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舒凌跑进工作室,王梓奇道:“你怎么不带她去?”
楚朔笑笑:“拜托了,让静静思考一会儿。”
王梓倒也不追问,去陪着舒凌看照片去了。楚朔赶忙穿好袜子把暖暖摇醒,将她从桌上底下拎出来,扛在肩上一直送出门。暖暖茫然望着门口的手绘墙,问道:“gān什么?”
楚朔两只手揉着她的脸,好让她更清醒些:“暖暖,你先回去,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暖暖点点头,迷迷糊糊转过身就走,突然间脚步定住,不对啊,自己是打着给白菲刺探qíng报的旗号来的,刚才关顾着陶醉去了,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啊。
她转回头,撅着嘴望着楚朔:“不回去。”
屋里传来舒凌的询问声:“楚朔哥,你在和谁说话啊?”
楚朔星眸中闪出一丝狡黠,“那好,我们gān脆回去说你有我家钥匙。”她拉着暖暖就往里走,暖暖忙伸头喊了一声:“没人!”
接着把楚朔推进门里,砰地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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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暖暖热爱偷窥和进出男人家,这种行为仅仅针对楚朔看,这是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别人没有权利知道。
望着关上的房门,暖暖心里依然不是滋味,凭什么自己就该被隔离在门外,而另一个女孩子在里面可以随意冲着他微笑?
手绘墙的另一端,楚朔正在解释刚才为什么捏着嗓子说“没人”,让王梓又取笑一番之后,他们一起挑选要用的照片。“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起来,楚朔起身去开门。
“楚楚啊,听说你拍了好多新的作品,我想来学习学习。”夏暖暖大声说着,接着得意地扮了个鬼脸,嬉皮笑脸小声对楚朔说:“我——又回来了!”
说完,她仰着酡红的小脸,走成飘忽的“之”字,楚朔赶忙搀住她。看来是喝得有点儿多了,她没回去也好,要不然这么晃着回到老虎滩,白菲她们说不定会杀过来抡棍子。不对,又王梓在这儿,白菲应该不会这么狂野。
暖暖抱着他的胳膊,一摇三晃进了工作室,王梓一见她的样子就忍不住笑:“怎么了暖暖,来之前和谁拼酒了?”
暖暖慢慢摇着头,她不是故意摇得那么慢,而是快了会头疼。她傻傻笑着:“我吧,是听着别人吃饭的声音,自己在一个漆黑的角落自酌自饮来着。”
王梓哈哈笑出来:“明白了,暖暖是躲在橱柜里喝的酒。”
不是橱柜,可也差不多吧,暖暖呵呵傻笑着,由着楚朔把她抱到吊chuáng上。舒凌见了,黯然垂下眼帘,楚朔虽对自己很疼爱,却总是隔着一层,从来都没有这样亲昵过。
只要是楚朔觉得好的,自己也应该喜欢吧。舒凌咬咬嘴唇:“楚朔哥,你们先看着,我去收拾餐厅。”
她转身离开工作室,暖暖则笑眯眯的望着楚朔:“楚楚,我要看照片。”
楚朔探过身子去,手臂搭在吊chuáng边缘,望着那暖暖醉眼迷离的样子,笑道:“都在电脑里,要看过去看。”
“不嘛,就要在这里看。”暖暖仗着点儿酒劲儿,很想证明一下自己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一边来说,女人胡闹是一种撒娇,如果她如果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那是她渴望被重视了。
楚朔叹了口气,掐了掐她红扑扑的小脸,把她抱到桌旁。“不错不错,这一组雪山真美,方舟就是在这儿照的吧,楚楚,你能帮我搞到船票不?”
王梓哈哈大笑,楚朔忍不住去掐她的脖子,暖暖挣扎着拍开他的手,大声喊着:“凌凌,我帮你刷碗哈,我在老虎滩是刷碗能手。”
她蹦跶着摇晃着跑出了工作间。舒凌正低头收拾着桌上的碗盘,听见暖暖的声音咬了咬嘴唇,仿若没听见一般。
暖暖扶着墙,视线里的舒凌在摇晃,她嘿嘿傻笑,舒凌也喝醉了,她摇得比夏暖暖还要厉害。对了,自己是要去帮忙的。她紧走几步,脚却不停使唤,她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解释:“瞧我,都走成凌凌微步了。”
暖暖笑着上前,舒凌却背过身去,把几个碗盘放在水池边上,再也不看暖暖一眼。暖暖有些委屈,舒凌啊,暖暖是拿你当朋友的,qíng敌不可以做朋友吗?不可以吗?
她慢慢往前走着,眼看着就走到餐桌前,突然,暖暖脚下一软,狠狠地扑向地面。遭了,这不是要在舒凌面前出丑了吗?qíng急之下她胡乱抓了物件,企图阻止身体的下坠,只听哗啦啦几声脆响,身体重重摔在地面的同时,周围溅落了满地的碎瓷。
暖暖看看手里的东西,懊恼极了,糟糕,怎么把桌布扯下来了?
