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将领带松了一些。陈兵缓了口气,赶紧推开周森站起来,急促地喘息着,刚稳下来,就上前将峰子踹到了一边。
“妈的,一个个都是废物!都在那儿傻愣着gān吗?给我揍他!老子才是陈氏集团的头儿! ”陈兵口无遮拦地说着,气愤地指着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小弟责骂着。见他们还是不敢动弹,他直接上前一个个地挨着揍: “站着gān吗呢,没听见老子说话吗?给我上! ”
几个小弟互相对视了一下,峰子从地上爬起来,万般无奈之下,对周森说了句:“对不住了森哥。”语毕,往前一步,与周森扭打在一起。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七八个人打周森一个,就算周森再能打,肯定也得挂彩 陈兵喘着粗气站在一边,看着周森被手下的小弟伤到,勾着嘴角露出恶狠狠的笑容: “在陈氏待了几年,真把自己当主人了,你以为你是谁?别忘了,陈氏集团是姓陈的说了算!老子就是设计你了怎么着吧?你要是没做什么对不起兄弟的事,你怕什么? ”
周森冷笑,抹掉嘴角的血,脱了西装外套丟在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说: “来,接着打!不是喜欢窝里斗吗?我奉陪到底! ”
此话一出,小弟们又不敢动手了,都惶恐地看着陈兵。陈兵冷哼一声亲自上前,要跟周森打一架。恰好在这时,一辆车疾驰而入,陈军亲自开门下了车,满脸怒容地走了过来。
“gān什么呢! ”陈军披着黑色的大衣,冷眼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注意到了周森身上和脸上明显的伤口,又看看陈兵,发现陈兵除了脸色不太好,倒是没什么事, “是不是我再晚来一会儿,条子还没把公司怎么样,你们俩先把公司给斗翻了天? ”
陈兵噎住,半晌才说: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周森他……”
周森直接走到陈军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掏出陈军怀里的枪,指着自己的脑门就要扣下扳机。幸好陈军动作快,抬手打偏了那把枪,要不然伴随着这声枪响,周森就已经没命了。
陈兵目瞪口呆地看着周森,似乎不相信他真能这么豁得出去。
陈军喘息了一下,看着面无表qíng的周森,目光如炬地道:“阿森,你这是做什么?”
周森扯开嘴角,有点疼,但他根本不在乎: “能做什么?军哥,陈氏我是没法待了,我要是直接就这么走了,军哥肯定也不放心,所以我还是死了好。反正我生来死去都是一个人,了无牵挂。”
“谁说的? ! ”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哭腔。周森诧异地看向众人身后,罗零一从一辆车上下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方才说话的人就是她。
见大家伙都看向了自己,罗零一吸了口气,一步步走到周森和陈军面前,用质问的语气说: “是不是我今天没有及时把军哥叫来,你就打算死在这儿了? ”
周森缄默不语,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罗零一继续说: “森哥,你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是二少信不过我们给我们下套,我们没做任何亏心事,你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她这么说,看来是已经把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全都告诉陈军了。
陈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陈兵,陈兵匆忙解释说:“哥,我也是为了保险起见。那件事就我们三个人知道,要不是他泄露消息,怎么可能会出事?”
陈军斥责道: “那件事我都说已经过去了,你还提它做什么?不想着好好善后,非得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阿兵,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哥,我……”
“闭嘴,我没你这么蠢的兄弟! ”陈军的话说得有些重,陈兵很愤怒,可又不敢发作,瞪了周森一眼,抬脚就走,他的小弟们稀稀拉拉地跟在后面。陈军瞧了一眼,高声道: “刚才谁动了阿森,站在那儿,谁也别走!”
陈兵所有的小弟都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陈兵转回身,正要说什么,陈军开口了:“二少糊涂,你们也糊涂?”陈军走到他们面前,对峰子说:“峰子,你是个明白人,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还打了我兄弟阿森,你们说,这事儿我能就这么算了吗?”
