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事/婚事_疯子三三【完结+番外】(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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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晚忍不住问他:“心qíng不好?”

  贺沉没说话,只是埋在她颈间,将她抱得很紧。

  不知道贺沉究竟是和怎么同贺霆衍谈的,那孩子之后老实多了,鲜少出房间,大多时候对着他养的那只水母发呆。

  温晚有时和他聊天,他高兴会答应一句,不高兴就一直沉默。只是睡眠越来越糟糕,十六岁的孩子,几乎完全依赖药物才能入睡。

  偶尔几次夜里会失声尖叫,但宅子里的人好像都习惯了,第二天依旧一切如常,温晚终于忍不住问他:“想你妈妈了?”

  一个孩子,小小年纪遭遇这些,不失控才怪。

  贺霆衍只是淡淡瞧她一眼,答案却让温晚意外:“我不想她回来。”

  -

  同居生活就这么开始了,除了第一天因为贺霆衍的事儿气氛怪异之外,温晚和贺沉接下来的相处其实还不错。

  自从住在一起,温晚对贺沉的了解的确是多面xing的。

  首先这人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他在家的时间很少,有时候温晚睡了迷迷糊糊中还能听到隔壁房门响动——贺沉总是加班到半夜才回。

  这大概也是他单独给她安排房间的初衷,怕晚归会打扰她。

  这么说起来,其实贺沉是个内心挺细腻的男人。

  他们都过了你侬我侬追求轰轰烈烈的年纪,彼此会给出空间时间,也不会因为对方太忙而生气别扭。当然,贺沉再忙也会抽时间陪她吃饭娱乐。

  这天贺沉让阿爵来接人去泡温泉,温晚上车之后才发现后座坐了个与贺霆衍年纪相仿的小丫头,模样长得倒是挺招人喜欢的,就是不爱笑。

  温晚上去之后,小丫头瞧她的眼神不太友善,但是温晚还是主动打招呼:“嗨。”

  小丫头不说话,阿爵从后视镜瞧了她一眼:“叫人。”

  阿爵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可小丫头似乎浑身怔了怔,这才抬眼看了看温晚,同样没什么qíng绪波动的样子,但是语气里有几分妥协:“阿姨好。”

  温晚尴尬地点头,这应该就是传说中阿爵的那位养女了。

  一路上小丫头只顾着玩手机,阿爵就更没有什么话,温晚无聊透了,就开始和身旁的孩子搭腔:“你多大了?”

  小丫头密密实实的睫毛像两把小蒲扇,闻言只是微微裔动一下,嘴唇都懒得动的样子:“十七。”

  果然和贺霆衍差不多大,温晚再想说点什么,小丫头就面无表qíng地抬起头:“阿姨,我心qíng不太好,也不想和人说话。你要一直问我,我会非常为难,因为我不礼貌,冯爵会生气。”

  温晚抬眼瞧阿爵,阿爵的脸色已经近乎铁青。阿爵板着脸,只冷冰冰地叫了声小姑娘的名字:“沛沛。”

  沛沛歪了歪头,竟然还甜甜地笑了:“对不起啊,我又忘记叫你爸爸了,学习压力大,记xing不好,多谅解。”

  温晚觉得哪里怪怪地,但是又说不好,只在心里感叹现在的小孩子太难应付了。她其实还想问问这孩子是怎么被冯爵收养的,阿爵不是没结婚吗?按理说法律上也不允许的。

  一路气氛怪异地到了会馆,阿爵这才对温晚说:“三哥在顶楼谈生意,沛沛会陪你先待会,她对这里很熟。”

  沛沛带着耳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阿爵的话。

  等阿爵走开,沛沛才不耐烦地扯下耳机扔进背包里,对温晚说:“走吧,男人不在,咱们自己找乐子。”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第三十六章

  沛沛不在阿爵面前反而随意多了,她只是不爱笑,话却不像阿爵那么少,离了养父之后便少了几分拘谨,侧目瞧温晚时,意味深长地问:“听说你和三哥好了?”

  温晚眉心微微一跳:“……你刚才叫我阿姨,现在却叫贺沉三哥?”

  贺沉比她还大了七岁好吗!

  沛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和冯爵差不多年纪。”

  话音落下少女便安静了下来,眼底有几分落寞之色,温晚隐约明白了之前那阵怪异感究竟是什么,冯爵和沛沛之间,气氛有些不正常。

  她咳了一声,装作什么都没看懂:“我们现在去哪?”

  沛沛蹙眉想了一下,冲她扬了扬眉梢:“会打桌球么?”

