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清…”季南乔太愧疚,一进病房门就红了眼眶,“对不起……”
他几乎要扑过去,却被身后的宋晏往回扯了一把,语气略带威胁:“季南乔!”
季南乔用力把宋晏推开,忍无可忍般压低声音道:“滚出去,你答应我的。”
宋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朝陈乃清说道:“乃清,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说完又看了眼季南乔,才不紧不慢地出了门。
陈乃清一下从chuáng上坐起来,担心地问:“南乔,你没事吧?”
无怪陈乃清如此紧张,季南乔身上被标记的信息素太浓烈了,和门外的宋晏一样霸道,给人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季南乔眼神暗淡道:“我没事。”
“你跟宋晏……”
“不要提他。乃清,我听说你……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你别自责了,真的跟你没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打算好了。”陈乃清道,“我比较担心你,宋晏这个人…”
“没事,”季南乔道,“反正qíng况也不能再坏了,我会想办法的。”
“还有……我现在可能没法上班了,对不起。”
季南乔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看我这样,也做不了生意……等我解决了宋晏的事,你身体也好了,我们再一起工作。”
“好,一定。”
然而这也不过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一个双方都知道无法兑现的愿望。
“对了,你经济上有需要帮忙的吗?虽然有燕铮,但不知道你们现在什么qíng况,如果需要帮忙,不要跟我客气。”
“谢谢,不过暂时不用。我把老家的房子卖了,现在还有剩余。”
“这里有一张卡…”
“南乔,谢谢你,真的不用,要是有需要,我保证第一个找你。”
季南乔捂着脸痛苦万分:“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乃清,我从小跟着我爸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总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一切,可我还是想不通,你也好我也好,为什么连平平淡淡的生活都得不到呢?”
此时在门外频频看时间的宋晏遇到了燕铮。他见男人敲门开门,便迫不及待地跟着进来了。
一见宋晏,季南乔回复了警惕,站起来道:“乃清,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有事给我打电话。”陈乃清道,他感觉季南乔状态很不好。
“好,我会的。”季南乔答道,回身往门口走去,面对燕铮时,停步道:“燕铮,好好对乃清。”
他不知道燕铮对陈乃清到底是什么态度,但他自身难保,暂时实在没办法帮忙,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哪怕这个男人放弃过陈乃清,又伤害过自己的妹妹。
他态度几乎哀求,语气悲凉,燕铮颇感意外,但只点了点头,两人便错身而过了。
宋晏想去抓他的手臂,但被躲开,“啧”了一声跟了上去。
“下次再来看你?”一出医院的门,宋晏便拉住季南乔冷冷道,“昨天刚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人就qíng不自禁地要反悔?”
“放心,我不是你,”季南乔道,“在没彻底远离你之前,我保证不会再见乃清,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他。”
“彻底远离我?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季南乔道,“难不成你还想一辈子像狗一样跟着我?”
宋晏为季南乔难听的比喻不由地加大了手劲,但季南乔丝毫不示弱:“宋晏,你知道你自己在gān什么,又想要什么吗?你不知道吧?你浑浑噩噩,不知道要回罗马还是留在国内,将就着完全不合适自己的二手车,做着临时的工作,住在pào友的家里。你的生活一团糟,因为你是一个连自己都敷衍的懦夫,你缩在安全的舒适区,还要摆出一副潇洒的姿态。你自卑又自负,被踩到痛处就用卑鄙的手段去否认。我从没见过活得如此可悲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忍受你吗?因为我迟早能摆脱你。”
季南乔说完一把甩开他。
宋晏脸色称得上狰狞:“季南乔,你去哪里?”
季南乔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急需一点独自的空间,呼吸几口没有宋晏的空气。
宋晏罕见地没有跟上去,他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桶,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蹲下了身。
季南乔,季南乔,这个人恨不得杀了自己,又喜欢一次次毫不留qíng地践踏自己,比十几年前那个鄙视他的人更甚,可为什么…自己就是放不下呢。
也许是自己病了吧,要不然为什么心那么痛呢。
晚上,宋晏喝得酩酊大醉,好不容易才回到家,在家门口见到了形色匆匆的季游。
“宋晏,宋晏!我大哥呢?!”季游一脸着急。
“他、他… …”宋晏的神经被酒jīng麻痹得厉害,连句话也说不清楚。
季游骂了一声道:“快开门!”
但屋里黑漆漆的,她里外看了一圈,一个活物也没有。
“我哥呢?!”
宋晏瘫在一边不吭声。
她从冰箱拿了一大瓶冷藏的矿泉水,一股脑倒在宋晏头上。
宋晏糊里糊涂地躲避着,喃喃道:“小乔… …”
季游扔了瓶子,又“啪啪”甩了两巴掌,“宋晏,你给我清醒点!”
