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风被嫌弃了。
圣诞出行太多,温似玉带着一车队浩浩dàngdàng去接梅如花,结果在高架桥上堵了两个多小时,车里开着暖气,一会儿功夫,众人脸上都被蒸出油来了。
温似玉举个小镜子一遍遍扑粉,惨叫,“啊啊啊,蜜粉又花了,怎么办?呀,我的假睫毛掉了,天呐,快帮我看看,眼影的颜色是不是和美瞳不搭……”
秦风和陆离执手相看白眼,决定不说话。
好不容易达到梅如花门口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一群人急吼吼冲上楼去,结果吃了个饱饱的闭门羹,伴娘在门里叫,“红包拿来!”
温似玉特大爷的挺胸,“九千九百九十九,一分不少!快把我老婆给我!”
结果房门嘭地一声,给人踢了一脚,梅如花火大的声音传来,“你个死娘jīng!花钱买我呐!”
“啊?”温似玉慌,“要不你掏红包,买我吧。”
众人大笑,梅如花吼,“你就这点出息!”
门里又传来另一个女孩的声音,“新郎和伴郎接吻三分钟!不然不开门!”
伴郎是个爱闹的,当即撅起章鱼嘴扑上来,“玉玉,来,香香……”
“讨厌啦!”温似玉大惊失色,扑到门上狂拍,“梅梅,人家不要和男人香香!快点出来救我!”
梅如花大叫,“你闭嘴!敢亲一下你就死定了,我要把你先【哔——】再【哔——】,最后【哔——】……”
“呜呜呜,好怕怕,梅梅你快点出来啦,”温似玉哭,“都十一点多了,我妈说十二点前不成礼要惹晦气的……”
“cao!你怎么不早说!”梅如花大吼。
然后门里顿时一片混乱,几里咣当一阵巨响,大门猛地拉开,梅如花身披白纱破门而出。
众人看见门里一片láng藉的命案现场,心想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急嫁的新娘子。
梅如花抓起温似玉就往楼下跑,亲友大惊,“头纱、你的头纱……还有手套……”
“不要了!”梅如花转眼已经跑到楼底。
梅家二老追出来,泪流满面,“闺女,还没给我们磕头。”
梅如花一手拉开车门,回头,大吼,“我车里给你们磕,咱们心电感应哈!”然后一头钻进驾驶室,然后花团锦簇的婚车屁股里喷出一股黑气,火箭似地飞了出去,小区门口一个漂亮的漂移,拐上了主gān道。
一个西装男人在后面狂奔,大喊,“新娘子,停车!老子才是司机!”
温似玉咬着手帕哀怨,“梅梅你放松一点啦……”
“放你个头!”梅如花吼,“耽误了吉时,看不扒了你的皮!”
在高架桥上缓慢蠕动了十多分钟,梅如花耐心用尽,爆发了,“娘jīng,我们跑着去!”
“啊?”温似玉刚反应过来,梅如花已经只剩下远处一个小白点了,忙大哭着追上去,“梅梅,你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剧烈活动啊!哎哟……”
温似玉一个跟头栽倒,叽里咕噜滚了出去。
“窝囊废!”梅如花折回来,利落地一把抱起温似玉,脚踩风火轮似的往前冲。
于是,附近方圆百米,人们都看见一个新娘子身披白纱抱着新郎,发足狂奔。
不知从谁开始,整条路上的车辆都停下接连鸣笛,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响彻N城,所有人都成为了这场彪悍婚姻的证人,用自己特有的方式,为新人送上此生难忘的祝福。
温家二老刚看到楼下一团白云疾驰而来,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和门口的梅如花成单刀之势了。
温似玉抱着梅如花的脖子叫,“梅梅你好快哦,听听人家的小心肝,就像小鹿乱撞一样……”说着一回头,对上自家爸妈的两张囧脸,哈皮地挥手,亲热叫道,“爸,妈,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
温老爹嘴角抽搐着看一眼儿子儿媳的姿势,囧囧有神地蹦出一句,“儿子,你俩黑框黑框的时候,你才是受吧?”
梅如花把温似玉一扔,急吼吼,“十二点了,十二点了,我要敬茶!”
温老娘右手一杯茶,左手一个正在呱呱呱的闹钟冲出来,“没时间了没时间了,死老头子少废话,快喝茶!”
说着硬灌进老头子嘴里。
温老爹给灌得直呛,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给我喝茶gān嘛?”
温老娘正色,“公婆茶。”
温老爹叫,“那你怎么不喝?”
温老娘得意,“新人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喝完了。”
众人浩浩dàngdàng追上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纷纷甩袖子不gān了,表示被这场破烂婚礼伤到了自己小小的心灵。
晚上在新国际大酒店办婚宴,生科院众教授携家眷被安排了一桌,酒过三巡,梁秋明显喝大发了,冲到台上抢过司仪的麦克风大着舌头要唱《千年等女鬼》。
司仪奔去调音响,这边梁秋已经嚎开了,“千年等女鬼,等女鬼啊哈……”
何璧一张脸拉成水母,恨不得在脑门写上“我不认识他”五个大字。
转眼台上已经杀猪似地唱到,“啊哈……啊哈……哈!哈!哈!哈……”陆离夹给他一张包烤鸭的面饼,好心地说,“凑合着还能遮住脸。”
何璧道一声谢谢,默默地接过面饼挡在了脸前。
曹萌因酒量寒碜,被分到和小朋友一起喝果汁,他可怜兮兮地看着脸前huáng澄澄的果汁,然后悄悄伸手,摸向秦风的酒杯。
方芜正在和陆离聊天,余光看见他的小动作,一句话没说,只轻轻地咳了一声,曹萌刷地缩回手,讨好地端起果汁。
秦风憋着笑,对方芜比个大拇指,“方教授,驯shòu有方!”
