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离港_兜兜麽【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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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步往前,耳边似乎还残留着他唇上余温,滚烫灼人,同他的人一样,气势汹汹,不问缘由。她需要时间平静,这个莫名其妙却算得上惊心动魄的夜晚。

  小巴一辆接一辆的来,她还在抬头看巴士路线,突然身边一人发声,“你家那辆黑色奔驰车呢?不来接你?”

  他站在一旁,装成不小小心路过,不小心搭话。

  她等的巴士马上入站,正打右灯,缓慢行进,“你不是很神通吗,不如找小弟去查,再列一张单据写满我生平事迹。”

  陆显说:“没礼貌,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不是我,你还要跟那个衰仔拼命?抓个玻璃片做什么?预备杀人?”

  “他敢撕我衣服,我就敢割他喉咙。到时候我算正当防卫,我才十六岁,一遇事吓得乱挣扎,一不小心就伤到歹徒,有什么办法。”一席话,惊得身边男同学躲开五步远。巴士站的人群已经开始向前流动,温玉排着队,陆显也站她身边,但并不上车,只默默看着她走远。

  温玉找到靠窗位置落座,车下广告牌缓慢蠕动,从高露洁牙膏撤换成速食面,背景灯一时间亮得惊人,照亮他挺拔修长的身体,如一棵树,枝繁叶茂蓬勃生长,每一片叶都蓄满生机与力量。

  他站在车窗边,对着她一阵坏笑。

  说不出的道不明的意味。

  乘客陆陆续续上车,司机关门,脚踩离合,预备起步。

  陆显依旧站在理她五步远的距离,紧紧盯着她,盯到她面红,偏过头去读广告牌上宣传词。

  这个时刻,满地星光,霓虹闪耀的夜晚,一切还未曾开始,一切还有得选择,如果他不上车,如果巴士不肯停,如果再没有一个座位留给他,如果的如果,无数的可能。

  他在巴士即将驶离站牌的那一刻,突然间迈步上前,狠拍车门,被司机抱怨也一样好脾气地笑一笑,上车坐在她身后位置。

  靠着窗,在夜风中,不发一语地看着她纤瘦美好背影。

  路上,光与影一分一秒变幻不同。

  阑珊灯火一个接一个闪过,有时是红,照在她侧脸上,将白玉一样的皮肤染上一捧浮动的羞赧,有时是蓝,为她眼底抹一层夜的璀璨。

  电台主持在广播里怀旧,沙哑迷人声线谈旧爱新欢,人生百态。

  徐徐,有音乐缓缓流淌。

  huáng耀明唱丝丝缕缕断断续续都市qíng缘,多少旖旎风光,多少寂寞心事。一字一句,似乎就唱在耳边。

  “看遍了冷冷清风,chuī飘雪,渐厚。鞋踏破路湿透,再看遍远远青山chuī飞絮,弱柳。曾独醉病消瘦——”

  谁是无可代替,谁为追梦浮生。

  他在她身后点燃一支烟,任袅袅烟雾侵袭她后背。因他一见就是不要命的古惑仔气质,满车人也没一个够胆上来指责他车内吸烟。

  幸好车窗大开,海风灌进车里,chuī散了酒后歌声,“丝丝点点计算,偏偏相差太远。兜兜转转 化作段段尘缘,纷纷扰扰作嫁。chūn宵恋恋变挂,真真假假,悉悲欢恩怨原是诈。花色香皆看化。”

  明明是短暂相聚,阅过即焚,尝过就忘,怎么还敢期望来日方长。

  你只疯这一夜,抛却了想念。

  她下车时,他仍在车上,jiāo换了位置,大约心境也不同。

  他隔着窗同她道晚安,“晚安,伊莎贝拉。”

  她听见了,却更加疑惑,直到呆呆看着小巴回归它既定轨道,远远离去。

  适才发觉,夜这样静,这样空旷,听得见每一步脚步声,孤单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自己非常满意啊

