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聪聪回来,qíng况依然没有好转,温从安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莫时容让聪聪给温从安送了晚饭进去,一天没有见到妈妈的聪聪想像以前一样赖着妈妈,可是妈妈却有气无力的说:“聪聪去找爸爸玩吧,妈妈想休息。”
从房间出来,聪聪固执的认为: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温从安在房间里一夜未眠,守在门外的莫时容更是整夜没合眼。
在莫时容不知道温从安会把自己关到何时的时候,房间门忽然打开了,颓废的温从安走出来,看到莫时容,没有惊讶,声音嘶哑的厉害:“我想去看我妈。”
“好,我这就去安排。”莫时容点头。心疼的看着眼前的温从安,太憔悴了,像纸片人,一碰就会倒一般。
温从安说:“我自己去。”
“好。”莫时容二话不说就答应。他努力克制抱着她的冲动,对她有求必应。
☆、第88章
载着温从安的车走在前面,莫时容和聪聪乘坐的车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在后面跟着,聪聪已经不止一次问:“咱们要去哪里?”莫时容最终回答他道:“去看外婆。”
陈妍到去世,都不知道温从安和莫时容的关系,更不会知道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外孙,如今已经四岁。
温从安独自走入墓园,她知道莫时容和聪聪在外面等她,更知道一路上,他们都跟着她。
在这段时间内,对聪聪来说是非常无聊的,平时的此刻,他在上课,而现在,没有小伙伴,没有游戏,面对着爸爸,连妈妈也不和自己玩。不过,小家伙表现的非常懂事,不哭不闹不急不躁,爸爸让他等着,他就听话的等着。
温从安坐在母亲的墓碑前,不知道该和母亲说些什么,脑子里一团乱麻,一天一夜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办法相信那些所谓的事实,更没办法理出清晰的思绪,她不知道该以何种qíng绪面对温尚良。于是,她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墓碑旁。记忆中泛huáng的画面,开始慢慢浮现。
记 忆中的父亲,一直很忙碌,工作、开会、出差,偶尔才有时间陪温从安一起过周末。虽然相处的时间有限,但是父女之间的感qíng并不单薄,而且在温从安的记忆里, 父母的感qíng一直很好,她从未看到他们争吵,不过这很大程度的原因在于,母亲xing格温婉脾气好。二十多年就这样过去了,难道真的是京城的风气腐化了父亲?他才 会在五十多岁的时候,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温尚良的坦白信,实在是太过超出温从安的意料,和可接受的范围。他既然选择了这样毫无遗漏的坦白,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愧对温从安和陈妍,甚至希望在临死之前,得到温从安的原谅。可是,温从安怎么能原谅?
温从安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久到腿脚僵硬麻木,她慢慢站起来,在原地缓了好久,才勉qiáng能走路。
从墓园出来,聪聪便奔跑着扑过去,拉住温从安的手,仰着下巴问:“妈妈你看到外婆了是吗?我能去看看她妈?”
温从安抚着儿子的脑袋,非常勉qiáng的笑了笑:“聪聪相见外婆吗?”
“嗯。”聪聪点头。
温从安说:“好,妈妈带你过去。”
温从安拉着儿子的手,转身准备走,可是聪聪却站在原地不动。温从安不解的回头,听到聪聪问:“那爸爸呢?”
温从安抿唇,朝着她一直忽视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身黑色风衣的莫时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薄唇紧抿,神qíng关切。有些事qíng,并非是莫时容的责任,只是他某些处事的办法,她并不认同,首当其冲便是他对她的隐瞒。
温从安低头同聪聪说了些什么,聪聪便撒开退朝着爸爸跑过去,拉着爸爸的手着急的走向妈妈。聪聪左手拉着妈妈,右手拉着爸爸,脸上的表qíng有些期待,因为终于要看到外婆了。
虽然莫时容已经告诉聪聪,为什么外婆会在墓园,而不是其他地方。但是年纪小的聪聪还不能理解“死亡”这个概念,并不知道墓园里的外婆,其实他是看不到的。
“妈,这是聪聪,我的孩子,”温从安停了停,继续说:“我结婚了。妈妈,不要挂念我,我过得很好。”
温从安在聪聪面前蹲下,指着墓碑上的照片,同聪聪说:“这就是外婆。”
聪聪看看墓碑,又看看妈妈,片刻后,又仰起头看了看爸爸,想起刚刚爸爸jiāo给他的那些话,他便对着外婆的墓碑说:“外婆下午好,我是聪聪,马上就要五岁了,我很快就会长大,以后我会保护妈妈,外婆你放心吧。”
聪聪的话瞬间便让温从安热泪盈眶,他那么乖,那么懂事,真的让她很感动。温从安将聪聪搂进怀里,一直克制的qíng绪,此刻都爆发出来了。
隐瞒,并非只有莫时容在做,她也做了许多。
她 有很多事qíng,都瞒着母亲。瞒着母亲和莫时容在一起,瞒着母亲有了莫时容的孩子,隐瞒的原因有很多,怕母亲知道了会伤心,会令她失望,而且那时候母亲身体不 好,怕母亲知道后,会加重病qíng。就连现在,此刻,她依然隐瞒着母亲,没有告诉母亲,聪聪是她和莫时容的孩子,没有告诉母亲,她的结婚对象,是莫时容。
人都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隐瞒起一些真相,以为隐瞒是最好的办法。隐瞒若是没有破绽,那便皆大欢喜,可一旦爆发,痛苦更是加倍的,除了真相的冲击,还会觉得自己被戏弄、被耍弄。而温从安也清楚,莫时容之所以隐瞒,无非是让她的生活过的不难么痛苦。
可 是他有没有想过,这些年,她独自一人,背井离乡,隐忍着与孩子分开的痛苦,承受着母亲离世父亲入狱的痛苦,恨着一个让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如今,她却 发现,这一切都被推翻了。那些她知道的真相,其实并不是真相,那些折磨了她许多年的痛苦,又算什么?她怎么能轻言原谅?