峰子一脸绝望: “军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军摆摆手: “知道了就自己找个地方解决,别脏了这片地儿。”
峰子抿抿唇,点头离去。其他人跟在峰子身后,在陈兵的注视下离开,可陈兵却没有立场与胆量为他们争取点什么。
陈兵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周森,转身消失在门口。
“小姑娘,带你森哥回去包扎一下吧。”处理完了小弟的事,陈军又吩咐罗零一,随后又对周森说:“你伤得不轻,先休息几天吧。那批货的事,我亲自处理。”
语毕,他拍了一下周森的肩膀,带着人离开了。
偌大的废弃工厂里就只剩下了周森和罗零一两个人,她站在他面前,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周森凝视着她,那眼神攻势太qiáng,她无处可逃,整个人似乎都被他控制着,无法动弹。
“我不是让你回去等着吗?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些沙哑,因为牵扯到嘴角的伤口,他嘶了一声。
罗零一眼眶发红,但没有掉泪。她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朝外走: “我要是不来,说不定你就jiāo待在这儿了。”
周森漫不经心道: “不会的,顶多就是受点伤,反而会让陈军更信任我。”
罗零一一声不吭,周森半晌不见她说话,等上了车才发现,刚才忍着不哭的人这会儿正泪流满面。
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面无表qíng地注视着前方。周森看了她一会儿,挂挡踩油门。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在等绿灯时,罗零一才再次开口: “这些年,你就是这样熬过来的吗? ”
周森竟有些无言以对。
这些年,他过得不容易,从最底层的小弟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看似不像以前那么辛苦,却更加危险,动辄便是要命的事。而这种问题,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
得不到回应,罗零一也不再问,直接说: “我不是只能在家等着你回来给你包扎一下伤口的那种女孩,我可以帮你,我可以陪着你。”像怕他不信一样,她摆出今天的事实, “你看,我把陈军叫来了。我知道你肯定也有安排,或许在陈兵手下有你的人,他们可能已经去报信了,但谁去都不如我去合适,因为我是和你一起被陈兵设计的,并且是看着你去找陈兵的。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去报信,不管有多无懈可击的理由,陈军那样多疑的人多少都会怀疑的。”
她说得太对了,他没法反驳,于是继续保持沉默。
罗零一gān脆也不说话。
这时,车子正经过老城区,古旧的居民楼前,有两个年纪颇大的老人互相搀扶着往回走,老先生的手里提着塑料袋,里面应该是刚买的菜,看起来很新鲜。
周森也看见了他们,不知为什么,他缓缓地放慢了车速。
他们明明离那两位老人还有一段距离,不至于蹭到他们抑或是惊到他们,他为什么这么做?
罗零一不禁看向周森。
周森眼都不眨地注视着那两位老人慢慢进了小区,直到他们的背影在两人的视线里消失,他俊美的脸上带着怀念与遗憾。
“你认识他们?”罗零一轻声问。
周森重新加快车速,车子唰一下子离开原地,罗零一的眼神定在他脸上,不曾移开。
“那是我父母。”他开口,给出的却是令罗零一诧异的答案。
“你父母?”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又道, “不去打个招呼吗?让他们看你一眼也好。”
周森勾唇浅笑,神qíng很淡薄,似乎很沉着冷静,可眼神深处却是沦丧自我的坏qíng绪。
“我不能,我回去会害死他们的。我保护他们的方式就是永远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只当我死了,没人可以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掉转方向,自嘲地勾着嘴角,笑得威严而令人畏惧: “我就在他们身边,但必须离他们很远。”
罗零一心中qíng绪翻涌,理智让她克制,但冲动很快挤走了理智。
“我在你身边,我离你很近。”她起身环住他的脖颈。
他的手还在方向盘上,聚jīng会神地盯着前路。
陈军说让周森休息几天,罗零一以为周森不会顺从,应该还会正常去上班,但意外的是,他竟然真的在家里休息了。
王嫂过去几乎和他碰不到面,现在白天也可以看见他,感觉有些不自在,做事比往常慌乱了许多。
“王嫂,房间一会儿我打扫吧,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你提前回去吧。”
罗零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王嫂说。
王嫂松了口气,又迟疑地说: “太太,我还没做好饭……”
的确,现在才下午四点,他们刚从陈兵那里回来,平时王嫂是在五点之前做好饭离开,大概要过一会儿才开始准备,不然饭菜会冷掉。
“我来做就好。”说着,罗零一看了看坐在chuáng边正解着衬衣纽扣的周森。这男人真是毫不在意有谁在场,永远都那么肆无忌惮。
王嫂也发现先生有些不对劲,赶紧点头离开,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其实在周森这里做佣人并不算安全,随时可能会出事,但架不住薪水高、待遇好,所以还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王嫂来的时间不短了,她做事麻利,话不多,知道什么该gān、什么不该gān,周森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走了? ”他回过头扫了一眼关上的门,随手将染了血的衬衣扔到一边,然后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红酒和高脚杯,打开后倒了一杯。他赤着上身,端起酒杯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王嫂推着自行车离开。
“在看什么? ”罗零一走到他身边站定。
周森收回视线,抿了一口红酒说: “王嫂。”
“她有什么问题吗? ”她仰头问。
周森晃了晃酬,神色懒散地道: “没什么,只是让, 帮我带点东西出去。”
现在罗零一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已经彻底被他拉进了这个危险的圈子里,他要再做什么,风险就高了很多。罗零一还太稚嫩,在她学会在冰尖上跳舞之前,他得先找别人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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