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想哪儿去了?我这里连双男人穿的鞋都没有,他怎么会住在这儿?”想着冷月偷走她的钥匙,黎花就恨得牙根直 。是她手脚快,先拉开了门。要不然让老爸看到,冷月手里拿着她的钥匙,真就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
“死丫头,妈告诉你,婚姻不是儿戏,是离是合,自己想清醒楚,用脑子好好想想……”
“是——妈,我这么大人,心里有数……”黎花故意拉长尾音,跟老妈撒娇。
“心里有数?就你那点儿心眼,十个你也抵不上一个冷月!”
想起女儿离婚这件事,黎母就犯愁,头发都灰白了好多。
“你是孙悟空,冷月就是如来佛。你说说,你们在一起吵吵闹闹时,你什么时候占过便宜?你也就逞口舌之能,占些嘴巴上的便宜。就拿离婚来说,你得到了什么?他说离就离,他那么大的公司,给你分了什么?”
“妈,您怎么也市侩起来?您一直不拿钱当回事的!”黎花嘟着嘴。
“妈不是爱钱。妈是想,不蒸馒头争口气,把冷月的钱要来一半儿,一部分留给我外孙子用,另一部分,捐给慈善机构,就是不能让冷月独吞……”
黎花“咯咯”笑出声来,“妈,没那么严重,您把冷月想到哪去了?他没独吞……”
“闭嘴!你个死丫头,婚都离了,还胳膊肘向外拐呢!”黎母又在女儿额上戳了几下,还不解气,抱怨道:“我哪是生了一个女儿,分明生了一只白眼láng……”
“好,好——我是láng崽,白眼láng崽,好不好?冷月就是个混蛋,大坏蛋,好不好?”
怕黎母生气,黎花摇着老妈的胳膊不停地撒娇,“妈,我错了,您就别生气,好不好?”
“生气?我不生气。妈说的话,你都给我记着,想好了再最决定。不要以为怀孕了,以后负担大了,就随随便便的复婚。你还有爸妈呢,有我们在,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我和你爸替你顶着,你就安心待产,乱七八糟没用的,都别想,知道吗?”
“妈——”被黎母一番话说得感动,黎花又哽咽起来。
“好了,我走了,别天天哭哭唧唧的,给胎儿做个好榜样!”黎母不忍心看女儿掉眼泪,站起身,走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吧。
黎花红着眼睛送走爸妈,冷月跟在黎家父母身后也下了楼。
这回,黎母没再对冷月严词厉色,跟着黎父上了冷月的汽车。
车上,黎母一句话也不说,看着车外霓虹闪烁的夜景,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黎父跟冷月你一句我一句,倒是聊得投机。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捉虫
13
三堂会审 …
周五,冷月带着黎花回省城的家。
有近半年没回来看看了!
远远地,黎花望着那幢独门独院的小楼,觉得那么亲切。望着那些站岗的警卫,虽然脸孔模糊,竟也觉得亲切无比。
可随着车子离院门越来越近,黎花心里漫上几许近乡qíng更怯的惶恐。
她,想临阵脱逃。
似是感知到她的不安,冷月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挽住她的小手,轻声说道:“今天,妈亲自下厨,亲手给你做水煮鱼。听说你最近嗜辣,妈还特意上市场,买了一包辣椒回来。爸也特意早回来,他们都想你了!”
冷月的一番话,竟让黎花心头漫上酸涩。当初,她是不是有些糙率了?竟然忽略了长辈的感受?离婚,至少要告诉他们一声吧?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一切成了定局,那就勇敢地走下去!
车子停好,冷月下车,转到另一侧,帮助黎花打开车门。然后,将钥匙扔给警卫员,带着黎花往院里走。
正是生机勃勃的夏季,院墙上,爬满了翠绿色的藤蔓,还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儿,颜色亮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几只不知名的小鸟落在墙头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眼前一切显得宁静祥和。若不是门外站着几对身着军装的警卫,这里,与平民之家无异。
黎花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她停住脚步,平静一下心绪,这才跟着冷月朝前走去。
沿着泛着亮光的青石板路,黎花缓缓跟在冷月身后,昔日里短短的一段路,今日走来,竟然格外漫长,漫长得让她越发心慌。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们终于来到家门前。冷月伸出长臂,刚按了一下门铃,门就开了。
冷母扎着围裙,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激动地唤道:“花花……”
“妈……”黎花声音颤抖,眼圈也红了。
这一声“妈”,可了不得,竟让冷母泪流满面。
她没料到,黎花还能开口叫她一声“妈”。她以为,最好的称呼,黎花也就叫一声“gān妈”或是“阿姨”之类的。
要说起黎花叫冷母“gān妈”这事,是有渊源的。
因为,小时候,黎花拜过冷父冷母为gān亲。于是,人小嘴甜的黎花就改口叫他们“爸妈”。要是亲生父母在场,为了不混淆,就叫他们“gān爸gān妈”。
这么多年,黎花一直这么叫着,冷家父母的身份由gān爸gān妈变成公公婆婆,一切都那么顺利,顺利得水到渠成。
这时,冷父也走出来,听见黎花的呼唤,也有千百种滋味儿萦绕上心头。这孩子,还是很重亲qíng的,离了婚,还能唤他们一声“爸妈”,难能可贵呀!