  磨了我四五个小时

  好累……

  这篇文怎么写得我这么累啊

  8D哥

  陆显回归永华道已近凌晨,正是美媛夜总会最火红时段。街市寥寥落落三五人来去,推开门满屋嘈杂,牛鬼蛇神,烂仔鬼妹,音乐声吵到你发火摔杯。

  戚美珍穿梭于一间一间灯光昏暗的包房里,领一队队少爷小姐搔首弄姿任人挑选,习惯了与本埠各类大佬yín*词艳语调笑,当然,女人独自出来打拼,想吃得开,首先得放得开,做了妈妈桑又怎样,座上满脸油的咸湿佬忍不住上来摸一把,也只能赔笑,最多装模作样推拒打趣,哎呀,死鬼,这么多漂亮姑娘还来吃我的豆腐!那人一定说,谁也比不了老板娘风*骚有韵味。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成熟客,谁喜欢大波女,谁中意学生妹,谁是基佬,谁水路旱路都jīng,她脑子里都有一本帐,记得清清楚楚。

  服务行业,顾客至上。

  “大D哥这么晚才来?我悄悄同你说,今天新来一个十七岁小靓妹,又水又嫩,你要是不收,就塞给太子啦。”安妮是北姑,从前做一楼一凤,老早跟了戚美珍出来混,现在也算有点脸面,跟太子秦子山私底下jiāo往不少,不过女人嘛,又是做这一行,还没到三十就觉得是世界末日,心眼小,脾气大,给点好脸就不知足,想管太子的事,还要拿他当冤大头。

  陆显挠了挠头,皱眉,手伸进裤兜里找烟,忽明忽灭的灯光里拍一场偶像电影,他只差邪魅地勾唇一笑,演一段古惑仔兄弟qíng,穿低腰牛仔裤,一根铁链挂在腰上响当当,再纹一身降龙伏虎,闲得无聊luǒ着上身十二点街上巡逻,最后老婆老妈都被jian死,只跟兄弟抱团,抓一把西瓜刀立志复仇。

  只有花痴女台下喊,好帅好劲好迷人。

  “美珍呢?我找她。”

  安妮急切的眼神由浓转淡,黯然道:“还是美珍姐福气好,有大D哥你肯想着她。不过才进了七零七,chuī水权定的场,你知道啦,权哥一直对美珍姐有心,不到半小时美珍姐难脱身。还有,太子今晚问你了好几回,说你偷工啊。”

  陆显摆摆手,“嗯,行。”行什么行,前两年看起来势头大好的一位,结果等太子回来接班,还不是被打压到不敢吭声,所以说,风水轮流转,在谁身上都不必下大注,免得赔到饭都吃不起。

  陆显与秦子山碰面,一屋子人凑在一团溜冰,先bī他尝白粉,高纯度,新品种,再喝酒,整三杯洋酒下肚,喝到满身酒气才开始chuī水打诨,秦子山是秦四爷的老来子,从小送到国外避风头,读书多,花钱猛,回来做事最讲派头,油头粉面西装革履,最爱听手下人奉承谄媚。一见面最恨是陆显,一个地头蛇,也敢事事处处抢他风头,简直找死。

  秦子山身边孙进良说:“人人都有靓女陪,大D哥那么叼,怎么能缺女人?放心,给你留了新鲜货。阿媚,起来去陪你D哥玩两把。”

  沙发角落,小姑娘娇娇媚媚站起来,跟安妮说得没差,又水又嫩,孙进良摸她大腿一把,笑说:“你有福啦,知不知道大D哥的名字怎么来的?D是什么?是大叼啊,不过那么叫,不文雅,秦四爷亲自改的,叫D哥。”

  转过头来又同陆显说:“D哥,没关系,尽管搞,搞到她进医院算工伤,归美珍管!”

