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赵俊搜集来的资料,林朔看了又看,心如刀绞,他怎么都想不到事qíng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如果当初不是年轻气盛,不是一点沙子都容不得,是不是就没有以后的无数个不眠夜?
说到底,怎么可能不后悔。
爱恨有时,他熟记的话却在这一刻才懂。
林朔叫了赵俊进来,吩咐他不要声张,本来想询问消息来源的可靠xing,话到嘴边又打住了。其实,就算当年的事qíng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所有的恨都早已被相思抚摸得无比柔滑,他爱她,那是种不可抗拒的玄妙心qíng。而现在,更多了几分追悔莫及。
他指着照片上的人,森冷地吩咐:“我要他罪有应得,还要他把这四年的痛苦加倍还了。”
☆、第一百一十章 噩梦就像一笔烂账
连年gān旱,昆明最近忽然逢着甘露,yīn雨天气持续了好几天,就连立jiāo桥下场面蒙尘的行道树都被洗刷gān净露出了本来面目,绿油油,充满勃勃生机。
离下班还有几分钟,潇潇已经无心做事,站在窗户边上估算着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停。一低头却看见曾子宇的车停在大厦楼下,他从驾驶座出来,撑好了伞,而副驾驶上的妮娜已经先他一步开了车门,举起手袋遮住头脸,并不理会曾子宇的殷勤朝大楼走来,即便大雨倾盆也没乱了仪态,倒是曾子宇着急忙慌地举着伞追了上去。
何曾见他这样对过自己老婆,就算有,举伞跟在后面的那个多半也是华湄。
她不自觉将视线越过众人,停顿在电梯口,像是等着一个拨乱反正的时刻。
电梯叮一声开了门,却只见妮娜一个人上来,她不禁撤到窗户边,曾子宇已经返回车上,朝这边看了最后一眼,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她,或者正是不想被她看见才故意躲着不上来吧。
先前妮娜口述的时候她还将信将疑,今天再看曾子宇近乎巴结的模样,确实是她把小夫妻高估成了蜜里调油的无间。她不敢轻易靠近妮娜,也不敢和华湄报备,顿时觉得自己很无能。
坏qíng绪一直持续到更坏的qíng绪到来。
接到小包的电话,她又惊又喜,又有些惴惴不安,事发之后她们就疏远了,更别说毕业后各有各忙。
“潇潇,最近过得怎么样?”小包突如其来的关切让她措手不及,结结巴巴说自己还好,小包好似这些年都没什么变化,开口照样是八卦,她捧着电话耐心听小包说老同学甲乙丙丁在职场和婚恋里的趣事,倒是找回了一些过去的欢愉。她还疑惑为什么小包会专程打电话跟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qíng,难道紧紧因为许久不见十分想念吗?小包做完铺垫,终于入了正题:“你听说了吗?潘教授被人告了!”
“什么?”一声惊雷炸开,她分不清是外面真的电闪雷鸣还是心理作用,她不可思议地再次确认:“潘金时潘教授?”脑海里闪过那张令人恶心的脸,面目可憎到了极点。
小包给了她肯定的回复:“是,因为利用职务之便bī迫他人进行不道德jiāo易,说白了就是qiáng jian和收受 贿 赂。”
qiáng jian!
太过刺耳的字眼让她险些拿不住电话,脊背不由冒出涔涔冷汗,脑袋发出嗡嗡声,像是有上万只蜜蜂在她周围飞来飞去,浑身起了无数jī皮疙瘩。
“谁……谁告发的?”
“咱班有人留校任教,消息是从那里来的,据说是今年考研失败的小学妹,司法机关都已经介入调查了。”
潇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小包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噩梦就像一笔烂帐,总在以为还清的时候莫名其妙滚出些利息,仿佛永远没有完结的日子,必须在不适当的时候跑出来作祟,提醒她该再次求饶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待宰羔羊
“潇潇,对不起,当年可能误会你了。”从小包嘴里轻易而出的话,她足足盼了四年,却不想是小包说的,对于她而言,林朔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还好,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你……”小包吞吞吐吐地问:“你会出庭作证吗?”
这问题太过刁钻,难住了潇潇,她可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要再面对潘金时,如果可以,她宁愿把这个人从记忆力彻彻底底抹掉。
“小包,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没做完,老板正跳脚,下次再聊吧。”敷衍了小包几句,慌慌忙忙收拾东西下班,连妮娜的事qíng都全抛在脑后了。
“潇潇!”
像没头苍蝇似的,一不小心撞上前方的人,正要道歉,听清是林朔的声音,更加心乱如麻。
“正要上去接你,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林朔揽住她的肩膀,怕她站立不住。
“送我回家。”
雨点敲打着窗棱,大湿翅膀的麻雀在地上无助地跳跃,却怎么都甩不gān累赘的雨水。
潇潇拥着被子坐在chuáng上,林朔舀了勺白粥chuī凉了喂在她嘴边,她食不知味,勉qiáng吃了几口,央求他:“我想看会儿电视。”林朔打开机器,把遥控器递给她,本地新闻正在播出,巧合得让人胆颤,正好是潘金时那则。
受害者哭着向记者控诉当初如何遭到潘金时的威胁,内容详尽到让人浮想联翩,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同样是待宰的羔羊。
“潘教授,您在吗?”大四的潇潇已经出落得十分周正了,初夏的装扮露出细白的小腿,她抱着厚厚一沓资料,轻手轻脚进了办公室。此时的她很开心,花了好些功夫,终于通过了考研笔试,不枉林朔的苦心监督辅导。最令她高兴的是接下来要面对的专业考试中潘教授愿意指导她,潘教授是研究生导师,每年都参与专业考核,因而不少人羡慕她能捡到大馅饼。
可是,林朔似乎很不放心,一再提醒她要小心,说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小心被人吃了都不知道,她每次都笑他心重,两人还为此绊过几句嘴,她不懂,为什么林朔忽然就不支持自己了呢?
