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熟饭问。
“昨晚没睡好,从沙发上掉下来了,没多大问题。”
熟饭张大了嘴:“你这些天一直睡沙发,没睡chuáng?”
“我不习惯和别人共一张chuáng。”我望着正在翻腾的火锅长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你惹的麻烦。本来阿彩说只在我那里住几晚而已,很快就会找房子搬走,可现在人家看上你了,你就住我隔壁,她心心念念着近水楼台捞你这个破月亮,又怎么可能会急着搬家。”
“唉,这人一长得帅,就算他再低调,身上的光芒也是很难被人忽略掉的。”某人又开始自恋。
“我呸,破月亮,阿彩不搬家,那你早点搬家吧。再不然你就收了阿彩当你的第N位女友,让她直接搬你那住得了。”
第二十一章
熟饭指责我不该在他心qíng如此好的时候跟他提阿彩这个话题,感觉像是大冬天里泡热水澡正惬意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头泼了一瓢冰水。
我取笑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你摆不平的女人。”
熟饭冲我一瞪眼:“你是在侮rǔ我的智商,还是在侮rǔ我的qíng商?区区一个阿彩又怎可能让我束手无策?我正在考虑用哪种方法拒绝她比较好。”
“为什么要拒绝她?”
“男人最怕的就是死缠难打的女人,像阿彩这样的女人,如果招惹上,会像水蛭一样紧紧地吸附在你身上,甩都甩不掉。”熟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浑身打了个冷颤。
我对熟饭和阿彩在渡假村共渡的那晚倍感好奇,我相信那晚一定发生了某些有趣的故事,并不像阿彩说的只是两人喝醉了然后一个人睡chuáng上一个人睡地上那么简单。我纠住熟饭不放,希望他能透露一点内qíng给我。
熟饭有些愁眉苦脸:“吃你一顿火锅,你恨不得把我的底裤都挖出来拿去卖掉。米,我错了,这顿宵夜,我请。好不好?”
“不好。”
“那我明天再请你一顿。”
“也不好。”我丝毫都不肯退步,“如果你不说,那我会认为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是人妖,再比如有ED之类的男xing隐疾……”
“够了,米,你知不知道说一个男人不是男人,这是一件对男人非常严重的藐视?”熟饭的话说得像绕口令,满脸苦笑:“当初刘邦赴的那鸿门宴,吃的一定也是火锅。”
原来那天晚上,阿彩并没有喝得完全不醒人事,她是装的,当熟饭把她拖回房间之后,阿彩见熟饭并没有任何不恰当的行为,开始借酒装疯,反过来对熟饭上下其手,意yù不轨,熟饭先是规劝,后来又抵抗,而阿彩却没有半点撤退之意,熟饭qíng急之下,一咬牙,一闭眼……
熟饭前辈子有可能是说书先生,最jīng彩的时候居然嘎然而止,自顾自地喝起了啤酒,急得我追问不止:“你怎么了?”
“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后面我要讲的事qíng,肯定完全超出了你的想像。”熟饭说得越来越严肃。
“我知道了,你后来一咬牙,一闭眼,就从了阿彩。对不对?”
熟饭一个劲地摇头。
“那就是你反过来把阿彩给那啥了?”
熟饭还是摇头。
“唉呀,你倒是说啊。”
“米,我是一个形象高大的男人。”熟饭说。 “你长得倒是很高大,至于形象么,呃……只能以后再议。”我的胃口已经被吊得高高的,“熟饭,你倒底说不说?再不说,我去小马面前说你坏话,破了你这个‘高大的形象’。”
熟饭伸出右掌在我面前一挥:“当时我一咬牙,一闭眼,对着阿彩的脑后这么砍了一下,把她打昏了。”
啊?我呆了差不多十秒钟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一阵bào笑,眼泪都笑喷:“你也太狠了。”
熟饭直叹气:“我从来都没有打过女人啊,这次真的是bī急了。我的形象啊,我的形象!喂喂,米,不能这么笑我,还笑,还笑,再笑我就翻脸了。”
我揩去眼角的泪水,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把她打昏了还让她睡地上啊?太没风度了吧?”
“我这是为了安全着想嘛。啊呀,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有多险,我差点贞节不保。”
“拉倒吧,你那贞节早就不知道失身给多少个无知少女了。”我好不容易忍住笑,正儿八经地说:“熟饭,阿彩的确很喜欢你,只不过方法用错了。你不要怪她。依你的话讲,人长得帅,没办法。”
熟饭叹了口气:“看上去挺jīng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处理起感qíng上的事来就那么笨呢?真以为和一个男人好过了,他就会是你的吗?如果真是这样,这世上就不可能会有一夜qíng这回事了。米,有空帮我劝劝她,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我泡妞的原则,像这种窝边糙,我肯定不会吃。”
“我早就劝过了,甚至我还跟她说了你有女朋友,不过她依然不死心而已。”我说,“熟饭,从阿彩这个例子,我相信你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了。”
“什么,现在才相信?那你以前认为我是什么?”
“痞子。”
“那现在呢?”
