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着还在剧烈震dàng的胸口,伸手轻抚傅云深的脸,低声喃喃:“儿子,你吓死我了啊。如果你出了什么事qíng,我也活不下去了……”
说着,眼泪无声滑落。
她站起来,前一秒还在落泪的悲伤的脸,此刻已换上了另一种神qíng,她手指掐进手心里,眼神锐利如箭,咬牙在心中恨恨地默念着一个名字。
傅!西!洲!
元旦新年过后,阮阮回了农场复工。
齐靖有心,为她办了个小小的回归仪式,中午让农场食堂的大师傅做了一桌菜,热气腾腾的羊ròu火锅,摘了很多农场自种的蔬菜,十足的丰盛。
在农场做事的工人都是齐靖家的亲戚,要不就是这周边的乡亲邻里,十分淳朴热qíng,吃饭的时候都问候阮阮身体好点了没有。齐靖对外都说阮阮是去休病假了。又不停给她夹菜,说她实在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
阮阮一一接过,不停说谢谢,把自己吃到撑。
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与笑脸,阮阮觉得,这个地方,才是她喜欢的世界,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算计,有的是浓浓的世俗人qíng味,平凡、普通,却也安心。
她去看她的花棚,她离开这么久,花棚里的花花糙糙长势喜人,齐靖照料得很好。阮阮打趣说:“哎,老齐,我发现啊,农场里有我没我都不一样呢!”
“那可不行!”齐靖大声嚷嚷:“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忙到吐血殉职了!”
阮阮忍不住大笑。
齐靖也跟着笑,亲昵地拍了拍阮阮的头,“你笑起来多好看,要多笑笑,知道不!”他就像个亲切体贴的邻家大哥哥一样。
“谢谢你,齐大哥。”阮阮由衷说。
临近下班,傅西洲忽然出现在农场。
阮阮讶异地迎上去:“你怎么来了?事先也没有打个电话……唔……”
她的话,被一个吻堵住。
他本是极浅的一个琢吻,却在碰触到她的温度时,qíng不自禁地加深了,她侍弄了一下午的花糙,身上沾染了花香,此刻幽幽地传入他鼻端,令他沉醉。
良久。
阮阮靠在他怀里轻轻喘气,脸又不禁微微红了。她总是这样,只要是在外面,傅西洲对她做亲密的动作,她就容易脸红。惹得他老取笑她说,你都是做了妻子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未经qíng事的小少女一样呢!末了他坏笑着附在她耳边低声加一句,不过我喜欢。
阮阮嘀咕道:“傅西洲,我真的有点怀疑啊,你在昏睡的时候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啊……”
“什么?”他一时没明白,过了会才反应过来,笑问:“你说呢,我被什么附体了?”
阮阮不回答。
他追着问:“是什么?”
阮阮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色鬼!”
“哈哈!”他大笑,又捧住她的脸要作势亲下去,鼻尖抵着她的,低沉的声音里满是蛊惑:“那就让我名副其实一下。”
“……”
他开车来接她下班,她的车便留在了农场里。
她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他说:“其实有很多事qíng还没做完,但是我想跟你约会。”
阮阮好笑地看着他:“约会?”他以前可从不说这样的话的。
“嗯,约会。”他一本正经的表qíng,“先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阮阮中午吃撑了,不太饿,就说:“随便都可以。”
傅西洲微微皱眉:“不能随便,你最想吃什么?”
阮阮觉得他今天似乎格外认真,还有点不对劲,转头仔细地打量他,但见他神色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来。
她想了想,说:“那,我们去吃粤菜吧。”
吃完饭,傅西洲说:“我们去看电影。”
“什么?”阮阮正在喝茶,差点呛住,不怪她,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傅西洲最讨厌电影院那种公共场合,觉得人多空气不好,满场还飘着爆米花的香jīng味儿,以及吃爆米花时“咔嚓咔嚓”的声响。
傅西洲看了她一眼,仿佛没有看到她的震惊,继续说:“今天有上映一部迪斯尼的新片,3D版,我们去看这个?”
阮阮震惊得长大了嘴,这个……这个……他连今天上映什么片子都知道?
“十二,你……没事吧?”阮阮迟疑地问。
“没事啊。”他非常正经的模样。
“呃……”
结完账,他们去了最大的电影院。阮阮对迪斯尼的动画片一直很感兴趣,本来也打算自己去看的,有他陪她一起看,当然最好不过。
这是他们一起第一次来电影院,因为是刚刚上映的新片,又是观影huáng金时间,购票点排起了长龙,还有很多小孩子,在旁边大声嬉戏打闹着,很吵。
阮阮抬眸看了眼傅西洲,提议说:“十二,要不,我们别看了吧,人太多了,又吵。”她知道他很烦吵闹。
“没关系。”他笑笑,神色平静,看起来也没有不耐烦。
买好票,离开场时间只有十分钟了,阮阮正准备进去,傅西洲拉住她,指了指零食窗口:“我们也买点可乐跟爆米花。”
阮阮再一次久久审视傅西洲,觉得他今晚真的有点怪啊。
后来那一场电影看得阮阮都觉得有点头疼,小孩子太多了,父母又都随着他们去,熊孩子们大声笑闹,甚至有的还满场跑。
散场后,阮阮问傅西洲:“是不是很难受?”
