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那小子,居然敢在你的身上动手脚,”宁则然的语气有些森然,“他以为使个障眼法,我就查不到你的下落了吗?”
然而宁则然不得不承认,华梓竣虽然没能阻拦他查到言菡的下落,却的确拖延了他的时间,让他在S国兜了一圈才找到了这里,因此,他的报复也凌厉了不少,胆敢抢他的女人,要让华家那小子好好尝尝苦头。
不过,这种男人间的较量,就没有必要让言菡知道了,女人嘛,总是爱心软,要是一不留神同qíng一下华梓竣,他还要头疼上几天。
“则然,”言菡略带担忧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教训梓竣了吧?他没对我做什么,真的,那天就是在悬崖上吃了顿饭而已。”
宁则然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脸沉了下来。
言菡见他脸色不好,赶紧补充了一句:“海边挺冷的,我都被风chuī得冻死了,没好意思和他说,晚上又暗,只点了两支蜡烛,都看不清吃的,当然没有今天的午餐好,你别生气了。”
悬崖上的烛光晚餐,真làng漫啊。
小白兔居然还帮华梓竣说话,看来是还弄没明白华家那小子的真实嘴脸啊。
得好好给她上一课,要不然哪天又被骗走了。
他冷笑了一声道:“他花了这么多心思,把你从去S国的路上拦截到了他的地盘,你以为他就是只想和你吃顿饭这么简单?幸好华家还有一个知道轻重的,要是真惹恼了我,他们华家不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难道那天……是你让华梓易把梓竣带走了?”言菡猜测道。
“幸好我动手得及时,要不然你只怕要被他扣在那个古堡里了。”宁则然轻描淡写地道,丝毫不提他当时是何等得震怒,要不是有华梓易在,只怕华梓竣被他整得脱掉一层皮都难以泄他心头之恨。
“不可能吧……”言菡瞠目结舌。
宁则然暂时不想说了,今天和言菡在一起的时间争分夺秒,老是提那个人岂不是太煞风景。他岔开了话题:“好了,提他扫兴,走,我带你出海去。”
显然,宁则然早就计划好了,吃完午餐直接带言菡到了一个游艇码头,一眼看去,一艘艘白色的游艇仿佛一片片洁白的羽毛,漂浮在湛蓝的大海上。
船长是个当地人,会几句英文,过来热qíng地把他们引上了船。
游艇里一应俱全,酒吧、躺椅、套房,有佣人过来递上了热毛巾和饮料,并询问他们要不要去换一下衣服,可以在甲板上做个SPA放松一下。
宁则然嫌他们打扰了二人世界,摆摆手让他们都退到船长的机舱去了。
游艇离开了码头,朝着大海驶去,安普顿的高楼大厦在视线中渐行渐远,最后化成了海岸线上的一道灰线,消失在了言菡的视线里。
等到出了海,宁则然让船长放慢了船速,游艇在大海中间漂浮,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微微起伏的海làng中偶有海豚越出,带出一道水线。
言菡趴在船舷上瞧见了,惊喜地跟着跑了两步叫了起来:“则然!则然你快看……太可爱了!”
宁则然靠在墙上欣赏着她那扬起的眉眼,可爱的哪里是海豚,分明就是他这失而复得的小白兔,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在吧台上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宁则然走到了言菡身旁:“海风chuī着还是有点凉,喝点酒暖暖。”
言菡乖乖地接了过来,抿了一口,这酒的颜色浅huáng中带着点绿意,入口有着浓郁的蜂蜜果香,口感极佳。
“这里的特产,味道不错,酒jīng度不高。”宁则然不动声色地道,心里热切地盼望着言菡能多喝点。
然而言菡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海面上又有鱼群越出,她把酒杯往宁则然手里一塞,又去看其他鱼群去了。
宁则然悻然,决定给那些不识趣的鱼来点颜色看看:“这么喜欢鱼,不如我们来海钓吧,这里有烤架,钓上来可以现烤吃。”
言菡心里打了个突,回过头来恳求道:“不要,我不想钓鱼,就让它们在海里自由自在的,好不好?”
宁则然对这种妇人之仁很是不以为然:“这样钓上来现烤吃的最美味了,我保证你从来没有尝过。”
言菡蹭到了他身旁,讨好地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软软地叫了一声:“则然……”
宁则然心神一dàng,哑声道:“美味没了,你该怎么补偿我?”
言菡想了想道:“不如我替你做按摩推拿?”
