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这些,就觉得这定然不是一般的女人,等看到脸的时候,抽一口气,眼睛,大大的眼睛太像窦荛了,眉眼之间像极了,只是这两只大眼睛稍稍比窦荛的小了些,但是上挑的更足了,这是窦荛的双胞胎姐妹吧。
不想,头一眼只觉得这像极了亲姊妹,可是第二眼就会发现这女子身上有岁月淬炼过的痕迹,眼尾有了轻微的细纹,身上的气质跟窦荛全然不一样,更温润一些,就像江南古桥上细细落下的小雨一样,恁的润人。
只是此时,两只黑眼睛上蒙着一层水雾,两只纤长的手绞在一起,站在树底下一只看着远处的几幢房子,满心满眼的痛苦。
门口的警卫已经注意这穿紫衣的女人半天了,走了几步想要问一下,结果才一走近,就看见像是受了惊吓一样,捂着嘴那女子踉跄下山了。
☆、36章
不知道此时门外的人,只是自己在看书,微低着头,露出来的一段儿脖颈鲜嫩活新,窗台前那个chuáng榻上的小人看不见其他东西,只看见自己手里的书。
安静,无害,模样纯然。
是夜。
秋风很劲,带着力道翻搅着水làng,即便没见过海làng,可是听翻起的声音就知道这里必然有大水,有大水的地方,是好地方啊。大江大河,皆是大水,纵观世界所有的古文化皆是起于大水之地,古埃及文明起于尼罗,古巴比伦文明起于两河,古华夏文明起于huáng河长江,古印度文明起于印度河,文明是水的幼子。然此刻,这大水之地除了风声和涛声,剩下的便是如白昼的灯光和古潭一般的寂静。
灯塔发出的光照足了码头上所有的暗地儿,集装箱,大吊车,山一样的铁皮箱,大小的货轮,轻便的快艇,多用的摩托,这里是码头,是个港口。可是这会儿,所有的东西都是静止的,集装箱堆着,货轮也没有出港,快艇和摩托也呆在它们惯常呆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在他们该呆的一个度上,很正常,正常的不得了,可是来过码头的人知道不对劲儿。
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建在不远处的办公楼样儿的建筑里面只有灯光没有人影,海关署没人值班。码头无休假的时候,即便是晚上,永远会有人值班记录出进港的所有大小船只,可是这会儿没有。
忽然,有了动静儿了,灯光闪了一下,永远不灭的港口灯关了,随后就是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汽车刹车声。
趴在暗处的人有些兴奋,两只眼睛鹰一样的盯着楼下面的动静儿,不远处的江灯还没有完全灭掉,不很清楚,但是足以看清底下的人都在搬东西。
训练有素,两个人一个箱子,除了轻微的碰撞声就是脚步声,红外望远镜里出现了意料中的人,趴着的人勾了一下嘴角,然后起身,走了两步来到对面的窗户,悄悄开了窗户,朝下一望,果不其然,楼底下五步一个人。
翻身出窗户,没有任何工具,轻巧的翻身,四楼的窗户复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可是方到了二楼,靴子里的刺刀掏出来的时候,底下有半句未出来的闷哼声。
身子立刻定住,眼睛下移,原本正好在脚下站着的人静静的趴在地上,转角的地方有一个灵巧的身子移了出去。
紧紧的锁住那抹瘦小的身影,两层楼高的距离,蜘蛛状贴地之后迅速站起来,除了自己,今晚竟然还有人进来?
仅露出来的两只眼睛半眯,这时候也顾不上装箱子的那面,此刻,一栋大楼,正面是无声的装卸东西,背面是两个黑衣人在一前一后的极速奔跑中,黑衣人身后是楼底下趴着的几个身体。
后一个人的身体异常高壮,可是换步非常灵活,几乎和前面的瘦小的身影奔跑速度同步。到了水边了,马上要抓住前面的人了,长胳膊伸出去的时候,“噗通”一声,前面的人竟然跳入了水中。
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下意识的跟随一跳,入水的瞬间,眼皮一跳,先跳进水里的是个女人。
奔跑的速度两个人都是极快的,可是在水里的速度两个人也都是极快的,只是前面的终究是占了上风。
咸腥的海水里,后面的人心脏剧烈跳动,拼尽全力往前冲,可是犹不及前面的人,仿佛没有终点,两个人只是往前游,周围的一切都被扔的远远的。
终于,终于停下来了,因为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货轮,黑沉沉的货轮只亮着几盏微小的灯光,没有航行,偶尔能听见船上人咳嗽的声音。
一直追赶的高壮身影停下了,顾不上寻找方才还在自己前面的瘦小身影,又游了几臂远的距离,正要攀上船只的时候,港口的灯塔骤亮,心知不妙,潜进水里的时候发现有好几艘小船过来了,目标是眼前的货轮。
抹去脸上的水,泡在水里的人极目往前看,岸上方才无声装卸的木箱子堆在小船上,显然,有人借用了码头,而且还有能力关了永远也不能关的港口灯。
不能出水,要是被发现所有的苦心就全泡汤了,咬着牙看着一个木箱一个木箱的放到货轮上,异常高大的黑衣人转头向岸边游。
游了不到五米,“轰隆”一声,后面巨响,一回头,火光窜天。瞳孔猛然一缩,心知是前面的那个gān的,回头再不看,埋头往岸上游,若是不出所料,一会儿之后该来的估计都会到场。
十分钟之后,附近的游客居民都被吵醒了,救护车的声音还有警车声一路响过,被吵醒的居民一看表,约莫是凌晨一点,嘴里骂了一声“顺(shun二声)鸟”然后翻个身继续睡,知道的一看,京里隔壁那地儿的人就这么说话的。
