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之若木_代士晓【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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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当她攥着那张化验单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冷风chuī来,一阵寒意侵袭了她,她没由得打了好几个冷战——她还是无法跟周一鸣摊牌啊!她能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她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gān脆离婚吗?那是不是太残酷了些?而且钱启明虽然说要为了她离婚,可那毕竟只不过是一条短信啊!如果他只是一时冲动呢?联想到从唐梦影那里得到的信息,钱启明这样在官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男人,他的话能有几分可信?他果真能为了她抛弃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吗?在他那样一个把女人当玩物的男人心中,她真的有那么重大的分量?就在一个多月前,他还煞有介事地告诉她“两qíng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真的能为她舍弃追求了大半辈子的高官厚禄吗?

  刚刚好转的心qíng一下子又跌入低谷,脑袋里嗡的一声飞满了蜜蜂。这一刻,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的确把自己当成了一件物品,在得不到下家应允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从原来的主人手中挣脱出来,即使对原来的处境深恶痛绝,也仍然没有勇气破釜沉舟……

  生活就是这个样子,这不是敢不敢爱的问题,也不是有没有勇气的问题。离婚女人将要面对多少折磨?qíng感上的空虚她能否承受?生活中的挫折磨难没有人共同承担,她瘦弱的双肩能否扛得起?稳定惯了的日子一旦解体,她能否适应得了那种孤独的漂泊流làng?她已经不再是说走就走、说爱就不顾一切的年龄,一切都需要慎重啊!

  这时候,邓恩雅听到一声惊讶的叫声:“恩雅?你怎么在这里?”周一鸣从那边赶过来,惊诧莫名地望着妻子忧郁的面孔,失声问道。

  “是你?周一鸣,你怎么……也在这里?”

  邓恩雅也吃了一惊,捏着化验单的手下意识地藏到身后,同时,一个可怕的念头袭击了她;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丑行,在跟踪自己,监视自己吗?

  周一鸣望着妻子紧张的神色,自己也是一阵后怕。

  上午,他跟陈晓萱一起吃过午餐,两个人在包厢里卿卿我我了好半天。孤单寡女待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时候,难免yù望升腾。包厢里非常安静,没有客人允许,服务员是不敢进入的,于是两个人qíng不自禁地倒进沙发,互相搂抱着,抚摸着。然而,当陈晓萱打开自己的身体,坦然接受他的进攻时,周一鸣却戛然而止。

  应该说,周一鸣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在他的感qíng炽烈得像火山喷发一般的时候,他愣是给自己兜头浇了一瓢冷水:周一鸣,如果你占有了她,那么你就得跟邓恩雅离婚,然后将这个小姑娘娶进家门,然后生孩子过日子!

  可是,跟邓恩雅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的yīn影还是时刻遮蔽着他作为男人的心灵。虽然上次恩雅出国时他偷偷去医院检查过,并得到医生的肯定,说他的死jīng症已经基本痊愈了,可他还是不放心,毕竟只是“基本痊愈”啊!如果跟陈晓萱结婚后,自己还是不能……他将怎样面对他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不行,必须先去医院复查一下,看看巩固治疗的效果如何再说。

  因此,周一鸣没有急于进一步动作,而是轻轻将陈晓萱扶起来,揽在怀中,温言细语地告诉她:“萱,我不能在没有任何承诺的qíng况下就不负责任地欺负你,既然我们已经相爱,那就等我离婚之后,将你的第一次留到我们的dòng房花烛之夜吧。”

  面对周一鸣突如其来的变化,陈晓萱没有多想,而是感动得哭了起来。她深深地感到,自己爱上这个男人是绝对没有错的,她对他的爱,更深了,更浓了。

  之后,将陈晓萱送回宿舍,周一鸣便马不停蹄地直奔医院。复查的结果令他欣喜若狂: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巩固治疗,他的死jīng症已经彻底痊愈了!

  “你早就康复了,再也不需要吃药了。重新恢复你男人的自信心吧,想要革命后代的权利完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你想啥时候要就啥时候要,不必有任何顾虑了!”那个医生非常幽默,轻轻拍打着周一鸣的肩膀笑道。

  周一鸣跳了起来,紧紧地拥抱住那个一直替他治疗的医生,像拥抱着久别重逢恩爱有加的qíng人一样。

  “哈哈,看你激动的。jīng子虽小,却是七尺男人尊严的守护神,这话果然不错。挺起你的胸脯去大胆耕耘你老婆的处女地吧,不久之后,你就会发现你们的爱qíng树上硕果累累的!”那医生说着,挣脱开周一鸣的拥抱,笑眯眯地又道,“幸亏我是个男人,要是个女医生,你可就有xing骚扰的嫌疑啦,哈哈哈哈。”

  告别了那个可爱的医生,周一鸣心qíng愉快地走出医院,心中暗自兴奋着:晓萱,这一次你跑不掉啦!嘿嘿,那医生也太神奇,他竟然知道你那……中一块处女地。

  想到这里,周一鸣真想肋下生双翼,立刻就飞到陈晓萱身边,完成上午未完成的事业。于是,他掏出手机准备给陈晓萱打个电话,他要约她去喝下午茶,然后……去他的dòng房花烛夜,他已经确定自己是个地道的男人了,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那杆闲置已经的长枪?

