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离港_兜兜麽【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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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稀晨光中,他转身下楼,步伐稳健。

  “四叔——”温玉忽然叫住他,试探着说,“我可否带一只小狗回来?放在院子里养,不进室内。”

  秦四爷笑容和蔼,应声说:“可以,不过一旦收养,就要负责到底,不可中途遗弃,你做不做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出自于黑社会之龙城岁月台词。

  这一段台词太有气势了,一定要看粤语版才有这个feel啊

  呃,接下来,D哥和死对头秦子山都要闪亮登场了……

  貌似,不会特别闪亮……

  38死而复生

  想要?

  拿来即可。

  盛夏清晨,花开留香,墨绿色宝马车不知几时开进前院,潜伏无声。一颗梧桐树遮绿荫浓浓,一片叶叠一片叶,虚虚实实,分割两个不同世界。

  秦少爷靠在车头抽烟,不知是刚醒,还是一夜未睡,残存火星的烟头堆满地,又给女佣添工作。他双眼猩红,愁容满面,如临大敌。

  穿过树叶间狭窄fèng隙,越过半开的蔷薇花,糙坪空地上,温玉挽住袖子弯下腰,正捏住根皮管同眼前已然长大的晶晶玩冲凉游戏。

  半空中,不止水珠,少女的皮肤也会发光,晶莹晶莹,一束光照亮白玉兰,是初chūn,遭遇一朵花开的艳遇。

  晶晶找到落脚地,有狗粮吃,又有人玩,一开心满世界乱跑,忘记自己眼盲,突然间健全完满,无忧无虑奔跑在漆黑无光世界里。

  人有没有一刻可以忘记自己是谁?大多数人要靠外力,例如xing、酒jīng、超速感以及毒品。一种苦替代另一种痛,最聪明不过人类,总在追寻“双赢”。

  温玉追着晶晶,穿过枝繁叶茂梧桐树,仿佛是谁突然间打开灯,光亮令人无法睁眼。

  谁走近谁眼帘,谁闯入谁世界。

  这座建于七零年代的欧式小楼未来主人,正穿一身jīng致西装,蹲下*身同找不到方向的晶晶玩耍。

  抬头,阳光刺眼,只给一个模糊剪影,她小腿笔直,肌ròu结实,膝盖内侧藏着一颗小痣,目光再想追寻,便被深蓝色裙摆阻截,斩断视野,却拉长遐思。

  父亲几时转xing,开始收藏艺术品。

  “晶晶——”

  她轻轻巧巧一声喊,小狗晶晶立刻循声跑去她脚边,摇尾求怜。抖一抖湿漉漉毛皮,弄脏她脚下雪白短袜。

  好可惜——他莫名惋惜,不知惋惜谁,人或是物?

  “秦少爷?”她试探问。

  “我以为全世界只有阿芳阿詹会称我作‘秦少爷’。”他站起身,立刻高出她二十公分,需低头俯视与她对话,亦总算看清她面孔。

  他却只给她七十分,上帝为她画一双温柔眉眼,她却偏偏要用倔qiáng、自傲,为一副大师作品添瑕疵,画蛇添足,自我毁灭。

  温玉道:“你是主顾,不是秦少爷就是秦老板,阿芳的选择不多。”

  不必对她怀敌意,因大家都没得选。你阻止不了你老豆一个接一个换女人,她亦阻挡不了阿姊走向拜金女姨太太这条路。

  “原来是我的错。”

  “家和万事兴,秦少爷。”

  八点五十五分,许多人还在三尺宽弹簧chuáng上做chūn秋大梦,秦子山与温玉就已在梧桐树下玩猜谜游戏,你猜我底牌,我猜你心意,老人家把戏,最无聊。

  “秦子山。”他向她伸出手。

  “温玉——”不是握手,而是古老吻手礼,来自黑社会绅士。

  “你说,在此之前,我是否见过你,温小姐?”

  那一年人声嘈杂大排档里,她顶着戏剧浓妆,穿得似飞女太妹,被陆显灌半打啤酒。同一张桌,见识过秦子山面对陆显时的恶言恶语、气急败坏,同眼前这位判若两人。

  但他必然认不出她,时间久远,当时她又是那样疯疯癫癫人憎鬼厌衰女样。

  温玉扮出笑脸,轻松略过,“此类似曾相识论调已过时,秦少爷不如多花半小时观摩肥皂剧,不到一周即刻紧跟时代。”

  秦子山笑一笑,不置可否。

  踏进书房去见他一生一世宿仇秦赟秦四爷,无非是社团帮派杂事,他太年轻没资历,太子爷名号好听不实用,顶不顺、压不服,事事棘手,人人反骨,最不愿听人讲,D哥如何如何,如果D哥在一定大家富贵。

  可笑,他会不如家中一条狗?不不不,一条已死的狗,掀不起风làng。

  间隙太多,观念不同,两父子见面不过五分钟,立刻吵得掀房顶,秦子山怨恨父亲不肯帮手,秦四爷恨铁不成钢,亦挫败。

  核弹爆发之后,冷战继续,秦子山一定是吞过huáng色炸药才来,一句话不顺bào跳如雷。

  温妍鼓起勇气与男朋友亲生子相见,借口端两杯咖啡来,笑意满满同秦子山打招呼,“子山,你终于回家来,四叔念你许久。”

  秦子山上上下下打量她,面露不屑,冷笑道:“爹地好犀利,宝刀未老,玩起姊妹花。”

  秦四爷拍桌,“今日没时间,不留你吃饭。”

  “我明白,爹地同一对姊妹花有事忙,我立刻走,爹地你好好享受。”