  一群男人,一群流氓,说这类话题没底线,讲到小姑娘满脸通红,眼看就要哭出声,被孙进良骂一句,吓得腿软,瘫在陆显身上,柔柔弱弱小模样实在勾人。

  秦子山说:“听说你最近喜欢学生妹,怎么?这个不合心意?”

  陆显身上那点毒品劲还没过,讲起话来也没遮拦,接了光头佬递过来的大麻继续抽,“说实话,女人嘛,管她长得什么样,关掉灯,只剩上下两张嘴,哪一个用起来不是一样。”

  孙进良立刻反驳,“那不是,有紧有松,有宽有窄嘛。上了二十五,搞起来就没劲。还是D哥有眼光,学生妹最嫩,叫起来嗯嗯啊啊那个骚——”说完自己扭着腰学起来,惹一阵哄笑,气氛良好。

  秦子山又跟他聊起来放贷的事,先好话说一筐,再恳请他接收,实质上要架空,把他扔去收债。跟满身肌ròu的光头佬一样,做蠢事,天天一把刀、一桶油漆上门去要债。

  等到散场,陆显同武大海与徐千窝在戚美珍的麻将房里抽烟,武大海一路骂个没停,“我cao,谁他*妈愿意去谁去,老子不去。老子十三岁出来混,就没见过哪个像他那么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兄弟们出生入死给他整好了龙兴帮,他一来,就恨不得咱们都死!要我跟着人家屁股后头要债?gān脆叫他去吃*屎!”

  陆显坐在小沙发上,长腿搭着玻璃茶几,懒洋洋没jīng神,只顾一根接一根抽他的烟,并不多话。

  徐千说:“他最近跟哥伦比亚那帮鬼佬接头,估计要放弃金三角那条线,直接从南美洲拿货。不过这一段风声紧,警察死盯,他也没敢有大动作。但他那个赚了五块钱都恨不得讲一夜的xing格,估计忍不了多久。要是连白粉都不让我们cha手,底下人真要饿死。”

  陆显抬头,看着天花板说:“只要秦四爷还话事,他就别想动金三角这条线。秦四爷跟缅甸人做了二十几年生意,不是他说断就能断得了的。要不然,北朝鲜也种罂粟,他怎么不去东北买。”

  “叫他gān脆在家门口种啊,更发达。”武大海大笑,总算轻松一点。

  适时戚美珍推门进来,见屋子里烟熏火燎好似火灾现场,忍不住多说一句,“你再抽,当心肺都烂掉。”

  陆显长长吸一口烟,满不在乎,“我何止肺烂掉,我就是彻彻底底烂人一个,你不知道?”

  武大海和徐千都站起来,恭恭敬敬喊,“阿嫂。”再看陆显眼色,带上门自己去找乐子。

  只剩陆显与戚美珍。

  陆显姿势未变,原本高高壮壮一个人,像被人抽掉脊骨,陷在沙发里,懒懒散散立不起来。

  静了一静,戚美珍还是破功,忍不住问:“怎么?学生妹好上手么?这么快就回来,我以为你要玩到明天中午。”

  陆显把手里的香烟盒隔空抛紧垃圾桶里,不在乎她的冷嘲热讽,“你几岁,还计较这种事。”

  戚美珍原本坐在镜子前收拾妆容,听他这轻描淡写一句话,再也憋不住火,猛地转身,盯住他,“不必你提醒,我清楚我几岁,女人年近三十倒贴都不要,你什么想法我清楚得很。今晚的小处*女够不够味?要不要gān脆包起来?比那个学生妹怎样?也是没开过苞的?”

  “我以为我们已经讲得很清楚。”

  她最恨他这幅模样,冷血动物,好像从来没感qíng,女人对他就像器具,用完就抛到脑后。偏偏有人排着队犯贱,他哪来的神力,比海洛因更容易上瘾。

  过后,陆显问:“chuī水权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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