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来泰国了……
她不明白骆太太为什么和贺沉合作,但是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至少说明贺沉有自己的计划,三天,只要三天她便可以见到贺沉了。
这三天骆太太除了一直让人送花茶过来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温晚知道自己除了等再没有其它办法。
周显声算是所有人中最平静的一个,作息正常健康,每天准时早起运动,然后还给温晚做好早餐。每天会画画,而模特无一例外都是温晚,他不会qiáng迫她保持同一个姿势,即使她动来动去,或者睡着,似乎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
温晚自从见过他的画室之后,心qíng反而变得微妙起来——她开始有些同qíng这个男人。
“你和我学的是一样的专业,是自己感兴趣,还是因为……我?”温晚问正在画画的周显声,他微微低着头,刘海挡住了眉眼间的锋芒,此刻看起来倒有些微微地稚气。
他嘴角勾着浅笑,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就是想看看你喜欢的,究竟有什么特别。”
温晚认真的看着他,他说完才缓缓从画架后抬起头,作出最后结论:“果然小晚喜欢的,我也喜欢。”
“……”
两人又沉默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晚这才鼓起勇气试探道:“其实当初选那个专业并非是我自己喜欢,而是铭琛的母亲帮我选的。显声,我其实和你想的不太——”
她的话没说话,周显声就面无表qíng地抬头望着她。
温晚被他那样尖锐的眼神吓到,还是执拗地说完剩下的话:“如果你发现,其实我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和其他人一样。你会怎么办?”
周显声看了她一会,这才平静地回道:“没有不一样。我饿了你会煮东西给我吃,我不开心你会和我说话,乖巧懂事又顺从,这就是我心里的小晚。”
他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即使偶尔有出入也没关系,就像我觉得你永远都不该原谅贺沉一样,我会帮你纠正错误。”
温晚握了握拳头:“如果还是不行呢?”
周显声眉心收紧,握着画笔的手也隐隐在发抖,看她的眼神近乎冰冻。
温晚喉咙越发gān涩,感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却还是镇定地说:“显声,你看着我,其实你喜欢的真的是这样的我吗?”
周显声看向她的眼神有些痛苦,他忽然一脚将面前的画架给踹开,然后bào躁地把周围所有的画框都砸碎了。
温晚惊愕地看着他,周显声又把所有的画笔都折断,qíng绪宣泄完之后才大口呼吸着,站在窗前背对着她:“没有如果,你就是温晚。如果不是——”
他没有再往下说,诡异地停住了,只是慢慢地回头看她一眼,那双黝黑深沉的眼底此刻竟充满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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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温晚没再刺激周显声,但是心里也在暗暗计较着,周显声最后看她那一眼让她明白了一些事qíng。每个人的病qíng都不一样,但是周显声眼下这样子,似乎就是那根紧绷的弦,已经快到头了。
终于到了骆太太允诺的那天,果然这天一切都有些不一样,周显声起得很早,却是正装打扮,平时他在家里都只是简单的家居服,这时西装线条硬挺,衬衫也烫的领口熨帖而挺扩,看起来似乎有要紧事。
他坐在餐桌首位喝完咖啡,这才慢慢走向她。
温晚握着玻璃杯的手一点点收拢,只听他低沉的嗓音慢慢在耳边响起:“一会芷龄会来陪你,我还有事要做。”
他说完并没马上离开,而是维持那样的姿势,高挺的鼻梁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脸颊:“你会乖乖在家等我?”
温晚转过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双眸,那一刻她心里是有些震动的。
周显声见她迟疑,眸色加深,伸手蓦地扣住她的后脑,俯身欺近她。温晚僵硬地往后退开,后背却死死抵在椅背上无法动弹。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像是在博弈,好在周显声依旧是那副绅士的模样,冰凉的唇只是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下:“我不喜欢你犹豫。”
骆太太来了之后周显声才离开,紧随其后来的还有另一辆白色面包车,车里鱼贯而出的是一群黑衣打扮的男人,他们就待在院子里哪也没去。
骆太太进屋之后对温晚失笑道:“看见了吗?他连我也信不过。”
温晚看了眼守在外面的人:“现在怎么办?”
骆太太冲她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别担心,我早就准备好了。”
她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就有枪声响起,骆太太趁机牵着她的手从后门出去,一边跑一边说:“有车等着,你不用担心,这是贺沉的人。”
温晚听了这话随即露出欣喜的表qíng:“他呢?”
骆太太却没答她,而是一路将人引到了车边,马上把人推了上去。
温晚居然在车上看到了顾铭琛,她惊得几乎说不出话,随即也觉得事qíng一定没这么简单。想到方才外出的周显声,她心里不安的预感愈加qiáng烈了:“贺沉一个人去见的周显声!”
这时候能让周显声亲自出门的也只有贺沉了,这是骆显的地盘,所以贺沉注定了要吃亏。他调虎离山只是为了让顾铭琛将自己带走,可是贺沉那边儿呢?
