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停在卧室门口,单手抚着额头。她住进来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后悔了。?
☆、SeSe的日常
? 自从三年前银蓝传媒筹划在香港上市,沈瑜就从沈家大宅搬了出来。母亲顾华兰担心一个人生活得他不懂得照顾自己,于是便隔三差五的安排人给他送东西,有时候更是亲自前往。
沈瑜有个姐姐,单名一个乔字,在外jiāo部工作。一年四季都在为我国外jiāo事业而奔走的她,说抛头颅洒热血有点儿夸张,但抛男友撒亲人是一点也不夸大其词。每一段工作结束后、下一段工作开始前,她会有短暂而不确定的假期,之所以说不确定,是因为也许上司的一个电话,她当天就要离港。
恰逢休假的她经常被老太太拉来做壮丁,这次更是要求她一大早在沈瑜上班前,把早餐送过去。
沈乔站在大门外,第三次拨了沈瑜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按门铃也无人应,想起来之前老太太再三保证沈瑜一定在家的那番话,她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气。当她打算离开时,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沈乔看着站在门边那抹身影,懵了。
是女人!是穿着睡裙、睡眼惺忪、头发凌乱的女人!虽然有些衣衫不整,但看得出是个美人儿。这一刻直接冲入沈乔脑海中的不是此女姓甚名谁,而是沈家这颗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在沈乔还盘算着沈瑜居然不声不响的金屋藏娇时,她已经率先的惊喜着开口:“阿姨!”
沈乔一哆嗦,差点儿失手扔了保鲜盒。
“我是SeSe啊。”
大概两年前,沈乔出差经过香港,当时恰巧在香港的沈瑜到机场接她,那是她第一次看到SeSe。笑容明朗gān净,充满着朝气,用生涩的国语冲她打招呼,喊的也是“阿姨”。难怪她会觉得耳熟,不过,SeSe的国语发音真是进步飞速。
沈乔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当然认得你是SeSe,但是你却不记得我说过,不要喊我阿姨。”
SeSe抿着唇笑,两侧脸颊露出浅浅的笑涡:“沈乔。”
“这才对,”沈乔揉了揉她的头顶,走进门问:“沈瑜呢?”
“不知道。”SeSe茫然的摇头。
沈乔挑了挑眉,揽着SeSe的肩膀穿过玄关:“不管他,过来吃早餐。”
保鲜盒一一打开,沈乔打开碗柜,拿出需要用到的餐具,SeSe则站在旁边,闻着浓郁的香味,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她们才刚在餐桌前坐下,晨跑的沈瑜便从外面回来。听到门响,SeSe立刻扔了筷子跑向玄关,第一时间汇报说:“沈乔来了,带了好棒的早餐。”
沈瑜淡淡的应了一声,换了鞋走进客厅,恰好看到沈乔从餐厅出来,他说:“来这么早。”
“怕你饿着嘛。”
沈瑜瞥了她一眼,看到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饿久就习惯了。”他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向卧室。
“人是铁饭是钢,千万不能断顿儿,”沈乔冲着他的背影喊:“洗漱麻利点儿,等你吃饭。”
两人一边等着沈瑜,一边聊着天。SeSe问:“什么是断顿儿?”
因为说的少,SeSe的儿化音还很生疏,听着也别扭。沈乔笑着看她,努力解释的浅显易懂:“意思一直连续的事qíng忽然断掉了。”
SeSe继续认真的问:“忽然不上班也是断顿儿?”
沈乔gān咳一声:“这个一般指吃东西。”
“哦。”SeSe拉长声音点着头,并且站起来说:“我要把这个记下来。”说完,便拔腿跑上楼,拖鞋与地板触碰,发出轻快的“哒哒”声,发梢微卷的长发随意飘动着。
沈乔望着她蹦跳着的背影,不无羡慕的叹息一声。青chūn啊,多么美好的年纪。她的青chūn,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放在手边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沈乔看了一眼,便拿起来接通:“我?在沈瑜这里,给他送早餐啊,为什么不可以?你也没说要吃啊,”沈乔挨个保鲜盒看了看,除去沈瑜那份,没什么余剩,只能说:“吃光了。”
沈瑜换好了衣服走进餐厅,恰好看到沈乔挂电话,手指一边扣着袖口,拉开椅子坐下:“吵架了?”
沈乔说:“明明是他出差在外,还要我去送早餐,这是吃饱了找抽吧?”
“吃饱了找抽是什么意思?”
沈乔和沈瑜一起回头,看到站在餐桌旁一脸认真的SeSe,手里还拿着笔记本,和一支签字笔,眼睛中洋溢着对博大jīng深的汉语文字浓浓的求知yù。
沈乔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SeSe目送着沈乔离开,却不肯放弃的继续追问。沈瑜拉开旁边的椅子对她说:“先坐下,吃饭。”
“哦。”SeSe乖乖的点头,坐在沈瑜旁边,掩不住的喜悦慢慢溢出嘴角。
这顿饭与过去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这是他们第一次并肩坐在一起,吃着从未见过的早餐,她稍稍抬眉就能看到他的侧脸,还能听到他细嚼食物的声音,这小小的声音,对她来说,比曼妙音乐还能让她心qíng好,更让她忘记了要继续追问什么是“吃饱了找抽”。
然而让她更开心的是,以后他们有很多这样一起吃饭的机会,甚至还可以坐在一起看书、聊天。想想就更加开心了呢!
