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悟新拦住她,“不用不用,车就在外面等着。我自己出去就行。”
说完径自开门出去了。很快就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宁柰的行李很快送来。好几个箱子。
庄子蔚特意收拾了一个朝南的房间出来给她住,没有让她住现成的客房。
这一切自然是让宁柰心花怒放。
但看在庄陌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庄子蔚对女人从不稍假辞色,这个宁柰却似乎是个例外呢。
宁柰的父亲宁武和庄悟新是旧时一起闯dàng的生死兄弟,后来宁武为庄悟新挡了一发子弹送了命,临死之前将妻女托付给他。小时候宁柰在庄家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宁柰的母亲结识了一个外国人,便带着宁柰跟着外国人移民到了加拿大。庄悟新虽然心中不满,但碍于兄弟qíng面,给了宁柰母女一大笔钱,由她们走了。
这么些年没有联系,不料前些时候宁柰却回国找到了他,说是母亲病逝后继父老是对她动手动脚,她无法只得逃了回国。
宁柰的长相是那种柔柔弱弱,容易激发起男人保护yù的类型。整天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家碧玉样儿。她在加拿大念的是护理,想回国读医学院研究生。庄悟新想到庄子蔚在大学里面,便亲自将她送了过来,要庄子蔚帮忙。
相见何如不见时
宁柰自从在庄家住下后,倒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客人,相当有女主人的觉悟。
每天早上早早起chuáng,准备好西式的早餐,等候庄子蔚和庄陌起chuáng。原本庄子蔚的衬衫西装大衣什么的都会由专门的洗衣店gān洗熨烫后送到家里,宁柰如今却接过了熨烫的工作,每天晚上就看见她拿着挂式蒸汽熨斗替庄子蔚熨烫衬衣,然后挂好,送进庄子蔚的卧室里。
庄子蔚其实有轻微的洁癖,极其厌恶他人侵入他的私人空间。但是他却没有阻止宁柰,似乎还相当享受这种感觉。
庄陌每天看着宁柰如同女主人一般忙里忙外,心中充满了一种空落,她很讨厌宁柰,相当讨厌宁柰,她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哪一个人。她只要一看见宁柰那种矫揉造作的样子,她心中就无来由的一阵火气。
当她发现她是在妒忌时,她被自己惊到了。
是啊,她在嫉妒宁柰,嫉妒她cha入了原本只有她和庄子蔚两人的空间里,她嫉妒宁柰可以像女主人一样参与庄子蔚生活的细节,她嫉妒“蔚哥哥”和“小柰”的称呼,她嫉妒庄子蔚对宁柰的的与众不同,她嫉妒宁柰可以离他那么近……
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嫉妒也不能够嫉妒,可是嫉妒如同一管毒汁已经注she到她体内,蔓延在她心底的每一寸地方,她无能无力,yù罢不能。
庄陌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她明明讨厌宁柰到憎恶的地步,却还要每天和她生活在一起,忍受她在自己面前对庄子蔚软语温存体贴照顾,更痛苦的是即便她的心里燃烧着妒嫉的红莲业火,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不以为意隔岸观火的姿势。
每天微笑着和庄子蔚以及宁柰打招呼简直成了酷刑。她必须在出门前反复揉搓自己僵硬的面部肌ròu,使得它们不至于扭曲,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展现一个露八颗牙齿的完美笑容,再以波澜不惊的声音喊一声“早”。
庄子蔚注意到了她的反常,她掩饰地已经够好了,但是每当他故意和蔼地和宁柰说话,或是靠近宁柰时,他发现庄陌就会极为迅速地垂下眼帘,但是她的整个脖颈和背部都会呈现出一种绷紧的线条,那是一种极力压制的表现。还有在饭桌上,当宁柰挟菜放到他碗里时,庄陌拿筷子的右手会不自觉地缩紧。
庄子蔚觉得自己无比享受庄陌的痛苦。庄陌的痛苦让他狂喜不已。她在意他,难道不是吗?否则如何解释她的这些反应。她是在妒嫉吧!她居然也会妒嫉。想到这里庄子蔚心qíng愈发畅快,原来一无是处的宁柰还是有这么些用处的。
于是,他刻意更加接近宁柰。是的,他在bī她,他就是要bī她,bī她面对自己的感qíng,bī她弯腰低头,bī她承认她爱他!
林柰在庄家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了,她研究生也不想念了,只要嫁给庄子蔚,哪里还要读什么书!她只要做个全职太太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宁柰的脑子很清楚。
庄陌近来瘦地厉害,越发显得一张脸小的可怜,连嘴唇也有些苍白。宁柰倒是关心她,说要给她补补身子。庄陌只得推说最近课业紧张压力比较大。庄子蔚看在心里,有些心疼,却又气她不肯服软,承认自己的感qíng就这么难吗!
午饭的时候,当宁柰替庄子蔚盛好jī汤,又将调羹递给庄子蔚的时候,庄子蔚突然握住了宁柰的手,宁柰立刻红了脸,庄子蔚却从汤碗里挟起一个jī腿放进宁柰碗里,柔声说,“小柰,最近辛苦你了。”
宁柰连耳朵都红了,只知道低低地说,“不辛苦,我愿意的……”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小得如同蚊子的哼唧声。
庄陌左手在桌下捏成了拳,连指甲抠进ròu里都没有感觉到。她霍地站起来,推开饭碗,面无表qíng地扔下一句,“我吃好了。先回学校了。”
庄子蔚眯起眼睛,“回来。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呢!”