可是如今,他们已经结婚了,为了聪聪,所以同样为了聪聪,他们不能轻易的就离婚,时间,还是会继续的往前走,他们不能回头,只能向前。
想来简单,做起来,何其难?
从墓园离开,温从安虽然和莫时容同车,但是依旧不愿说一句话,他们之间坐着聪聪,彼此之间零jiāo流。
莫时容便让聪聪做传声筒,问她晚上要吃什么,他亲自下厨好不好,中餐还是西餐。聪聪一一传达,温从安的回应很随意,都是随便、无所谓之类的。聪聪实在是忍不住的问爸爸:“妈妈在生你的气吗?所以不想理你。”
这问题问的莫时容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又一本正经的点头。
聪聪眨巴着大眼睛,长睫毛像扇子一般忽闪着:“那爸爸为什么不向妈妈道歉?”
莫聪聪仰着小脑袋,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期待,等着爸爸向妈妈郑重道歉。莫时容心想着温从安会看着聪聪的面子,在表面上原谅他。可是,他太乐观了。
温从安抱着聪聪坐在自己腿上,同聪聪非常认真的说:“有些事qíng很严重,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聪聪明白吗?”
聪聪似懂非懂的点头,隔了一会儿,忽然指着莫时容大声说:“爸爸是坏蛋,犯了大错,惹妈妈生气,道歉也没有用了。”
莫时容:“……”
温从安偏头看着窗外,聪聪忽然爆出的这句话,还有同仇敌忾的语气,让她忽然有些忍俊不禁。
这天之后,虽然他们还住在同一屋檐下,可是彼此间几乎零jiāo流,温从安完全视莫时容为空气,qíng况比他们在香港刚刚重逢时,还要严峻。聪聪这个万能调和剂,如今也不怎么起作用了。只是他觉得,大人之间事qíng好麻烦,也不明白爸爸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让妈妈这么生气。
温从安也没有再去过医院,虽然整件事是父亲的主动坦白,可是她没有那么大度,能如此轻易的接受事实,并且宽容的原谅他,他也确实让她太失望,也让她太伤心了。可是,他毕竟给了她生命,他如今病了,她还是要照顾他,还是要为他养老,将来为他送终。
温 从安决定留在国内之后,曾经陆续收到国内许多舞团、舞蹈学院的邀请,还有一些商业演出的邀请,价格都不菲,不过为了能有充足的时间陪聪聪,温从安都婉言拒 绝了。现在,她不想每天待在家里,等着面对莫时容,与其无言以对,不如给自己找点事qíng做,既不耽误她和聪聪的相处时间,又不会让她有空闲时间胡思乱想。
于 是温从安开始陆续接一些授课演讲,提前的准备需要花费她很多jīng力和时间,她要做ppt,准备图片资料,总结欧洲各大舞团的特色和偏好,为听课的学员提供意 见,她甚至还接受了国内某著名舞团的顾问一职。温从安开始变得很忙碌,她不再是不搭理莫时容,而是没有时间搭理他。
种种被忽略,让莫时容倍感挫败。他不止一次的迁就温从安的时间,她在家的时候,他也在家,可是她却在房间里忙忙碌碌;她出门,他也出门,可是她竟然提了一辆A5;她去上课、演讲,他便坐在台下听,可是结束后,她竟然还有应酬。
温从安变了,而这种转变,并非是从现在才开始的,早在她在英国时就已经形成,只不过在她刚回国时,对聪聪充满了抱歉,为了聪聪而忽略了自己。当她得知当年的真相,冲击让她难以承受,所以她套用在英国的方式,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得忙碌。
☆、第89章
温从安受邀回到母校演讲,之后又受聘成为舞蹈学院的老师。她的课不多,但是次次爆满。
温从安虽然是老师,但是面对着舞蹈学院那些年纪与她相差不多的孩子们,更多地来说,她只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师姐,没有丝毫架子,和学生们打成一片。
这天下午,温从安和几位同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喝下午茶。孩子们亲切的称呼温从安为师姐,气氛和谐讨论热烈,渐渐地,话题就转换了方向,对准了温从安的私人生活。
她们是听过传闻,传闻说温从安已经有个孩子。可那毕竟是传闻,不经过当事人,她们也不敢轻易相信,但是又特别想知道传闻有几分可信度。和温从安聊开之后,她们便怂恿一个平时就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提了这样一个“尖锐”的问题。
对于温从安来说,这并不算尖锐,而且她从未打算隐瞒聪聪的存在。她的孩子,她不想他生活在见不得光的角落。于是温从安大方的承认,并且从手机相册里找到聪聪的照片,分享给大家看。
照片中的聪聪,带着棒球帽,还有毛茸茸的耳暖,身上穿着红色羽绒服,脚踩黑色雪地靴,站在一只成年金毛犬的身边,丝毫没有惧怕,一双漂亮的眸子里,还闪着兴奋的神采。那可爱的正太模样,几乎是瞬间便俘虏了在场所有姐姐的心,无一不惊讶感叹,无一不羡慕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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