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要威胁顾怀琛,我可以直接把你投下大狱;要威胁王室,当年我便可以娶了玉芝公主;你总说我骗了你,可是,花三年时间来把一个女人骗到自己身边,你以为,我为的是什么?
他的眼神在流芳震动的目光中变得越趋热烈,像跳动的一簇火苗潜藏着浓烈的qíng感,转瞬便要燃烧在她的心底,他低沉的声音像暖风一般掠过她的心弦,说:
“阿醺,只是因为是你。”
第九十七章 腹黑男也有chūn天 2
只是因为是你,不是因为你有如花似玉的容貌,也不是因为你有非富即贵的地位,只是因为是你。
流芳心神不由一dàng。
下意识的,她的手抚上了他略显疲惫的脸。
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目光直视她的双眼,说:“笨阿醺,你这样都不懂的话,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你懂?”
她嘴角微翘,牵出一道带着笑意的弧线。那笑容很甜,很醉人,好像花开无声却充满生命的光华,他看得有点痴了。
他甚至在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明明白白地看见了自己。
只有他一人。
黑眸依旧幽深似海,然而却不再掩饰眼内的深qíng。他一点一点地靠近她,挺直的鼻梁擦过她的脸庞,薄唇最后准确无虞地落到她的唇上,如蜻蜓点水般吻着她嘴角的小梨涡,疼爱怜惜且小心翼翼地克制着什么似的轻吻着她。
缠缠绵绵的,让她像是喝着后劲十足的酒,何时醉了也不知道。身子绵绵发软,双手无力地攀上他的肩。近距离看着他的眉眼,朗然如月下之远山,烁然如坠海之星子,眼角那一点痣随着他的气息张弛更让人觉得销魂。
流芳的心骤然漏跳两拍。
这样的男子,平心而论,即使不被眼中那缕深qíng所惑,也会被色相所迷。
温柔地辗转过她唇,然后逐渐攻城掠地加深了这一吻,唇舌jiāo缠之间身体的炙热透过凌乱的薄衫一点点传递到流芳的身上。
他与她倒在雪白的褥子上,他的身体覆在她身上,紧紧地压住她意yù挣扎的不安分的身体。她一头青丝散乱,他的中衣早就脱落,露出线条紧绷赤 luǒ而坚实的大片胸肌。她别过头去不敢看他,他却把五指cha入她脑后的发中抵住不许她闪躲,另一只手已经拉下她的纱衣。
当他的吻落在她右肩粉色的伤痕上,她的脑中轰的一声昏乱至极。
“阿醺——”他唤她的名字。
“嗯。”
“不要再离开我。”
流芳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她喜欢他的靠近,喜欢他的那样抱着自己,耳鬓磨斯,任何一个动作都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小心翼翼无比珍视。
可是她的心脏又像是脱离了正常频率一般,差些跳出了胸腔。
雪白的藕臂不经意一扫,扫落chuáng上的瓷枕。
瓷枕落地,砰然作响,碎片四溅。
流芳心神忽然清醒了几分,此时她和容遇几乎是luǒ裎相对,他覆在她身上,白皙修长的身体微微沁汗,黑发垂落,衬着那张略显yīn柔俊逸的脸,更平添几分魅惑。而她,身上只余翠绿抹胸,她的一双玉臂还妖娆无力地勾着他的脖子。
她分明地感觉到他身体某一处的紧绷。
倏的一下子,她似乎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往自己的大脑奔涌而至。
感觉到她的僵直紧张,容遇俯下头贴着她的耳廓低笑着说:
“阿醺,在想什么呢?”他把她的手拉下,贴着他的胸膛。
流芳不得不承认,一摸上去,很有手感。
很坚实,很有安全感。
同时,她用尽了力气,也无法推动他半分。
他眸色一暗,他的吻沿着她的锁骨直下,眼看就要……
忽然,门忽然被人大力踢开。一个声音带着未醒的睡意大声说:
“流芳,你怎么了?我听到很大的打碎东西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你……”
chuáng上的纱帐被束得好好的,来人自然就很容易看到了风景。
并且霎时间明白了自己就是煞风景的人。
煞风景的人还当即讲了一句煞风景的话:
“你、你、你们,不是说已经离婚了么?!”
容遇一把拉过被子盖住流芳,用力向门口掷出chuáng上的四方软枕,怒喝一声:
“楚静风!看够了就给我滚!”
“失陪,失陪!”楚静风一迭声说,走开两步却又忽然回头,大声问:
“流芳,半个时辰后要不要下来陪我吃夜宵?要吃点东西,不然伤身体……”
“楚静风!”容遇真恨不得把楚静风的嘴给封了!
这时,流芳坐起来披好纱衣,双手托腮枕在膝上,墨如点玉的眸子滴溜溜地一转,抬头对容遇说:
“我们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了,对吗?”
容遇脸上的怒容平息下来,对她温柔地一笑。
“这样就好。”她起身,绑好衣服上的衣结,然后开始穿鞋子。
“你去哪里?”
“陪阿风吃夜宵啊!”
“不许去!”他皱眉,这一次真的是有些生气的迹象了。
“阿风说得对,我们离婚了。误会解释清楚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吃夜宵吗?”
