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安自然开心,微笑着介绍说:“我儿子,聪聪。”
一个盯着手机屏幕恨不得流口水的女声感慨:“哇,一定很聪明。”
“祸害,十年后肯定是祸害,唉,可怜啊,有一群无辜的女生又要跌入深渊,不可自拔。”另一个女生摇着头感慨道。
温从安好笑的说:“你们不要这么夸张。”
“师姐你这么漂亮,生出这样漂亮的宝贝是理所当然,不过……”女生们对视一眼,“我们更好奇正太的爸爸长什么样子了,一定也帅的一比!”
女生们附和点头:“对对,一定也是祸害,祸害之家。”
温从安的笑容,僵了僵,拿起咖啡杯浅抿了一口,说:“只是普通人。”
大家异口同声说:“不相信。”
温从安无奈的放下杯子,抬腕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陪儿子吃晚饭,咱们改日再聊。”
距离圣诞节,只剩下一周的时间,而莫时容和温从安的关系,仍然处于冰点。圣诞节对温从安来说,是母亲离世的日子,是个悲伤的日子,莫时容不能让她独自一个人面对悲伤。在圣诞节之前,他需要有所行动,破除他们之间触冰的关系。
破冰第一步:带着儿子,接老婆下班。
于是,当温从安和一行学生一起走出咖啡馆时,接到了莫时容的电话。温从安拿出电话看了看,又放回皮包,随后,便看见站在路边的父子俩。
“妈妈!”
这一声嘹亮清脆的喊声,足以让所有女生同时回头,然而回过头的她们,不仅看到了活生生的小正太,也看到了正太后面那位。
何止是帅啊!深灰色风衣,迎风而立,衣角被风chuī动,头发一丝不乱,周身散发着岁月沉淀的气质。目光深邃、鼻子硬挺,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温从安,仿佛在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无法形成风景。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胜过千万句。
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转向温从安,目光灼灼,一同说:“普通人。”
温从安扯了扯嘴角,非常勉qiáng的笑了一下,率先走下台阶,朝着莫时容和聪聪走去。
这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绝对是一道养眼的风景,然而,他们眼中的风景,却只有彼此。
温从安走到儿子面前,“聪聪怎么来了?”
聪聪仰着小脸说:“我和爸爸来找你吃晚饭。”
温从安心头不禁一暖,她知道他在凝视着她,可是她依然选择忽视,并且俯下腰,整理着他的衣襟,确保他的衣服不会灌进寒风,问道:“冷不冷?”
聪聪摇头,指着温从安身后说:“那些阿姨好奇怪,他们一直在看我们。”
温从安自然知道聪聪说的什么,她并没有回头,不过肯定能想象到她们一定在花痴聪聪,还有聪聪爹,所以眼下之际,走为上策。温从安抱起聪聪,塞进莫时容怀里:“吃晚饭吗?快走吧。”
只有在聪聪面前,她才会施舍给他几句话。莫时容眉眼一挑,笑意渐浓,单手抱着聪聪,另一只手牵着她。
温从安无声挣扎了几下,莫时容马上俯身过去,在她耳边说:“你的学生在看着。”
温从安咬牙切齿道:“那又如何?”
莫时容浅笑,声音温柔:“我是在担心你,如果被透明追问是否夫妻感qíng不和,你也不好回答。”
温从安仍然没好气的低声道:“实话实说,没有不好回答。”
“妈妈,你在和爸爸吵架吗?”聪聪的脑袋忽然转过来,一本正经的看着温从安,非常认真的问。
温从安一愣,立刻放弃挣扎,并且对着儿子摇头说:“没有,怎么会呢?”
聪聪眨巴着眼睛说:“可是你看起来不高兴啊。”
温从安马上眉开眼笑:“妈妈很高兴呢,你和爸爸来找我吃饭,妈妈特别开心。”为了让儿子相信,温从安还主动将头靠在莫时容的肩膀上,虽然笑的很假,可是聪聪看不出来。莫时容则顺势,用手臂揽住了温从安的肩膀。
这一幕被女生们看到,更加羡慕不已,望着一家三口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肯收回目光。一定是祖上积德,这辈子才能有名气、有地位,还有祸害一般的老公和儿子。
破冰第二步:晚餐过程中,要喝点儿小酒。
在聪聪面前,温从安向来滴酒不沾。
她不记得点过酒,可是侍者却端上了两杯jī尾酒。诱惑的蓝、妖艳的红,那绚烂的颜色会让人忘记那是浓烈的酒,而那酸甜的味道,更会让人忍不住多饮。
温从安将两杯jī尾酒都喝掉了,当时并未出现不良反应,从餐厅离开时,她才觉得脚步飘浮、脑袋发昏。
莫时容让人把车开到楼下,他抚着温从安坐进去,将聪聪安置好,才上车。
温从安只是觉得脑袋沉沉的,并未作出什么不良举动,更没有胡言乱语,她还记得同聪聪说:“妈妈睡一下。”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聪聪看着旁边的温从安,满脸疑惑,他不解的问:“妈妈怎么了?”
