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知道那些杀手是谁派出来的?”容遇奇怪道。
皇甫重霜眸中jīng光乍现,“还用猜么?当然是希望顾怀琛成为我十三皇妹夫的人派出来的。啸天崖虽可怕,然而不高,山谷下láng群出没,可是近这一年来没有传出过山民被láng咬死的传闻。或许我们应该派人去查探,啸天崖的危险程度有多高,很明显,他们的出发点和动机与我们不谋而合。只不过,换了一个男主角而已。”
“我让阿风到啸天崖去了,很快便有消息。”容遇想起那日在玉台山后山,山林蔽日,日光疏疏落落地从叶fèng间投she下来,照在那娉娉袅袅的女子身上,那曼妙动人的姿态却并不能让他对这场邂逅有所期待,反而让他想起了那略显瘦削而挺直的身影,柔韧而倔qiáng的神qíng,容色并不倾国然而放眼四海仅独独只得她一人七窍玲珑慧心兰质,无可取代。
就是这么一瞬动摇了,等到他笑着摇摇头拂去心中芜杂的思绪拿起决心要从那棵参天巨木后现身时,顾怀琛恰恰比他快了这么一瞬,走了出来,挡在十三公主身前。
相反,他竟松了一口气,没有失望也没有沮丧,只是继续静静地在yīn暗处看着那一幕bī真得xing命相搏的戏。
“你的guī息大法越来越见长进了,顾怀琛居然也没有发现你?”
第三十六章 好男人的坏爱qíng3
“你的guī息大法越来越见长进了,顾怀琛居然也没有发现你?”
这时,雅间的帘子被人掀开,楚静风走了进来。
“qíng况如何?”皇甫重霜问。
楚静风看着容遇,“就和阿遇猜测的一样。啸天谷的láng,不知何时全被剿灭一清,啸天谷下的涧流宽而深,若从崖上坠落,跌入涧流,xing命应该无虞。”
“阿遇,你这次可是qíng逢敌手了!明日我便带你入宫,可好?我的皇妹,就算不对你的人动心,也会对你的箫音琴声动心吧!”
“阿霜,当初在锦绣花城争花魁时,我不是说这样的事不再有下一回?当日为了成全你对某人的真心,我要了姚艳诗;那日我也在玉台山后山等着一场邂逅,所以,不要有第三次了。十三公主,我也不是非娶不可。”
“阿遇——”楚静风皱眉,“我们不能一直处于被动。”娶了十三公主,便多了一个牵制皇甫重云的棋子。
“你以为,我们能想到的,顾怀琛会想不到吗?是我的guī息大法厉害,还是他一心想着占了先机坏我全盘计划?难道他出现在玉台山而且恰恰在那个时候到了后山真的只是一种巧合?阿霜说的没错,十三公主嫁给谁都不能嫁给顾怀琛,反之亦然,对他们来说,嫁给谁都不能嫁给容遇,不是吗?”
“所以呢?”皇甫重霜笑了,他大概知道容遇想的是什么了。
“那我们就推他一把,成人之美!这盘棋处处受他布控,我也该来一招出奇不意推波助澜了,既然有人那么想让他当驸马……”容遇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慢条斯理地说。
“这样不就是如了他们的愿?”楚静风有些急了。
“阿风,打蛇要打七寸。顾怀琛就是皇甫重云的七寸,可是,十三公主,却不是顾怀琛的七寸。”容遇说,“如果幸运的话,我们还可以知道导演这场戏的人是谁。”
十三公主不仅不是顾怀琛的七寸,反而有可能是梗在他喉中的寸骨,不上不下,即使是幸运地吐了出来,也会痛得心有余悸。
“不是重云太子?”楚静风有些不明所以了。
容遇与皇甫重霜对视一眼,各自心下了然,默然不语。
楚静风和容遇走出弦歌清馆,楚静风看着容遇,淡淡然的问了一句:
“阿遇,你不愿意去追求十三公主,是因为她吗?”
“她?”容遇笑吟吟的看着他说:“她是谁?真有这样的人你不妨带来与我认识一番。彰元帝又不止一个公主,想当驸马,并不是一件难事。”说罢不顾楚静风的摇头,自己便向上了马朝顾府方向奔驰而去。
“阿遇,你入魔障了而不自知!”楚静风在他身后大声说。
入了魔障?容遇不以为意地笑笑,他本来就是魔,不是神,又何来魔障一说?
甫一回顾府,候在顾府大门处的容青急急地走上前来说:
“少爷,恒北斋出事了。”
竹外一枝轩中,容遇脸色铁青,把手中的小册子摔倒俯身垂首的徐先跟前,“你给我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先身子如筛子般抖着,拾起脚下的小册子,颤巍巍地说:“公子要相信小的,小的看兰陵笑笑生拿来的画时,那上面绝对绝对是没有的……却不知为什么拿去刊印之后,居然就变成这样了!”
他发誓,以他父亲的父亲的名义起誓,兰陵笑笑生拿过来的chūn宫艳图上那男子周身清白,哪里来的眼角处的痣一点啊?!若真是有的,拿个水缸给他做胆子他都不敢啊!
