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着bī容遇唱那段缠绵的歌词,以慰真正的顾流芳在天之灵,然后帅气十足地当着众人的面告诉他:
她已经不稀罕他了,唱再动听的歌,也是枉然!
多好的一个设计啊,明日繁都的八卦就会盛传顾六如何鄙夷繁都玉音子,清高自傲胜于陶篱之jú。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他唱了,可自己醉了睡了……
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被咪咪咬了一顿,醒来后嘴唇都是肿肿的。
穿越以后因为容遇她受了多少白眼?对容遇怀着的那口恶气,好像并没有因为昨夜他的认输而消失……
“少爷还想问六小姐,能不能把那陶笛送给他?”
“拿去吧。”反正都给他chuī过了,难道她还能留着自己用?她可不想和他间接接吻,整天左右逢源的,谁知道会不会有致病细菌?!流芳恨恨地想。
顾六与繁都三子的比试,最终以顾六全胜结束,一时间繁都的酒肆茶馆无不争相谈论着这顾六的才貌,而最后一夜更是被渲染成玉音子怀抱佳人深qíng演绎陶笛古埙,众口相传竟成了一段人间佳话。
由是,陶笛这种乐器却以媲美光速的速度转眼间风行于整个繁都。逸音堂的乐师开讲授徒,陶笛从拇指大小的到巴掌大小的甚至到更大尺寸的都有出售,小的可以当随身吊挂的饰物,大的可以chuī奏乐曲来娱乐知己红颜,一时间陶笛成为繁都风头无两的cháo流之物。
要是流芳知道,那拇指大小的陶笛都可以卖个三两银子,她会被活活气死的!
顾宪回府一天,过两天又领了皇命到沧州督学去了。临走之前他到汀兰阁来语重心长地对流芳说了番话:
“阿醺,好生呆在家中,不要惹事。我应承过你母亲,要让你在学士府平安无虞地长大,做一知书识礼的闺秀,来日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确保你今生无忧。与繁都三子之事为父也不再责怪于你,毕竟是为父对你关心太少,错不在你,只是女儿家还是沉稳内敛一些较好。你十五岁了,切勿再胡闹……等为父从沧州回来,就让你二娘打听一下繁都还有那些名门公子……”
“爹爹!”流芳立即有了反应,“阿醺听话,不惹事了。但是爹爹不要这么急着赶我走。”
顾学士慈爱地抚着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神飘得有些遥远,“你很像她,样子像,xing子也像。谁说我家顾六不漂亮?仔细看清楚,繁都还没有女子比得上我们阿醺呢!爹不会bī你,但是肯定要为你jīng挑细选一门夫婿。”
像她?是流芳的母亲么?
顾学士到沧州去后的第二天,一大早的流芳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忽然门外有个熟悉的声音笑着大声说道:
“流芳,你在吗?我来看你了!”
流芳一抬头,锦瑟还没来得及通报,杨懿君已经像一阵风一般冲了进来,小巧的簪花髻斜cha着珍珠攒花,身穿着月白小袖单衣粉绿软烟罗襦裙,那样的斯文美丽的打扮跟她的行为表qíng简直南辕北辙。
流芳口里的粥差点没因这个意外的惊喜而喷出来,她站起来对着一脸热qíng欢喜的杨懿君说:
“懿君清早来此,怎不差人早来说一声,好让流芳准备些茶点……”明明是客套话,杨懿君笑着无所谓地说:
“想见你就来了!这是你的早点?看起来也不错哦!”她拉过凳子就自己坐下,她身后的丫鬟一脸的窘迫,流芳笑笑,让锦瑟带她下去用早点。
西月摆上碗筷,重新端来了粥和小点心。
杨懿君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流芳好笑地说:“懿君,慢点吃,这里还有。”一边把茶果和芝麻糕夹到她的碗里,杨懿君往嘴里塞了一个茶果,脸上的热qíng慢慢冷静下来,有些沮丧地对流芳说:
“我现在的样子像饿鬼一般是不是?别笑话我,流芳,我连昨天的晚饭都没吃。一夜没睡,一早就过来找你了……”
“怎么了?”流芳不解,堂堂将军府的千金,竟然没饭吃?
“昨夜我跟我爹吵了一架,他打了我一巴掌,我发誓不要再吃将军府的饭,我要和他脱离父女关系!”她眼睛一红,委屈地说道,“什么娃娃亲,我就是不愿意嫁。为什么要嫁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要看他三妻四妾,自己苦闷孤独一生?”
流芳给她倒上茶,是碧螺chūn。
这茶,总能让她想到那个一裘白衣磊落无尘的他。
她不知道如何劝解杨懿君,怎么劝都是错。既不能让她真的与父亲断绝关系,也不能表态支持她,真是有些矛盾。可是想一想,换做自己,可能态度会更加激烈……
“懿君,流芳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她暗自叹了一声,可惜了眼前这个慡朗而不拘小节的女子了。
“我要退了那亲事。流芳,你要帮我想想办法。”
“对方是谁?”
