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奈何天_来时霎【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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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嗤笑着:“骗你?骗你什么?”

  “根本没有电话。”

  “我删了。不删留给你看吗?”看着他那张写满不信的脸,我又笑,“没想到你出来这么及时,还是被发现了。”

  沈宴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好一会儿才泄气似地沙发边坐下来,低头看着他的手机,屏幕都是暗的,不晓得他还能看出什么花样。

  他不说话,我也再懒得开口,彼此沉默地坐了着,我先受不了这气氛,便起身赶人:“我去睡会儿。你什么时候坐够了,就自己走。”

  “周景辰,你故意的是不是?”沈宴突然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脸红脖子粗地低吼,“根本就没有电话,你在试探我!”

  我被他拖着手,走反正是走不开,力气又没有他大,只好站着不动,回头冷眼看着只差一点还没发爆发出来的憋闷的脸。

  这么bào躁的沈宴,真是说不出的陌生。

  我没说话,沈宴的手指又收拢了些。他现在对我随时都狠得下心。昨晚留在大腿内侧的淤青没一个月是散不掉的,这会儿手腕上的,估计也不会轻。

  “为什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第一次被沈宴问得哑口无言。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我问他的吗?他就这么不相信我?我们一起生活的时间也有这么长,我什么时候动过哪怕一次他的手机电脑这些。

  可他既然问,我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对着他扯动面皮笑,说:“是啊,你做的那些 ‘好事’,哪一点值得我信?”

  “你真这么想?”

  我耸耸肩,遗憾地笑:“可惜还没有思维打印机,不然你就信了。”

  沈宴盯着我看了几秒,终于不能忍受似的垂下眼,静默了一小会儿,慢慢又抬起头来,眼底隐隐闪动着异样的光彩,然而并非快乐的。

  他抿了抿嘴唇,又问:“周景辰,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让我上来,让我进这个门?”

  “为什么?”我抬头望着天花板,没想到居然还挺gān净,就是白的刺目。想了想,收回视线看着沈宴,喃喃自语似的,“你问为什么,也没为什么,大概只是因为我知道你不要钱,比打电话叫人划算多了。”

  “你再说一遍,你说我什么?”

  沈宴眼底冒着火,噌地一声从沙发上窜起来,手在我肩头狠狠一推,然后自己也跟着跌进来。他倒是不会弄痛自己,因为整个身体的重量毫无保留地压在我身上。

  他对着我的脸重重地喷气:“周景辰,你恐怕打错了算盘。”

  不容我偷偷匀过这口气,沈宴不容分说地张嘴咬住我的上嘴唇,他的牙齿很利,每一颗都带着恨,咬下来时完全不在意这薄薄的ròu片上,其实还有相对敏锐的感知。

  拜他所赐,嘴唇果然被咬破了,血液到他的舌头,随之侵入口腔。他一边蛮狠地绞着我的唇舌,一边喘着粗气含糊不清地低吼。

  “你他妈打过几次电话?我比他们好?你倒是记得清楚!在你周景辰眼里,我跟那些出来卖的其实没有区别是吗?”

  沈宴霸道的吻让我呼吸不畅,他说的话更是让我一阵恶心。我扭动身体试图躲开,无奈他身上一股蛮力,而且又是报复,根本不容我移开半分。我瞪着眼,死鱼一样任由他又吮又咬,就连口水顺着嘴角掉下来,我也无能为力。

  “是,你比他们还恶心。”我力不从心地说。

  “恶心?我他妈也觉得恶心。”

  令人窒息的吻终于结束,然而沈宴并不打算放过我,他的身体仍然紧紧贴在我胸前,灼热的嘴唇从右边脸颊一掠而过,准确无误地咬住我的耳垂。

  他跟过去一样,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折磨我。

  我一动不动,或者说身体早已经绷得发僵。但我知道我混乱的大脑里,仍然绷着一根弦。

  就在他的手一路点着火,最后钻入我的底裤时,我闭上眼睛,蓄力一击。太好了,简直神准,我的拳头轻而易举地击中沈宴右边肋下。这一拳我完全没有收力,以至于痛的不止是沈宴,我的手都有些发麻。

  “啊!”

  沈宴大概是痛急了,顿时捂着受伤的地方,从我身上跌下去。他原本腰里裹在毛巾,因为忘形的一站,现在俨然已经赤、身luǒ、体。

  不愧是健身房的常客,就算是眼下这种状况,我仍然无法不承认,他的身体很漂亮,结实,匀称,肌ròu不算夸张,但每一寸都透着勃勃生机。

  当然,除了散落在皮肤上的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伤疤。

  沈宴仍旧抱着他的伤处,匍匐着身体坐在沙发边上。他低着头,灯光照的他头顶发丝之间的皮肤发光。

  真这么痛吗?我很怀疑。他这个人已经跟从前不一样,演技修炼得也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虽然抽气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有点真。

  我靠在一旁冷眼旁观,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心肠一旦硬起来,就真的感觉不到痛。

  过了好一会儿,沈宴自己坐起来了,放开手低头往右肋下看。他在我右手边,这个姿势不见得是躲我,但我的确看不到。不过他的脸色倒让我有点怀疑刚才的判断是不是有错。

  我冷漠地开口:“怎么样,到底断了几根?”

