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事/婚事_疯子三三【完结+番外】(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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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些邻居待她都不错,爸爸在世时如此,去世之后,她被妈妈抛弃那段时间也是这位阿姨一家收留她的。

  温晚管这人叫秦姨,那天还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出席的。

  结婚的是秦姨的儿子,小时候胖乎乎的很爱欺负温晚,这会儿却变了副样子,瘦瘦高高带着银丝边眼镜,看起来十分腼腆。

  “唉,能看着他结婚生孩子,我心里也满足了。”秦姨拉着温晚感叹,忍不住又说起温晚爸爸,“要是那会别出那事,你们也是好好一家子,多幸福啊。”

  温晚心里免不了伤感,却努力笑着安慰她:“我现在挺好的。”

  年纪大的人心软,秦姨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眶,忍不住又摇头:“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爸和那老陈关系那么好,怎么会好端端杀人呢?还有那个老陈,要我说死了也是合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晚一怔,秦姨向来心肠好,很少会这么诅咒一个人,她当年年纪太小,有些东西其实印象已经并不深刻,包括所谓的陈叔叔。

  她忍不住就问:“陈叔叔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成天酗酒赌博,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他老婆也是后来娶的,还带着姑娘。那姑娘当年也十几岁了吧,学习特别好,尤其是画画特别能耐。”

  秦姨说起来便有些唏嘘感叹,不过这个年纪的人喜说八卦,讲着讲着就偏题了:“当时老陈死了,一家的经济来源都断了,那姑娘差点没上成学。后来听说小小年纪就jiāo了个特别有钱的男朋友,最后还结婚了,再后来又听说那男的死了,八成是命里太硬,克死继父又克死老公。”

  “我记得名字还取的可好,这么些年都有印象,叫蒋什么来着——”

  温晚心脏蓦地一紧,不怪她对这个姓太敏感,实在是有些太过巧合,蒋赢也爱画画,而且是美院毕业,并且算了算她的年纪,似乎当年也是十几岁。

  温晚看秦姨还在费力回想,低声问了句:“是叫,蒋赢吗?”

  秦姨一拍手:“对,就这名,当时还感叹老陈媳妇儿会取名呢。”

  温晚转过头没再接话,心里却乱成一团,陈叔叔是蒋赢的继父,而父亲当年被指认为是杀死陈叔叔的“凶手”,但是这案子结的太离奇了。

  当时家里也怀疑过是谁在背后使了手段,可是最后全都不了了之了,如果背后有贺家cha手的话——

  她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显现出来,可又乱的理不清楚,这真的只是巧合吗?他忽然记起贺沉之前做的一切,在舅舅家专心打听爸爸的故事,甚至除夕夜带她放烟火时也提到了父亲……

  太多的蛛丝马迹,太多的巧合。

  她心里甚至开始有个可怕的念头,温晚捏住一直在发抖的手,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连秦姨都发现了她不对劲:“小晚,你没事吧?”

  温晚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又摇头。

  秦姨都被她吓坏了:“到底是有事还没事啊,要去医院吗?”

  温晚怔怔地坐在那里,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胸口有个地方疼的快要裂开了。

  ☆、第四十六章

  阿爵对眼下的qíng况非常烦恼,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贺沉打来了电话:“怎么还没回来?”

  听着对方一派故作沉稳的腔调,阿爵更加为难了,低头瞧了眼趴在桌上喃喃自语的女人,压低声音道:“温医生她,喝多了……”

  贺沉那边静了静:“带她回来。”

  阿爵刚想开口,贺沉忽然像是想到什么,马上打断他:“地址,我过去。”

  贺沉来的非常快,走进会场眼神yīn郁地梭巡一圈,结果一眼便瞧见温晚一手勾着阿爵的脖子,把酒杯往他跟前送,粉嫩的唇瓣都快碰到男人的喉结了。

  他脑门上的青筋都快爆了,这个酒品奇差的女人!

  温晚喝醉酒什么样,贺沉是见识过的,所以这一路都抓心挠肺似的,现在看到这一幕气的咬紧牙关,每走一步都充满骇人之气。

  阿爵也远远地看到了贺沉,本来握着温晚手腕的手倏地收了回来,谁知道他刚松手,温晚另一只胳膊也软软地缠了上来:“不喝吗?为什么,还是你怕他?”

  温晚说着,笑眯眯地指了指迎面走来的男人。

  贺沉被她脸上的笑意刺得双眼发痛,走过去一把将人扯进了怀里。

  温晚看了眼他,反而不闹了,所有表qíng都褪的gāngān净净,歪过头连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阿爵尴尬地站起身,衬衫前襟处还落了一个刺眼的口红印,他已经明显看到贺沉的下颚绷得很紧,那是发怒的前兆,只好微微咳嗽一声:“我去开车。”

  贺沉没说话,低头狠狠看着温晚,伸手掐住她下巴迫她抬起头,咬牙切齿最后只变成一句:“温晚,你有种!”

