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被她吵得头大,手臂用力一甩,“你少说两句!”
他力气过大,一下子猛地将继母甩在了地上,自己也愣了。
继母不敢相信地坐在地板上,怔了片刻,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老没良心的,我嫁到你们家十六年,被你们父子两个横鼻子竖眼睛地欺负了十六年啊……我容易么,好不容易把你儿子拉扯大,他还是个同xing恋啊……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黎域qiáng压着火气,双手攥拳仰脸看着天花板,不停地深呼吸,他觉得自己快要压制不住了。
小妹忙跑过去扶起妈妈,扭头对父亲嚷,“爸爸,做错事的是哥哥,你拿妈妈出什么气?”
女xing的声音尖锐高亢,拥挤的客厅里充斥着继母的哭声和小妹的尖叫,一时间吵得不可开jiāo。
黎域觉得头也大了,反正父亲是没可能理解自己了,趁着一团混乱的时间去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从chuáng底翻出几年前上大学时用的破行李箱,将几件衣服还有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划拉进去,拖着走出来。
客厅里的吵闹已经初步结束,继母坐在沙发上抽泣,不时骂黎父几句,老头子脸色铁青地任她骂着,看向黎域拖着箱子走出来,一拍茶几,“你要gān什么?”
黎域走过去拉住袁哲的手,对父亲淡淡道,“我和袁哲不会分手,你们也无法理解我们的爱qíng,那就这样吧,我们也不必谈了,我离开这个家,没有什么事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父亲震惊了,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反应过来,一直到那两个人走出家门,才如梦初醒,抓起茶几上的茶壶对他们用力掷去,怒吼,“你给我站住!”
黎域回头,冷不丁一个茶壶迎面飞来,惊叫一声,袁哲将人猛地一拉,伸手挡在他的脸前,茶壶击在墙上,哗啦破碎,热水四溅,袁哲低声痛呼,手臂上被烫得一片通红。
“你gān什么!”黎域彻底被激怒,忙凑上去为袁哲的手臂上chuī着气,幸而泡茶的水已经不算太烫,只将皮肤烫红而没有起泡。
父亲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控制不住将茶壶掷了出去,幸亏没有烫到儿子,大步走过去抓住黎域的肩膀,“你们不许走!”
黎域挣开他,瞪向自己的父亲,“你还要怎么样?觉得我丢人,那我就不在你眼前惹你不痛快,我走还不行?爸,放过我吧,让我跟袁哲分开,你不如让我去死算了!”
“你!你在我面前提死?你个不孝子,你想气死我啊!”父亲又惊又怒,不禁放开了手。
黎域平静地看着他,“我当然不想气死你,如果可以,我愿你长命百岁,但是爸,你不能阻止我和袁哲在一起,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想想你当年怎么对我妈的吧,你现在没有资格来gān涉我的爱qíng。”
说罢,推开他,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拉着袁哲,飞快地往楼下走去。
“阿域!”后面突然传来继母的叫声,“那五万块钱你还没给……”
黎域一愣,回头,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尴尬的父亲,突然哈哈大笑,弯腰打开行李箱,从一个袋子中抓出五叠红色的钞票,猛地将钞票往门口扔去。
钞票击在墙上,上面的纸条被撞落,几百张钞票如天女散花般散开,继母忙不迭满地捡钱。
这边的吵闹早就引得楼上楼下的邻居都站在楼梯上看热闹,一见黎域扔钱,顿时炸开一声惊呼。
黎域转身,在震耳的惊呼声中大笑着离开。
走出楼梯口,袁哲心疼地看着黎域,“别这样,阿域,别笑了……”
声音弱了下去,只见黎域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
袁哲叹一声气,将他揽入怀中,低头亲吻着他脸上的泪水,“不哭不哭,乖啊,乖……”
黎域哭得一塌糊涂,半天后,终于觉得累了,无力地趴在袁哲怀里,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一般可怜兮兮地抽泣,“哲子,你要一直对我好。”
“当然,我爱你啊。”
“不许抛弃我。”
“当然,我爱你啊。”
“要一直宠着我。”
“当然,我爱你啊。”
“不许骂我,更不许打我。”
“当然,我爱你啊……”
爱你,所以要溺爱你,娇宠你,让你在我的宠爱中渐渐变坏,刁蛮任xing,无法无天,而我,甘之如饴。
夜幕笼罩着整个城市,白墙乌瓦的老街道上,袁哲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搂着黎域,两人小声说着腻歪的qíng话,在路灯下慢慢走远。
第70章 千古难题 …
两人先去药店买了点烫伤膏,回到酒店,袁哲将手臂放在冷水下冲了一会儿,擦gān净,走出洗手间,看到黎域正呆呆地盘腿坐在chuáng上,不厚道地笑起来。
平时见这厮飞扬跋扈惯了,突然变成这个可怜样儿,让袁哲觉得相当好玩。
笑着推推他,“别发呆,帮我涂药。”
黎域幽怨地看他一眼,带着浓重的鼻音,“你自己不会涂?”
“够不到嘛,再说,你是我老婆,给老公服务一下都不愿意?”
