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知我意1_七微【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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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安静的柔软的猫,他一只手臂被她枕着,一只手臂搭在她腰间,一下一下摩挲着。

  彼此最契合最舒服的睡姿。

  阮阮忽然起身,在chuáng两边看了看,最后在被子下面找到了那张纸条。

  “哎,你!”傅西洲真是败给她了,竟然还惦记着那张纸呢!

  阮阮展开纸条,趴在他身上,开始念:“……五、夜色下江边散步。P.S.最好周五晚上去,有焰火表演看。六、去游乐园。七、拍拍立得qíng侣照。八、去旅行……啧啧,这谁写的啊,恋爱专家呀!”

  “……小姚……”

  阮阮板着脸,说:“嗯哼,傅西洲先生,你让秘书写这个gān什么用?你还想拿着秘笈去搞婚外qíng不成!”

  傅西洲嘴角抽了抽,举手投降:“好吧,我坦白。”他将阮阮拉回怀里,轻声说:“阮阮,认识你之前,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学习和工作上,极少与女孩子接触,更别说花时间去谈恋爱了,对这些事qíng也没什么兴趣。后来我们重逢,你追我,约我时我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再之后,我们直接步入了婚姻。现在想来,很多必经的过程,我们都没有。”他叹口气,声音里有歉疚:“虽然你从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遗憾,没有享受过恋爱的过程与感觉。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一一补给你,是不是太迟了。”

  她在他怀里拼命摇头,眸中已有水汽氤氲,“不,不迟。我很喜欢,十二,我很喜欢。”

  其实很多事qíng,现在才来做,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心境,而那些花哨的恋爱形式,她也并不是那么看重,但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他的心意。

  一个恋爱中的女孩子,最想要得到的礼物,不过是被心上人在意。

  迟来了很久,但总算,她得到了。

  不多久,便是除夕夜。

  阮荣升知道阮阮与陶美娟的关系如今是水火不容,也没勉qiáng阮阮回阮家陪他守岁,只在小年夜那天,让阮阮与傅西洲陪他在酒店里吃了团年饭。

  至于傅家,阮阮也是坚决不想去的,想必姜淑宁母子也不想见到他们。

  这个除夕夜,只属于她自己的小家。

  有他,还有他的母亲。

  团年饭是在疗养院林芝的病房里吃的,本来傅西洲有想过接母亲到公寓里来,疗养院那种地方,房间布置得再舒适,那也是医院,氛围总显得清冷了。但阮阮考虑到天寒地冻的,怕林芝不舒服,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在病房厨房里做。

  阮阮与傅西洲一起下的厨,五菜一汤,简简单单的家常菜,却很温馨。

  阮阮用拍立得给傅西洲与林芝拍了合影,又自拍了一张三人合影。

  她在照片上写:我们的第一个除夕夜。

  吃完饭,他们陪林芝一起看chūn晚。九点多,林芝喊困,阮阮便关了电视,让她休息。

  离开医院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雪花,他将她的手放进他大衣口袋里,揽紧她肩膀,走向停车场。

  车子往家方向驶,快接近公寓的时候,阮阮终于还是开口了:“十二。”

  “嗯?”

  “今晚……你不去帮乔嘉琪过生日吗?”

  她记得明天是乔嘉琪的生日,也记得他们之间的那个关于零点的约定。

  傅西洲说:“我跟嘉乐说好了,明天一早过去。”

  其实这是他单方面的决定。下午,乔嘉乐就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过去,他直言说,对不起,嘉乐,今晚我去不了了,但是我一定会去帮嘉琪过生日,明天一早就过去。

  乔嘉乐当即就生气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晚上在疗养院,她再次打来电话,先后打了好几个,语气从最初的qiáng势,到最后带了恳求之意。见她那个样子,傅西洲心里其实并不好过。

  可有什么办法?除夕夜的守岁,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不能再次抛下阮阮,去到另一个女人身边。

  乔嘉乐说得对,他确实自私。

  “你有过约定,还是去吧。”沉默了片刻,阮阮忽然说。

  傅西洲讶异地看她一眼,他将车停在路边。

  “阮阮,你说的真心话?”他握住她肩膀,让她直视着他。

  阮阮在他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叹口气:“……假话。”

  他笑了,亲亲她额头:“我不要你觉得有一点点委屈。好了,我们回家。”

  她点点头。

  终究也是自私的啊。

  他们回到公寓,阮阮取出一瓶红酒,点上蜡烛,熄掉灯,两人就窝在沙发上,细细碎碎说着话,喝酒,静待零点。

  当窗外此起彼伏的焰火声响起,他俯身亲吻她。

  “新年快乐,阮阮。”

  “新年快乐,十二。”

  新年快乐,岁岁有今朝。

  在城市的另一端。

  莲城jīng神病院的病房里。

  当零点的钟声敲响,乔嘉乐看着姐姐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神色中带了慌乱与狂躁,口中念念有词,西洲,西洲。西洲怎么还不来?西洲去哪里了……

  她开始揪扯自己的头发,恶狠狠的。

  乔母去拉她,她bào躁地挥着手臂,一巴掌就甩到了乔母脸上,很重,她痛呼出声。

  “妈,你走开,别靠近她。”乔嘉乐将母亲拉开。

  乔母捂着脸,坐在chuáng上,唉声叹气,默默垂泪。

  “姐。”乔嘉乐慢慢走近她,轻声哄她:“我们吃蛋糕好不好?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栗子蛋糕,很好吃的。”

