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离港_兜兜麽【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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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玉照常收拾碗筷,顺带擦一擦布满灰尘的茶几,忙忙碌碌头也不抬,“怎么?我几时有荣幸做大D哥身边人?都不给我颁证书发绶带通知我上台讲赛后感言。毕竟是千千万万个飞女中脱颖而出……”

  陆显感叹,“假设你生来不能讲话,会更完美。”

  “那要卖不出价,我卖不出钱,爹地的赌债怎么还?全家人都要街头饿死。”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他沉下脸,bī问。

  温玉不咸不淡,不挂心,“大太好心,给我找好下家,一毕业就结婚,先付礼金六十万,我几时这样值钱,受宠若惊。”

  陆显问:“对方什么人?”

  温玉道:“还能怎样?以为人人都是大D哥,身长英俊,出手阔绰?四十几岁秃头佬,肚子里藏一只七个月大小仔,活到八十岁也不见生。”

  “你愿意?”

  “我可以说不?说完被吊起来再用皮带抽?陆生,我不是九命猫,你也不是神奇侠,次次都能及时到场。”

  “说来说去,变成我欠你?”陆显开始抽他的烟,他的心却不在鼻尖弥散的尼古丁上。胸口沉重闷上大石,说不清道明的压抑,暗处的挣扎,不yù人知。

  “你打算一辈子住地下室做隐形人?”

  他突然间bào怒,一脚踹翻玻璃茶几,大声吼,“你要我怎样?一个残废,你指望他飞huáng腾达当首富还是做总督?”

  温玉说:“你继续这个样,活不活得过这个冬天?”

  陆显不出声,死死盯住温玉背影,等待陡然掀起的怒火熄灭,等待她开口,低声说:“你戒不戒?”

  过多久,温玉已走到门口,扶住门背对他,“不戒掉,就一辈子做狗,你选这条路,从此以后与我无关,陆生,我祝你长命百岁,富贵延年。”

  门外些微晨光如水倾泻,拥抱她一抹细瘦的影,温玉温玉,她几乎要在浅浅光雾中消失不见。

  最后一步,她跨出门槛,听见他说:“我应你——”

  同时也听见重物倒地闷响,连带打翻了烟灰缸,轻飘飘烟灰霎那飞满天,似火山爆发,岩浆喷涌过后,徐徐灰烬席卷天地。

  他一觉睡到凌晨才醒,狭小地下室里不知几时多一张书桌,一盏台灯,温玉神色如常,坐灯下温书,见他醒来,也不过抬一抬眼,说:“饿不饿?吃面好不好?”

  他想起身,却听见悉悉索索金属碰撞声,借着光才看清,他身上一副手铐脚镣,全然比照重刑犯量身定做。茶几上一碗冷冰冰jī汤面,如同座上温小姐,没感qíng没波动。

  “你疯了?”

  震惊震怒,上帝也料不到,温玉会疯到这个程度。

  而他只等来她轻描淡写回应,“你说要戒,我帮帮你而已。怎样?是不是很感动呀陆生。”

  “我却要花一生的jīng力去忘记,去与想念与希望斗争;事qíng从来都不公平,我在玩一场必输的赌局,赔上一生的qíng动。”

  ——huáng碧云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就这么多吧,所有错字别字都等明天来改,明天补全3000字

  今天很难过,我问自己,如果当初知道写今夜会惹出这么多是非,我会不会依然坚持?

  我自己都不知道

  网络上的中伤诋毁,恶意攻击,我终于尝到个中滋味

  无论是“苏长安”还是“阿维尼”

  不知道你是处于什么目的这样贬低我中伤我

  既然今夜离港是个垃圾文,比不上善男信女万分之一,多看一眼都膈应

  你又何必跑来买V留言?

  重伤我让你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请你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再此文中。

  很down,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许我今天偷下懒吧,太无力

  32凌迟之刑

  挖苦讽刺讲完,她却并没有任他自生自灭。

  戒断的痛苦时期终于开始,陆显难挨,温玉也不轻松。

  起初不过是焦虑、盗汗,偶尔,他会在夜里被噩梦惊醒,睁大眼惊惧惊恐望四周冷冰冰墙壁,bī仄角落,昏暗地下室,孤孤单单一盏灯微微弱弱照亮黑夜。是温玉,她在等下反反复复读一本蓝白封面小书,屋内漂浮的一颗颗尘埃都在好奇,是怎样的旷世巨著令她心驰神往,专心异常。

  让我偷偷看一眼好不好?看她琥珀色眼瞳,倒映的是流云一般文字,还是他的在方寸之地的苦苦挣扎。

  她等他骂够了,闹足了,jīng疲力竭再次昏睡,一手撑在桌边,一手扶住腰,缓缓站起身——她太专注,一小时过去不记得换姿势,浑身血脉不通,麻麻痒痒也痛也酸。

  德叔在镇上卫生所工作,一路看她长大,作为陆显旧识,对温玉不计后果的为所yù为保持缄默,他间或两三天来地下室为陆显的伤口清洗换药,回回都趁他人事不省之时,为避免他看见德叔如抓住希望,又不肯认输认命,享这世间最沉痛的苦。

  温玉仍抱一丝希望,问过德叔,陆显的右手是否能有复原可能,德叔摇头,陆显此生注定做半残废,筷子都拿不稳,还想重回故地一雪前耻?做梦!

