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的诱惑_书瑾【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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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来的时候,他原订好的客房别人刚退房,尚未整理好,他们只好先暂住于一间临时客房。这一刻,她通过敞开的大门,望到了他挑选的的房间宽敞明净,中央是一张铺着雪白chuáng单的双人chuáng。

  第十五章

  她坚定地立在门外。

  他无辜地取出小型录音器:“我发的誓言在这里。”

  “那么,可以订两间单人房。”

  “不是我不想订。而是出门在外,放一个女孩子住单人房并不安全。”

  “这里是五星级酒店。”

  “即使是七星级我也不放心,我带你出來,有责任的。你尽管安心。今晚你睡chuáng,我睡地板。”说到这个份上,他貌似恼了,任门开着,进了洗漱间。

  许知敏踌躇地咬咬唇,追根到底,是自己受不住雪的诱惑跟了他来。而以墨家的教育和佬姨的关系,想必他也不敢对她做出龌龊的事来。入了房间阖上门。她坐在角落的沙发,两眼看着双人chuáng一动不动。

  “许知敏,你先洗澡。”他拍拍她的肩膀。

  她不看他,木然地打开她的行李袋,取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他好笑地摇了下脑袋:这就是她生气的方式啊。

  沐浴后,她穿着印有小熊图案的粉红色睡袍拉开浴室的玻璃门。他坐在chuáng边整理用品,抬头望到她幼稚的睡服,不觉地笑了起来。

  她真的有些气火了。自己如今处在这种窘境,还不是他的错。斜睨了他一眼,她闷声地坐到chuáng的另一侧。听着他关上浴室门,不会儿传来唰唰唰的流水声。她寻到遥控器,摁一下开启了房间的电视机。不知是啥频道,正好在播放爱qíng片,一男一女滚落到chuáng上——她猛地跳起,慌忙摁下电视开关。一个后仰,跌落在软绵绵的chuáng垫,手抚着脸,闭着眼,全身像是在发烫。

  他走出浴室时,就看到她平躺在chuáng上,连被子都没盖上。微皱起眉头,他靠近她身旁,拉住她捂着脸的两只手,大吃了一惊:忽冷忽热的。

  她张大眼瞪着他,乌黑的大眼珠与雪一样纯净无暇。

  屋外的风愈是凌厉,疯狂地摇曳起枝gān,掀起密集的雪粒,刹那间一切消失于混沌,天地溶成了一体。他垂下眼帘,松开了她的手,起身,拉上落地窗的碎花帘布。锁上房门,把自己的手机电池褪下。打开chuáng头的一盏微huáng的小灯,关掉了房间的日光灯管。

  她默默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而当他做完这些措施,她支起身,知道是时候摊牌了。

  他取出弟弟墨涵嘱咐的小玻璃药罐,跳上chuáng。拧开盖子,中指抹了点药膏,慢慢地抚上她脚上的疤痕。

  她抿着唇不出声,感受着药在她烫热的肌肤上散发清凉。他和着药的手指沿着她的小腿胫骨内侧边缘往上,撩开了她的睡袍,露出她白皙的两腿。

  她猛地屈起双膝。他更快地握住了她的下巴,对上了她执着的眼睛:“许知敏,要我,就往上爬,不停地往上爬。因为我是个往上爬的男人,我的女人也必须和我一样。”

  她心底一阵可笑,冷冷地吐出:“若我不想要你呢?若我不想往上爬呢?”

  他笑,笑在嘴角森寒地凝住:“所以,我要你要我,□luǒ地想要我。”

  房间此刻静得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气声,而他的呼吸自若如同空气。她一瞬间只觉铺天盖地的寒冷袭来,yù卷走她自主的灵魂,从而掉入他墨眸里的漩涡——他是认真的!

  她深呼吸平静自己的心跳。于理,他现在是不敢对她怎样的。他不能中了他的道。轻轻扭转头,挣脱开他的手,她淡然道:“随你。”

  他眸里的光幽闪了下,继而一声苦笑。紧接整只手骤然伸入了她粉红的睡袍里面。她一惊,马上又镇定了下来。虽然她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但她知道,只要自己不迎合他,他也只能作罢。

  看到她淡漠的脸,他眼神一冷,朝她俯下,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或轻或重的啃噬着,苏麻的火热瞬间蔓延至她全身。掌心熨在她炙热的肌肤上,修长的手指进一步游画着她美丽的身体曲线。旖旎的空气里流动着□的气息,她暗暗咬牙竭力隐忍着。

  “许知敏。”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丝丝热气喷在她的颈侧。

  她呼吸为之一滞。只觉他的手轻轻解开了她的睡袍的带子。奇怪着,凉意没有袭来,她反而觉得全身更热了,难道是……在她yù辨清他的神qíng时,他探出手先拧灭了chuáng头的小灯。黑暗中,他将她全身紧紧地搂住在怀里。

  “十八岁生日快乐,我的敏。”

  她闭上眼时,听到的就是他最后这么一句话。

  习惯了清晨五点半起chuáng,今天迟了一个多钟头,那是因为他不舍得,不舍得扰乱她半分的安宁。

  帘布仍盖着窗,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让他可以一个人静静地望着她。貌似夜间的bào风雪停止了呼啸,温暖的日光穿过帘,洒在她水嫩的雪肤。她在恬静中安睡,就像是一个jīng致的瓷娃娃。很难想象这么安静的她,是嬷嬷口中那个喜好夜里睡觉踢被子的姑娘。昨晚从浴室出来摸到她的手惊异地发觉有发热的征兆。若半夜再受寒,后果不堪设想。以她那么倔的个xing肯定是不让他抱着她睡。何况,他还想搂着她□的身子睡,这是温暖人体的最好方式。

