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程季安也就信了,可是现在……所有的事qíng都是无法论证的。
更何况,她之前的笑容太明显。
“还有,我也是防着乔薇薇,我想我要不去,指不定乔薇薇这贱-人又跟着了,虽然你跟纪崇均离婚了,可我也不能便宜她是不是!她是害你们离婚的直接凶手,我才不会放过她!你都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她有多过分,整天粘着纪崇均发-骚,看得我都恶心!……”
“幼珊——”程季安再也听不下去,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嗯?”顾幼珊顿住。
“前几天我见过乔薇薇。”程季安淡淡说道。
“……”顾幼珊一下默了。仿佛谎话被揭开,她的表qíng破裂,目光闪烁起来、
很快她却又问道,“你见到她了?哪里见的?她跟你说什么了?”声音急切,带着小心,带着试探。
程季安看着她,却再不愿开口。
她本就没想着将所有的事摊开,只一句话的反应,就已能让她明白很多的事。
顾幼珊在她的身上看出了所有的答案,望着她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直至再没有一丝温度。
程季安何曾见过她这么冰冷的样子,虽早已预料,却还是被刺痛。
曾经她以为她在纪家唯一的朋友,到最后却是给她cha刀最深的人。
可是她应该从未把自己当成朋友吧。
一开始的接近,或许就是带着目的,主动示好,刻意接近,最后成了她愿意相信愿意陪伴的一个人。她隐藏的太深,她便从来没有看穿。
程季安笑了笑,为了自己的天真,为了那份永远失去的遗憾。
她转身离开,再不想面对她。
她的笑容却将顾幼珊刺痛,她突然压低着声音狠狠道:“你以为你不离婚纪崇均就会爱上你吗?他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你配不上他!”
最后的一层终于被戳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赤-luǒluǒ。程季安却只是顿了一顿,然后又转身离开。
只留下顾幼珊一个人站在那。
她从来知道自己配不上纪崇均,又如何敢奢望他会爱上她?
甚至,她都不想去知道那些内qíng,那些她用下的心思,那些她说下的谎言,因为她跟纪崇均已经离婚了。她提出,纪崇均亦已答应。
顾幼珊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却又闪过愤恨。
她确实一直在撒谎,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乔薇薇确实一直喜欢着纪崇均,可纪崇均从未接受过她,甚至后来一度很讨厌她。她只是在一次知道乔薇薇会出现在纪崇均身边的qíng况下安排了这样的戏码,让她看到他们在一起,然后,再贴油加醋。
为什么会知道?因为那天五男五女里有一个是她的闺蜜。她报告着他们的动向,她便将一切了如指掌。
纪崇均根本没有和乔薇薇亲热过,也根本没有纵容过她,自那以后,乔薇薇甚至再不允许出现在他的身边。而乔薇薇,也自然没有在他的纵容下,对她说过那样的话。
她做这一切,不过是想借着乔薇薇给她添堵,她知道她的自卑,知道她的不快乐,她想一点点压着她,让她哭,让她闹,让她到最后受不了了提出离婚。
结果,她真的跟纪崇均离婚了,以她都想象不到的速度。
解决掉乔薇薇,又踢掉了程季安,她就可以再慢慢的接近纪崇均了。她已经喜欢他十几年了,从一个小姑娘,到现在二十四岁,所有的目标,就是能嫁给他。
可是她发现,根本没用。纪崇均只是将她当一个一般的妹妹,有时候甚至连正眼都不会看她。而她一直以为他的心里是没有程季安的,结婚两年,他似乎一直在冷落她,可是没想到,离婚后这么久,他始终戴着他们结婚时的戒指,甚至除了她,其他人至今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的事。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家族的考虑,还是其他,她无论如何都不敢想的是他的心里还有她。
她从来看不透纪崇均,哪怕认识了二十年年,也始终没有看透过。
而这一次来参加这次聚会,她也确实通过了家长,不过不是家长提出的让她跟着参加,而是她让家长提出让纪崇均带着她参加。
在之前,在一次偶遇中,她看到了孟律师手上的请帖。
所以,是她自己黏上去的,并不是纪崇均真正邀请了她。
顾幼珊为自己的求而不得感到耻rǔ,转而又将它转嫁在程季安身上,眼神变得更加的憎恶。
……
程季安已经走到了餐台那边。
占铭又已变成了一个人,吃着蛋糕,喝着酒,四处望望,却一副没在意那边的样子。
见到她过来,也只一笑,挑眉道:“说完了?”
