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李莎满口答应,“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我们去‘碧云天’好了,我常去那吃,那里的鱼翅做得不错。”
碧云天是本市比较有名的酒楼,东西菜式都有,二十四小时营业,价格就一个字——贵。看来阿彩要下血本替自己在qíng敌面前扳回一丝面子。
“碧云天太远了,我们就在附近的酒楼随便吃点东西就行了。”我好心地建议,不忍心阿彩花钱买心痛。
熟饭也赶紧附和:“对啊对啊,去碧云天太麻烦了,万一路上堵车,这宵夜估计就变成早点了。”
“不行,怎么可以随便呢?”阿彩坚持,“堵车就堵车,反正明天大家都不用上班,今天晚上我们就尽兴一回。”
女人啊,失去理智的时候,是可怕的。
趁着阿彩回房拿包的机会,我赶紧跟了进去,对她进行最后的劝说:“阿彩,你别再意气用事了,放弃舒凡吧。”
“现在这件事qíng已经演变为两个女人之间的决斗了。我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输给那个李莎的。哼,不就一个花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阿彩,那个李莎根本就不是花瓶,她是……”
阿彩已经没有耐心听我讲任何话,她所有的心思都沉浸在如何斗败她的qíng敌:“你不必再说了。走吧!”说完,昂起头,走出房门,故作亲昵地挽起李莎的胳膊,赶赴碧云天。撇下我和熟饭呆在家里,两两相觑。
熟饭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有点不太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qíng:“怎么变成这样子了?那我们呢?被忽略了?”
我暂时xing地松了口气,踢掉拖鞋倒在沙发上,敲了敲刚刚一直崩得太紧的神经:“熟饭,你的这个方法似乎没有用,阿彩看上去比以前更有斗志了,她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执着。”
阿彩很明白自己想要的爱qíng是什么,并积极地去争取,撇开她的行事方法不论,这种勇气与执着是值得人钦佩的。
“有用没用,现在下结论还太早。”熟饭依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地说。
我念天地之悠悠般地叹了口气:“风潇潇兮口水寒,钞票一去兮不复返。可怜的阿彩!”不知道今晚会有多少钞票阵亡在这两个女人的嘴下。
“米,篡改古文是我的专利。”
“偶尔让我剽窃一下嘛。”看了半天好戏,我也觉得饿了,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冲熟饭说:“那不如我们也去宵夜吧,就去附近那家被她们嫌弃的酒楼好了。鱼翅是吃不上了,拿粉丝凑个数吧。”
“好啊!”熟饭似乎很高兴。
“你请客。有这么优秀的女友,不请客不足以平民愤。”
熟饭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钞票:“爱qíng真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
第二十三章
虽然我人在和熟饭一起吃粉丝,心里却在惦记着正在吃鱼翅的两个女人战果如何。我更担心的是,作为阿彩的朋友的我,会不会成为被殃及到的池鱼,李莎在gān掉阿彩之后,会不会顺便拿出点jīng力来对付一下我,把我从池鱼变成鱿鱼——被人炒的那种。
熟饭对我的紧张不置可否,觉得我是杞人忧天:“她根本就没把你们放眼里,今天如果不是我下了好大的功夫求她帮忙,她才不会来搅和这趟混水呢。”
“哇,真是一个大度的女人。简直没天理啊,这么完美的女人,怎么就成了你的女朋友?”我为李莎感到不平。
“怎么就不能是我的女朋友?我很差吗?”熟饭对我的口无遮拦感到不满。
我非常非常仔细地把熟饭的外在美打量了一遍,又非常非常认真地把他的内在美思考了一番,然后非常非常严肃地说:“你不是差,而是我根本就找不着你的好。”
“那如果有天李莎问你对我的看法,你会怎么回答?”
我拨了拨碗里的粉丝:“这还真难住我了。如果说你差,这似乎有点对不起你。但如果说你好,又似乎对不起我自己。哦,对了,那我说你是一块臭豆腐好了。”
熟饭差点把杯子里的酒全倾倒在地上:“这和臭豆腐又有什么关系?”
“臭豆腐这东西,有人很爱吃,有人却沾都不沾,以它比作你,最好不过,这臭气嘛,就类似于你身上的痞子气,这味道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看李莎自己怎么选好了。”
熟饭的眼神里露出几丝赞许之意:“米,应该算我调教有方,你说起风凉话来很有几分我的真传。但是臭豆腐这个比方会不会太便宜了一点,你就不能想个贵点的东西来谢师吗?”