  温晚其实不太想去,但是为了不拂小丫头的兴致就点头一起去了。沛沛其实没什么心思,在一起待了不大会温晚就发现她所有qíng绪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就像此刻她若有所思地瞧着温晚,眼神有了几分松动。

  小丫头对她的敌意没那么深刻了,却也没有刻意亲近,只率先迈开步子:“走吧。”

  沛沛不是第一次来了,直接就带着温晚去了桌球室。里边已经有不少人,沛沛径直走到角落那一桌,拿起一根球杆扔给温晚:“放心吧,我会让着你的。”

  温晚微微一愣,随即莞尔道:“好。”

  “你先。”小丫头倨傲地抬了抬下巴,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尊老爱幼,冯爵教我的。”

  这孩子说话可真不招人喜欢,温晚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小丫头支着下颚不耐地催促:“开始啊。”

  温晚笑了下:“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沛沛并没有很在意,十七岁的女孩子,眼下其实有心给温晚下马威。

  她也不是没见过贺沉以前那些女朋友,但是没有一个记住脸的,因为贺沉几乎没什么固定女伴。而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这是贺沉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而且还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今天一瞧,长得也最多算是清秀罢了,瞧了一路也没瞧出什么特别的。

  沛沛对贺沉是非常崇拜加敬重的,总觉得这女人有点配不上她三哥。

  谁知道眼前的女人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人不可貌相,不过给她个机会先来,居然就一直连杆没输过。

  沛沛坐在那越来越不淡定:“喂,你技术这么好gān嘛不早说。”原来还是个有心眼儿的,一点也不像面上看着那般老实。

  温晚把最后一粒球打进之后,这才直起身笑看着她:“我觉得得主动做点什么,才能让你开始喜欢我。”

  沛沛抿唇瞪了她一眼:“少自恋,我还是不喜欢你。”

  温晚含笑不语,这小丫头一来便约她打桌球,而且拿起球杆之后眼神格外明亮激动,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桌球。那么要赢得这年纪孩子的喜爱,首先就得让她崇拜。

  沛沛不甘心,两人决定再来一局。

  沛沛从小就跟着阿爵在桌球室长大,阿爵爱好不多,桌球算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持久且兴趣不减的一项娱乐。所以沛沛几乎是怀着努力走近阿爵的心思练的,在同龄人、甚至是比起很多女人来说,她的水平都算上上佳的。

  可是眼下,她节节败退。

  沛沛有些不服气,再一次输掉之后,她bào躁地把球重新码好:“再来。”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两人回头,贺沉和阿爵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沛沛的脸色更难看了,尤其是瞧见了一脸若有所思的阿爵。温晚回头就看到贺沉一脸兴味地瞧着自己,脸一下红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沛沛脸黑下去的时候。”贺沉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也不管有没有在场,低头就在温晚额头吻了一下,“你居然还会这个?”

  温晚这人看起来着实有些木讷无趣,所以贺沉此刻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温晚也没多解释,她学会桌球,其实还是同顾铭琛有关——

  阿爵已经将沛沛带至一边低声说着什么,贺沉牵着温晚往外走:“他们有自己的安排,不用管他们。”

  平时贺沉很少有独自活动的时候,温晚知道阿爵是他的贴身保镖,这里是公共场所人又复杂,免不了有些担忧:“他不在,没关系吗?”

  贺沉捏她下巴:“瞎cao心。

  -

  贺沉带温晚去泡汤,两人换了衣服在走廊集合,贺沉一路都在逗她:“急着在沛沛面前表现,为了证明什么?”

  温晚不理他的揶揄,贺沉却不罢休,又轻声在她耳边低语:“这么喜欢我?”

  轻飘飘的尾音落尽耳底,温晚却整颗心都在发颤。她自己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当初动心了决定在一起,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贺沉的感觉也越来越奇妙。

  贺沉是个复杂却直接的男人,他在外人面前被传的那般不堪,可是在她眼里,她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贺沉。

  温晚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和贺沉有些方面是一样的,所以究竟是喜欢,或者已经升华成了别的什么感qíng,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贺沉见她不回答,居然低头就照着她下唇咬了一口:“小白眼láng。”

  温晚还是有些放不开在公开场合和贺沉亲热,眼神闪躲地抬手推他:“有人——”

  她看见有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来,倒是训练有素,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只是人已经快走到他们跟前,温晚不好意思地推贺沉。

  两人正忸怩逗笑,温晚忽然瞧见那服务生眸色一深,一手已经迅速地扯开了托盘上的白布,接着飞快地拿起来上面那只黑色手枪。

  温晚脑子一片空白,她没接触过这种事,正常人忽然看到这种qíng形的时候肯定都会反映不过来。倒是贺沉非常机警,即使和她调-笑暧昧着,思维却高度集中。

  他反身一脚踹掉了那服务生手中的枪支,随即伸手拧住他胳膊将人按在了地板上。

  那服务生太容易制服了,反而让温晚更加不安。

  果然此时不远处的一扇包间门蓦地打开,从里面冲出两个qiáng壮的黑衣人,他们均是服务生的制服打扮,面目狰狞,手里同样拿了枪。

  温晚下意识喊了声贺沉的名字,贺沉已经捡起被自己踢掉的手枪转过身来。

  其中一个人被他瞬间击中倒在地上,鲜血将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染红了一大片,温晚哆嗦着,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了。

  她不是没见过血,也不是没经历过死亡场景,即使是jīng神科医生,她也遭遇过各种临时状况。

  可眼下的场景让她思维当机,呼吸都快跟不上来,她目光迟钝地看了眼剩下的那个男人,他的枪也已经对准了贺沉的方向……

  温晚那一刻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甚至是什么都没来得及细想就扑了过去。

  电影里看到过无数次这种挡枪的戏码,可是温晚那一刻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像救人是种本能地认知。她只觉得肩胛骨一痛,那痛像是贯穿了五脏六腑似的,全身也好像麻痹一样,耳边只剩下嗡嗡地响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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