程季安点点头,脸上带着笑,刚才的qíng绪已不见端倪。
“那就跳舞去吧,你会跳舞吗?”占铭将杯子放下,又提议道。
程季安愣了一下,随即又应道:“会啊。”
她在大学时候学过,后来嫁入纪家,也曾花了一番jīng力,只是后来从未派上用场。
占铭已经伸出了手,颇为绅士。
程季安上前一步,一手放入他的掌心,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眼里满是笑意。
占铭的另一只手也已抚住她的腰,她的后背完美展露,他也只是轻叩腰间,不曾逾越。
四目相对,各自笑得简单又纯粹。
乐声起,裙摆开始摇曳。程季安的舞步自然优美,旋转间,身姿修长纤细,曼妙非常。
……
厅后的房间里,纪崇均坐在沙发里,却是半天没有开口。杜宝生坐在对面,只是兀自说着。
“纪老弟今日能来,真的让我很意外啊。当初孟律师过来找我,我还真是吓一跳呢,谁不知道孟律师是你纪老弟身边的人啊。至于当时呢,也真不是我拿乔,只是那幅画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至于珍贵的原因呢,刚才我也略有提及,想必纪老弟你也有所了解了。当时就想着和纪老弟见个面,好好把其中的原因解释清楚,所以就给纪老弟发了请柬。也想着要是纪老弟不肯赏脸呢,我再登门拜访,总归是要跟纪老弟说清楚的,以免伤了和气,没想到今日,纪老弟竟然来了。看起来,纪老弟对那幅画真的非常重视啊……”
杜宝生语气略微激动,虽然他也是身价不菲,但与纪氏相比,到底差了一个等级。
纪崇均听着,始终没有应对,眼神却很沉静。
他确实是为了那幅画来的。先是让阿昭出面商谈买下,谁知却被试探出背后的他,然后就是婉言拒绝,再又奉上请柬。
这点心思他如何不懂,杜宝生从前在东南亚发展,如今却想在华都扎下根,他不缺钱,却却人脉,于是广泛结jiāo,四处结下善缘。而若能与纪氏搭上关系,就无异于开辟下一条终南捷径,他又如何能够轻易放过。
浸yín商场十数载,杜宝生是个再圆滑不过的老狐狸,他又如何没有看透这些弯弯绕绕。
只是明知是以退为进的招数,他却也只能顺势跟下。
因为他要那幅画,就算他曾经一度无法触及,他也不想让它到了别人手里。
这是她第一幅传出去的画,也是她身边唯一一个带有那栋别墅印记的东西。
不自禁地,他又回到了那一个个深夜,他回到别墅,推开那扇门,走到这幅画前。他看着画中的少女,从她的眼中,一点点感受着她的悲伤绝望。
感受到最后,他再不敢多望一眼。
于她来说,纪家只怕如同一个牢笼,纵使绚烂光华,也终不是她心中向往……
“纪老弟?纪老弟?”
耳畔传来声音,纪崇均回转,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敛神垂眸,所有的一切瞬间隐匿。他又变成了那个冰冷疏离的纪崇均,无人可以窥破心房。
杜宝生也不曾点破,只是又接着说道:“原本我是实在舍不得的,可是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纪老弟这么重视这幅画,我也就忍痛割爱吧。毕竟斯人已逝,我的女儿也已经回不来了,还是不要太过惦念,让她好好安息吧……”说到最后,又叹惋一声。
这已是既定的结局,纪崇均听完,却只是淡淡道:“那就多谢杜总成全了,他日我定当备下重礼。”
“诶,别这么说,不过一幅画而已,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杜宝生却只是笑着推脱,随即又道,“明日我就派人把画送到你的府上”。
“多谢杜总。”说着,纪崇均已经站起。
“时间还早,纪老弟还请多玩会,好让老哥哥我好好招待一番……”杜宝生也已跟着走了出去。
走出过道,便是大厅,灯光璀璨,欢声笑语。
舞池里的人在跳舞,舒缓的曲调,谱写着柔qíng。纪崇均走了几步,又顿下。
有一对男女跳着舞,吸引了一众目光。
他是优雅的,绅士的,眼睛明亮,始终带着笑;而她是曼妙的,舒展的,轻笑间与之相契合的。
她是美的,即使悄然站立,也依然脱颖而出。
纪崇均的视线从她的美背滑下,落至放在她细腰上的那只手上,嘴唇终于抿动。
占铭一个跨步,程季安又已旋转过来。她为占铭的浮夸而发笑,目光流转时,触及远处站着的那人视线,却又一下收敛了笑容。
不过很快,却又恢复如常。
“纪老弟,这边坐。”杜宝生又已安排下位置。
纪崇均没有回应,只是跟随前往。
又一曲舞跳完,程季安的鼻尖冒出了点汗。本想作罢,边上却又有人走来,“程小姐,敢问是否赏脸共舞一曲啊?”
程季安有些意外,不过对方真诚相邀,倒也不好拒绝。
“你去跳吧,我正好去找杜总说点事。”占铭也没有阻拦,只是笑着说道。
那人已经伸出了手,程季安便也走上前,轻声笑道:“我的荣幸。”
占铭已经找到杜总坐起了jiāo谈,程季安信任他的能力,便也不再关心,只是尽责的与身边的人跳起了慢三。
间或间,却也注意到一个人。纪崇均独坐在远处的沙发间,背对着,却像是在喝着酒。
舞步滑至正面,确实拿着酒杯,喝得很快,目光沉静如水。顾幼珊时而走至他跟前,却也很快走开,然后又被邀请至舞池。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会受到更多的青睐。顾幼珊虽然不屑与这里的人打jiāo道,却也终究不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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