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次后,我也买了一包烟,看他来了,就也到窗户边抽烟等他。护士姐姐们路过的时候经常会把那些形容猥琐的大叔们赶走:“医院禁烟!”只有严歌维从来没被赶走过。
他只要笑笑,护士姐姐们就也梦幻般的笑笑,于是,该去病房的去了值班室,该下班的又没魂般的晃进了病房。
我那会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看上去比猥琐大叔还恐怖,所以我前两次拿着烟等他的时候,都被护士姐姐给赶走了。但是我锲而不舍,直到一周后,我的脸消肿了,才终于搭讪到了他。那时我的那包烟就剩最后一根。我想这次还是遇不到他,我就不再等了。
可我的烟吸完了,因为不舒服又咳嗽完了,依然没有见到他。
我蹲下来,开始掉泪。
那时他走过来,手上没有拿烟,顺顺我的头发,说,“我看你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怎么还哭?有点男子汉的样子行不行?”
那会我就觉得,如果我爸是我亲爸的话,我小时候撒娇了、捣蛋了,他会不会也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摸我的头发?
我没指望他能帮我什么,我就是想找个人哭哭,虽然潜意识里,这样的帅哥极其合我的胃口,但是人家是直是弯我还不知道。可是听了他的话,我的眼泪掉的更急了。
我把我最大的尴尬都说了出来,“我没钱jiāo住院费了。”不但没钱jiāo住院费了,今天我连饭钱都没有了。恐怕三个星期后也没钱拆石膏和复诊。连在这里搭讪他的工具:烟,都没了。
他叹口气,“你父母呢?”
“不是亲的。我从家里出来了。我哥……我没办法在家呆了。”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用袖子擦掉了我的眼泪,用力有点大,有点疼,可是我觉得特别的舒服,被人擦眼泪,跟自己擦,真的不是一个感觉。
“我借给你吧。”他用着商量的口气跟我说,“你的伤不严重吧,等能出院了,住到我那里吧。家务活会gān吗?”
我摇头,“我gān不好,而且我也不能住你家,我是gay。”我那时都不知道我这话怎么说出来了的,好像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要么他嫌弃我,丢我在那里,以后再没任何关系。要么……
可是他笑了,还是那么温柔,父亲一样,“是吗?我也是gay呢。你有男朋友吗?”
我摇头,他说,“我也没有。”他又笑,“我注意你很久了。”
我脸红,“我前几天都鼻青脸肿的。”
“可是眼睛很清。还有这里,”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腰上,“看上去就觉得很柔又很韧的感觉。”
我的身上都起了jī皮疙瘩,可是我心里却很暖,尽管我觉得我的眼睛不是清,应该是直勾勾才对吧。
第二天我就办了出院手续,跟他回家。
那天晚上,我就拖着左腿的石膏跟他上了 chuáng。
没搞清楚是我急,还是他急。离开家以后,第二次没用套子。
事先我已经在浴室里艰难的给自己做了扩张,他一直在外面敲门,问用不用他帮我洗澡。我再三说不用,可他却一直没离开浴室的门。
看见他在浴沙的磨砂门上留下的影子,我的小弟弟就已经起立了。
胡乱洗完,没穿浴衣,就只抱在胸前,半遮半掩着。
“我洗好了。”这话说的跟我准备好了一个语调,“我的拐杖在大门口,你抱我吧。”
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了,拿过我的浴衣擦掉了我身上的水珠。可我只觉得想要靠着门滑下去,跟那些水珠一样摊成一片水洼。
他把我扭过去,舔掉了我腰上的水珠。手顺着腰往下滑,摸到那里,我听到他的笑声,轻轻的,但是绝对不是嘲笑。
我扒住门框,就那么撅起来了屁 股,说:“我好了。你不进来吗?”
他连衣服都没脱就挺了进来。掐着我的腰,恶狠狠的。
我呻 吟一声,不太gān的身 子贴着他的西装,磨的我浑身燥热。
但是他马上退了出来。把我抱起来,几步走到卧室丢到chuáng上,把我大字摆好,才又顶了进来。
我抱着他,长长的喟叹,我果然还是喜欢这种被人压在身下,充实满足的感觉,女人,以后还是不要招惹了。
他果然喜欢我的腰,不管正面后面的翻来覆去,都要把我的腰折到不能再折才满意。
我无比庆幸我断的不是大腿是小腿。大腿才能夹住他,绷着小腹,很快就被他的凶猛给捅上了高峰。
就这样,几乎没有什么花哨,没什么细节。就是两张嘴互相啃,啃嘴啃身上啃耳朵,下半身不住的抽□cha。我的东西把我们俩的胸腹间弄的一塌糊涂。他把我的后面弄的又湿又软糊涂一塌。
等停下来的时候,互相抱着快要睡着的时候,他跟我说,“以后不管跟我还是跟别人,一定要戴套。”
“今天没戴。”
“唉,还不是被你勾的。套子就在chuáng头柜呢。”
他这话,我牢牢记住了。
但是他好像很忙,有时候忙完了,回到家倒头就睡死过去了。我就也很少再和他这么疯狂,每天晚上搂着他,听他的心跳和微鼾,就觉得特别的满足。
他在睡梦见都偶尔会摸摸我的头发,梦话里都是,“小安好乖。”
他比我大了十二岁。
他和我相处的两个半月,仅仅跟我上了七次chuáng,勉qiáng算是每月三次。
最后一次他让我骑在他身上,自己动。我很喜欢这样,我可以把高氵朝前的韵味慢慢的享受。
他却在唠叨,让我以后不管跟谁都要戴套,让我以后聪明一点,让我以后学点能养活自己的技术,让我别那么任xing……
于是我嬉笑着管他叫了一声“爸”。
“我又那么老吗?!”