  能把他气到想杀人的,这世界上除了她还真没有第二个。

  秦姨刚从休息室出来就瞧见一个男人凶神恶煞地瞪着温晚,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口气不善道:“你谁呀?快放开小晚。”

  贺沉这时候心qíng异常糟糕,连平时对长辈那副该有的谦和都dàng然无存,冷漠回道:“我是她男人,现在带她走,告辞。”

  秦姨想也不想就挡在他面前:“胡说,小晚的老公我认识,老顾家那孩子。你到底是谁啊?再不松手我报警了!”

  老人家说着还拿起手机晃了晃,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

  温晚眯着眼,也伸手去推贺沉:“我才不认识你,从来都没认识过——”

  她含糊不清地嗫嚅着,偏偏手上的力气不够。贺沉死死掐着她的腰将人禁锢在怀里,太阳xué突突跳了好几下,在她耳边低声警告道:“温晚,别闹了,你知道她拦不住我。”

  温晚双眼直直地望着他,眼底像是聚满了水光。那样的眼神让他不敢再看第二眼,那哪里像是再看自己的爱人?分明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秦姨。”温晚声音很低,在贺沉怀里忽然乖觉下来,“我先走了,这是我朋友,我们闹别扭了,你别担心。”

  想起房子的事儿,她知道自己斗不过贺沉,先不说别的,再连累到面前的人于她绝对寝食难安的。

  秦姨狐疑地打量着两个人的关系,许多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嘴唇蠕动着,半晌才叹息道:“回家好好睡一觉,有事给秦姨打电话,你爸妈不在,我也算你半个亲人。”

  不知道是喝了太多酒还是因为别的,温晚眼眶红红的,觉得鼻子异常酸涩。她汲了口气,笑笑地点点头:“您多保重。”

  贺沉半拥着她刚刚出了酒店,还没走出多远温晚就用力挣开了他的怀抱,她站不稳,踉跄着险些摔倒。

  他想伸手去扶她,下一秒,她忽然毫无征兆地甩了他一耳光。

  -

  世界好似陡然间静了下来,贺沉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挨女人打,她的力气其实不算大,说白了只是有些伤面子罢了。都说打人不打脸,尤其当街被一个女人扇耳光……

  阿爵站在远处惊得双眼圆逞,犹豫着终究是没走上来。

  贺沉微微抵了抵下颚,转头看着面前郁结难平的女人:“闹够了?”

  温晚气得想笑:“骗子。”

  贺沉原本燃起的怒火忽然就慢慢熄灭了,因为温晚骂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她在哭。她一边笑着,一边却在流泪。

  贺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脏被什么尖锐地刺了一下,非常快,却很疼。

  他直觉觉得不妙,一种非常qiáng烈的心虚感,想走过去触碰她,却被她不住往后退着避开了。

  “小晚,先过来——”贺沉朝她伸出手,不断克制着心里各种各样毫无根据的猜忌,“我们好好谈谈,你是不是又在乱想什么?”

  温晚摇了摇头,最后停在路灯下,昏huáng的光线将她眼中的泪意照的越发明显,像是发亮的水晶,刺得他难以直视。

  温晚掩住眼眶,轻轻笑出声:“真的是我乱想?贺沉,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

  贺沉感觉到自己呼吸猛地滞住了,他看着那抹瘦弱的身影的立在那里,如雨后的梧桐瑟瑟发着抖,心里无端一阵恐惧,大步上前就将她勒紧在怀里。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答应我,暂时忘记你脑子里那些可怕的想法。明天等你清醒,我们理智地谈一谈。你现在醉了。”他紧紧将她按在怀里,像是怕她忽然消失掉,一种qiáng烈的不安将他笼罩着,这种感觉太陌生,陌生的他害怕。

  温晚闹了很久,一会哭一会笑的,等贺沉好容易将她弄上车,人已经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阿爵沉默地发动车子,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女人发白的小脸一点儿血色也没有,未gān涸的泪痕沾了几缕黑发黏在颊边,哪里还有平时jīng明gān练的样子。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说给贺沉听得,还是纯粹自言自语:“平时压抑过头了。”

  贺沉没有接话,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看着她微垂的眼睫上还有细小的泪珠,忍不住伸手将它抹去。

  她连睡着都在抗拒他的触碰,伸手不耐地推开了。

  贺沉将她搂得更紧,难受地闭上眼,事qíng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原以为能掌控一切的,现在却越来越偏离自己预定的轨迹。而且看她这副痛苦的样子,他才恍然自己将她bī到了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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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贺沉怕她会吐,用热水给她简单擦洗了一下便安静地躺在她身边。

  这些日子两人一直在冷战,他本以为只要给她时间冷静,事qíng总会有转机。尤其那日在书房门口听到她指责蒋赢那番话,其实他内心非常触动。

  三十五岁了,真正关心他的人却寥寥无几,温晚那时分明是怨恨他的,可是说的每句话又都是在维护他。贺沉并没有责怪她害蒋赢发病,反而有些动容,被她那副凌厉的气势所震住。

  只是当时蒋赢发病了,他不得不先将人带去治疗,等忙完这一切想再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熄了灯,越发有意地回避他。

  正好这段日子忙的焦头烂额,便想着再给彼此一些时间冷静,他对温晚还算了解,这个女人太理智了,不能bī。

  可是又不放心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边担心贺渊会对她不利,一边又担心顾铭琛……贺沉从不知道自己也会这么没有安全感,也会有这么婆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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