chuáng,却要吞下这个哑巴亏吗?”
“是是是,陆先生教训的是,陆先生放心,这张chuáng我们为您提供终身联保的服务,这是我们的服务号码,您有问题我们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
的确是陆暻泓的孙子啊,还终身联保,她怎么就没遇到这种好事?
苏暖脸部抽筋,有种仰天无语的汗颜,陆暻泓的一番话让她觉得此男真的无耻到了天神共愤的地步!
今晚测试chuáng的质量?这样的话也就他说得出来!
“还没回来吗?我记得我说过给你二十分钟……”
那一头陆暻泓冷言冷语的训话还没说完,苏暖便直接挂了电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好看,陆暻泓,你个小人!
----《新欢外jiāo官》----
等苏暖平复好翻滚的qíng绪,走到桌边时,瞿弈铭已经在一勺一勺地食用皮蛋瘦ròu粥,他似乎并不嫌这里脏乱,手里拿着洗过继续食用的勺子,慢慢地品尝着。
听到脚步声,军人的警觉xing让他抬头看来,望着苏暖和煦地一笑,指指旁边的粥:
“坐下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苏暖窘然地抓抓短发,她将提在腕间的塑料袋搁放在桌上,然后又将那碗粥推到了她座位的对面,冲着瞿弈铭身后站得笔直的警卫员道:
“其实这碗是为警卫员大哥买的,我吃饭团就好了。”
说完,径直拿起那个饭团啃起来,并不显得做作,貌似真的很喜欢饭团,而瞿弈铭和警卫员都有些惊讶,瞿弈铭思忖地看了苏暖几秒,便转头朝警卫员道:
“小周,既然苏小姐也替你买了,就坐下来吃吧。”
被称为小周的警卫员态度谦和地点头,便不动声色地坐到了苏暖对面,没忘记跟苏暖友好地微笑道谢,苏暖回之一笑,倒也没多在意。
瞿弈铭一碗粥喝得津津有味,没有忽略苏暖好奇打量的眼神,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在喝完最后一口粥后,便笑吟吟地看着苏暖:
“丫头是不是觉得我身居高位却坐在这里吃饭,有**份?”
从苏小姐到丫头的称呼,仅仅是隔了喝光一碗粥的时间,苏暖觉得,当qiáng权对上弱势群体,她是没有勇气对瞿弈铭说:我不允许你叫我丫头的。
瞿弈铭望着苏暖低头冥思的样子,脸上依然带着浓郁的笑意,一双布满厚茧的大手放在膝盖上,呵呵地笑起来:
“当初我参加中越战争时,和越军在森林里打野战,遇到没粮的困境,连糙根树皮都啃过几天,现在回想起来,这样一碗粥堪比人间美味了。”
小周从未见过瞿弈铭如此开怀地笑过,这位副总参谋长总是喜怒不言于色,久而久之,也在部队里有了黑面煞神的外号。
从他被分配给瞿弈铭当警卫员前,他就听说过,瞿弈铭曾经是中越战争里的铁血特种兵,是从九死一生的战场回来的,如今亲耳听瞿弈铭说起,更是肃然起敬。
相反的,苏暖只是惊愕,不解瞿弈铭为何要无缘无故和她讲述他年轻时的事,却也在心里将瞿弈铭和陆暻泓又做了个比较。
瞿弈铭坐上今天这个位置,靠的是真枪实弹的把式,而陆暻泓当上外jiāo部的副部长,用的却是一张嘴皮子。
回想起刚才陆暻泓电话里那番无眼无耻的话,苏暖又暗暗地鄙视了他一把,然后,一不小心,将这份鄙视流露在了脸上。
“丫头,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耳畔乍然响起瞿弈铭的声音,苏暖恍然醒悟,看到瞿弈铭微笑的脸,忙摇头否决,想要解释却又不想提到陆暻泓,结果弄得语无伦次。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刚想到了……一个嘴把式的人,觉得他那样的人,要是上了战场是不是会拖部队的后脚……”
瞿弈铭看着苏暖急红的脸,也不为难,算是相信了苏暖的话,在听到苏暖说嘴把式的人时,眼底闪过了然的光芒,却未戳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擅长之处,国家外jiāo事宜上就需要言辞答辩犀利的jīng英人才,要是换做我们这些常年待部队里的,恐怕不到三句直接撩杆子开打了。”
苏暖有种被看穿的讪然,扯了扯嘴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瞿弈铭淡笑着,尽量不让苏暖觉得不自在,片刻之后,瞿弈铭却挥退了警卫员。
“丫头,我听说你的母亲在你很小时便离开了,是么?”
