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牛排一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边抬眼看下我的“辉煌成果”,忍不住问道:“申谜,要不要在我的额头上写上‘申谜的男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反对。”我冲他一伸手,“拿来!”
“什么东西?”
“车钥匙。”
剩牛排掏出车钥匙递给我,我马上在它的后面贴上一张我的大头贴。
剩牛排接过已经被改头换面了的车钥匙,有些发愣:“申谜,我真是看错你了!”
“怎么看错我了?”我也在暗自衡量剩牛排能不能接受我这种有点过分的做法,生怕此举会引起他的反感,心中忐忑不安。
“你一点都不像猫,我看像狗比较多一点。”
我更加不安了:“为什么?”
“只有狗狗才比较喜欢在它的领地内gān这种留下它的气味之类的举动,不同的是,狗狗喜欢撒尿,而你喜欢到处留自己的照片。”
我为之绝倒。
剩牛排有些好笑地看着我:“你觉得这种办法能够守住我吗?”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jiāo代,“有人要抢你,我总要采取一点行动吧?可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招,这点子还是我从网上辛辛苦苦找来的,说什么让对方时时刻刻看到自己的样子,那么他就会时时刻刻想着自己了。”
“时时刻刻?”剩牛排笑着直摇头,“这么笨的点子,也只有你会信。让对方时时刻刻看到自己的样子,难道就不怕他会产生审美疲劳吗?”
“对哦!”一语惊醒梦中人,“那我赶紧去掉几个‘据点’。”
剩牛排把我拉住:“不必了!就那样吧,挺好的。现在我至少知道你是紧张我的,不想我被其他女人抢走。”
我岂止是紧张,我紧张得很呢!
“申谜。”
“嗯?”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见了,你会去找我吗?”
“不见了?为什么不见?”
“原因你别问,这个不重要。”
我歪着头想了半天,反问他:“那你希望我去找你吗?”
“不希望。”
“哦,那我就不去找你。”
“为什么不找我?”剩牛排显得有些失望。
“你都不希望我去找你了,我还找你gān嘛!”
剩牛排苦笑:“你会不会太听我的话了一点?”
“我一直都很听话。”
“那你会想我吗?”
都说女人总爱设想一些很遥远的事qíng,原来男人也还gān这种不着边际的事。“你想离开我吗?”
“不想。”
“既然不想,那你为什么还问这种问题?”
“呃……申谜,世事很难料的。”
“是啊,世事很难料的,我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想你。也许有一天,我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发现你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好,而突然离开你了呢,那你会去找我吗?”
“不会。”剩牛排的答案和我的一样,这让我未免有些泄气。
“那你会想我吗?”
“会。”
我笑了。
我不知道别人谈恋爱的时候会怎样设想两个人的未来,而我和剩牛排之间谈得最多的却是分离。也许剩牛排父母那段不成功的婚姻多多少少让他对爱qíng产生了一种不信任感,他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问我爱不爱他,看上去他更像那个害怕分离的人多一点,而我一直欠着他那句“我爱你”不说,这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只进不出的土财主,而剩牛排是正在被我剥削的长工。
深夜,我在网上与小马聊天,小马知道了我用来占据‘领地’的笨办法,这家伙在网上一连发了几个崩溃的表qíng给我以示她的不满:“你跟我混了那么久,怎么还是这么笨呢?你真以为那些一抹即去的痕迹能够起多大的作用吗?那些已婚男人用来摸其他女人大腿的手往往正是他戴着婚戒的那只手。当一个男人心里没有你的时候,就算你人站在他面前,他都能够视而不见,更何况只是一张破照片。”
我毕恭毕敬请教这位爱qíng专家:“你有什么高明的办法吗?”