庄陌哼了一声,“长辈?!”语气里满是讥诮。他倒是还知道自己是长辈啊!还没听说哪个长辈对自己的小辈做出那种事的!
庄子蔚已经站了起来,宁柰连忙拉他的袖子,劝道,“庄陌还小,最近压力大,可以理解。”
庄陌也不看二人,拿过大衣,径自出了门。
风很冷,chuī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庄陌却似乎全无感觉,只是茫然在风里走着,连方向都不看。
一个似乎不敢相信的声音,“庄陌?”里面有着满满的激动。
庄陌困难地收回失焦的眼神,半天才捂住嘴喊了出来,“俞珃?”眼角却有泪珠滴落下来。
俞珃qíng难自禁地上前拥住她,心疼万分地抬起她的下巴,“怎么瘦成这样!”
庄陌听见这话,泪水掉地更厉害了。俞珃这才注意到她居然连手套都没带,两只手冻得像冰块。
他连忙将自己的手套脱下,替她带好,“我租的房子就在附近,跟我回去暖和一下吧!”
就这样,俞珃牵着她的手,来到了他租住的小屋。
俞珃一进门就开了空调,又冲了一杯热乎乎的阿华田给庄陌。
庄陌捧着杯子,四下打量着。
俞珃主动告诉她,他为了方便学习,早就搬出来独住,如今已经修完了大学四年所有的学分。托福考试也已经高分通过,如今就在等着美国的几所名校的Offer。
庄陌不知道俞珃这么拼命全是为了她,心中只觉得淡淡的惆怅,放下杯子,轻轻说,“俞珃就要离开了吗?真好啊!我也好想离开这里。”
俞珃一把捧住她的脸,“庄陌,等我,相信我,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里学出名堂来,然后把你从庄子蔚手里救出来。”
庄陌不知道说什么。
救出来?谁也救不了她了。因为她早已经陷入泥潭,万劫不复了。
她绝望地摇摇头,“谢谢你,俞珃。谁也救不了我。”
俞珃见她全然绝望的样子,大叫起来,“相信我,庄陌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
即便你救得了我的身,你救得了我的心吗?
俞珃将庄陌整个人抱在怀里,他力气特别大,简直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很快,俞珃的唇压了下来,不似过去那样温柔,而是急切的热烈的吻。
庄陌的大衣已经被俞珃解开,他的手也隔着针织衫放在庄陌胸前。俞珃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可以吗?庄陌?”
他问她可以吗?他却从来不问,只会qiáng行索取。
“我已经不是处女了。”庄陌轻轻说。
俞珃眼神微暗,但很快就闪出一种异常明亮的色泽来。
“我爱你。”俞珃说。
庄陌心底一根弦倏然断裂。
她拥抱着俞珃一齐滚到了chuáng上。
俞珃很青涩,他近乎崇拜般地吻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从头发到脚趾,虔诚的让庄陌想哭。
快要进去时,俞珃又急忙去找安全套。
庄陌发现自己居然有心qíng调侃他怎么会有这个。
俞珃慌慌张张地解释说是前任房客留下的,而且是全新的,没有拆封。困窘的脸都红了。
庄陌朝他微微一笑,伸出手臂,将他拉下伏在自己的身体上。双手环住了俞珃的脖子。
俞珃将头埋在她的胸口,贪婪地汲取着她的甜美。屋外是寒冷的北风。屋内却是满室温香,两具年轻的身体如同妖娆的花朵,又似jiāo颈的天鹅,缠绵在一起。
俞珃异常温柔,每一次推进都会问她“痛不痛”,生怕弄伤了她。庄陌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才咬牙完全进入。
庄陌的双手如同柔弱的藤蔓攀附在他清瘦的脊背上。俞珃的唇在她身上密密地印下一个个灼热的吻。和谐的律动中庄陌只感觉有人在她耳边喷吐出湿热的气息,柔柔地唤着“我的庄陌”。脑袋里一轰,她张开嘴,似无意识地呢喃出了一个名字,“子蔚。”
俞珃却霍然停下了动作,捧着她的脑袋,有些颤抖地问她,“庄陌,你喊什么?”
庄陌觉得脑袋昏沉,摇着头,“我不知道。”
俞珃的脸色有些发白,从她身上爬起,“你喊了子蔚。”
庄陌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我竟然喊了他的名字!我怎么能喊他的名字!
俞珃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的让庄陌蹙眉。“你怎么能叫他的名字!你怎么能叫他的名字!”
看着俞珃近乎疯狂的神色,庄陌有些清醒了,“对不起。”她慢慢起身,开始穿衣服。
俞珃猛地抱住她,“你一定是糊涂了。你不喜欢他,你不会喜欢他的,对不对?”
看着俞珃脸上那种脆弱的神qíng,庄陌又开始痛苦起来。我这是在gān什么?把俞珃当成替代品吗?我怎么能这样伤害俞珃。
“我不知道。”庄陌有些迷乱地开口。
这个答案将俞珃硬生生bī得倒退了三步,他按住心脏部位,不可置信地看着庄陌。
庄陌穿好衣服,推开门,离开了。
这一次,俞珃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此身似历茫茫海
庄子蔚扫视教室已经好几圈了,没有,庄陌居然没有来上课。她好大的胆子!竟敢翘他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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