黎域不吭声了,从他手里接过药膏,一手扶着袁哲的手臂,一边挤出药膏细细地敷了上去。
那壶水不是开水,但也将皮肤烫得通红,指腹一碰上去,疼得袁哲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黎域手上动作一顿,大滴大滴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袁哲抬手扶在他的脸侧,让他抬起头来,看到平时神采奕奕的眼睛中大滴泪水无声地往下掉,心里一下子被揪疼了。
黎域挣开他的手,低头将敷药的工作完成,把剩下的药膏收拾好,递给他。
袁哲接过药膏随手一放,双手扶住黎域的肩膀,“唉,过去的事qíng就让他过去吧,你爸肯定是想为你好的,谁愿意自己的儿子变成同xing恋呢?如果你有儿子,听到这种事qíng第一反应难道不是让他改变?别多想了,等他想通了,会理解我们的。”
黎域无力地靠进他的怀里,眼泪还是不住地往下掉。
这可把袁哲担心坏了,自家混账媳妇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xing格恶劣,脾气骄纵,可是别人不疼自己疼啊,低头亲吻着他眼角不断流出的泪水,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
半天,黎域终于不哭了,擦擦红肿的眼眶,哑着声音,“他大爷的,这药膏弄到眼睛里真他妈的疼。”
“……”袁哲无语半天,牙fèng里挤出一句,“……你大爷的!”
担心黎域晚上会睡不着,袁哲在chuáng上使出浑身解数,把黎域榨得gāngān的,到最后一滴都she不出来了,才算放过他。
黎域体力严重透支,果然洗完澡往chuáng上一躺就沉沉地陷入了睡眠。
袁哲单手支撑着侧躺在他身侧,看着这个沉静的睡颜,从今往后,自己就成为了他唯一的支柱,他就像古代的女子一样,只身嫁入他老袁家,从此和娘家的一切都淡薄起来。
想到这里,袁哲感到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对黎域的怜惜更是多了几分。
两人第二天就回了W市,还没有到归队的时间,两人先回了家里,此时已经是傍晚,一进门就听到了袁母的唱戏声。
自从来到这里,袁母的生活整个都变了,不像在老家小镇上那般深居简出,甚至还在黎域的怂恿下学起了唱京剧。
“妈,我们回来了,”袁哲喊了一声,看到阳台上的两个人,顿时无语了。
袁母以前唱戏都是用电脑放着伴奏,而这次,竟然是季老在拉着二胡。
黎域偷笑起来,袁哲扶额:天哪,儿子不在的这几天,老娘您gān了什么啊?
阳台上的声音戛然而止,袁母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走出来,“路上累坏了吧,我去做晚饭。”
袁哲眼神痛苦地看着红光满面的季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咳,咳,”黎域在背后大声咳嗽。
袁哲回过神来,清了下嗓子,道,“老师,您也在啊。”
季老chūn风得意,挥挥手,“几十年没拉了,看来这门手艺还没丢,哲子啊,去N城见到你老丈人了?”
看着他坐在自家沙发上俨然一副家长的姿态,袁哲冷汗,“嗯,见着了。”
黎域正在卧室里整理行李箱的东西,闻言大声道,“什么老丈人!季老您别胡说,是他公公!”
袁哲怒叱,“你闭嘴!”
“叫谁闭嘴呐?”黎域走出来,一个爆栗敲在袁哲的头上,转脸对季老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有重大进展?”
季老无视袁哲的怒视,对黎域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三个人各怀鬼胎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气氛诡异,期间袁母从厨房探出头来,“小黎,你吃韭菜吗?”
“他不吃,”袁哲答道,“韭菜香菜洋葱他都不吃的。”
“哦,”袁母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不能挑食,营养不均衡的。”
黎域做乖巧状撒娇,“韭菜味道很重嘛。”
“唔,我本来还打算用韭菜炒jī蛋,”袁母盘算着晚餐的菜品,“既然你不吃,那就……”
“没关系啊,大妹妹,”季老扬声,谄媚地望着她,“我负责全部吃光!”
袁母笑着白了他一眼。
季老扯出一个谄笑。
袁哲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黎域凑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在郁闷个什么劲儿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很正常嘛,咱妈苦了半辈子,难道还不许她来个夕阳红?”
“我没不许她夕阳红,”袁哲手指悄悄指向季老,压低了声音,“我只是不希望和他夕阳红,你看他那为老不尊的劲儿啊……”
“这叫有活力,”黎域在他耳朵上咬一口,“你懂个屁!”
晚饭上,季老突然对黎域道,“你跟周平江很熟?”
黎域愣了一下,“喝过几次酒,挺投机的,怎么了?”
“优秀论文的最终评选出来了,我请他喝酒,结果他说要和你喝,顺便可以带上我。”季老相当郁闷,他虽然蜗居天涯海角这一隅,但好歹也是个专家啊,圈子里谁不敬佩他老当益壮之威名,偏偏周平江最不吃这一套,竟然要他去给黎域陪酒,要知道,不认识的谁知道黎域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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