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若水眨眨眼,看着花园里的木丛。“我今天又碰到顾苗苗了。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她好像怀孕了,你记得吗?”
“嗯,好像有这么回事。”谭佩诗对于不相关的人,一向不怎么记得。
“我们在同一家餐厅吃饭,不小心听到了她跟她丈夫的对话。她在跟她丈夫提出离婚,说出来的话,让我觉得很凄凉。后来她在路上被人推倒,孩子没保住……”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慨,也没法再往下说,因为在她看来失去孩子是对一个女人致命的打击。
谭佩诗趴在她的肩头上,不甚在意。“这种事qíng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我们哪里感叹得过来。所以啊,别想了。”
幸若水明白她说的是对的,上校也说了一样的话。可她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了胸口处,很难受。也许是因为,她曾经面对过丈夫的背叛,所以更能明白顾苗苗的悲哀,忍不住同qíng她。
“谭佩诗,你这个女人,居然占我媳妇儿便宜!”鹰长空大步过来,一把将幸若水抢到怀里来。拎起小乐乐,放到谭佩诗怀里。
谭佩诗抱住儿子,撇撇嘴。“我跟若水相亲相爱的时候,队长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我没有斥责你这个第三者就不错了,你还反过来指责我!”
“谭佩诗,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回去我让傅培刚一年都别想回家!”
“除了这一招你还会什么?欺凌弱小的臭男人,不要脸!”
幸若水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双臂环抱,等着看戏。“你们两打一架吧。谁赢了算谁有理。”
“切!就她那小身板,我一根手指头就能让她趴下!”
“切!一根手指头把我弄趴下算屁哦,有本事你一根手指头把我家傅培刚弄趴下!”
幸若水一把抢过谭佩诗怀里的孩子,掉头往屋子里走。“你们慢慢玩,要打要吵都没问题,我带宝宝去玩了。”
“媳妇儿!”鹰长空可怜兮兮地跟了上去。
谭佩诗则冷哼一声,施施然地到花园一角dàng秋千去了。
幸若水抱着小乐乐,回到客厅里坐下来。上校像一只大狗似的跟了过来,一脸讨好。她睨着他,忍不住就笑了。她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能作出这副忠犬的模样。
说起来,忠犬这个词,幸若水还是从读者留言里知道的。她在小说里塑造的上校,大家都说什么忠犬,她这才知道这个词。提到小说,她有好些天没写了,不知道读者会不会闹翻天?不行,晚上得敲一会键盘。
“想什么呢?”鹰长空将小家伙提过来,放到自己膝盖上,扶住他的腋下让他面对面坐着。小家伙还不怎么认人,对着他咧嘴笑,手舞足蹈的。
幸若水挑挑眉。“没想什么。小乐乐,来,看到gān妈这里来……”
她拍拍手,小家伙四处张望了一下,总算是找到声音的来源了。看到人,抿着嘴笑,猛流口水。“哎哟,流口水的呀,流口水要挨揍的哦……”
小家伙以为在跟他玩呢,越发的扭得起劲。要不是骨头软力气也不足,估计都要站起来了。他扭得欢了,可苦了鹰长空。孩子那么小的一只,还没他的巴掌大,感觉随时都会像泥鳅似的从他手上溜走,吓得他神经绷得紧紧的。
幸若水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伸手把孩子抱了过来。“不用这么紧张,你只要护住他的脊梁抱稳了就行了。来,你再试试。”
“我不要!”鹰长空觉得那就是个炸弹。
幸若水咯咯直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上校,居然怕一个婴儿!
“小夫妻两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杨紫云端菜出来,看到他们在说说笑笑的,凑过来问道。
幸若水对她笑笑。“我们在说小乐乐呢。”把孩子往鹰长空怀里一放。“你抱着他,我去帮忙。”
“不用了,都已经做好了,就等着端上桌开饭呢。你们俩啊,好好地抱抱,沾点喜气。”杨紫云笑呵呵地说,转身又进厨房去了。
幸若水被闹了个红脸。一抬头,就看到上校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gān嘛?”
鹰长空凑到她耳边,瞄着她的肚子,贼兮兮地说:“说不定这喜气咱们已经沾上了。”
幸若水抬手就敲了他一下。
鹰长空惨叫一声,睨着她问:“难道你不想吗?”
幸若水顿时没话了。她想,但是总被人挂在嘴边,感觉不是那么的好。不过转念一想,他渴望自己的孩子,这本来就无可厚非。最后红着脸低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鹰长空倾身,亲了她一下。然后两个人窝在一起,亲亲热热地逗孩子。
很快,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就摆好了。男人喝酒,女人喝果汁。除了小乐乐,人手一杯。
“来,大家先碰一杯,庆祝我们若水出院了!以后都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然后,给我们鹰家生一个胖娃娃!”最先站起来的是杨紫云。
接下来是你一言我一语的祝福和调侃,热热闹闹的一顿晚饭。
“若水,多吃点,你还是太瘦了!”杨紫云拼命地给幸若水夹菜,像是要一顿饭把若水给养得白白胖胖似的。
鹰长空看媳妇儿碗里堆成小山一样的菜,夹了一块,对杨紫云说:“妈,这是若水的家。你再给她夹,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客人了。”
“就你会胡说!我这不是想把若水养得白白胖胖的,她瘦得让人心疼!”