  临走,经过温玉身边,秦子山仍不忘送她一句“贱*人”,喜怒无常,完全神经质。

  她当没事发生,继续同晶晶玩游戏。

  六月未完,天文台挂七号风球,台风“佳丽”东南偏东,bào风骤雨囤积天边。

  下午三点,乌云压城,白昼无光。

  火牛、肥关、双番东几个龙兴大佬带下属,连同沧桑过耳,战胜而归的陆显,浩浩dàngdàng前来拜会。

  一个个纹身肌ròu男瞬时间填满大厅,如同电影里古惑仔砸车砸店气势汹汹bào力场景,一言不合,就要烧你铺子杀你全家。

  温玉加一件薄薄外衣,迎风站在二楼阳台上,目睹陆显孤注一掷,迈进属于秦四爷的私人地界。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温妍躲在卧室不敢下楼,哆哆嗦嗦拉住温玉说:“我不出现是不是好失礼?四叔会不会生我气?阿玉,你不要总盯着书看,你应我一声呀。”

  温玉无奈,安抚她的杞人忧天,“社团集会,你害怕是人之常qíng,四叔不会同你计较。”

  同样一句话,她劝得了温妍,却平定不了她忐忑不安的心。

  一场争端,一个古惑仔的生与死,变数陡升,一切都无法确定。

  感谢温妍,未肯始终保持沉默,再一次催促细妹去楼下打探,不要等到两方开战,古惑仔抽出西瓜刀来杀人灭口,她还在傻傻为客人煮咖啡。

  阶梯旋转向下,温玉无声无息站在楼梯拐角处,看陆显跪在秦四爷脚边,服服帖帖斟茶认错。

  肥关做和事佬,开口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阿显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犯错,秦四爷大人大量,没必要同后生仔计较。”

  秦四爷手里,一杯滚烫热茶一滴不剩通通砸在陆显头上,茶杯落地,顷刻碎裂。

  听他语重心长教育子侄,“龙根有千错万错,都是你长辈,你记不记得你见面要喊他一声龙根叔。擅作主张,轻易杀人,我也保不了你。”

  火牛cha嘴,“话不是这样讲的四叔,龙根出卖帮会,大家都知道啦,只是四叔你大肚量,过去的事qíng不同他计较,才让他活到今日,阿显杀他,也是为帮会做事,清理门户,四叔你无需动气啦。饮过这杯茶,大家都当没事发生,兄弟仍是兄弟,父子仍是父子,皆大欢喜。”

  长沙发上,满头银发未老先衰的双番东也跟着发声,“四叔,得饶人处且饶人,看在阿显这些年为龙兴出生入死尽心尽力的份上,饮过这杯茶啦。”

  肥关资历最老,点头说:“是呀是呀,只要是一心为帮会好,一时之错没所谓得啦。秦四,你当卖我个面。”

  在座,只他一人敢称秦四爷作秦四,元老的面子不能不给,但要秦四爷同陆显低头,不是易事。

  肥关眼尖,望见躲在楼梯转角的温玉,招招手说:“妹妹仔,来来来,给阿爷多添一杯茶。”

  温玉没胆量拒绝,背对观众,一杯茶掺凉水,温度得宜。

  陆显在秦四爷面前跪得笔直,温玉绕过茶几,走到他身侧,眼睛掠过他被茶水烫的发红的后颈,垂下眼睑,茶杯稳稳递到他手里,未曾有片刻jiāo集。

  陆显将这杯茶举过头顶,双手奉上。

  秦四爷没来由看向木然立在一旁的温玉,不肯接。

  陆显的右手不受重,一杯茶也端不稳,止不住颤抖,哆哆嗦嗦左摇右晃,溢出的茶水落在他头顶,温玉庆幸,茶水已凉。

  当着龙兴诸位叔伯长辈,他沉声,一字一句说:“得四爷指点,陆显十八岁进龙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未有一日敢忘四爷提拔之恩,今次犯错,罪有应得。但请四爷看在以往,你我父子qíng义,多给我一次为四爷为龙兴效力的机会。”

  头顶茶水只剩一半,他接下来说:“今后帮会生意,社团事业,对内对外,我都一定尽心尽力协助太子爷,做他副手,扶他上位。如有反骨,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他表忠心,他亦无退路,在秦四爷手底下混过十几年,最见不得人的事都由他去办,秦四爷有多少不能见光的事qíng、把柄,他都有线索在手中,秦四爷不肯退一步,大不了大家抱住死,同归于尽。

  秦四爷有万贯家财,子子孙孙,他舍不得死。

  人人都以为他只剩秦子山一根独苗,只有陆显知道,他另有一个家,一儿一女,一个律师一个医生,同黑社会没有半点关系。

  秦四爷紧握的拳终于松开,接过陆显头顶半杯茶,沾一沾嘴,算饮过。

  吩咐陆显,“龙根在夏威夷还有家人,三个儿子都成年,斩糙除根,你知道该怎么做。”

  陆显弯腰,三叩头,“多谢四爷。”

  肥关拍手,“好好好,今后大家同心同德,为社团尽心。”

  龙兴大D哥,死而复生。

  当夜,皇后夜总会,陆显做东,顾少作陪,三十几位靓女任挑,穿泳装穿制服,大波翘臀,大哥大佬娇滴滴叫,真正销魂窟。

  几位大佬左拥右抱,酒足饭饱,正是chuī水时。

  双番东醉醺醺,抓住只大奶捏圆搓扁,脸泛红,同陆显说:“大D,你不用忍气吞声做乌guī做成这个衰样啦。秦子山不懂规矩,不知进退,他做不成的,秦四爷在一天,他好一天,秦四爷一出事,他分分钟死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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