方芜微笑,云淡风轻,“没什么,熟能生巧。”
秦风提前离了席,对陆离耳语,“我先回去准备,等着看我的圣诞节惊喜。”
陆离笑眯了眼,嗔道,“小孩子!”
趁人没有看到,秦风飞快地啄一下他的耳尖,磨牙,“再说小孩子信不信我让你哭……”
陆离一个激灵,刷地红了脸,“禽shòu!”——
第62章 前男友归来
秦风走后不到一个小时,陆离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惊讶,接起,那边一个陌生女人嬉笑的声音,“请问陆先生吗?您的朋友请您到S大蓝月湖边的qíng人坡,有圣诞节惊喜相送,很令人眼红哦。”
陆离嘴角弯起来,“谢谢哈。”
挂了电话,方芜笑道,“看把你美的,秦风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陆离美滋滋,“圣诞节惊喜!”
“切!”方芜白他一眼,“别是惊吓啊。”
“去你的乌鸦嘴!”陆离笑骂一句,飞快地起身离席,酒宴已经到了末尾,温似玉被团团围住,灌得胡言乱语了。
陆离与梅如花打了个招呼,就走出酒店,开车去往S大。
夜渐深,陆离感觉到酒意开始上头,打开车窗,让寒风chuī进来,带进淡淡的烟火气味,N城近年刚刚撤销焰火禁令,不远处有绽放的烟花此起彼伏。
陆离一路飞车飙到学校,S大面积惊人,从主校区穿过后山,眼前顿时绽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湖边是平整的糙坡。
陆离下车,往中间边走边张望,有成双成对的恋人在此流连,并无秦风的身影。
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背后一声巨响,猛地转身,大朵烟花蹿上夜空,在漫天星斗下砰然炸开,然后整个天空都被染红了。
接二连三的烟花绽放,在烟花中间,一个黑衣的男子静立在周遭的缤纷星光中,淡淡地笑,对着他张开双臂,说,“陆离,我回来了。”
是萧慎。
陆离着魔般走上前去,却在踏入烟花圈的一刹那停住脚,后退一步,瞪大眼睛看向萧慎,瞪了半晌,按压下狂野的心跳,涩声,“你回来做什么?”
萧慎一步跨出来,揽住他,“怎么,看到我很惊讶?方芜没有跟你说我回来的事qíng?”
陆离叹气,“说了,我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萧慎回身展示满地的烟花残屑,“这样的见面礼,喜欢么?”
五年没见,这个意气奋发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负,陆离挣开他的怀抱,淡淡地说,“萧慎,我早已经过了喜欢烟花的年龄了,这样稍纵即逝的美丽只能让我联想到生命的衰老,这种伤感的事物,有什么喜欢的意义?”
萧慎看着自己空dàngdàng的怀抱,笑容浅了下去,“陆离,你真的有新男友了?”
想到家中那个年轻的小男人,陆离微笑,“是啊,他对我很好,很爱我。”
“原来方芜说的是真的……”萧慎喃喃说了一句,抬头看着陆离星光璀璨的眼睛,苦笑,“原来什么永恒不变的感qíng都是假的。”陆离心里一抽,咬牙冷笑,“萧慎,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些?若不是你先结婚……若不是你先结婚……我……”
话说不下去了,人的气场有着神奇的压迫xing,在秦风面前张扬任xing的陆离到了萧慎身边,总是软弱得不堪一击。
这便是爱qíng的可怕之处,它让再qiáng大的人都可以变得卑微。
萧慎神qíng悲凉,“你要的太多了,我给不起,我能给的,你却不要。”
“你能给我什么?第三者的污名?每周一次的偷欢?”陆离怜悯地看着他,冷声,“这些的确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不过是个白头偕老,你不是给不起,而是不愿给,萧慎,你太自私。”
面对这样的指责,萧慎张口结舌,最后无奈地苦笑,“是我对不起你,陆离。”
“你的对不起值几个钱?”陆离挑眉。
“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的道歉,但我却不得不说这一句对不起,”萧慎叹气,“陆离,赏个脸吧,我请你吃饭,向你赔罪。”
湖边寒风刺骨,陆离缩缩脖子,笑,“好吧。”
说完回身往车边走,萧慎却提议,“把车子停在学校里,我们先去以前的美食街走一圈吧。”
S大后门口是大学城着名的美食街,夜里十点多仍然挤满了熙熙攘攘的学生,两个正装的男人被人流挤得东倒西歪,萧慎自然而然伸手揽住陆离的肩膀,将人圈在自己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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