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幕戏_唐七公子【完结+番外】(85)

阅读记录

  他端着咖啡杯也玩笑道:“那必然就是您先生gān的了,他这是不愿意我们在一起再多待一分一秒。”

  我说:“许导,您这是就赖上我们家了是吧,冤枉不了我就冤枉我们聂亦。”

  他笑了笑没说话。

  那之后如同往常碾压参与那些机密项目一样,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他的消息。

  因为前期赶工赶得快,拍摄完一看进度表,工期比预计的省了近十天。

  眼看着次日就要回国,当晚下榻酒店却迎来不速之客。

  11.

  童桐说雍可在出酒店向西走大约两千米的海岸处等我。我问她那是个什么鬼地方,是有酒吧还是有咖啡座,童桐抱着脑袋想了好一阵:“好像啥都没有,就是个荒滩。”反应过来说:“挑这么个地方,她不会是约你单挑吧?”我边换衣服边回答:“她要有这个魄力我也敬她是条汉子。”童桐明显担心:“我还是给宁少打个电话让他陪你一块儿去……”我腾出手来给了她后脑勺一下:“想什么呢?就你们宁少那身手,我保护他还差不多,脑dòng别开那么大,估计大明星就是想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好说话。”

  即便是冬天,这坐落在大西洋畔的海岛也是气息如chūn,但难免入夜后风从海上来。

  我搭了个外套,顺手提了两瓶啤酒出门赴约。

  热带树沿着海岸线一路连绵,间中亮起路灯,海cháo声此起彼伏,沙滩上偶尔能看到并肩牵手的qíng侣。路过一个小海湾时,还看到一群小年轻席地盘座着边喝酒边大笑聊天,旁边的便携音箱里飘出热qíng的桑巴调。这实在是个典型的北美海岛夜,空气中每一寸都是闲散、却生机勃勃的味道。

  再往前走,人生渐渐稀落。顺着海岸线转弯,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女孩被人拉拉扯扯。再近几步,月光星光路灯下,看清被三个拉丁裔男青年围在正中间的女孩居然是雍可。她正表qíng慌乱地挡着其中一个青年伸过来的手臂,帽子和手包都落在地上,另外两个青年则在一旁拉长了调子起哄,听声音看身形,都像是喝醉了。这一片虽是公共海滩,倒的确没有不安全,只是过来度假的三教九流,常有年轻人抱着美女拎着酒去海滩开夜party,喝醉了难免闹点事。

  三个人,个头都不太高,看着半大不小的样子,又都喝醉了,只要他们没带枪,揍起他们来明显我的胜算要大。

  雍可突然尖叫起来,个子最高的青年拽住她的手,歪歪斜斜地和她说着什么,其他两个人起劲地哄笑,大概是觉得雍可叫得挺好玩儿,也蹭上去要拉拉扯扯。

  我拎着俩啤酒瓶走过去,雍可一眼看到我,也不知认没认出我是谁,一脸惶恐地喊救命。

  三个青年停下拉扯雍可的动作,一个小矮个晃着流里流气凑上来,大着舌头调戏我:“哇喔,又来一个辣妹,一起找点乐子啊——”

  “是啊,找点乐子。”我说,将啤酒瓶放地上,抬腿就给他踹了过去。被一脚踹翻的小矮个一脸蒙圈地倒在地上,另外两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地扬起拳头就要凑过来。看他们是掏拳头不是掏杀伤xing武器我就挺镇定了,两个打架没什么准头的醉鬼都对付不了,就实在对不起上个月见天就和聂亦在道场打来打去。

  花了点时间一个一个踹翻,看他们躺地上爬不起来,我跟愣在一旁一脸空白的雍可点了下头:“帮我捡下啤酒,走吧。”

  大概是被吓狠了,回到酒店在餐厅坐定时雍可仍有点发抖。服务员倒来一杯热柠檬水,她捧着水杯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我打量了她半刻,看她虽然刚才一张脸被吓得泛白,喝了半杯热水倒是红润过来,跟眼望过去比我还健康,并不像是从医院里拼死逃出来飞回A国找我聊天,也不准备跟她太客气了。

  我们相对无言了起码五分钟,她神色复杂地看我:“聂非非,我以为你讨厌我。”

  我垂着眼睛喝啤酒,说:“是啊。”

  她没说话,好一会儿,又道:“我也讨厌你。”顿了顿说:“但你刚才帮我解了围。”

  我抬了下眼皮,说:“顺手。”

  她突然就生气起来,将杯子重重推到一旁:“该谢谢你我不会赌气不感谢。”似乎意识到自己音量有点高,略微侧目留意了一下周围qíng况。

  我真是反映了好一会儿才理解清楚她这别扭的文法。这句话应该就算是拐着弯和我道过谢了。我看她的表qíng和动作,道:“这都过十点了,餐厅这时候一般没人,其实你有什么话邀我在这里说就好,虽然没外面安静,但胜在比外面安全。”

  她抿紧嘴唇:“你在讽刺我?你懂什么,你以为这些服务生他们不会关注我,不会好奇我和你聊什么?”

  我笑了笑,想她大概的确要找我谈什么重要事,不然不会谨慎到这个程度,但我本来就不是个善解人意能配合别人的人。我说:“哦,我管不了这些服务生会不会关注你,但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儿和我说吧,我不挪地儿了。”

  “你!”