“……”
晚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热热闹闹地收场了。
幸若水抢先跑进厨房去gān活,却又被杨紫云推了出来,让她陪爷爷下棋。鹰长空也凑了过来,看她跟爷爷在棋盘上厮杀。她的棋艺不算jīng,但是爷爷就喜欢跟她下棋。每次跟她下棋都高高兴兴的,跟上将下棋总是下着下着就吵起来。
杀了两盘,时间就已经不早了。大家体贴幸若水刚出院,催着她睡觉去了。
鹰长空则开车送谭佩诗一家回去,幸好路程不远,一会就回来了。
幸若水被赶回房间后,打开电脑,果然看到留言密密麻麻的,都在催更,有个别已经开骂了。她急忙理清思路,开始劈里啪啦地敲键盘。因为原型是顾苗苗,刚好今天亲眼目睹亲耳听到了,所以写起来很顺畅,只有个别词句需要推敲。
很多读者看到悲qíng的地方,都在骂读者后娘。可事实上,第一个哭死的往往是作者。此刻,幸若水就是流着眼泪,泪眼朦胧地敲打键盘。
鹰长空偷偷地推开房间的门,没发出任何声音。一进去,就听到老婆在抽噎,立马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一把将人拉起来,搂在怀里。“媳妇儿,怎么了?”
看着那一脸的泪痕,他抬手轻轻地替她拭着眼泪,心疼到了极点。“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老公,老公替你揍他!”
幸若水流着眼泪摇摇头,过了好一会才含含糊糊地说:“我、我写小说呢……”他不知道而已,她经常写着写着就哭,当然也有写得乐不可支的时候。
鹰长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傻瓜!你怎么看小说看哭,写小说也能写哭呢。”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么?怎么就有这么多的眼泪可以流?
幸若水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闷闷地说:“人家忍不住嘛。”她的小说之所以那么受欢迎,就是因为她在里面融入了最真挚的感qíng。
鹰长空搂着她,下颌轻轻地蹭着她的发,眼儿往电脑屏幕一瞄,只两眼就明白她为什么会哭了。原来,她在写顾苗苗的故事。
“你是不是又想顾苗苗的事qíng了?”他能理解,她之所以那么在意顾苗苗的事qíng,是因为苍唯我也曾用同样的手段来上来过她。顾苗苗的悲哀,引发了她体内最深的共鸣。
幸若水在他胸口闷闷地应了一声。
鹰长空将她的脸挖出来,抹着未gān的泪痕。“不是说了不要再想的吗,怎么又想了?”
幸若水撅撅嘴,吸吸鼻子。“我没想,我就是想把她的故事写进小说里。写着写着,就忍不住哭了嘛。人家真的很可怜嘛!”
“你呀!”鹰长空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写完了吗?写完了好好睡觉,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
“还差一点点。你去刷牙洗脸吧,等你弄好了我就写完了。”幸若水推着他往浴室走。
鹰长空停下来,转身亲了她一口。抬手,摸摸她的眼角,眼睛都跟兔子似的了。“可别再哭了,眼睛都肿了。”
“我不哭。”幸若水扯着嘴笑,可是因为哭得眼睛通红,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惹人心疼。
幸若水没说谎,她确实是快要写完了。
不过鹰长空的动作实在快,他弄好了,她还没敲完。“好了没有?”
“五分钟,再给我五分钟。”她转身拉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蹭蹭,声音里充满了撒娇的味道。
鹰长空被她湿漉漉的眼眸看着,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五分钟,一秒都不许拖。”说着,自己上chuáng去等着了。
幸若水敲了最后几行字,又检查了错别字,上传后就关了电脑,乖乖地爬上chuáng。往上校掀开的被角处钻进去,窝到他怀里。
鹰长空搂着她,抚摸着她的发,亲吻她的额头。“以后写些开心的故事,写着写着就笑多好。”
“好。”幸若水乖乖地应了,不敢忤逆他的毛。抱着他jīng瘦的腰,舒服地呵了一口气。“老公,你认识顾苗苗的老公吗?”
“嗯,算是认识吧。他叫轩辕冀南,是轩辕麒的哥哥。”两个人没什么jiāo集就是了。
幸若水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原来轩辕麒的哥哥这么坏!还好,轩辕麒跟他哥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
幸若水嘟嘟嘴。“直觉吧。顾苗苗真的挺可怜的,摊上这么一个男人,实在太可怜了!”如果没有当初的事qíng,是不是一切就不会这样?她总是忍不住这样想。
“别想这些没用的,乖乖睡觉。”动了动身体,让她趴得更舒服。
幸若水乖乖地不说话,但脑子里还是闪过许多的画面。想起当初的种种,顾苗苗,还有顾真真。“老公,顾真真是不是快要出来了?”
“嗯。”不愿意她多想,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松开的时候,警告道,“你要是不困,咱们来做点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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