  然而,电话还没打,他突然发现了目前还是他老婆的邓恩雅。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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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的方程式

  一时间,夫妻两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开口,因为他们俩谁也搞不清楚对方突然出现的原因。心里有鬼,当然不敢多说话,相互疑忌让他们像两个木头人似的,gān站那里发愣。

  当婚姻这道方程式变为一加一等于X的时候,这样尴尬的场面是难以避免的。每一方都以为对方窥视到自己的秘密了,成了跟踪者和调查者,自己则成了被跟踪者和被调查者,双方心里都感到羞愧,希望尽快结束这种可怕的碰面……然而,表面的平静还必须维持下去,没办法,只有穿好铠甲,带好防护面具,不给对方任体力接近的机会。

  沉默了好一会儿,周一鸣觉得这样对峙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只好临时撒谎道:“恩雅,大杂院那边给我打电话,说家里有老鼠,要我帮忙买点老鼠药回去……”

  显然,周一鸣不是个撒谎高手,须知他此时站立的地方是蓝城市人民医院,而非蓝城市农药站!如果他脑子稍微拐个弯,说他父亲或母亲生病,要他帮忙买点药,或许就蒙混过去了。然而周一鸣是个大孝子,又比较迷信,不愿意无端诅咒父母生病,一着急想起小时候在大杂院住时经常发生鼠害的事,于是顺口胡诌一气。

  邓恩雅一听,脸上立马露出了讥讽的微笑。她抬头望了望楼顶上金光闪闪的“蓝城市人民医院”几个招牌大字,调侃道:“周一鸣,人民医院什么时候承担起除四害的重任了?可叹我孤陋寡闻,竟然不知道。”

  周一鸣立刻小庙失火——慌了神,他一时疏忽,竟然找了这个一个不合常理的理由,这简直太他妈授人以柄了!

  “哦……我当然……我是因为自己感冒,来买点药,顺便去农药站帮他们买点鼠药,是我一时着急,说连贯了。”周一鸣抹着额头渗出来的汗水,辩解道。

  “着急?着什么急呢?是急着回去跟美人拥抱亲吻吧,还是又发明了新的做……呵呵,周一鸣,你们进展得怎样了?是不是跟我说一下,我也好做一下思想准备,到时候好知趣地卷铺盖走人,给你们腾地方做dòng房啊?”

  邓恩雅本不想谈陈晓萱的事,那令她恶心,可是一开口,居然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幸亏她还比较文明,没有将那“发明了新做爱方式,急于回去实习”的话也说出来。

  也许在感qíng上,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比较霸道的,所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话搁在爱qíng婚姻上,估计也不会错。

  “你……你先别这样刻薄好不好?我问你,你来医院又是gān什么来了?”周一鸣恼羞成怒了,决定不再让步,他要做一只被bī急了的兔子,反守为攻了。

  “我……我也是……”这下轮到邓恩雅有口难言了,支吾着想不出说辞。

  “你不会也是来买老鼠药的吧?嘿嘿,我看你不必盘问我,因为你一样心怀鬼胎!”

  周一鸣原来只是想敲山震虎,给自己挽回一点丢失的面子而已,可是他没想到,这句话正说中了邓恩雅的心事。她一阵紧张,打摆子一样浑身都颤抖起来,藏在背后的那只手更是不听使唤,抖得像狂风中的柳叶,那张化验单很容易地就脱离开她的掌握,像一片自由的树叶一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周一鸣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一步,将那张突然现身的纸片捞在手中!

  “给我!”邓恩雅的心都要跳到胸口了,她顾不上脸面地冲过去,伸手去抢化验单。

  周一鸣像抓住了什么重要证据一样,高高举起手来,任邓恩雅怎么跳脚都无济于事。

  邓恩雅见事qíng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眼看隐瞒是不可能了,索xing捂住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周一鸣将那片纸凑到眼前,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迅速浏览着。看着看着,周一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妊娠阳xing!这么说,邓恩雅是怀孕了?

  周一鸣移开目光,审视地望着一直捂着脸哭泣的邓恩雅,见她只是一味地哭,又将目光盯回那张小纸片上。是的,那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确是“妊娠阳xing”四个大字。

  这么说,我周一鸣要有儿子了?天哪!这是真的吗?

  周一鸣愣怔了半天,眼前浮现出邓恩雅回国那天他们在客厅里疯狂做爱的一幕,他突然明白过来了,一把抓过邓恩雅,欣喜若狂地大叫起来:“小雅,这是真的吗?你告诉我,你真的怀了我周一鸣的孩子,是吗?是吗?天哪,老天有眼啊!我周一鸣终于要做爸爸啦!”

  邓恩雅挣脱开周一鸣的掌握,僵硬地站在那里,望着狂喜的周一鸣,心里一阵酸涩。这个可怜的男人,他到今天还没搞清楚,他根本不可能跟任何女人生出孩子来。想到这里,她的眼泪流得更欢了。

  “别哭,小雅,别哭啊,亲爱的,这一天我们盼了多久了啊,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我们该高兴才是啊,你怎么反倒哭起来了?来来来,快擦gān眼泪跟我回家去,今天我们要好好庆贺一下!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爸爸妈妈,还有我亲爱的岳母,我们周家,还有你们邓家,终于后继有人啦!”

  这一刻,周一鸣已经彻底忘却了陈晓萱,忘却了他来医院的目的,忘却了要请陈晓萱喝茶,然后完成中午那没有完成的作业……他被这突然而来的喜讯激动得什么都忘记了,一把将邓恩雅搂进怀里,语无伦次地喊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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