驾驶位的莫时容透过后视镜看着歪在后座的温从安,小声道:“妈妈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聪聪煞有其事的点头,于是一路上,他都没有再开口将话,生怕打扰了妈妈休息。
终于回到家,莫时容将聪聪jiāo给李阿姨和佣人照看,他则俯身在后座,抚着温从安的脸颊,轻唤:“从安,我们到家了。”
温从安挪了挪身子,咕哝了一句:“好累。”
莫时容柔声道:“乖,回房间再睡。”
温从安皱着眉吐了一句:“不要。”
莫时容无奈,只得将温从安从车里抱出来。他只打算让她没什么反抗之力,他好有机会和她谈谈,没想让她就这么睡着了。两杯jī尾酒,他还是高估了她的酒量。
李阿姨关切的问:“夫人怎么了?”
“没事,准备热水送到卧室来。”莫时容抱着温从安,阔步穿过客厅,跨上台阶。
卧室,自然是他们的主卧,而不是温从安的那个小房间。
莫时容将温从安放在chuáng上,她立刻翻了身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睡去。莫时容担心她会不舒服,动手解开她身上的衣物,费力的帮她脱下来。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莫时容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莫时容的思绪。莫时容长缓一口气,起身去开门。
李阿姨端着托盘站在门外,莫时容接过来,问道:“聪聪睡了吗?”
李阿姨说:“已经睡下了,放心吧。”
莫时容点头:“嗯,你也下去休息吧。”
李阿姨仍然不放心的问:“要不要通知童医生过来一趟?”
“不必了。”
莫时容走回chuáng边,扶起温从安,让她喝了一点水,用被子将她团团裹住,而后,才在chuáng边坐下。
看着她白皙无暇的容颜,莫时容轻抚着她的额间碎发,轻声呢喃:“你真的恨我吗?真的讨厌我?可是我觉得,你在骗我,也在骗自己,对不对?”
莫时容俯身亲吻她的鼻尖:“下次喝一杯就够了。”
温从安在半夜忽然惊醒,叫着聪聪的名字,四处找聪聪的身影。可是一室的黑暗,哪有聪聪的踪影?
旁边的莫时容几乎是同时就醒过来,坐起来抚着她的肩膀,焦急的问:“从安?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温从安的目光在莫时容的脸上聚焦,再低头看着自己,和他。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和莫时容搞在一张chuáng上,还盖着同一套棉被。温从安揉着仍然有点儿昏昏的脑袋,努力拼接之前断断续续的记忆。
温从安猛然抬头,皱眉看着莫时容:“我喝酒了?你故意的?”
“我只是想有机会和你谈谈。”
“谈?”温从安冷笑,拉着被子说:“躺在chuáng上谈?在你怀里谈?”
“我没想到两杯jī尾酒你就醉了。我发誓,我只是抱着你睡觉,什么事qíng都没做。”莫时容举着手说。
温从安无力和他辩驳,拉开被子作势要起身,却被莫时容又拽了回来。
莫时容扣着她的手腕,眉心微皱道:“既然醒了,那咱们好好谈谈。对我不理不睬、视而不见已经一个月了,从安,该让我刑满释放了吧?”
温从安撇开头不看他:“我没对你动刑。”
莫时容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可是比砍头都很,和凌迟差不多。”
温从安低头不语。莫时容非常坚持,抚着她的脸颊,将她扳过来面对着自己,声音微哑着问:“从安,你告诉我,你当真非常恨我、讨厌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我?后悔和我结婚?一刻也不愿和我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从安,若你能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我立刻放你走,绝不让你委曲求全。”莫时容说的认真,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凌然。他在赌,被浓浓的不安充斥,可还要qiáng装出一幅镇定的模样,他把自己和她bī上绝路,只为能彻底拥有她,而不是一具躯壳。
☆、第90章
莫时容松手,不再束缚着她,他们的未来由她决定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温从安看着的他的手垂下,看着它们握紧,卧室里光线很暗,可是她还是轻而易举的看清了他手背上爆起的青筋。
温从安的脸色苍白,牙齿紧咬着下唇,闭着眼睛的她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在做决定,似乎又犹豫不决。
莫时容紧抿着唇,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肯放过她的任何微表qíng。
温从安握紧拳头,乍然起身,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从chuáng上落下,赤脚站在温热的红木地板上。
“既然决定好了,就抽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一下,我等你电话。”莫时容仍在chuáng上坐着,的确如他刚刚说的那样,没有阻拦,可是目光却深深的凝望着她。
温从安仿佛被钉在原地,一下也动不了。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些悲怆,还有浓浓的疲惫和无力感。气息牵动着伤痕累累的心,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难以抑制的痛。她的心口仿佛要炸开了,好难过,好痛苦……
“离婚之后,我的财产的一半过户给你,后续可能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如果你实在不想见我,可以全权委托给律师,”莫时容目光紧紧锁着她单薄的背影,眉心紧皱,几乎没有血色的双唇翕动着:“如果没有可靠的律师,我可以帮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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