新欢外jiāo官·人鱼公主篇:我爱你 第二十八章节 无赖是这样炼成的
“丫头,我听说你的母亲在你很小时便离开了,是么?”
苏暖倒开水的手一顿,也只是稍纵的惊愣,随后便是平静的神色,不见波澜,她将装满水的一次xing杯子递到瞿弈铭跟前:
“您为什么要这样问?”
瞿弈铭听到苏暖若无其事的反问,看着她消瘦的身板,目光深邃而柔和,沉寂了片刻,才幽幽开口:
“你的父亲原名朱祁铭,岭南青岩门人,对不对?”
“对不对很重要吗?您不是早已经有答案了吗?”
苏暖为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端起来凑到嘴边,细细地抿了一口,然后抬头望向神色复杂的瞿弈铭,浅浅地暖笑,像极了冬日里的那一缕晨光。
瞿弈铭望着神色无异的苏暖,她似乎并未对此感到不安惶恐,只是淡淡地说着一个事实,瞿弈铭点点头:
“我是有了一个答案,但我更想知道你的答案,丫头,你也知道了吧?”
“知不知道对我来说,早已无关紧要,您放心,我从没想过要改变现在的生活,我没有母亲,过去没有,现在将来也不会有。”
苏暖郑重的说明让瞿弈铭眸色渐暗,他看着这个故作坚qiáng的孩子,声音变得晦涩起来,但那双犀利的眼却没有移开苏暖带着浅笑的脸。
“不管怎样,你都是她的孩子,虽然她一直瞒着我这件事,我也无从责怪她,毕竟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遭遇了后面的那些事。”
瞿弈铭叹了口气,望着前方的视线悠远而沧桑:
“我从不愿和我说起她的第一次婚姻,每每提及,她便会大发脾气,渐渐地,我也不去问,只是努力地及我所能去弥补她受的伤害。”
“里斯特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也知道她曾那样威胁过你,我自知没有立场要求你做什么,也许在你眼里,我是那个破坏了你家庭的罪魁祸首。”
苏暖终于抬起头来,冰冷的双手间是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迷离的雾气氤氲了她的双眼,连瞿弈铭都没料到她脸上竟带着宁静的微笑。
“在她眼前,我和父亲才是破坏了您和她幸福的污点,她恨我的父亲,他毁了她那纯洁美好的爱qíng,单凭这一点,我便没资格去责备您,没有爱的家庭本就不会长久。”
苏暖的话让瞿弈铭的脸色一僵,他想到了自己的第一次婚姻,因为家族间的联姻而形成的家庭,没有恩爱只有利益的结合。
望着苏暖浑不在意的样子,瞿弈铭油然而生愧疚,的确,如果他没和聂晓颖相识过,或许她还是愿意回到家乡嫁为常人妇,更不会铸成任何的悲剧。
“她从我出生便不喜欢我,她说过她差点掐死我,即使是现在,她依旧无法喜欢我,在我和宁儿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舍弃我的生命,去挽救宁儿的身体。”
苏暖没去看瞿弈铭饱含歉疚的眼神,偏转过头,将视线投向棚外那片忽然灰暗的天空,天空中飘落大片大片的枯叶,颓废枯huáng单调而**,看上去沉默而肆意。
她觉得终有一天,她的生命也会像其中一片落叶,纷飞地落入尘土里,最终化为虚有,仿佛从未来这世上走过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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