沈瑜抽了纸巾,宣布说:“过二十分钟下楼,司机接你去买东西。”
沉浸在美妙幻想之中的SeSe赫然一惊,急忙问:“你呢?”
“我现在要去公司。”沈瑜起身走出餐厅。
SeSe也立即随后跟上:“我和你一起走。”
沈瑜停下来回头看她,声色缓缓的提醒道:“首先,你的早餐没有吃完。其次,你没有换衣服。最后……”
还没等沈瑜说完,她已经拔腿跑向二楼卧室。沈瑜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SeSe倒在chuáng上,头埋进被子下面,一肚子懊悔,气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怎么能这么快就把自己在沈瑜面前的形象毁掉呢?不仅没有洗澡,更穿着睡衣,头发也乱乱的,怎么办?以后还怎么让沈瑜喜欢上自己?
几分钟后,SeSe从chuáng上爬起来,头发比刚刚更乱,表qíng却是大义凌然的坚定。毁掉的形象,她一定要重新竖立起来!
邹棋是沈瑜最得力的左右手,经常只需要他的一个眼神,邹棋就知道他想要什么。这两天SeSe忽然过来,他安排邹棋全程陪同SeSe不仅大材小用,而且换了其他人跟在身边,他还真是不习惯。再者说,毕竟男女有别。
沈瑜本想从秘书室额外挑一位得力的秘书陪她,但是再转念一想,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她既然选择了留在这里,就应该明白选择了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生活,即使以前不明白,从今往后也要看清这个事实。
这晚的应酬结束比较早,没有喝酒的沈瑜独自开车回家。却在大厦门堂的沙发上,看到了抱膝而坐的SeSe。
沈瑜本来已经从她身边进过,却在不经意的回身时看到了她,他立刻停住步子,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沈瑜走过去,在她旁边停住,不禁皱眉:“怎么在这里?”
后知后觉的SeSe抬起头看到他,立刻惊喜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在等你啊!”
“等我?”沈瑜挑眉,一副摆明了不相信的表qíng。SeSe便立刻乖乖坦露真相:“我忘记带房门卡。”
“下次忘记带门卡就找管理员。”
SeSe听话的点头:“哦。”
在电梯里,SeSe解释她出门扔垃圾,却忘记要带门卡。忘带房卡实属正常,沈乔也偶尔因为这个原因把自己锁在门外,但是让沈瑜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会收拾屋子吗?
在打开房门的时刻,沈瑜便无奈的轻眯起眼睛,手指抚了抚眉心,没有轻易相信她果然是正确的。她之所以会扔垃圾,是因为包装盒太多、太乱,偌大的客厅实在没有立足之地。
一进家门,SeSe便像电力满格的游戏机,蹦跳着穿过堆满客厅的盒子、纸袋,开始逐一介绍战利品,衣物、鞋子,桌子、柜子,电脑、游戏机,并且塞了几个盒子给沈瑜:“我看到几块表,好适合你。还有领带,每一条都好漂亮,无法选择呢。这款袖口啊,他们说是……是……”SeSe努力冥想着,不禁皱起眉头。
沈瑜看着在灯光下晕着柔光的白玉,轻声说:“羊脂玉。”
“对,就是羊脂玉,很漂亮对不对?这些衣服呢,我觉得你穿上肯定好看,所以都买了,你喜欢吗?”SeSe望着他,又密又长的睫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凝望着他,期待着一个肯定的答案。
沈瑜绕过她,迈着长腿绕过纸袋盒子,走到沙发前将怀里的东西放下,冲她招手:“过来,我们谈谈。”
闻言,SeSe的笑脸立刻僵在脸上,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咬了咬唇问:“你不喜欢?”
“我们先谈另一个问题,”沈瑜示意,“坐。”
沈瑜蹙眉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细微的小动作,也无一遗漏,她的神qíng是显而易见的失落。有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是否自己表现的过于严厉?
沈瑜偏眸,将双腿jiāo叠而放,询问她道:“我听说,你已经被港大录取,确定要放弃?”
她点头,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并且说:“我可以在内地继续读书。”
“内地的学校和香港不一样,有很严格的入学考试。”沈瑜提醒。
SeSe丝毫没有惧色的回答:“我知道,而且我已经想好了,要读你曾经读的学校。”
他曾就读的学校吗?沈瑜唇边蔓延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答应道:“好,这一部分尊重你的意愿,但是我们必须约法三章。”
SeSe不禁皱眉,不解的问:“什么……是约法三章?”
沈瑜说:“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都要听我的。”
说这番话时,他薄唇翕动、鼻翼微张,目光灼灼且深刻,语调沉沉,语气平缓却不容反抗,是一种淡然的霸气、平和的威严。
SeSe看着他,有些发痴,不禁开口说:“叔叔,你真帅。”
沈瑜:“……”?
☆、闯祸小达人(修bug)
? 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红着脸夸赞,会有多大的冲击力。答案是,零。
沈瑜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有些意味深长,仿佛并未受到SeSe的gān扰,径自继续说:“既然你已经决定,就意味着放弃过去奢华的生活。从今天开始,没有无限额信用卡、没有司机,你不再是豪门大小姐,你要和其他平凡的女生一样,坐地铁或者公jiāo车上课,参加各种补习班,做各种练习题,面临各种考试。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像机械一般刻板的重复着。并且,没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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