  她从未曾想象过陆显失败落魄场景,大约在少女旖旎梦境中,这个男人永远qiáng壮霸道,团伙械斗时他只需一把长刀,就可以一敌百,腥风血雨中杀人如麻,此后孤胆英雄一般揽住她,守住她粉红泡沫似的爱qíng幻想。

  而此刻发着抖留着鼻涕眼泪的陆显渺小如同枯瘦老人,蜷缩在单人chuáng上,何止是láng狈两个字得以形容。

  或者死对他来说才是最终解脱。

  她将他身上被汗水浸透的衣物剥下来,趁他不清醒时期,毛巾沾温水,企图抹去他这些天来痛苦痕迹。动作要快,换下的衣物扔到一旁等德叔来收,一套浅蓝色薄睡衣迅捷套上,温玉几乎闭着眼,不敢多看一眼,这具被毒品折磨得日渐消瘦的身体依然美丽,骨与ròu的比例未变,搪瓷光泽耀眼,多像一只才出缸鲜嫩多汁卤水鹅。

  她被扣住手腕,警惕地看着突然间醒来的陆显。

  而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浑浊难辨脸孔,陆显的眼睛如西北天láng星孤夜中闪耀,望住她,沉沉灼烧的光是荒原中蔓延的火,风chuī糙动,不可向迩。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也许此刻,沉默是对彼此最好回应,她与他,就在隆冬寂寞夜晚,如同于浩瀚大海中,伶仃飘游的小船,不知你从何处来,要到哪里去,在夜色下海làng中相遇,便应当彼此温柔相待。

  他jīng神不济,不多久再次坠入黑暗中。

  温玉便静静坐在chuáng前,地下室的夜晚没有月亮没有星光,有的只是空气中浮动的关于贫穷关于挣扎的老旧故事。

  它们在记忆中褪色发huáng,又在心中历久弥新。

  她握住他冷汗涔涔大手,俯下*身于他紧锁眉心落一片吻,轻柔婉转不yù人知,请台灯、书桌与墙壁守好这秘密。

  嘘——

  第七天,他开始步入浑身疼痛、厌食失眠、bào躁不安阶段,时时刻刻如同一只愤怒雄狮,夏天的爆竹,稍不小心他便爆炸,扯动铁链哗啦啦响,成为世上最最燥郁背景音乐,额上青筋爆裂,野shòu一般嘶吼,疼痛与渴求令他忘却一切,他挑选最恶毒言语刺伤她,攻击她,要令她无地自容,羞愤离去。

  有时是怨愤,“贱*人,我花钱养你,你却要恩将仇报!贱*人,jì*女都不如!”

  有时是诅咒,“要你全家去填海!你等我,等我迟早撕碎你!斩断关节喂野狗!”

  可惜温玉听不见看不见,一本新书被翻旧,一段段文字翻来覆去咀嚼,她应当放声唱一首国际歌,或是向上帝祷告,请求他原谅人世间所有“恶”。

  罪恶被毒品无限制放大,所有丑恶横亘眼前,血淋淋伤口一次次撕开,bī你直视。

  咒骂失效,陆显改换策略,以自残反抗bào*政,他以头撞地,皮ròu砸向凹凸不平水泥地,砰砰砰一声接一声响,或为报复,或为掩盖蚂蚁噬心疼痛,他对自己残忍之极,要就此结束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状况。

  温玉手上小型警用电击棒,五十万伏直冲电流傍身,她对俯趴在地已失去理智的陆显发出最后警告,“你再不停手,不要怪我选用非常手段。”

  陆显哪里听得见人声,额头砸向地板,巨大冲击震动大脑,没得空余接受外界讯息。

  于是就在他的疯狂自nüè中,温玉手中电击棒击中他手臂,滋滋电流声空气中轻响,不过三秒,前一刻疯癫可怕的男人即刻倒地,人事不知。

  温玉叫来chūn山,拿麻绳将陆显绑得死死,再扔回chuáng上。额头上血ròu模糊伤口清洗上药,等他醒,才领会何谓痛苦,何谓愤怒,长绳太紧,皮肤上勒出一道道伤,嘴上被帖封条,骂也无处骂,只能咬紧牙,绷紧神经,硬生生忍,忍这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痛。

  体重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剧烈下降,从一百四十磅到一百一十磅,陆显只用半个月时间,多少爱美少女少妇梦寐以求的甩ròu效果,一万块一颗减肥药都达不到。

  但他于骤然间形销骨立,原本饱满紧实的肌ròu如同轮胎泄气,渐渐失去生机。枯槁枯败似行尸走ròu,老态毕现。

  温玉也在害怕,他是否有可能死在戒毒过程中。

  少许时间他平静清醒,也同温玉玩笑,一面享受她一勺一勺递送食物,一面笑着说,“我阿妈都没有喂过我,你倒像个小阿妈,啊——我不记得我有没有阿妈,也不记得有没有吃过奶——”说完去看温玉藏在毛衣下丰盈的胸脯,眼神上上下下游走,是正正经经一位咸湿佬。

  有时同她谈心,坦白讲:“温玉,你不必要同我làng费时间。我陆显古惑仔一个,烂命一条不值钱。从前不过闲得无聊找你玩,武大海发神经,日日捧个《拍拖三十六计》同我讲,拍拖比大麻慡,叫我找个gān净妹妹试一试。不是才遇到你?又靓又个xing,想分手也不惹麻烦,闲得无聊同你玩个游戏而已,不然我有病,半夜去爬你家门?你认真,游戏就没意思,拍拖也没新意。”

  温玉拿纸巾擦他嘴,不愿多看他一眼,“原来你同我玩游戏,认为我好funny?”

  陆显qiáng调,“我同你讲真的,你当我开玩笑。女人都有病,真话不信,假话深信不疑。”

  温玉道:“你有心qíng发牢骚讲男女哲学,不如好好休息,养好神,等下一轮发作有力气自杀。”

  陆显道:“多谢多谢,山水有相逢,总有你落难,我得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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