  乔嘉琪却置若罔闻,依旧在扯着自己的头发,手中已扯下了很多断发,忽然她蹲下身子,开始用头撞墙,一遍一遍地呢喃着:“西洲怎么还不来,他怎么还不来……”

  乔嘉乐忽然冲过去,抓住她伤害自己的双手。乔母也跑过去帮忙。可失控中的乔嘉琪力气极大,恶狠狠地把她们两个人撞倒在地。

  乔嘉乐坐在地上,咬着唇,指甲掐痛了手心。

  她起身,走到桌边,将桌上的蛋糕“哗啦”一下,狠狠地扫在地上。

  “嘉乐!你gān什么!”乔母惊道。

  “傅西洲!傅西洲!乔嘉琪,你给我醒醒!醒醒!他就是个无qíng无义之人,早就把你忘记了,抛得一gān二净!”乔嘉琪冲过去,死死抓着姐姐的手臂,怒吼着:“你给我打起jīng神,你给我死心,他不会来了!不会来了!”

  被她这样一吼,乔嘉琪忽然捧着头尖声大叫起来。

  “乔嘉乐,你走开!别再刺激她了!”乔母将乔嘉琪拉开,将qíng绪失控的乔嘉琪死死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好了,好了,嘉琪,乖孩子,别怕别怕,她骗你的呢,西洲明天就来看你了,他明天就来了。”她朝乔嘉乐使眼色,让她去喊护士来。

  乔嘉琪在母亲的怀里,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打了镇定剂,陷入了沉睡。

  乔母默默收拾完地上的láng藉,她走到站在窗边的乔嘉乐身边,轻轻揽住她肩膀,“别哭了,嘉乐。”

  流了满脸泪痕的乔嘉乐,转身将母亲抱住,张大嘴,无声哽咽。

  “你也别怪你西洲哥,这么多年了,他对嘉琪,对我们家,也真是尽心尽力了。感qíng的事,勉qiáng不了。而且,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在除夕夜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以家为重,是人之常qíng。只怪我嘉琪,命不好啊……”乔母叹气,眸中是浓浓的无奈与悲伤。

  乔嘉琪用力摇头,抽泣着说:“我恨死他了,妈妈,我不原谅他,我不原谅他……”

  乔母拍着女儿的背,只当是小女孩的气话,没再多说什么。

  她不知道,正是这个除夕夜,女儿的心里,因为恨意,升起了怎样可怕的罪恶之念。

  chūn节过后,傅西洲进入了超级忙碌期,他的香氛系列即将推向市场,新品发布会定在二月十四qíng人节。

  他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有时候出差,一走就是好几天。年前那些每天到农场接她下班再一起吃晚餐的时光再也没有了,起先阮阮有点不适应,人就是这样,当一种生活成为习惯后,忽然改变,心里总会有点空。

  傅西洲觉得抱歉,对她说,怎么办,qíng人节都不能陪你过了。

  阮阮就说,傅西洲先生,我是你妻子,又不是你qíng人,过什么qíng人节呀。

  他失笑,心里动容,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qíng人节那天,阮阮特意请了假,悄悄去了他的新品发布会。之前其实他有邀请过她,但她拒绝了,想到他那天一定很忙,还要分心照顾她。

  见到秀场的布置时,阮阮微微一愣,然后心中便涌起丝丝欣喜,整个秀场像是chūn天的花园,契合了他的香氛系列以纯天然花香为基调的主题。

  当阮阮看见模特最后展示此次的主打产品“蔷薇系列”时,她心中微动,想起他曾问过她,如果你用香水或者身体香氛rǔ,最喜欢什么花香味的?她说,蔷薇花,白色的蔷薇。

  蔷薇香氛系列,从香氛基调到包装设计,无一不与白蔷薇相关。

  他问的用意,原来如此。

  阮阮扬起嘴角,心中动容。

  发布会很成功,如cháo的掌声里,阮阮鼓得最起劲。

  这是他的事业王国,她不了解,也没有参与,但这荣耀,她与有荣焉。

  她没有去找他,让人将她亲手做的一只小花篮送到后台。

  晚上,傅西洲回到家时已很晚,喝得微醺,还是林秘书亲自送上楼来。

  阮阮扶他上chuáng,心疼他胃不好,还喝那么多酒,但想着这是庆功酒,想必他心里很开心。

  她拧来热毛巾,给他擦脸。

  又将早已准备好的“焦二仙茶”端到chuáng边,扶着他肩喂他喝下去。暖暖的温度,令他胃里好受许多,他缓缓睁开眼。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阮阮说。

  他笑:“我没醉。”

  他只是享受被她照顾的感觉。

  阮阮明白过来,瞪他一眼。

  他起chuáng,去客厅取过林秘书带上来的一个纸袋,递给她。

  “qíng人节礼物。”他看了看手表,“嗯,还没过十二点呢!”

  她打开,如她所料,是发布会上那套主打产品“蔷薇系列”,有香水、固定香膏、身体香氛rǔ等。

  “其实,礼物我早就收到了。”她微微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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