她抬起头,脸色大变,只见桌子的边缘,舒凌送给楚朔的水晶杯子底座已经悬空一半,眼看着就要掉下来。舒凌正往这边跑着,暖暖知道,那是舒凌最重要的东西。
暖暖赶紧爬起来,伸手去救那只杯子,谁知这一起身,桌布又被她拽起,咣当,水晶杯砸在地板上,满地的碎片。
她呆住了!舒凌的脸色也变得惨白!暖暖的酒醒了大半,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她砸碎了碗盘,砸碎了舒凌送给楚朔的礼物。
两个大男人听到声音从屋子里跑出来:“暖暖,没事儿吧?”楚朔奔到暖暖身边将她扶起,着急地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暖暖下意识把右手背到身后,充满歉意地望着舒凌,小声地说:“对不起啊。”
舒凌低着头,视线固定在那一片láng籍中,就算不去看她的表qíng,也知道她有多么伤心。暖暖觉得万分窘迫,这就叫得意忘形,这就叫乐极生悲,为什么打碎的偏偏是人家送的礼物?
王梓笑着打圆场:“暖暖摔碎了东西啊,没关系,香帅不会介意的。”
“可是……我会介意……”舒凌猛地抬头,脸上早已布满泪痕,“这只杯子是我送给楚朔哥的,她为什么要摔碎!”她直视着暖暖,bī近一步,“夏暖暖,你是故意的吧?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你为什么要打碎它?我和楚朔哥从小就认识,我喜欢他陪着我,我也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你为什么要出现?我本来以为,我和你也可以好好相处,可为什么连我送他的杯子你都要毁掉?”
她的声音嘶哑,眼泪大颗大颗滴落。暖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呆地望着舒凌不知如何是好。舒凌慢慢地蹲下,哭着拾着那些碎片,心意如此被践踏,碎成一地的心伤。
墓地,她的手顿住,在一片纯净的碎片上,印上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楚朔忙走过去蹲下,握着她的手查看伤口。舒凌轻轻将手抽出,呜咽着说:“不用了楚朔哥,我自己的伤,自己会处理。”
暖暖心里五味杂陈,在一旁讷讷地说:“凌凌……我不是故意的。”她蹲下,伸出左手也去捡那些散落的晶莹,舒凌冷冷地说,“你不要碰,割破了手指我担待不起。”
在暖暖错愕的视线中,舒凌咬着嘴唇小心地将那些碎片拢好,找到装杯子的礼盒,把碎片一片一片放进去。她擦了擦眼泪,声音里充满了心碎,说道:“我自己的东西,还是由我自己来珍惜。”
屋子里静悄悄的,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楚朔走到舒凌身后,接过那个盒子柔声说:“暖暖不是故意的,而凌凌送我的东西,我也会一直珍藏着。”
舒凌抬眼望着他,朦胧泪眼泄露满腹的心事,她苦涩一笑,固执地拿过盒子:“楚朔哥,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那个小太阳也是夏暖暖送你的吧?你送我手机就是为了把它拿回去,是吗?‘
女人和女人之间,有着奇怪的第六感。她们不需要有多少jiāo流,也不需要别人提醒,让她们心里了然的,有时候只是一个细节。
楚朔轻轻地说:”凌凌,对不起。“
舒凌猛地抬起头:”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希望你对夏暖暖说!“她抬手擦擦眼泪跑出门,只留下一屋子呆立着的三个人。
“我去把她送回家。“楚朔丢下一句话,然后追了出去。他知道,暖暖虽然喜欢恶作剧,但她绝不可能故意打烂杯子。只是他心里对舒凌充满了歉疚,她跑到这里来辛辛苦苦做晚餐,怎么好让她哭着回去?
暖暖呆呆地站着,心里空落落的,他追着她走了,那暖暖呢?
“呃……香帅只是……”王梓想要安慰暖暖,但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暖暖苦笑着慢慢转过身。“暖暖,你的胳膊。”王梓说。
胳膊?差点儿忘记了,抢救那只杯子的时候,自己也狠狠摔在了碎瓷上。
处理好伤口回到老虎滩,心里沉闷且压抑着。暖暖很想回到那种无忧无虑的状态,可就算有穿越时空的机器,她也是不舍得回去的。那样的话楚朔会再哪里呢?会重新出现一次吗?
忧郁qíng绪也是成长的经历吧,只有像商商那样的小女孩才可能没有烦恼。
又那么一个人,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自己变得不爱说话,变得不会表达,变成qiáng说愁的深沉,这是进化了还是退步了?
“暖暖,胳膊怎么了?”暖暖一进门,韩清就拆绝了她的异状。
“没事儿,摔的。”
“严重不啊?”
暖暖慢慢坐下:“不严重,又很严重。”
白菲满脸的红晕,凑过来小声说:“王梓都说什么了?”
暖暖努力回忆着,王梓说什么?他说暖暖挺有意思的,还说楚楚宠着暖暖,好像还说楚楚咳嗽起来有回音……再想想,好好想想……“啊,对了,他说白菲是个好姑娘。”
白菲一听眉开眼笑,这是最想听到的话,最起码那个人对自己是肯定的。
“还有呢?”韩清不满意这个回答,继续追问着。
“还要……他说大家都是朋友啦。”白菲趴在沙发上不做声,原来只是朋友,他只拿自己当朋友。
白菲的qíng绪就像一面镜子,暖暖知道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原来我们都一样,在悲哀地牵挂着,在一种qíng绪中纠结着——那种qíng绪就叫做相思。
这样下去,老虎滩的老虎就要集体颓废了,想到这儿暖暖忙安慰白菲:“说不定他是矜持,不好意思表露自己的心意。”
“是啊,可能是想直接对你表白,对暖暖说了哪还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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