  看她被呛得说不出话,我把刚才被她移到一边的水杯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喝口水冷静冷静。有时候我也闹不太清楚雍可,每次都要被我气得说不出话,完了却老是要主动招惹我,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西幻聂亦了。

  她在那儿冷静了好一阵,突然说:“我息影了,你知道吧?”

  我说我不知道。

  她又噎了一下,大概也知道继续和我呛声就谈不了正事,咬着牙快速地调整了面部表qíng,平平板板道:“不,准确说是退出演艺圈了,我会回Y校继续我的学业,之后会在那儿继续念研究生,导师是曾经教过Yee的教授,他对我的研究课题很感兴趣。”她停了一下,抬眼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个决定吗?”

  我喝着酒继续说不知道。

  她直勾勾看着我道:“我当初放弃学业是因为Yee,现在重新开始学业也只会是因为Yee。对我来说怎样都无所谓,留在演艺圈也没什么不可以,但聂家不会接受一个在演艺圈里的儿媳。”

  她今晚话真多。我慢半拍,将她的整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点不可思议地问她:“你说的聂家,是指我公公婆婆家?”

  她微微偏了头,云淡风轻道:“只有经历了生死,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以前是我太幼稚,只会一味置气,有些误会要解开总要有一方主动努力,而有些事qíng错位太久了,就该有人站出来让它回到正轨上去。”

  这事虽然荒谬,但我想我应该没理解错她的意思,我说:“等等,你经历了生死,然后你觉得你真正想要的,是来抢我老公?你是这个意思?你不觉得你这脑回路挺清奇的?”

  她脸上一白,但很快就调整成面无表qíng,一字一顿道:“聂非非,你们到底为什么会结婚,你自己心里清楚。”她加重语气,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我还是说服她自己:“这本来就不是抢,Yee原本就该和我在一起,你才是那个后来者。”

  林导选择的这座酒店近年来才新建起来,整个设计都有点后现代主义,尤其是餐厅,棕色的不知名金属勾铸出棕榈树的轮廓,线条流丽且凌厉;十几棵金属棕榈撑起大片玻璃,隔出一方空间,打磨出男人们喜欢的冷硬质感,夜灯朦胧时,也渲染出女人们中意的梦幻làng漫。

  我一边那当年上当代艺术课写论文的劲头鉴赏餐厅的室内设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听雍可给我讲故事。

  雍可讲的这个故事我已经听过两个版本,分别来自谢仑和谢明天兄妹。不过她的版本和他们的版本不太一样。在她的版本里,聂亦和她是有过一段的。

  故事的大体内容和谢仑兄妹描述的差不多,无非是某花花大少看上某天之骄女,痴心一片,穷追不舍,天之骄女却爱上花花大少的天才好友,一路追寻着天才的足迹前去A国念高中大学。好不容易在Y校与已经念博士的天才意中人再聚,命运弄人,花花大少竟也考来Y校念大学。因彼此同样的优秀和聪明,少女和她的意中人在相处中互生qíng愫,花花大少却偏要来cha上一脚,去哪儿都是“锵锵三人行”。然而在这些三人聚会中,互相在意的两人,无论是表面上心照不宣的一个对视,还是身体不经意的一次碰触,莫不真真切切地诉说着用文字难以说清道明的暧昧qíng谊。可意中人碍于同花花大少的友谊,一直没有向少女表白,直至少女忍不住同他倾诉衷肠,在令人难耐的巨大沉默之后,他依然推开了少女。少女一恨之下休学去做了明星,多年以后同意中人山水再相逢,却不想物非人亦非。

  故事中的天之骄女是雍可,度数能达几千瓦的超级电灯泡花花大少是谢仑,而那位与少女有着难言qíng谊的天才少年,就是聂亦。这整个故事我听着简直就是一部韩剧。

  “我是Yee的初恋。”雍可最后跟我总结。

  我喝完一瓶啤酒,尽量客观地跟她评价这事,我说:“听你这么说,你们也没在一起过,这顶多算是互相有点好感,而且说不定还是你误会了。”说着开了第二瓶啤酒。

  雍可看了我好一会儿,道:“聂非非,承认我是Yee的初恋对你来说有那么困难吗?还是你只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而已?”不等我回答,像突然回忆起来什么似的道:“其实最初在A国的几年,我一直很难习惯西式食物。那年冬天,有一次下课时我和他们说我特别想吃秋葵虾仁。那个周末有bào风雪警报,Yee冒着大雪开车去城外的亚洲超市买到秋葵、料酒和虾仁。”她面上露出一个笑。雍可不常笑,在我面前即便是笑也大多是冷笑,乍看她这样全然放松真正开心的一个笑容,令人颇有惊艳之感。

  我继续喝着酒,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聂亦的确会做菜,我前一阵刚知道。

  她挑起眼梢看我:“为什么不说话?”

  我放下啤酒瓶说:“哦,我在听,你继续。”

  她愣了一下:“继续什么?”

  我抬眼看她:“你不是还要告诉我,经历了这次住院,你发现聂亦他依然很关心你,你们俩其实是两qíng相悦,我应该自觉早点退位让贤?”

  她脸上乍红乍白,好一会儿,冷着脸压低声音道:“我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聂非非,你自己很明白你和Yee也许有感qíng,但你们婚姻动机不纯,他对你可能有一点感qíng,但并不深。”

  可见那晚在客厅我和聂亦说的那些话,她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晃着啤酒瓶笑了笑,说:“你说得对,所以呢?”

52书库推荐浏览: 唐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