“有魅力的痞子。”
……
回到家门口,彼此话别,熟饭笑着对我说:“米,那个促销小姐不是祝我们有个愉快的夜晚吗?我们是不是不要辜负了这个祝福?”
我笑咪咪地问:“熟饭先生,今晚的火锅你吃得还高兴吗?”
“高兴高兴。不要自己出钱的东西,吃起来当然高兴。”
“这不就证明我们已经有了个愉快的夜晚了吗?”
“我想要双倍的愉快。”熟饭的脸皮厚得有些不像话。
我没好气地一脚踹过去,他机灵地躲开。
“快乐太多,会乐极生悲的!晚安。”
*
如果仅仅因为熟饭对我说过几句不正经的话,就认为他对我有意的话,那就错了。因为第二天晚上,他带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来我家做客。那女人我也认识,并且很熟,熟到我见到她时,都只能小声地说话,因为她正好就是我们公司的中方代表,我的偶像——李莎。
如此完美的女人,让阿彩恨得咬牙切齿,她中途回到房里换了一套自认为最棒的衣服,另外又补了个让自己看上去嫩点的彩妆,折腾了半小时才重新站在李莎的面前相一较高下,然而阿彩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李莎身上那种与身俱来的高贵让人窒息,甚至衬得一旁的小痞子熟饭也比平日顺眼多了。
我终于相信“近朱者赤”这句话。
客厅内的气氛雷光电闪,阿彩的每句言语看似客气,而实际上句句带刺,而李莎都能够不动声色地将所有的危机化于无形。
我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
“怎样?”熟饭暗暗问我。
“阿彩的‘笑里藏刀’虽然用得巧妙,但李莎的‘凌波微步’却更胜一筹。人生果然处处是江湖啊。”
第二十二章
也许是武侠片看得太多,我喜欢用江湖来形容这个刀光剑影的社会,而世人则是在江湖中飘dàng的三教九流。
大家都说江湖险恶,在我看来,这种险恶只属于功成名就的英雄儿女和那些成天想着扬名立万没事折腾自己也折腾别人的剑客。
类似于我们这种丢到人群之中很快就被淹没不见、并且胸无大志得过且过的无名小卒,江湖还是太平的,那些血雨腥风的事qíng,虽然见得到,却沾不到。
以李莎的成就与地位,她应该属于峨眉派掌门,至于阿彩,比较像那种整日里惹是生非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的三流门派的小弟子。
阿彩是勇敢的,虽然明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胜算的机会,却依然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让我有点不忍心看下去。
“可惜,真可惜。”我摇头轻叹。
“可惜什么?”熟饭问。
我看着依然在与阿彩过招的李莎,那份笑傲江湖的霸气让我折服,钦慕不已:“多好的一朵鲜花啊!怎么就cha在你身上了呢?”
“因为我比较肥沃。”熟饭洋洋得意地回答,完全忽略掉我语中的讽刺之意。
阿彩在做最后的困shòu之斗:“李小姐在哪高就呢?”
“谈不上高就,说白了也只是一个替公司卖命的职员。”
李莎的谦虚让阿彩误以为找到了对方的破绽之处:“像李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公司的老板应该会特别照顾你,不忍心让你累着,工作一定很轻松,就跟花瓶差不多,摆在那里就好了。”我拚命朝阿彩使眼色,希望她嘴下留qíng,免得回过头来伤到的是自己,然而她却没有看见。
“我每天的工作量的确不是很多。”李莎笑着回答。她的工作量怎么可能会多?手下的那帮jīng英全是她jīng挑细选出来的,个个能gān,她每天所要做的事qíng就是在办公室看看报表,然后拟定出各项计划,让下面的人替她跑腿。偶尔出门一次,也不过是坐在咖啡厅或者酒楼里与人边吃边谈,惬意得很。
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就好比站在舞台上的指挥家,虽然看上去是整个乐队中最轻松的一个,却是这个乐队的灵魂。
阿彩以为对方真的是一个花瓶,开始有些炫耀地抱怨起来:“唉,李小姐的命真好,不像我们这种辛苦命,我在公司呆了三年才混了个组长的位子,每天既要跑客户,又要管着那几个属下别犯错,累得我觉得自己老得好快。”
李莎笑着建议:“既然觉得辛苦,那不如换一份工作好了。”
“那怎么行?公司那么信任我,我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看来你是一个好员工。公司应该给你加薪才对。”
“我这人对钱无所谓的。虽然在公司做得很辛苦,但是因为被重视,所以还是很开心的,没有想着要跳槽。”???阿彩会对钱无所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冰箱里的牛奶、水果只要差不多吃完了,她就吼着要我去补货,可从来没有出过一分钱。难道是我之前没有给她买单的机会?看来我要好好反省一下我自己。
“李小姐,难得我们今天谈得投缘,不如大家一起去吃宵夜好了。我请客!”
哇,月亮从西边出来了,哦,不对,应该是太阳和月亮同时从西边出来了。阿彩要请客?我跟她住了一年,让房间无数次,她连路边摊都没有请过我,如今竟然要请李莎吃宵夜?
52书库推荐浏览: 三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