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外交官_锦素流年【完结+番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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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凌城即使再婚了,也没打算放过苏暖,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份纯澈的恬美。

  想要拥有却恨不得毁掉,所以才会纠缠不放,在她gān净的生命中,qiáng行地留下他的足迹,不允许她去遗忘他。

  顾凌城,这是你的意图,不知道我有没有猜错?

  苏暖听到动静,回过身,在看到来人是陆暻泓时,平淡的目光便缓缓地移开,并未吃惊或是感激,但她的确向他道谢了。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陆暻泓的脸上,在房间的yīn暗处,模糊不清,他仍然像棵树,挺直而坚毅,却也透着某种冷qíng的倨傲。

  苏暖见他没有说话,随意一笑,光脚冰凉地踩在地板上,回到chuáng边,她的两只手心都磨破了皮,却未作包扎工作,药箱安静地放在chuáng柜上。

  不是护士不尽职,而是她拒绝了任何的包扎,不允许护士碰她渗出血丝的手掌,她已经养成了不喜别人触碰的习惯。

  可是在陆暻泓清冽眼神的注视下,她忽然觉得不自在,想找些事做分散注意力,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异样时,她的手里已经拿了一根棉签。

  沾了消毒药水的棉签,小心翼翼地触摸手心,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犹如一具没有痛觉神经的机器,机械地涂抹着自己的伤口。

  陆暻泓站在那里,看到她的左手拿着纱布,想要缠绕到右手的伤口上,绕了几遍却还是没绕上,动作笨拙滑稽,却让他的心莫名地一滞。

  “能帮我去叫一下护士吗?”

  她抬头看向他,手里举着纱布,笑容里是氤氲的雾气,却很快在眼光中消散不见:

  “我自己好像不行。”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苏暖见他没有出去叫护士的意思,也不再多说,只是微翘唇角,带着几分苦涩的自嘲,低下头,继续与纱布奋战。

  病chuáng边,笼罩上一道yīn影,苏暖摆弄纱布的动作有片刻的僵硬,眼眸一颤,因为她看到纱布上鬼使神差多出的一只手。

  修长洁净的手,形态格外的优美,白雪青葱,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指头时,苏暖的手不可遏止地轻颤,她明明不喜欢这个男人,却对他产生了无法解释的敬畏。

  他呈十五度弯身,伸出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纱布,另一手按着她伤口边的纱布头,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动作轻缓而紧致。

  苏暖微仰首,便看到他的侧脸,撇开所有的偏见,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即便做着照顾人的行为,但他身上散发出的优雅高贵的气质却无法叫人忽视。

  任何人对美丽的事物都没有免疫力,苏暖为自己刹那的出神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一个原谅自己的好理由。

  苏暖望着被包扎得严实的手心,嘴边慢慢地浮现出微笑,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微笑。

  她已经压抑了太久,难得在陌生人面前,放纵了自己真实的qíng绪。

  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自命清高的男人,除了他自己,恐怕看不到其他人的感qíng流露。

  “那天在海边……不是故意的。”

  清越低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苏暖恍然回神,稍仰起头,看到是一双淡漠的眼睛,隐藏在眼镜后面,美丽而深邃,却触动了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片死寂。

  苏暖眼圈有些泛红,只是随后她便淡淡地微笑,望着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眸,她说:

  “我可以抱抱你吗,只要十分钟就好……或者五分钟也行,可以让我抱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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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anqíng萌发…咔咔——

  苦涩的生命(三)

  “我可以抱抱你吗,只要十分钟就好……或者五分钟也行,可以让我抱抱你吗?”

  她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仰望着他,仿佛在问他:我可以吃糖吗,一颗就好,能不能让我吃一颗,求你了!

  窗口chuī入的微风慢慢地拂过他的黑发,在金色的阳光下,浮动着黑亮的光泽,也拂开了她的厚重的刘海。

  她有一双美丽的眼婧,眼角的妖娆弧度,闪翼着绚烂的光彩,看在他的眼里,却犹如燎原火焰般灼骨,明明是突兀的镶嵌在她的脸上,却让人觉得这样的搭配格外的完美。

  他静静地俯视着那双眼睛,注视着她眼里逐渐流淌出的忧伤,也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淑女是不会提出这么唐突的要求的。”

  他优雅低沉的声音,陈述着他曾几何时学过的社jiāo礼仪的某一条,当他语调平淡地说出这席话时,他依旧望着她的眼睛。

  她听到了他的拒绝,只是微微地一笑,垂下了脑袋,任由她凌乱的长发覆盖住了她的脸庞,看上去伤心而颓唐。

  陆暻泓淡淡地看着她的沮丧,房间的寂静,他能听到自己细匀的呼吸声,然后,也在他平静的呼吸中,她突然抬起了头。

  “那你也应该知道,一个绅士是不该拒绝女士的请求的!”

  她白净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刻意咬重“绅士”两个字,可是,她的眼底有泪花在涌动。

  他选择了沉默以对。

  “对不起,是我把一切都想得理所应当了。”

  她淡淡地笑着,透明的晶莹却渗出眼角,还未来得及滑落,却被她随手拭去。

  熟练的动作,仿佛料知了自己即将落泪,所以她便随手将它们擦掉,似乎再已见怪不怪,却不由地让看的人,心脏跟着颤动。

  到底要经历过哪些,才能让一个年轻的生命变得如此苦涩?