“是小倪呀!”她的沉思被从里间出来的潘教授打断,潘教授笑逐颜开,招呼她坐下,反手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夜晚很少会有学生到这边来,潇潇趁热打铁,拿出复习资料请教潘教授,而潘教授好似心不在焉,抬眼在她身上打量着,她渐渐觉得不妥,小声提醒他:“教授,教授。”
“啊!”潘教授收回目光,落在字里行间,潇潇忙问:“您看是这样的吗?”
“小倪啊。”潘教授随手翻弄资料:“姑娘家在学业上肯花功夫是好事,不过也要懂得使巧劲儿,死读书是不会有什么造诣的。”
潇潇不解:“您是说我学习方法不对?”
潘教授异样的眼光在她脸蛋上扫了一下,叵测地说:“资质倒是很好,只可惜用了个笨办法,怎么就不懂走捷径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力反抗
“捷径?”今晚潘教授的话没一句是潇潇能听懂的,之前几次辅导都很正常,唯独今晚越发觉得不对劲。
潘教授起身走到她身后,手掌抚上她的肩膀,刹那间潇潇的神经都绷紧了,直挺挺坐在椅子上,脊背紧紧靠着椅背,心里忐忑不安。她轻声说:“可能是我太笨了,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很简单。”潘教授双手在她肩上抚摸,渐渐往下移动,潇潇被潘教授反常的举动吓到了,猛一下站起身,背靠着桌子,双手护在胸前,惊慌失色:“教授,我先走了!”
“别啊!”潘教授一把拉住她,顺势将她按在沙发上,她害怕得嘴唇发抖,拼命挥舞手臂不让他靠近,言语中恳求他放过自己。潘教授哪里肯听,yín 邪的目光像钉子般死死钉在她涨红的脸上,不停舔着自己的嘴唇,模样猥 琐至极,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奉劝’她:“聪明人会选择简单的办法解决问题,这样会更有效率,就比如你要是听我的话,别说考研,就算保送博士都没问题!”丑陋的脸渐渐bī近潇潇,她使出全身力气对他拳打脚踢,可任凭她再怎么挣扎也照样力量悬殊,潘教授死死压住她,在她脸上颈上落下无数咸 湿的吻。
“畜生,放开我!”咒骂变作哭号,她绝望地喊着林朔的名字,可是除了电闪雷鸣,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对着男人又咬又抓,男人的qíng 已到达无法克制的临界点,被她咬得疼痛,大为光火,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脸上的红印还未消,男人厚实的手掌紧紧捂住她呼救的嘴巴,她渐渐感到自己单薄的灵 ròu被来回煽动的窗户打得沉入深渊。
衣服被他撕破,裙摆撩到了腰间,莫大的羞耻压过恐惧,眼泪在她脸上纵横成川,在他手掌下发出呜呜的悲鸣。
又一声雷鸣打断了林朔的思考,眼看要下雨了,忽然想起今天潇潇没带伞,他放下书本,不做犹豫拿了伞直奔潘教授那里,一路上狂风卷起荼靡凋落的樱花瓣,像是一场轻盈的雪,纷飞在夏天将至未至的夜里。他拉了拉衣领,掸落发间的花瓣,继续前行。
雷电击中电线,兹兹的电流声过后,整幢房子陷入黑暗,潘教授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看,只需片刻他便能得逞,怎么可能因为停电就放过到手的美食。分神间对她的控制出现漏dòng,她在这间隙瞥见旁边矮几上的奖座,抓紧稍纵即逝的机会,慌忙举起来,朝着潘教授的脑袋不顾后果奋力砸下去!
潘教授遭到重击,顿时眼前一黑倒在他身上,不是发出语焉不详的叫苦声。
“贱人!”潇潇也被吓到了,所有力气仿佛刚才全体透支,瘫在沙发上脸色煞白,潘教授bào跳如雷,一手护住正在流血的头,直起身子怒目圆瞪,在他举起的手掌还未落下的时间里,她的目光绕过潘教授的阻挡,第一时间发现了窗外瞠目结舌的林朔!
☆、第一百一十三章 猜忌滋长出荆棘
而林朔也万万想不到,巴巴送伞过来竟也能顺带看到如此香 艳的场面。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雨伞挣脱手掌重重摔在地上,他不敢再逗留,或许是想给她一点时间想个足够好的理由来解释,此时此刻,他选择转身离去。
第一滴雨点打在他的眼睑上,他瞬即颤抖起薄薄的眼睑,鼻头泛起阵阵酸意。
“林朔!”她不顾一切撇下正在流血的潘教授,连衣服都没整理好就匆忙追出去,看到的只是他沉重的背影。她上前两步,拦住了他,一头扎进他怀里,环住他的腰背,然而他只是面无表qíng地推开她,她愣在原地,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事qíng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明明是她被欺负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而他却不吭一声走了,现在她只不过想要他的一句安慰,可他居然冷酷无qíng到狠狠推开她,仿佛半点拖泥带水都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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