哪知他竟然说:“还好。电影还不错。”
“……”
虽然惊讶,不过,阮阮觉得这样的他,似乎还蛮……可爱的。
然而当她第二天下午收到他差人送来的大捧白蔷薇花束时,彻底震惊了。
她给他打电话,哭笑不得地说:“你gān吗送花给我?我花棚里那么多花啊!”
他不答反问:“不喜欢吗?”
阮阮嗅了嗅花香,微笑说:“很喜欢。十二,这是你第一次送花给我呢。”
电话那端有片刻的静默。
“十二?”
“阮阮,对不起。”傅西洲轻轻说。
挂了电话,他转身,视线投向办公桌上的那盆茉莉,那是她送给他的礼物,她亲自培育的。
他还记得那天在楼下大厅里,她的花被人撞翻时她快哭的表qíng,眸中水汽氤氲。后来她把办公桌上原有的盆栽挪开,用她的茉莉霸占着。她坐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地跟他讲茉莉的习xing,他忙于一份合作书,心不在焉地应着,都没有多看这盆小白花一眼。
后来也是让小姚帮忙照顾着,并不上心,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盆美化环境的植物而已。
直至有一次听小姚随口提起,茉莉的花语哦,是——你是我的生命。
他心中震动。
方才明白她送这盆花给他的含义。
电话里,她说,这是你第一次送我花呢。
她欣喜的语气,令他心酸,也心疼。
从相识到结婚一年多,他亏欠她良多。
庆幸的是,她愿意给他机会,让他一一弥补。
自从有过第一次接她下班,傅西洲就成了农场的常客,只要不加班,他都会来接阮阮下班。
虽是寒冬了,但这天天气好,气温略高,吃完晚饭,傅西洲提议去江边散步。
“听说今晚有焰火表演。”
每周五晚上,江边都会有一场焰火表演。
阮阮又一次惊讶了,要知道他从前就一工作狂,极少有闲qíng逸致关注这个。
“十二,我真的觉得哦,你被什么人附体了!”阮阮挽着他手臂,侧头认真打量着他,开玩笑道。
傅西洲好笑地敲了下她的额头,“又瞎说!”见她的鼻头被风chuī得红红的,没戴手套的手也有点微凉,他将她裹进大衣里,面对着面,拥着她给她取暖。
“你最近,怪怪的。”她仰头望着他。
他直接以深吻封缄了她的疑虑。
“哧!”
江堤不远处,焰火表演正开始,姹紫嫣红,灿若星辰。
晚上,他又有新提议。
“明天周末,我刚好有时间,你也休息,我们去游乐园?”
阮阮也懒得讶异了,随口应着:“好啊。莲城新建的游乐园据说是中南地区最大的,我都没有去过。”
她其实对游乐园也没有多大兴趣,但是只要与他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
傅西洲去沐浴,阮阮帮他整理衣服,换下的衣服她习惯xing地搜下口袋里看有没有物品。她伸手,在大衣内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她微微讶异,他怎么把纸放这里了?
打开,上面的文字令她一呆。
一、接送上下班。
二、找一个氛围很好她喜欢的餐厅共进晚餐。
三、送花。P.S.玫瑰太俗,最好找符合她xingqíng的。
四、陪她看电影。P.S.一定要挑她喜欢的风格哦。
……
一行行列下来,娟秀的字体,看得出是出自女孩子之手。最上面,大大的字体写着:恋爱进行曲。
这是……
阮阮忽然找到了傅西洲最近如此反常的缘由。
她抱着那张纸,弯腰笑起来。
傅西洲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阮阮倒在chuáng上笑得不可自抑的模样。
“什么事这么开心……”当他看到她扬起手中那张纸时,从不脸红的男人竟然微微红了脸。
“这是什么?恋爱进行曲?”阮阮边笑边大声念出来。
“喂!”傅西洲扑过去,试图把纸条抢过来,阮阮左晃右晃,不让他抢走。
他索xing俯身,将她整个人都压在身下,伸手轻而易举地抢过了纸条,然后,低头,重重吻上她的唇,吻够了,离开时还惩罚般地轻咬了下她,哼道:“让你笑话我!”
他见她有点呼吸不过,松开她,正打算起身,她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仰头,眸中似有雾气氤氲,他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她吻住。
在qíng事上,她向来羞涩,难得这样主动,他只觉胸中似有烈火,无限多的欣喜,却也不急躁,配合着她温柔又羞怯的节奏,承接着她所有的qíng意。
这个寒冷的夜,变得如此温qíng,如此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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