  说到底,其实也有他本身的私yù。他想要她!只不过尚未是时候……

  吸了口气,他伸出手,摸着她的脸,她的颈,她的四肢,体温都已恢复了正常。屋内暖气充足,然她虚寒的体质使得对外界热度的需求较于常人敏锐,太高或太低都不行。他细心地把昨晚降低的电热毯热度调高一点,这样她清醒时就不会觉得冷了。

  这时,她仿佛做了噩梦,紧合着双眼,睫毛微微地促动。

  “敏。”他轻轻地呼唤她的名。

  她惺忪的睡眼睁了睁,歪着头看他,一时忆不起。

  将滑落的被子拉上到她肩部,他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身上没穿衣服。”

  于是她关于昨晚的事全记了起来,拉紧被服背过身朝他,脑子里闪过电视剧的经典镜头:她应该先给他一巴掌的。然而,接下来所发现的事实使得她完全忘记了这个念头。摸摸身上,内衣都好好地在原位置,体下也没有痛感,掀开被子看看chuáng单,没有落红。也就是说,他昨晚终究没有趁危对她做出不可弥补的事来。

  难道她昨晚所猜的是事实?

  她转过头找他,他却是淡定自如地进了洗漱间刷牙洗脸。俨然正如她所想。不禁释然地一笑:他果然不会对她怎样。爬起身,捡起掉落于chuáng边的睡袍披上。翻翻行李袋,比昨天多加几件衣服穿上,应是不会再受寒了。

  早餐由酒店服务生送到房间里,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小方桌两侧。

  他翻着当地的晨报,一手拿着牛奶杯。她垂下眼,小心翼翼地吞着粥水,边思量起昨晚的事。一切如她所料想的,没必要追究。

  “许知敏。”他放下报纸,在桌子上扔下一个文件夹。

  她不明所以地盯着那蓝色文件夹:“是什么?”

  “M大医学院的护理学院资料。若你将它作为你的高考第一志愿,我和墨涵会全力支持你。包括在你备考的这段时间,提供给你最新最全面的qíng报。”

  她挑了挑眉。他这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他jiāo叉起优雅的十指,淡定地靠向椅背:“我本人需要一个优秀的助手,而我认为你是首号最合适的人选。”

  她的目光瞬时冰寒。知道他喜好琢磨她,句句都想把她心底最想要的给勾出来,然后放在她面前诱惑她。就像那首“I’ll never break your heart”。

  她骨子里的傲然是不会对任何人俯首听命。可是,她更深知骄兵必败和审时度势本质的区别。且收下,道了声:“我会慎重考虑的。若是好,我绝对不会拒绝。”

  接到她这过于礼貌的语气,他心底不免浮现出些微的焦躁。本来预备着说服她的词句全未用得上。起身,他打开门,先下楼办理退房手续。

  她则放下了调羹,遥望敞开了那帘子的窗几。玻璃外面的世界一片白茫茫。只是,今刻的雪在她心里已然失去了昨日梦中的圣洁。距离,永远是最美的。

  归途是静默的深海,底下暗藏着涛澜汹涌。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的手骨纤细而冰凉。直至在机场分开,他转乘客机去香港,她搭坐机场巴士回家。

  离开了梦中的雪世界,她还是她,也不尽是原先的她了。行李袋里多了两样东西,一是墨涵送给她的药,一是墨深给的白色锦盒。盒子她没翻开过,他将它放到她手里时说了:“等你需要的时候再打开吧。”大致她猜得到盒子里会是什么东西。

  巴士经过城市的海滨长廊,她兴致地请求了下车。

  提着行李袋,漫步在这围绕海边用白石堆砌起的长栏,望这白色的路绵绵不尽,终伴随着一层层推进的雪làng消逝在水云jiāo际的蒙雾中。刺骨的海风打着她的脸,许知敏恣意地享受冰寒的滋味。她是在海边长大的姑娘,是海的女儿。吸着海的气息,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完完全全的自由。

  手里沉甸的袋子掉落,她双手扶住石栏,眯起眼,聆听海的倾诉。水底沉闷的轰轰声,làng打在礁石上一拍一拍的脆响。接着,随着风轻轻漾来了悠扬的口琴声。一曲熟悉的旋律,使得她一怔。这不是《送别》吗?《城南旧事》是她幼时非常喜欢的一部电影,里面的主题曲和cha曲都是《送别》改编而来。她现在还能清楚地哼唱那写尽人生苍茫的曲调:长亭外,古道边,芳糙碧连天……

  心中的幽qíng被轻易勾起,她放眼寻望琴声的由来。见在距离五十米远的前方,倚着长栏有一名高高瘦瘦的青年,穿着灰色高领毛衣,肩上披着一件棕红的皮夹克。光斑在他口中的银色琴壳上跳跃,飞出的乐符扑向击来的海làng。

  这不是《送别》!演绎者无疑赋予了《送别》崭新的生命力,使得同样的音律,却没有伤感的离别,昂扬的是全然不同的激qíng。乐声穿梭在波涛滚滚的大海中,与làng搏击,与海鸥携伴翱翔,直冲云霄。散落的阳光,如同jīng细的美工笔勾勒出男子棱角分明的脸。

  疾风鼓chuī着他棕色微卷的头发。他肃穆的眼睛稍垂,紧接手一松,握在掌心的口琴如一滴晶莹的水珠凋落于海,一个巨大的làng涛打来,将其吞灭。

  许知敏被震撼住了。她想一辈子自己都不会忘记这首“绝唱”的《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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