宋晏这才醒了一点:“小游,怎么了?”
“我哥呢?我们约好8点吃饭的,7点半跟我说快到了,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季南乔是最靠谱的人,从来不会出现这种失联的qíng况。
“你说什么?他不见了?”宋晏知道季游不会无缘无故地找来,道,“我们上午就分开了。”
而现在已经快晚上10点了。
季南乔不见了。
第13章
季振风在L市办事,半小时后回S城的飞机刚落地,就接到了季游的电话。
“爸爸,大哥不见了。”季游道,“我找人去查监控了,以您的名义。”
“什么,多久了?!”季振风大震。
“3个小时。”
季振风当即大骂一声道:“我还没死呢,敢弄我儿子!”
季游冷静地把qíng况跟季振风说完,两人在警察局会了面,一边调查其他信息,一边仔细翻看道路监控,最终锁定在一辆套了两次牌的黑色面包车上。市区的监控死角很少,很快查到面包车的最后行踪,是和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在某处接头。
“俞子高的车!”季游不由地大叫出声,这辆车她见过很多次,绝对不会认错。
“俞鹏的儿子,果然是他们。”季振风冷冷道。
“爸爸你认识他?”
“回头再说,先找人。”说话间,视频里的车开到某个转角不见了。
“车呢?!”
“我知道这个区域,俞子高助理住的地方。”一旁的宋晏道,他因为工作需要去过那里,还有印象。
“你又是谁?”季振风道。
“我是……南乔的朋友。”宋晏含糊地答道。
季振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行人毫不耽搁,驱车往监控里的地址而去,因不在市区,路上又花了一个小时。
季振风一言不发,身体挺得笔直,面无表qíng地盯着前路,到了目的地附近,才突然道:“开警笛。”据他的了解,俞鹏的儿子是个怂货,不怕他铤而走险,只可能落荒而逃。
果然,他们的车还没到小区门口,就见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七歪八扭地往外逃窜。一辆警车见状紧追而去,其他人则果断进了小区。
刚到那栋楼下,便见一人跌跌撞撞地从楼门跑出来,被车灯qiáng光一照,捂眼倒在地上。
“南乔!”车未停稳,季振风已率先冲了出去,紧接着的是宋晏和季游。
“爸……”季南乔看到来人,放松下来虚弱道。
饶是季振风见过再大的风làng,看到儿子满身带血,皮ròu外翻地倒在自己面前,仍是不堪忍受,单膝着地颤抖着双手把人扶在怀里。
紧跟而来的宋晏这才从巨大的震惊里回过神来,目眦尽裂地跪身下来想抱他:“小乔……”
季南乔赤身luǒ体地胡乱披着一件chuáng单,除了一身刺目的鞭痕和血痕,大腿上还有未gān涸的可疑痕迹,让人不由地联想到某些可怕的事qíng。
听到宋晏的声音,季南乔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垂下眼去。
“滚。”说话的是季振风。季南乔身上没有隐匿剂的遮盖,清晰地散发着被标记的味道,而这味道明显来自眼前的青年,难怪第一次见他就似曾相识。
季游已回身从车里拿来了备用的毯子,盖在季南乔的身上,道:“爸爸,回去再说。”
季振风点了点头,试图把季南乔抱起来,但他年纪大了,并没有成功。宋晏见状想帮忙,却被一旁的保镖推开,训练有素地代劳了。
待到了医院,季南乔被推进去做全身检查,季振风一口气松下来,疲惫也排山倒海而来,站得摇摇晃晃,被季游扶到一旁的沙发上休息。
“你和你二哥、三哥,都早早地独自出了国,这么多年安安稳稳,你说你大哥,一直跟在我身边,怎么反倒让人这么cao心呢。”
“爸爸,要不是有大哥,我们也安稳不了啊。”季游靠着季振风的肩道。
季振风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呢,他只是……只是心疼他的大儿子啊。
季南乔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季振风和季游都守在一旁。
“大哥你醒了?”季游见他醒了,先安慰道,“医生说没什么事,皮ròu伤很快会好的。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没事小游。”季南乔转而对季振风道,“爸,让您担心了。”
他们父子已经很久没有平静地说过话,季振风泛着泪花:“是爸爸没用。”
季振风早年在商场翻滚时,什么人都结识过,那时俞鹏还只是L市工商局的基层小职员,因为野心和胆子都大,拿了不少季振风的钱办事,后来季振风觉得他胃口太大且吃相难看,就慢慢断了来往,甚至因为利益冲突,有过多多少少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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