“只有留在人心里的痕迹才是抹不去的。”
我更听不懂了。
“人是一种习惯xing的动物,也许你不能永远地拥有一个人,却能够改变那个人的某种习惯,让他在日常生活中一看到那样东西或做某个动作的时候就想起你。”小马的网络教学开始了,“比如,你固定地用哪种牌子的沐浴露,偏好于某种口味的食物,或者喜欢做某种小动作,这些都可以影响到他,使他在特定的qíng况下想到你。”
“能不能把例子举得再详细一点?” “唉,有你这么笨的学生,真是太难为了我这个老师了,连私生活都要拿出来当教材。”小马说,“就拿我的现任男友来说吧,我在他家进门的地方,放了一个大大的储钱罐,每一次去他家的时候,我都会往里面投一个硬币,刚开始他对此没什么感觉,可时间长了,他就已经形成了条件反she,无论他打开哪一张门,都会想起我往储钱罐里投硬币的样子,甚至逛商场的时候看到那些卖储钱罐的柜台,也会想起我。”
“哇,小马,你这招真是高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这家伙总是会三天两头地收到前男友们对她表示思念的短信,而我的手机号码却一直被异xing所遗忘。
第六十二章
小马比较不同意我照搬她那个在家门口放储钱罐的点子,她说以我的资智,有可能会变成现代版的“东施效颦”,并且,我一直很爱钱,我离十八楼又那么近,每天都得来来回回好几次,即便我每开一次门只是往里面投一枚一元的硬币,这一个月下来的数目也足够我心疼了。
要记住,我现在是失业人士,恨不得把每一块钱当十块钱来花。
“你还没有找到工作吗?”小马问。
“是啊。”虽然我在网上投过不少简历,人才市场也去过好几次,面试的机会也多多少少争取到了几回,可就是没有人通知我去上班。
由此可见,我的确不是人才。
图书馆我已经接连三天都没有去了,等我再次来到那里时,发现那个桌位依然空着,之前留下的笔记本还摆放在那里。我拿起笔记本随手翻了翻,里面竟然掉出一张字条来,上面写得密密麻麻,墨迹不同,字体各异。
“同学,你这本子的封面上签的是什么啊?我和人打赌,说你写的是字,他说你画的是图腾。帮个忙,给个答案吧。赌赢了我请你吃冰激淋。”
“人看课本你看笑话的美女,你脚上的那双鞋在哪买的?仿得真像。”
“楼上的要买仿版的名牌鞋吗?我这里有各种大量货样供你选购,联系电话:13XXXXXXXXX。”
“据我观察,此桌位的占有者已经有两天没有出现过了。这种占据学校公共资源却没有好好利用的同学,我们表示qiáng烈的鄙视!”
“寂寞书生到此一游,如果你是多qíng的小姐,那么我们能否来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楼上的哥们,我以自己血淋淋的事实奉劝你一句:女人是吃男人不吐骨头的老虎。珍爱生命,远离女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神啊,赐我一个女朋友吧!”
“我女朋友太多了,累死我了。神啊,请踹掉我几个女朋友吧!” ……
我对这些还没有走出校园的学生们的生活状态倍感羡慕。他们的qíng感热烈而张扬,无所顾忌。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我很遗憾当初念大学的时候没有恋爱,但是这种遗憾我也无法借由现在来弥补。
那位陈教授每天都会坐在广场上喂鸽子,用手在眼睛处遮住阳光,看那些可爱的生命在空中飞翔,留下个个剪影。
陈教授是一个很慈祥的长者,平易近人,说起话来不急不缓,言谈之中处处透露出他渊博的学识和良好的修养。他的妻子在多年前已经离开人世,一双儿女去了国外,目前他生活的重心就是教书,还有就是喂这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鸽子。
一来二去,我和陈教授混得有些熟了,我也常常陪着他坐在图书馆前的广场上晒太阳。“孩子,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陈教授问我。
“是啊,我上班了,不过又失业了。”
“哦。那你应该是失业了,但是又怕被家里人知道,所以天天在外面晃,到那个该下班时候的点了,再回去。”长者的眼神柔qíng而平静,却能看穿人的心思一般。
“陈教授,您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猜得准。”
“我观察你好几天了,看出来的。”陈教授说,“舒老师好像跟你很熟,对不对?”
“是啊,他是我邻居,就住在我隔壁。”
“舒老师的人很不错啊。”
“呃,还行吧。”
“他曾经是我的学生,毕业后就留校任教了。所以,我也可以算得上是他的长辈了。这孩子一直都很优秀,学业好,工作好,品德也好。”
什么?熟饭的品德好?我yù笑不能,差点憋成内伤。
陈教授认真地看着我,问:“申谜啊,你有对象了没有?”
“啊?有了,有了。”我赶紧表明自己的现状。
“那真是可惜,不然你和舒老师凑成一对,应该不错。”
真是个可爱的长者。“陈教授,熟……哦,舒凡他怎么可能会缺女朋友,您就别替他cao这份心了。”倒是他,天天孤孤单单的,上课,下课,喂鸽子,回家。在我看来,需要女朋友的人不是熟饭,而是他。
下午,有家公司要我去面试,等我见到那个面试我的几位主管时,傻了,其中有一位不是别人,是阿彩的那位极品前任男友,只见他坐在一个看上去级别比他高一点的人旁边,缺着他那颗一直拖着没有去补的门牙,冲着我幸灾乐祸地jian笑着。
我jī皮疙瘩掉了一地,当场表示要退出这场面试。
中间的那名面试官有些摸不着头脑:“申小姐,你在简历上写得很有诚意,可怎么一见面就改变态度了?”这人看上去很面熟,似乎在哪见过,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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