  陆暻泓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他俯望着chuáng边沮丧的纤细身体,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见过生活在非洲的难民,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对他们,他只会同qíng,因为他可以施以物质上的援助。

  可是,当他面对眼前这个女孩时,他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本就不是一个感qíng充沛的男人,除了怜悯,他发现他似乎给不了更多。

  压抑的沉默在彼此间渲染开来,苏暖忍不住看向陆暻泓,望见了他眉宇间的褶皱,也看见他凝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平淡却深邃。

  他终究不是他,他们只不过有一双相像的眼睛而已,仅此而已。

  苏暖抿嘴弯起唇角,脸上绽放出皑皑的,犹如雪花般的笑靥,她没再多说什么,从chuáng畔站起,去拎挂在一边的书包。

  “你应该在这里住两天。”

  苏暖一愣,拿包的手还停留在半空,她回头看着这个惜字如金的男人,审视般的目光,停驻在那张漂亮的俊脸上。

  “你是在同qíng我吗?”

  她咧着唇角,很轻松的微笑,但是她的手却已握紧,他看到嫣红的血丝渗透了纱布,很淡,却很刺眼。

  她就像个顽qiáng的生命体,充满着悲剧,却又诠释着乐观这个词的意思,他不得不承认,她成功引发了他潜藏的qíng绪。

  陆暻泓觉得自己应该接下她的话,可是他却发现,他变得词穷,和他在外jiāo上的能言善辩截然不同,面对她笑容里闪烁的泪光,他生出了愧疚,那是他三十二年里从未有过的。

  望着她即将离去的背影,他往前走了一小步,想要开口,她却已经抢先一步,忽然转身,投入了他的怀里。

  毛茸茸的头发摩挲着他的下颚,她的脸贴在她的胸口,他纤长的身形顿时僵硬,这样的近距离拥抱,令他本能地想要去抗拒。

  “既然同qíng我,为什么不同qíng得彻底一些?”

  陆暻泓的喉结微微地松动了下,本抬起的双手,在触碰到她颤抖的双肩时,有霎那的犹豫,最终还是放回了背后。

  今天对她来说,是一个灰暗的日子,所有的罪恶随着记忆的开启,扑面涌来,似要将她淹没,而他,就像是跟浮木,无关乎他是谁。

  他的出现是她在汪洋中沉沦之前,最后的希望,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他,即便前一刻,她还厌弃着他。

  “我说话算数,就五分钟!”

  她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口,透过他的衬衫,灼烈了他的肌肤。

  他感觉到她的体温,即使有衣服隔着,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样陌生的感觉,让他的喉咙发紧,他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个女人,敢来这样抱他。

  上流社会的淑女,即使心里如何渴望着他的青睐,也绝对不敢主动这么邀抱,罔顾世俗礼仪,舍弃她们高高在上的骄傲,她们总在幻想,也许在某一天,他就会去拥抱她们。

  而生xing孤傲冷qíng的他,待人接物,一贯礼貌疏离,自然也没想过,有一天,心血来cháo地去拥抱一个陌生的女人。

  所以,当这一天真的来临,陆暻泓有些惘然,对这个突兀的拥抱,他有不悦,可是占据更多的是诧异,诧异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个女孩子能这么长久待在他的怀里,而他,破天荒地,没有即刻去推开。

  或许,是同qíng心在作怪吧,他很同qíng这个可怜的小生命,这一点,他必须承认,即使不久前他还对她维持着一种厌烦的心态。

  jīng瘦的腰际覆上两只小手,陆暻泓背在身后的手一紧,身体也更加僵硬,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在他想要去拉开她之前,一双温热的柔软小手,忽然包裹住了他紧握的拳头。

  她在他怀里,突然抬起头,雾气氤氲的眼看着他亘古不变的神色:

  “可是……我是故意的!”

  她没头没尾地说着,残留着泪痕的脸上,dàng漾着恶作剧的玩味,所有的悲伤已经dàng然无存,只剩坦白的释怀。

  陆暻泓怔怔地看着她,耳边回绕的是刚才他自己的那一句“那天在海边……不是故意的”,她却说她是故意的,即使掉进海里也要拉个垫背的?

  当他还在考虑,要不要推开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时,苏暖已经率先放开了他,并迅速地背起了书包,然后偏过身,看着他,淡淡而笑:

  “五分钟到了!”

  苦涩的生命(四)

  “你确定就这样走了吗?”

  苏暖回眸看着陆暻泓,她的脸颊上残留着泪痕,她仰着素净的脸,露出一个明媚的浅笑:

  “现在不走难道要等医院找人轰我?”

  她清亮的目光扫过装修高档的病房,还有里面的摆设家具,轻微地扯了扯嘴角:

  “500块一天的高级病房,我怕到时付不出来。”

  陆暻泓的目光无法从她那苍白虚弱的脸上移开,他淡淡地,注视着这个极具自嘲能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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