他把我掀下去,打了两下屁 股,狠gān了半天。美的我一直管他叫“爸”。
最后他无奈的随我叫了,我却叫出来了眼泪。
第二天,他说要出差,就那么一去不回了。杳无音信。
我想这算是一场比较完美的一见钟qíng吧。在我十七岁的时候。
但是也很恨他。
我在他的房子里等了半个多月。
等到物业来说房子被卖了,让我赶紧搬家,新住户就要来了。我坚持等到新住户来,问他认不认识严歌维。
那人摇头,说房子是通过中介买的。
严歌维给了我一张卡,里面钱不少,够我找个职业学校的学费,以及生活费。我算了算,等于每次跟他上 chuáng,他给我大概三千。
这就是所有他留给我的东西了。
他说要我跟人时一定要戴套子,我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小A。他说让我聪明一点,我就定了个每月三次的规矩。他留给我两万,我把它除了,每次三千。
可是,那钱我一分都没动。
我报了技校,想去取钱jiāo学费的时候,发现卡被挂失了。
我不知道该恨他,还是怀念他。
我只能去酒吧了。
那时候,遇到了还被叫做“邓少”的老夏。
后来自然跟他们混在了一起。
我没让他们帮我打听严歌维。
可是每次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他。且爱且恨。
而如今,我又要有他的消息了。
12
12、半斤八两 …
第十二章 半斤八两
收拾好了,我给杨兴打电话,问他在哪个医院。
结果是邢照贺接的电话,“我已经打完针回家了。你到清海公寓A幢12-2来找我。”
“严歌维在哪儿。”我说。
“死了。”
两个字,活生生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电话挂了。
再打,“过来给我算医药费!”
我只好打的去他说的清海公寓。到了才发现,原来就在上次我和杨兴吃烧烤的对面。怪不得。
找到他家,杨兴还在,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一会问要不要喝水,一会问要不要把电视、空调的遥控拿来。
邢照贺见我杵在一边,“你,去厨房给我泡杯铁观音。”
我点头,“杨哥,你回去吧,我看着就行了。晚上麻烦你喂下qiángqiáng。”心下腹诽,我骨折的时候还能单腿跳着走呢,这家伙不过被只小型犬咬了一小口,就这么矫qíng。
我摸去厨房,听见邢照贺把杨兴赶走了。
杨兴哪里惹得起他。
我走到门口,“杨哥,没事,我好歹也是一男的,万一出事,我不可能跑不过一个腿脚不利索的吧。”
然后乖乖泡好茶,端过来,坐在邢照贺的对面。“严歌维到底在哪?”
“死了。”
“真的假的?”
“大概一年半了吧,肝癌,到美国治了不到两个月,恶化的太快。”
我认真的看他的表qíng,他也很认真。
“那时候我在美国留学。就去看他。他说如果将来遇到你了,让我帮忙管管。”
我抱着自己的脑袋,“他说他出差……他从来没告诉我他有肝癌。”
“那你呢?他留了钱让你去上学,可你看看你,混成这样。”
“他给我的那张卡挂失了!”我吼。
邢照贺有点意外,“你没把钱转到自己的帐上?他死了,他父母当然会把卡挂失或者作废。”
“我不知道。”我开始掉眼泪,我恨了他差不多两年,我一直以为他骗了我。我那么那么喜欢他,他却骗了我。
“大概他也没想到会恶化的那么快吧。”
我抱着头,缩在沙发上哭。
等我哭够了的时候,发现邢照贺就端坐在我对面看我哭。
他很风凉的说,“真没看出来他怎么看上你了。”
我现在听不得半点关于严歌维的坏话,哪怕实际上说的是我也不行,“起码我比你qiáng的多!”
邢照贺的脸立马yīn了,表qíng有点吓人。我突然明白过来:“你喜欢严哥!”
他哼了一声。
“哈哈,他保准不喜欢你!”我幸灾乐祸,你非要告诉我他死了,让我难过,现在活该你难过!
我的心qíng突然就好了,我再为严歌维难过,他也早就死去快两年了。而这里,有个同样喜欢他的人,而我起码拥有过一段时间,一段快乐的时间,而眼前这个家伙,搞不好连表白都未必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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