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渊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不恨我爸爸吗?他曾经绑架你,还差点杀了你。”
程子渊的话问住了温从安,她一时间哑口无言。
程子渊看着手里的花,说道:“稍等我片刻好吗?我进去看看温叔叔,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温从安毫不犹豫的摇头回绝:“不用了,我还有事qíng。”
程子渊以为这只是温从安编出来的借口,于是继续说:“就当是普通朋友,和朋友吃饭也不赏脸吗?”
温从安缓了口气说:“做朋友,这我也想过。但是当年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再加上父辈的事qíng,看到你我只觉得很抱歉,根本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和你做朋友,抱歉。”
温从安说完,不给程子渊任何再开口的机会,转过身匆匆走开。
程子渊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不仅冷笑自嘲。还在想什么呢?还有什么不甘心的?早在多年前,她就不再是你的了。在你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她时,她就注定了不会属于你。
温从安回到别墅,发现莫时容已经回来,他并没有问她去了哪里,而她也没有向他报告行程的义务。
聪聪看到温从安便从沙发上跳起来,高兴的喊:“妈妈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这一声几乎将温从安的心融化了,她走过去亲了亲他的小脸,抱歉的说:“对不起啊妈妈回来晚了,聪聪是不是饿坏了?”
“没有,”说着,聪聪有用小手比划了一下,“一点点。”
“快去洗手,我和聪聪在餐厅等你。”莫时容说完,单手抱起聪聪,从温从安身边经过时,还不忘亲昵的搂一把她的腰。
温从安几乎被定在原地。只是轻轻搂了一下而已,她就脸红的厉害。根本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低着头快步走向客厅另一侧的洗手间。
“妈妈怎么了?”聪聪趴在爸爸肩膀上,不解的问。
“没事,”而后又说:“妈妈在害羞。”
晚饭之后,莫时容抱着聪聪去洗澡,原本温从安想为聪聪洗澡的,可是莫时容怕她太累,坚持要她休息。
温从安在客厅沙发前坐下,脑子里乱乱的。再住下去,绝不是明智之举,莫时容会让她越来越没有分寸,连底线,也会变得模糊。
温从安决定,哄睡聪聪后,就去酒店。回国之前她已经订过酒店,约定回国当天住进去,现在房间恐怕已经被取消连。不过现在并非旅游旺季,找家有空房的酒店应该不是难事。打定了主意,温从安看了眼时间,算好聪聪差不多洗完澡,她便起身朝二楼走去。
刚走到聪聪卧室门外,就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嘻笑打闹声,这声音温暖极了,闯进温从安心里,让她向往,让她想珍藏起来。
莫聪聪午觉睡了很久,这会儿根本没有睡意。于是温从安和莫时容陪他玩了好久,他才渐渐扛不住,并且主动提出睡觉。
终于,聪聪睡了,温从安也累的jīng疲力竭,可是再看莫时容,却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明明年纪大了,身体素质怎么会这么好?温从安不禁拧眉想着。
调暗了卧室的灯,温从安和莫时容一前一后走出房间。温从安停下步子,声音平缓的说:“今晚开始我住酒店,明天早上我会在聪聪睡醒前赶过来,这点你放心。我的行李有点儿多,今晚就先放这里吧,明天我再……喂你做什么?快放手。”
莫时容进拉着温从安的手,拽着她走:“这么晚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说着,他们已经停在一扇门前,莫时容推开门,“这是一间客房,我已经让他们打扫gān净,你的行李也放进去了,你可以现在这里住下。”
温从安咬唇思量片刻,带着一丝犹豫的小声说:“我觉得我还是……”
“就当是为了聪聪。”莫时容打断,凝视着她,声音黯哑低沉,语气中夹着央求。
温从安张开的嘴巴,最终还是合上,轻声同莫时容说了声谢谢,便走进房间并且关上了房门。
温从安有些疲惫的贴在门板上。很短的时间内,她想到了很多。想到聪聪,想到父亲,想到莫时容,想到……他尴尬又无人可诉的身世。那天他带给她极大冲击的消息,因为聪聪生病,而一度让她无心顾及。
温从安端详着眼前的门板,手犹豫着放在门锁上。温从安紧抿着唇,良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扭动门锁打开门,然而莫时容竟然还在。
他侧身倚在门框上,头微垂着,逆着光而立,背后的光将他周身映she出裹了暖意的光色。莫时容也没有想到门会再度打开,抬眸看向温从安时,眼眸中有惊讶,但是更多的是惊喜。
温从安哑然片刻,稳了稳声音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莫时容望着她,眉眼间的笑意也越来越浓:“等你。”
温从安垂眸躲开他的目光,舌头舔了舔gān涩的唇:“刚好,我有话……”
温从安的话才说了一半,莫时容已经俯身过去,偏头封上她的唇。温从安那双漂亮的眸子睁得圆圆的,不可思议到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而她分明看清了他的近在咫尺的眼睛,墨黑的双眸中映着她,只有她。
☆、第84章
温从安差一点就沉溺了,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对的,而她也确确实实把莫时容推开。
莫时容并没有qiáng势的势在必得,所以温从安那一推,把他推了一个趔趄。他好看的眉眼间还蕴着笑,含着qíng,默默看着她。
温从安没好气的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嘴巴,莫时容却又凑过来。温从安警惕的睁大双眼瞪着他,手背直接挡在唇前,看起来不想给他任何机会。
莫时容离她已经越来越近,温从安摸到门板边缘,用力推着想要把他关在门外,可是门板像是被固定在原地一般。温从安低头才看到,他的鞋子抵在门板上,而他还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看着她,确切的说是有一种炙热的眼神,凝视着她。
莫时容忽然翕动薄唇,声音极轻微哑着问:“你刚刚,打算和我说什么?”