“已经卖了几册?”容遇语调yīn沉。
“二十多册,一知道此事,已经立刻停止黑市jiāo易,并且派人进行回收卖出的图册。”徐先处理这事倒也一点都不含糊。
“二十多册……如果有一册拿不回来,你就留下一只手吧。”容遇声音愈发的冷冽,徐先连呼吸都觉得不畅顺了,他求援般看看容青,嗫嚅着说:
“其实有个更好的办法,公子不如辟谣……”
还没说完,容青一步上前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大声骂道:
“辟谣?你叫我家少爷如何辟谣?!难道要脱下裤子给牙行的老夫子来看看屁股上是不是真的有一颗红痣吗?!”
徐先被那一耳光打得清醒过来。那该死的兰陵笑笑生竟在男子的屁股上也点上一点痣!世间竟有人毒辣如斯,他徐先硬是想不通他哪里得罪过那个人了?不过他的建议是很周全的,即使把所有的画册都收回了,毕竟看过的人为数不少,容遇眼角的美人痣繁都人都知道,只怕到时众口相传,会越传越色……可是真要脱裤子辟谣,那容遇岂不成了繁都最大的笑话?!
更何况,到底容遇的小屁屁上是否有一点红痣,徐先想,那还说不准……看看容遇,铁青的脸色变幻莫测,徐先哆嗦了一下,直起身子说要督促下面的人回收那画册,容青踹了他一脚,他便似得到了大赦一般仓皇离去。
“顾六!”容遇咬牙切齿,却又笑了,“好一招釜底抽薪,既然你想玩下去,看来我只好奉陪了!”
他走出一枝轩,经过一心居时忽然听到了一阵肆意的笑声,清脆有如银铃。只听得丫鬟西月说:
“小姐,够高了么?再用力推你会不会太危险?”
“不会,我抓得很紧……西月,要不要我停下来给你来dàng一下?哇,我要飞起来了……”
一踏进一心居,他便看见在秋千上衣袂翻飞的女子,一身紫纱衣阳光下有如灿烂而眩目的紫藤罗,那双眼睛弯成两弦新月,笑靥如花,烂漫风流。
他的心就这样漏跳了两拍,然后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自己太过愤怒的缘故。他踢起地上一颗细小的石子,那石子有如长了眼睛一般直向流芳的手臂打去,流芳的手一麻,“呀”的一声惊呼便直直地在秋千上摔了下来,西月看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
容遇却只是冷冷一笑身形一闪迎上去,使了个身法卸掉了坠下来的重力,稳稳地抱住了流芳。流芳惊魂甫定,一看容遇那张yīn沉着的盛怒的脸,她立刻明白过来,容遇在她耳边说:
“阿醺的画,真是妙绝了!”牙fèng里蹦出来的字眼,冷如寒冰。扫了一眼西月,西月很知趣地退下了。
怎么这么快?!流芳推开他,好笑地看着容遇,说:
“本姑娘的画一向都匠心独具,除了恒北斋,我相信繁都别的画斋都很稀罕我画的画呢!”
她在恒北斋jiāo画时,那画上的确是gān净如斯的,就是徐先看过画她卷起来的那一下子,才把沾在指甲上的颜料点在画上的“要害部位”——男子的眼角和小屁屁上。徐先哪里想得到她会有这种小动作呢?!
“你想要挟我?”
“不敢,表哥本来在繁都已经很有名气了,表妹我只是想要锦上添花而已。再说,那画上男子无名无姓,谁说一定就是表哥你?”不是还有小屁屁上的痣一点嘛!她的笑越发的恣意,越发的不加掩饰。
“你——”容遇怒极而笑,“表妹说得正是。既然繁都人都在议论那画中的男子是不是我,不若委屈表妹来验明正身?!”
“验明正身”四个字在她脑中炸开,她脸一红,手已经被容遇拉起向一枝轩走去,她大窘,拼命往回扯,一边说:
“容遇,不,表哥,不用看了,那男子本就不是你!”
容遇冷笑,“不是还有别的画斋也对表妹的杰作有兴趣吗?若今日不证明那画中人不是我玉音子,明日说不定全繁都人都认定我玉音子就是那好色之徒!”
和三皇子争花魁,不就因为好色?流芳心底暗骂了一句,明明是真风流,却偏要弄出一副清高自许的样子,假!假得很!可是嘴里还是说:
“不画了,顶多以后都不画就好了!”
“万一什么时候你又缺银子花了呢?!”
“那我就去卖艺卖身卖豆腐都不卖画,那总行了吧?!”流芳瞪着他,气恼不已。
容遇放开她,“你最好长点记xing,阿醺,在你眼中我有那么好惹的吗?!”
惹不起,又躲不起,流芳暗叹一声,怎么自己就总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有如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看着她垂下头一脸委屈气愤地咬着唇,容遇眉头一皱,捏起她的下巴手指抚过她的唇,“不是说了不许在人前咬唇?!”
“你们,这是在gān什么?!”
流芳愕然转头,只见怀琛大步流星地走进一心居,淡淡然地看着容遇那只刚刚收回去的暧昧的手。
“你来了?不是说在府门前等吗?”流芳如获大赦,马上靠到怀琛身旁,怀琛看着她,微笑着说:
“马都备好了,还是不见你,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怀琛兄可是要与阿醺出游?”容遇眸中似有笑意,却是冷的。
“正是。流芳,你是不是又气到了你的容遇表哥?”怀琛警告地看了流芳一眼,眼里却尽是宠溺,他又对容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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