见三人站在门口,说个不停,冷父招呼道:“黎花,到家了,怎么还站在门口?”
“爸!”黎花眼圈又红了几分。
“哎……”冷父长长应了一声,心里涌上一股热流,声音也沉了一分,说道:“快……快进来……你看你妈,更年期到了,动不动就掉眼泪……花花,你可别笑话你妈……”
被冷父这么一说,冷母不好意思笑了,斜睨了老伴儿一眼,说道:“老头子,又揭我老底儿……”
饭菜很丰盛。黎花也胃口大开。吃完饭,四口人坐在沙发上,聊一些家常话,嘱咐黎花一些孕妇该注意到事项,黎花都乖巧的点头答应。
冷家父母还打听了一下梨花父母的身体qíng况。就是没人提及二人离婚的事,这是一道硬伤,轻易的,没人敢去碰触。眼前的两个孩子,就像未离婚前每次回家一样,一切看似没变,可是,有些东西确确实实变了,比如说,他们之间没有了那本结婚证书的约束,如今,他们都成了自由人。
两个老人看着眼前的一对小儿女,竟然有千百种滋味在心头。
四口人看着电视,吃着水果,说说笑笑。
眼看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就要结束了。冷父一想,该说的话,不说也不行了,遂说道:“花花,你先跟我来……”
一说严肃的事,冷父就去二楼书房。于是,花花给冷父到倒了一杯水,端着,跟了上去。
进了书房坐定,对这个既有女儿,又有儿媳双重身份的女孩子,冷父也没见外,开门见山说道:“花花呀,爸要批评你……”
黎花赶紧低头,承认错误。
“婚姻不是儿戏,不是小孩儿摆家家酒……”冷父语重心长。
“爸,对不起……以后不会了……”黎花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
“以后?你们还想以后再离婚?”冷父扬高声音,乌黑的眉头高高挑起来。这孩子,这是怎么说话呢?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意识到自己走神,黎花赶紧往回拉话:“我的意思是说,以后,我争取什么错误也不犯,做个好孩子……”
不怪她嘛,以前每次犯错误,只要被长辈训斥,她都这么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这是“用之四海而皆准”的一句话,她一直用了二十多年,都成条件反she了。谁知道,搬到这里,就不适用了嘛!
听了黎花的解释,冷父面色缓和,他说道:“最近,冷月很忙,你要体谅他一下。当然,他要是有什么原则xing的错误,你就找爸说,爸给你做主。我们就是不认他这个儿子,也要认你这个闺女,知道吗?”
“嗯!”心里明知冷月是他亲儿子,要比她这个gān闺女有分量,可是,听了冷父的话,黎花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感动。
“那,星期一,你们去把结婚证办了!出去吧……”见黎花有些软化,冷父趁热打铁说道,说完,就不再看黎花,拿起书桌上的报纸,低头看起来。
啥?
黎花倏地抬起亮晶晶的眼,焦急唤道:“爸……”这老头,当领导霸道惯了,也不至于这样吧?她又不是他的下属,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她才不要!
“怎么?你还有事?”冷父声音有些严厉,他隐隐感觉,这丫头恐怕要忤逆他的意思。
“爸……我想考虑考虑!”说完这句话,黎花心虚的偷眼瞄着冷父,生怕他朝自己大吼大叫,吓着肚子里的宝宝。她得有些jīng神准备。
冷父见她双手覆在腹部,像是在极力保护着什么,压下心里的火气,缓和语气说道:“既然你们都没外遇,那还有什么阻碍?”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他们在想什么?就是真的有外遇,凭他们家的权势,也能轻易解决掉,但,他不想这么做。孩子们的幸福,应该靠他们自己争取来,不是靠外力施压而来的。可是,见他们二人别别扭扭,孩子都有了,竟然闭口不提复婚的事,那就别怪他抬出慈父的威严压他们。
“我……”黎花结巴住。
见黎花yù言又止,冷父一想,也许是一些夫妻之间无伤大雅的事,可又不便对他这个公公说吧!
于是,冷父唤来冷母,将花花jiāo给冷母。让她们娘俩去私聊,也许,能解开花花的心结。
冷父又唤来冷月,父子二人继续谈。
冷母带着黎花到了卧室——是黎花和冷月的卧室——曾经的。
见黎花有些疲惫,冷母便扯过枕头,放在chuáng头,拉着黎花,温言道:“这里就我们娘俩,不讲究繁文缛节。你靠在chuáng上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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