说什么?他这一抱已经让温从安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她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影子,胡乱的想着她刚刚想说的话,是什么来着?
温从安努力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双手推着他的手臂:“你、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嗯。”莫时容抿唇应着,手臂上的力道却未松分毫。
温从安察觉出他眼中神采细微的变化,于是在他再度拉近距离之前,双手用力抵在他的胸膛上,呼吸变得有些喘:“你说……不会对我做什么。”
莫时容无奈的垂下眸子。温从安听到了他轻声的呢喃:“最近我说了好多话,从安,你怎么偏偏只记得这句。”
莫时容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抚着她乌黑细软的头发,“休息吧。”
“嗯。”温从安咬着唇轻应一声。关上门后,温从安才猛然想起,她本想,和莫时容说一声谢谢的。谢谢他照顾聪聪,谢谢他保释了她的父亲。
唉……温从安揉着头发轻叹,拖着步子走到chuáng边,扑倒在chuáng上,懊恼的闭上眼睛。她的立场怎么能如此羸弱、如此不坚定?以后的路还很长,有聪聪在她注定要和莫时容有接触,一开始便已经这样,那以后还怎么办?
温从安的手指不禁覆上唇瓣,虽然只是嘴唇的触碰,虽然只是短暂一瞬,可是她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和呼吸,还有那熟悉的吻……
温从安快速挣扎着从chuáng上爬起来,用手腕的丝带三两下便将头发梳在脑后,走到墙边,手臂贴着墙根翻身倒立。在伦敦这些年,每次qíng绪烦乱复杂,她都会用这种办法来平复心绪。
温从安算是在莫时容的别墅住下了。
在那一个吻之后,第二天的温从安努力忽视莫时容的存在,全心全意都在聪聪身上,早上陪他吃饭,送他去幼儿园,下午再到幼儿园接他回来。
送过聪聪到幼儿园,温从安便前往医院陪伴父亲。
昨天她离开之后,温尚良不再向之前那样平静,一直呜呜的想说什么,能够活动的手总是从被子下伸出来,胡乱的挥舞着。看护一直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才想到,也许他是想要找东西。
看护翻遍温尚良简单的行李包,最终从一件外套里找到一封折叠的信,封口密封着,封皮上写着“从安亲启”。看护把信抵到温尚良眼前,问道:“是这个吗?一封信。”
温尚良那被皱纹布满的眼睛看着看护手里的东西,很费力的才看清。眼眶慢慢变得湿润,他努力指着信,指着信上的名字,呜呜啦啦的说着。
看护心领神会的点头:“我会把信jiāo给她,你放心。”
于是隔天温从安进到病房,看护便第一时间把信jiāo给了温从安。当时刚好医生查房,温从安便匆匆将信放到包里,并没有立刻拆开来看。
查房之后,温从安又和主治医师谈了温尚良的治疗计划,中午时分,才回到病房。
温 从安陪着温尚良一起吃了午饭,和他简单讲了这几年的生活,讲她在伦敦的发展,挑着好消息,讲给温尚良听。温从安没有告诉他,她已经有了孩子,因为她不知道 怎么像他解释孩子的爸爸。她想,父亲对莫时容也许还存在着怨恨,而他现在不能说话,她也不清楚父亲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午后,温从安从医院离开,打算赶回她在京城的家。
经 过几天的深思熟虑,温从安已经决定从伦敦皇家舞团辞职,为了聪聪,也为了父亲,她要留在国内。温从安这样做,等于放弃了更好的发展,放弃了前途,国内再怎 么样也比不了伦敦能够提供给她的机会,但是温从安很坚定。托尼则劝她再好好考虑,可是温从安拒绝考虑,电话彼端的托尼简直是痛心疾首,惋惜又感慨。
房子已经空置了许多年,需要彻底清扫,很多东西需要更换。温从安早晨便预约了保洁服务,打算把房子彻底清扫,更换老旧的东西,而她也打算搬回来住,一直住在莫时容哪里根本不是办法。
聪聪对于温从安要搬走这件事,表现的非常的抵触,像是温从安要消失一样,抱着她的双腿,哭的撕心裂肺。温从安几乎是瞬间,就动摇了。
“川川的、妈妈、和川、川在一起,为、为什么妈妈要离、离开聪聪?”聪聪拽着温从安的手,一只手不停的揉着眼睛,非常不理解一般,抽噎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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