他拉住她的手,“不许去,你饿了,我让人做好夜宵端上来给你。”
流芳笑眯眯地看着他:“韩王,我们的确是离婚了。你休了我一次,我也休了你一次。”
容遇沉着脸,“你别忘了,顾六,我和你拜了三次堂。公jī一次,母jī一次,还有在幽浮山我父母灵前,也拜了一次。就算离了两次婚,那也还有第三次没离,你还是我的人!
流芳笑容不改,“那我们还可以再离一次!”
容遇咬牙切齿,“顾六,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流芳望望窗外的月色,故作慨叹道:
“今夜月色不错,容遇,看在天气好心qíng好的份上,我就允你一次机会,你好好地洗心革面重新追求本小姐吧!”
容遇的脸色由晴转yīn又有yīn转晴。
“顾六,你确定?那你做好心理准备吧!”他笑着说,嘴角上扬,然而这句话听起来yīn寒yīn寒的,流芳忽地打了个寒颤。
他放开流芳,煞有气势地看她一眼,然后转身下楼。
因这一眼,流芳的心猛地又跳得极其不正常了。
第九十八 腹黑男也有chūn天 3
流芳这一夜睡得安稳极了。
只是一大早便被一阵琴声乱耳,她把头埋在枕头下面,打算继续酣睡。不料枕头被人拉开,她又拉过被子蒙头,来人又蛮横地拉开她的被子,在她火冒三丈正打算骂人时听到楚静风戏谑的声音说:
“流芳,楼下热闹得很,你再不去看看,煮熟的鸭子到时飞了别怨我!”
流芳睡眼惺忪地走下楼去。楼下竟是安静得极其诡异,除了悠扬的琴声,和她的布鞋走在木楼梯上轻的几不可闻的声音外再无杂音。然而楼下满满的坐满了人,清一色的女人,年龄十五到五十不等,鸦雀无声,目光无一例外地投向那琴声的所在。
流芳向新搭起高台上一看,顿时怔住在原地。
容遇一身亮白莨绸长衫,衣领袖口用金线绣着云纹,华贵大方。头上并没有戴发冠,只是把一头黑如漆的发用金环松松地束在脑后,随意而慵懒;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黑而长的睫毛垂下,神qíng专注,白皙的指节分明的手指在朴素的瑶琴上轻抹慢捻,铮琮的琴声流畅地从指间倾泻而出。
似有所感,他抬眼向流芳望去,没有停止弹奏,只是对她会心一笑,桃花妙目中仿佛有chūn水流淌,明亮澄澈。那一笑直直地撞入她的心房,衬着那身耀目的白衣有如chūn风拂槛,和煦之极。
从没有见过容遇穿白衣,从没有见过他如此心不设防地对人微笑过。
这坦率无遗的一笑竟让她心驰神往,一时间不懂反应,只是呆呆地立着。
最后一个音符消止,容遇起身轻轻一跃便跃至楼梯上她的面前,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宠溺地笑着说:
“醒了?我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椰蓉小卷和三丝羹。”
她忽然很不喜欢,很不喜欢容遇现在这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模样!
楼下的那些女人目光聚焦过来,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愤恨的,但是都一无例外的垂涎三尺好像要把容遇吞进肚子里一般。可偏偏容遇视若无睹,平日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那股子煞气平白地消失不见了。
他牵着她的手下楼,走到摆放着点心的那张桌子前坐下,点心还没送进口里,便有几个上了年纪媒婆模样的女人不知死活地涎着脸凑过来问:
“姑娘,这位公子与你是何关系呀?”
流芳一挑眉,看了一眼正在为自己倒茶的容遇,笑眯眯地答道:
“他是我的前……”
“表妹,喝茶。”茶送到嘴边,她只能连着茶把那句“前夫”送到肚子里了。
那些女人的眼光顿时发亮,七嘴八舌地凑过来缠着流芳问:
“姑娘,你表哥今年几何?是否定亲?家在何处,可有良田?”
很快的,桌子里里外外地围了几重人,流芳的眉头越皱越深,容遇却只是潇潇洒洒地喝着茶,仿如入定的老僧,丝毫听不见那些女人的聒噪,看不见那些电力qiáng劲的目光和不时伸过来借故揩油的魔爪。
当流芳见到一只白腻腻的手向容遇的肩上抓去,并撒娇地嗲声道“公子看奴家一眼嘛”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霍然起立拍着桌子大声道:
“喂,拿开你的猪蹄!”然后瞪着容遇说:“你是猪啊?让人随便摸!很好玩是不是?那你继续玩,我不奉陪了!”
说罢要走,手却被他拉住,他唇畔的笑容如三月chūn风,浅淡怡人,看着她轻声说:
“表妹,你生气了?你明知道的,我心中只有你……”
饶是上辈子看过的偶像剧再多,此刻大庭广众之下听到这样赤luǒluǒ的一句表白,流芳还是被雷得五脏错位血液逆行,在众人烧灼般的目光的炙烤下还没平复过来,容遇又说:
“那件事是我错了,你随我回家好不好?再有什么误会,我们也是夫妻……”
原来是想bī她回韩王府。她怒极反笑,“好,好,回家,请表哥容我到楼上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还有结了生查子的账,我好随你,回家!”最后两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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