“你再给我上一份土豆煎饼,我就给你来个贵点的比方。”
很快,一份热气腾腾的炸得两面金huáng的土豆煎饼摆到了我面前,我惬意地挟起一块放到嘴里,吃得咔嚓咔嚓响,然后眯着笑眼冲着还在期待着新答案的熟饭说:“你是一颗好榴莲。”
一根竹筷从对面飞来,敲在我的脑门上,我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望着地上掉落的那柄“凶器”摇头叹惜:“幸好吃的是中餐,如果是西餐,估计就要出人命了。”
然后,我微笑着,呲起一对小尖牙扑了过去……
*
阿彩那天回来得很晚,到家的时候,脸色发白,双眼通红,似乎已经哭过,她一声不吭地走回房间,把自己关起来,留给我一束从门fèng中漏出来的灯光,直到天亮。
第二天周休,我还躺在沙发上睡觉,阿彩就出了门,不知去向,我回房查看了一下,行李还在。
我立即冲到隔壁把熟饭砸了出来,他穿着睡衣,满脸松醒,两眼无神地冲着我抱怨:“米,昨晚吃宵夜的时候你打得我浑身痛,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养养伤?”
“阿彩不见了。”
“啊?”熟饭一下子吓醒了。
当问明白了事qíng的经过之后,熟饭舒了一口气:“米,她只是出个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也不要大惊小怪。回去再补个觉吧,睡醒了说不定她就回来了。”
“她不会去寻短见了吧?打她电话没人接。”
熟饭没好气地对着天花板翻白眼:“你别一大早在这里胡思乱想。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阿彩是因为你才心qíng不好的呢?”我很生气。
熟饭叹了口气,耐心地跟我解释说:“阿彩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在乎男人,而实际上她最在乎的是她自己,她追的不是男人,而是这个男人对她的另眼相看,对她的臣服,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会去寻短见的,因为她还没有虚荣够呢。她既然能够迅速地把注意力从她的前男友身上转移到我这里来,也自然能够把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到另一个男人那里去。你根本就不用替她担心什么。”
熟饭的话让我心里面稍稍安稳了一点,然而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们到外面去找找她吧?”
“不去。”熟饭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好不容易对我死心了,我要是再去找她,这不是让死灰复燃嘛。你也别去找了,回去睡觉吧。”说完,他将门一关,真的睡觉去了。 *
都过了吃午饭的时候,阿彩还是没有回来,打她的手机依然没有人接听。我心不在蔫地在剩牛排家大扫除,擦玻璃的时候唉声叹气。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剩牛排开口了:“申谜,你的眉毛要是皱下去的话,估计你的额头上就得长皱纹了。”
我丢掉手里的抹布,忧心忡忡地说:“对不起,我今天jīng神不太好,明天再来给你大打除吧!”
剩牛排招呼我坐下,问:“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他的关心让我觉得很放松,忍不住将心中的烦恼讲给他听:“阿彩失恋了!”
“阿彩失恋了?我看怎么像是你失恋了一样?”
“我失恋还没有这么麻烦呢。”我叹了口气,把qíng况大致讲了一遍给剩牛排听。
哪知道剩牛排表现得和熟饭一样的平静,认为阿彩不可能会有人身安全的问题,他笑着说:“放心吧,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阿彩应该是去找房子了,有可能这几天就会搬出去住。”
“那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因为你是将她这件糗事从头到尾看得最清楚的人,所以她暂时不想面对你,怕你取笑她。”
“我怎么可能会取笑她?”
“因为如果今天换成是你失恋的话,她肯定会取笑你,所以她以为你也会和她一样。”剩牛排说,“申谜,虽然我这样说你的朋友有些不对,但我还是想说:阿彩这种人,你还是跟她少来往一点比较好。她带给你的不会有好处,只有麻烦。”
“如果把别人当成朋友,不应该看她能不能给你带来好处吧?”
剩牛排的眼神里一副看透世事的jīng亮:“如果她真把你看成朋友,不应该总想着把麻烦带给你,好处留给自己,对不对?既然她不把你当成朋友,你为什么又要对她百般迁就呢?”
我望着对我谆谆善诱的男人跑了神,正要对他表示感谢呢,不料他却冲着落地窗那里努努嘴巴:“现在你可以去擦玻璃了吧?”
第二十四章
我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能够只身流làng天涯并把日子过得很快乐,这不是一个笨女人能做得到的。而剩牛排和熟饭看我的眼神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明显地充满着对我的不放心。
剩牛排猜得一点都没有错,傍晚的时候,阿彩回来了,并且对我说,她要搬家。我好意地提出要帮忙,被她拒绝。
阿彩说,当不幸的女人在面对幸福的女人时,前者的不幸感会乘以两倍。因为女人都是嫉妒心qiáng的动物。现在的她只想离我远一点。
我幸福吗?不知道,至少我是快乐的。男女感qíng这档子事对我而言,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谈不上失去,因此也无法感知那种所谓的失恋的痛苦。
女人都是嫉妒心qiáng的动物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别人因为他(她)的成功而chūn风得意的时候,我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悔恨什么。
我说过,我是一个很认命的女人,成功与失败在我看来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无所谓奋斗,也无所谓挣扎。人生苦短,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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