吵吵嚷嚷了很长时间,等到居民第二天起chuáng的时候,一切又是昨日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异样。只是第二天傍晚在隔着港口很远的一岸边散步的小qíng侣发现岩石堆里有很多黑色的条状东西,不当回事儿的女孩儿随手捡了两半截,给了男孩儿一半截之后看见原本脸色还正常的男孩儿眼睛瞪得老大。
手里捏着一根看不出型号的保险栓,上面印着一个张牙舞爪的霸天虎还有两字“特供”,男孩碰巧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岩石堆里的那一堆东西是军用枪支零件。
且不说第二日,就说这一晚。
到岸的时候岸边已经是亮亮堂堂,所有的东西都一清二楚,背抵着的地方还是楼背面的那岸边,迅速上岸的人看见原本躺着的几个人已经被搬走了,神qíng一凛,心知此地不能久留,刚上岸的人沿江岸迅速往前跑,迎过来的一辆黑色轿车车门大开,等还看不出面貌的人一上车,车门一关,方向盘急转,马力全开的轿车飞速离开岸边。借着街灯,依稀可以看见开车的是唐珏明手下的gān将,盛超。
“啪嗒”门被推开了,开门带起来的风让原本静止的窗帘晃起了好大的涟漪,带着一身酒气,唐尧关了门。
空气里漂浮着自己熟悉的香味,冷香加上那么点儿说不清楚的体香,唐尧看着蜷缩在chuáng上的一点点儿棉被疙瘩,脚步下意识的放轻了。
长发洒在枕头上,背对着自己,好几天没看见的小东西睡得正好。唐尧有些无奈,早知道自己来不来人家都睡得着,可是真看见了还是有些失落,刚开始小家伙掀被子等着自己上chuáng的日子怎么就没有了呢。善变,善变的没良心的。
抿着嘴,唐尧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没开灯进了浴室,洗漱了一下摸上了大chuáng,看见自动滚进怀里的温热小身子之后,唐尧的嘴咧了咧,还醒着呢,还没睡呢,这是等他呢。
“怎么还没睡着?”摸着怀中人嫩呼呼的肩头,唐尧啃咬了一嘴。
豆豆是背对着唐尧的,眼睫毛闪了闪,只是把自己的身子往身后戳了戳没说话,唐尧于是也不再说话,揽了揽怀里的人,闭上了眼睛。
只是忽然,闭着的眼睛睁开了,鼻端闻到了一丝海风的味道,疑心是自己身上的,可是唐尧知道不可能,瞬间长躯一僵,唐尧有些心惊。
揽着的人这会儿已经放软了身子,唐尧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半天方才睡去。
京里最近的风声很紧,老百姓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是有些单位门口摆摊儿的老大爷发现以往坐公家车的大小领导现在改步行了,过去偶尔瞟见人家走路是挺着肚子昂着头,现在大多是挺着肚子缩着脑袋。
于是就有人心里清楚了,怕是上面有动静儿了。
唐尧很长时间没回家了,今儿很晚了回家他爸还不在,家里只有他妈还没睡,往后靠坐在沙发上,唐尧没了惯常的嬉皮笑脸。
“二妞,二妞?”
“嗯,怎么了?”唐尧出了半天的神儿,唐夫人叫了半天才看见儿子像是才听见自己的叫声。
“想什么呢叫半天听不见,怎么今儿回来这么晚?”
“没想什么。”清了清嗓子,唐尧坐正了身子。
唐夫人眼睛转了半天,探寻似地看着自己儿子,半天又一脸八卦表qíng。
“我孙子多会儿出来呀,你奶奶见天儿的念叨她的重孙子呢,你看你过个年可就真的满三十了,你可不能让我等到抱不动孙子的那天啊?”
唐尧笑了一下,“放心吧,孙子快了。”
唐夫人一脸高兴的当儿唐尧起身了,看样子今天晚上他爸是不回来了,遂起身往出走。
“今儿不睡家里啊?”紧跟着站起来的唐夫人有些哀怨,丈夫成天不见人影儿,这唯一的儿子又是一两个月见一次,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不了,明天跟我奶奶说我来过了啊。”说话间人就已经在门外了。
窦荛进屋的时候唐尧还睡着,躺着的人大脚板放在外面,这人怎么这么高,那么大的chuáng,大脚板就放到chuáng尾了,悉悉索索的换衣服,娇小的小家伙看着有自己两只脚丫子大的大脚板半天。
唐尧现在在董家出出进进的,俨然这才是自己家,窦荛抿着小嘴儿看着露在被子外面的大半个光luǒ的脊背,走近了chuáng两步,才要伸手把被子拉上去,伸出去的小手就被攥住了。
“大早晨的想要耍流、氓是不是?”带着些微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唐尧转过身就看见刚练完功脸蛋儿汗津津的小豆豆,平躺着自己的身体,捉着人家小闺女的手放手心里揉搓。
豆豆儿看着明显耍流、氓的人叫着她耍流氓,两只大眼睛圆瞪着,使力要把自己的手从那高热的手心里拿出来。
挣扎了半天,自己的手没出来,倒是看见这男人的眼神变了,小家伙立刻就急了,大白天的,这人怎么说那样儿就那样。
“放开。”
“不放,自己媳妇儿还不兴我捏两下,哎哟,这手可真嫩。”捏着那小手放嘴边上啃了一口,大早上的唐尧看着心qíng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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