温晚不知道贺沉是怎么想的,她还想再问,骆太太已经伸手将车门关上了:“贺沉既然会这么安排,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顾铭琛也已经发动车子,从后视镜瞧她一眼:“他让我们在机场等。”
☆、第72章
眼下显然是一场鸿门宴,可贺沉依旧得去,手机已经收到了温晚安全的信息,短短几个字,却让他一颗心放下了大半。
面前领路的人认认真真打量他面容,微蹙着眉头,用的是泰语:“先生在里面等您。”
贺沉收起手机,嘴角微微勾起颇深的笑意,脚下步子愈加沉稳。既然温晚已经安然无恙,那么剩下的事就可以放手去做,周显声这个人不解决掉永远都会是个大麻烦。
约的一个废弃的码头,荒废时间不久所以周围已经堆满了集装箱,此时正午阳光浓烈,远处几人的身影拉的细长。贺沉远远就瞧见周显声一脸寒意,恐怕是已经知道了温晚被转移的消息。
果然他才走近,那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双眼更是千年寒潭一般死死盯着他。
骆显倒还是那副客客气气的模样,笑眯眯地同他握手:“贺先生果然守时。”
他们用的是验货的名义,所以此刻演戏还得演全套,贺沉冷眼瞧着,心里也在发笑,面上还是极为平静地:“骆先生花了这么多力气,我哪能让你失望。”
这话怎么听都别有深意,骆显装没听懂,简单向他介绍了周显声:“这是我朋友,巧的是前阵子也在青州,不知道贺先生是否认识?”
既然骆显爱演,贺沉也配合地眯了眯眼:“是有些眼熟。”
周显声回应他的是冷哼一声。
大家都在粉饰太平,骆显也没打算让这两人正面jiāo锋,引着贺沉往前走几步,一边走一边感叹:“这天儿真是越来越热,我们早点完事,正好回家陪太太。”
贺沉浅笑道:“骆先生真是疼太太。”
骆显看起来似乎真是发直内心地疼骆芷龄,笑意加深:“这是自然,当初花了不少功夫才娶回家,当然不能冷落。”
贺沉专注听着,等他说完才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骆太太看起来可是桃花运有些旺,骆先生要看紧了。”
骆显一愣,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贺沉扬了扬眉梢:“我说错话了?”
骆显嘴角的肌ròu都在抽动,却还是僵着脸道:“货在这边,贺先生这边请。”
周显声一直在边上极少出声,清俊的面容却yīn晴不定,像是随时都有yīn霾浮动。等骆显去打开集装箱大门时,他终于忍耐不住,冷冷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方才露出一点笑意:“果然还是小看你了,让我猜猜,是芷龄帮了你?”
贺沉不说话,只是将笑未笑地看着他,眼底净是挑衅。
这话刚巧被回身过来的骆显听到,他的脸色倏地沉了下去,语调也好似结冰一般:“芷龄?”
贺沉摊了摊手,无所谓地冲骆显笑笑:“骆先生还不知道?骆太太曾经暗恋了十几年的人,可就是你身边这位。”
骆显的神色更冷,周显声淡淡瞧他一眼:“你信他?”
骆显没有说话,周遭顿时早已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贺沉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骆显这个人,最善妒,更何况他爱惨了骆芷龄,这时候听闻这个消息,恐怕心里早就翻江倒海。
周显声不善解释,似乎也不打算解释,良久才低低哼笑一声:“不要紧,先解决你再慢慢找小晚,省的以后再有人捣乱。”
贺沉眯了眯眼,竟也忍不住笑出声:“难得有一次我们意见合拍,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周显声沉了脸,贺沉却双手cha兜,一字字地道:“我也想一次解决你,让小晚彻底摆脱你这变-态。”
最后两个字还是彻底激怒了周显声,骨节分明双手一张一合,蓦地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黑dòngdòng的枪口已经对上贺沉的眉心:“贺沉,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现在的处境?”
贺沉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没搞清楚的人,似乎是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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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总是尤为漫长,温晚坐在候机室,目光一直落在玻璃墙外蔚蓝而澄澈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乎在回忆某些过往,可又好像脑海中空白一片,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近乎空茫。
直到身边的男人开口喊她,她呆滞地转过头,入目的是顾铭琛深沉而担忧的双眸:“还好吗?”
好吗?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好。
顾铭琛伸手握住她瘦削的肩头,良久才溢出一声低叹:“还在怨我qiáng行带你来这?”
路上她挣扎了很久,自然是不会乖乖听话同他来机场的,面对她歇斯底里的样子,顾铭琛终于怒不可遏地嘶吼:“你去了也不会有任何帮助!只会打乱他的计划,小晚,理智一些。”
不容置喙地将车开到了机场,可是自从待在候机室之后这个女人就再没说过一句话。顾铭琛几乎是严守防范,就怕她忽然跑掉,他一直都记得贺沉的话,不管结果如何,都一定要将她安全带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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