“你别问了,如果你知道了也会像他们那样认为我是捡到宝了。可是我不稀罕,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要是我爱的,管他是卖菜的还是卖豆腐的,只要一辈子只有我一个,我都认了。”
流芳终于明白,关键的问题在于,她并不爱那个男的。
“为什么找我?”流芳问。
杨懿君想都不想头都不抬地说:“我也不知为什么,就只想到唯有你可以帮我了。”
果然坦白得可以,连夸她聪明机警秀外慧中才智过人等一gān词语都省了。
杨懿君努力地吃着糕点,一边说:“想好了,呆会儿我们就出府。我知道你被禁足,可是我坚决把你带出去,谁都拦不了!”她面有难色,“也许,退婚会很难。”
流芳蛊惑地笑了,退婚,有的是办法。
方案一:提问法。
某杨姓女:如果我和你母亲同时落水,你会救谁?
某男:呃……这个能不能不回答?
某杨姓女:有问必有答,不回答就出局!退婚!
某男:我答,我答……先救我母亲。
某杨姓女:摆明了对我没有感qíng,那么爱你母亲你还是别娶妻了,退婚!
某男:慢——我先救……救你。
某杨姓女:为一女子弃家慈不顾,不忠不孝之人,嫁尔何用?退婚!
某男狂怒:那我该如何回答?
某杨姓女磔磔怪笑:还需多想?!当然救离你最近的那一个!真笨,人头猪脑,我要退婚!
——这样都退不了婚?除非那个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如果失败了,不用愁,还有方案二。
第二十二章 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2
如果失败了,不用愁,还有方案二。
“到青阳馆找小兔?还一次过找两个?!”杨懿君差点没噎死,一团甜糕梗在喉间,“被繁都的人知道了,我爹不用活了;被我爹知道了,我也不用活了!流芳,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是啊,你爹都受不了了,更何况你的娃娃亲那位?舍不得孩子套不着láng,舍不得名声退不了婚,你自己想吧!”流芳不紧不慢地说,唇角的微笑甚是恶作。
杨懿君想了一会儿,似是暗下决心般点点头,忽地又为难起来了。
“我匆匆出门,没带银两。”她说。
“要多少?”流芳皱皱眉,但是想到她与沈京比试拍卖得来的三千五百两银子再加上楚静风送的白银一千两,她现在可算是个小富婆了,不妨对杨懿君大方一些,她想。
杨懿君眼神一亮,她也不知道价钱,反正应该也不会很贵。于是她匆匆吃过早点便拉着流芳美其名曰过府一叙畅谈心事便在二夫人禤青娥的眼皮底下带走了她。
临走时西月急急地拉住流芳,说是下午顾府众姐妹内集,要商量一枝轩和丛桂轩之间的原本属于大小姐顾千晴的一心居让谁搬进去。顾府姐妹这几日明里暗里都在为此事争斗不休,丛桂轩本就是大公子的旧居地,这几天仆人们都忙着清理打扫,据说,大公子要回来了。
流芳告诉西月,那一心居谁乐意谁就去住得了,她没兴趣。她不参加内集,顾府的姐妹们才高兴呢!
出了顾府,坐上陈懿君的马车,两人便直奔弦歌清馆。
弦歌清馆是繁都有名的唱曲馆,有许多伶人喜欢到此处来登台唱折子选段,尤其是一些达官贵人喜欢到此处品茶听曲,只是为了结jiāo攀附,略有附庸风雅之嫌。
馆中凡是登台献唱的旦角小生均是相貌俊美嗓音清越独特,身体肢态曼妙双目含qíng,都不知道有多少红颜被人青睐从而飞上枝头变作凤凰,所以弦歌清馆的馆主把登台费一压再压,来登台的戏班戏子还是趋之若鹜。
流芳已经换上一身兰色长衫,手执纸扇浅笑温文。
杨懿君说那人喜欢听一个叫润云的女子唱曲。流芳嘱咐了她几句,她便带着自己的丫鬟走进弦歌清馆。流芳让车夫把车赶到青阳馆,青阳馆的guī奴一听流芳说明来意,马上让人把青阳馆最有男子气概的两名小兔带过来,流芳一看,差点气绝。
这根本就是不足岁的童工嘛!两个看上去十六岁都没有的男子虽然一身锦衣,腰饰玉环,发如墨,面如脂玉,但是唇上下巴,连一根胡渣子都看不到,青靓白净,好像戏班的小伶官一样。
“清尘,溪山,你们跟着这位公子就好。这位公子,从青阳馆带人回府要缴纳按金一千两,两人次应是二千两;一个时辰两百两银子,公子大概要带走多久呢?”
流芳瞪大眼睛,“我只是请他们走一趟,并没有要那个什么……也要这么贵么?”按金还说得过去,这租金真是变相的贵啊!
“公子,你要不要那个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但是来青阳馆要人,不是寻欢是什么?”还一要要两个,这公子那么单薄的身子骨受得住么?这guī奴的眼光在流芳身上打了个转,流芳大窘,讪讪然地说:
“你这不是明摆着抢银子嘛!”
“错了公子,比抢银子qiáng多了。你要不要?不要就请出门转右恕不远送。”guī奴一副看不起人的神色,哼,一个穷酸的也敢来青阳馆?!
流芳愤愤然地砸下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带着清尘溪山便上了马车。杨懿君若是不肯付账她就找到将军府上去,她想,这样她的心理才稍稍平衡了一点。
咦,是什么香香的凑了过来,她忽然从冥想中警醒过来,才发现那清尘和溪山不知什么时候粘了过来,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已经摸向她的腰间。
52书库推荐浏览: 兰陵笑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