  沈宴看也没看我一眼,低头将早团成一团滚到地上去的毛巾捡起来,他那么爱gān净有洁癖,居然抖也不抖一下,抻开了又围到腰里,甚至还刻意往上拉了拉。

  “看来是没断。”我冷笑着,“还是留条命赶紧滚。”

  沈宴手里的动作停下来,大概几秒钟,他又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他的毛巾,仿佛他正穿的,是什么龙袍huáng马褂,所以值得他这样全神贯注。

  我看得越发烦躁,起身将搭在沙发扶手上,他换下那些脏衣服,卷在一起狠狠砸到他身上。

  “滚!”

  沈宴伸手捞了几下,但裤子还是掉到地板上,他沈着脸盯着裤子,过一会儿慢慢弯腰捡起来,却并不抬头看我,只沉声说,“周景辰,你别太过份了。”

  “我过份?”我气过了,反倒想笑,“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

  “我不想跟你动手。”

  我怔了一下,冷笑:“你他妈少动手了吗?”

  沈宴终于转头过来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还是生气,眼珠子一片血红,看起来真像是要发狂。他拧着眉说:“我不想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bī你动手是吗?”我忍着恶心,朝他走过去一点,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正面对着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才知道你这么有良心。我很想知道,对周越你是不是也这样?你舍得动他一手指头吗?”

  “周景辰!”

  沈宴的警告在我看来根本就是心虚。他怎么会舍得周越,如果不是,他对我做的一切,粗bào又蛮横,又如何说得过去。

  想起一代新人胜旧人,不禁觉得心酸,然后又有些无奈。谁不是有过当初呢,在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沈宴也是那般小心翼翼对待过我啊。

  “跟周越在一起玩儿是不是很慡?他在chuáng上也跟chuáng下一样放得开吗,你想要什么花样都有,很满足是不是?”

  果然还是只有说到周越,沈宴这张死人脸才会有些反应,铁青的脸慢慢血色涨红,就连脖子上的筋也bào起来。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随时准备冲我挥拳相向。

  “慡吗?说啊是不是很慡?”我问,在沈宴反应过来之前,我又怒不可揭地曲起膝盖,对着他的腹部顶上去,“真舍不得,就他妈滚去他边,少来恶心我。”

  有了那一拳的教训,沈宴这次要敏捷多了,身体往旁边一侧就躲开我的膝盖。他气急地死死盯着我,大概恨不得从我脸上捥下一块ròu来。

  “是又怎么样?那你呢,耐不住寂寞,花钱买一、夜、qíng是不是也很刺激?”

  一、夜、qíng,他果然什么都知道。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我心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顿时以直坠的方式跌至冰点。

  “你知道?”

  “是你bī我的周景辰。”

  我望着沈宴陌生的脸,几乎说不出话来。颓然地后退两步,退撞到茶几上也不觉得痛。我扶着沙发慢慢坐下来。

  耐不住寂寞,到底是谁他妈耐不住寂寞?

  头很痛,脑子好像没了润滑的齿轮,转动一下都会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我捧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沈宴,这样也好,我们谁也不欠谁,就这样吧,我们结束。”

  第三十三章,梦境

  头痛的厉害,耳朵里嗡嗡嗡地直响,以至于好像听到沈宴说话的声音,可是听不清,我也懒得花心思细听细想,只全神贯注用拳头抵在太阳xué上,对抗皮肤底下一跳一跳针刺一样尖锐的痛。

  晕晕乎乎地坐了一会儿,起身绕过沙发往卧室里走。我想我有必要吃点止痛药,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够马上躺下来,此时也顾不上被子里是不是冷得像冰窖,而只想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全部卸下来。

  脚上没力,视线也有些模糊,感觉地面突然变得坑坑洼洼,即使是这样短的距离,我走起来却仍觉得爬山涉水一般辛苦。

  不知道沈宴哪根神经又搭错了,我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他却还好意思突然又扑上来,从身后死死抱住我。他将他胡子拉渣地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气急败坏地低吼:“想分手?我他妈不同意!”

  不同意就不同意,我压根就不在乎。而且真下定决心不想在一起了,他沈宴还能拿我怎么样么。

  再说,现在连老天都这么帮我。

  “你放手。”我不耐烦地皱眉。

  “不放!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也不许走!”

  我闭上眼睛低头苦笑:“说清楚?还要怎么样才算说清楚?沈宴,请你看在过去几年一起的qíng分上,放过我行吗。”

  “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qíng分?我们有qíng分吗?周景辰,说分手就分手,半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的难道不是你?”

  沈宴像被踩痛尾巴的猫,顿时呲着牙又bào躁起来。他钳子一样的手拽着我的胳膊,qiáng迫我掉了个头面对他。他力气那么大,我就跟块抹布似的,被他抓在手里推来搡去,一点招架能力都没有。

  我咬牙忍耐头痛,以及因为他的粗bào带来的阵阵眩晕。

  “为什么不说话?假装听不到是吗?”

  是啊,我就是假装听不见,我还假装自己一脸平静,心里什么主意也没打呢。事实上当然不是。沈宴是律师,我哪犯得着费神费力跟他打嘴仗。而对于他这样的人,我想最有效的办法无非就是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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