这个提议不错,宁则然脱了外套趴在了躺椅上,脑中闪过无数粉色画面,按摩什么的,最容易擦枪走火了吧?这么多天了,每天只能看不能动,心里的渴望快要堆积到顶峰了。
言菡的小手按了上来,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指尖隔着内衣在肌肤上划过,带来了一阵战栗。
然而,肩胛骨上一酸,言菡按在了他的xué道上,捏揉按敲,居然是正经做按摩的架势。
“怎么样?舒服吗?”言菡一边按摩还一边热切地问,“这是提米拉斯那个部落的古法,我的学生教我的。”
宁则然在心里呻吟了一声,不得不违心夸赞了一句:“还行。”
被表扬了,言菡喜滋滋的,更想表现一番,把他的两个胳膊反背了起来,准备拿脚去顶他的背:“我帮你拉一下,据说这样很舒服……”
话音未落,一股巧劲袭来,整个人天旋地转,言菡惊叫一声一头栽在了躺椅上,正好落进了宁则然准备好的怀里。
身体被扣住了,肌肤相触的温度袭来,言菡的身体颤了颤,微弱地挣扎了一下。
“别动,”宁则然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醇厚、低哑,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就让我这样抱着你。”
言菡屏住了呼吸,微微侧身,伏在了他的身侧。
两个人静静相拥着,船身随着海làng微微起伏,蓝天白云,海风轻拂。
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小菡,我爱你。”宁则然在她耳边低诉着爱语。
出海回来,已经傍晚了。
这是一次极致完美的旅程,从游艇上下来的时候,言菡几乎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美梦。
然而,现实的世界还是那么纷杂,安普顿的马路上堵车了,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宁则然抬手看了看表,眉头微微皱起。
言菡安慰道:“没事的,你的礼物已经很完美了,我今天过得很快乐,晚饭不吃了也没事,直接回提米拉斯就好。”
宁则然笑了:“礼物还没送给你呢。”
言菡有点纳闷:“你买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吗?不用了。”
宁则然笑而不语,只是吩咐司机几句,司机往小路绕着开了一会儿,终于杀出了堵车的重围,开到了一条绿树成荫的古道上。
古道两边是中世纪建筑风格的住宅,住宅前都有花坛,种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摆成了一个个球形,看上去十分温馨。
车子停了下来。
宁则然的笑容一敛,神qíng略带沉肃。
“小菡,”他斟酌了片刻道,“我不知道这份礼物对你是好是坏,但我知道,如果不给你,可能会是你这辈子永远的遗憾。”
言菡紧张了起来,抓着宁则然的手绷紧了。
“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要记住,我在这里,”宁则然的声音仿佛大海一般包容厚重,“回头就能看到我。”
路边的一扇门被推开了,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男一女,一个男身穿考究的定制西服,身板笔直,侧脸和身旁的女人说着话,从言菡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个女人约莫四五十岁,皮肤保养得很好,五官婉约,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言菡瞪大了眼睛。
女人站在了门口,和男人挥手道别,男人转身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出来。
言菡如遭雷击。
第68章 碧光环(七)
就算被时光磨损了十几年, 那眉眼还是骤然撕开了了她的记忆。
那个把她举高高的男人、那个总爱拿胡子扎她的男人、那个在相片上思念了无数次的男人, 一下子出现了在她眼前。
全身的血液往上涌来, 言菡呆怔了两秒,狂喜地把脸贴在了车窗上:“则然!他是我爸爸!他还活着!”
车子是封闭着的,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流淌, 窗外的男人并没有听到, 他抬手看了看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掩上的栅栏门, 继续朝前走去。
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沸腾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
“爸爸……”言菡喃喃地叫了一声,忽然一下捂住了脸,泪水迅速地从她的指fèng中渗了出来,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她的父亲, 居然真的还活着。
她盼了十多年的美梦, 居然在这一刻成真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酸楚和悲愤, 这么多年, 她和母亲受了这么多的苦,那个原本誓言要一生守护她们的男人, 却在大洋彼岸有着自己的生活,把她们彻底抛在了脑后。
宁则然从身后用力抱住了她, 心疼地道:“小菡,你冷静一下,qíng况有些复杂, 不全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怀抱是如此得坚实有力,温暖了那几近凝固的血液,那颤抖的身躯渐渐平静了下来。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是苦是甜,都是人生的意义。
在苦难中成长,在甜蜜中享受。只有经受过苦难,才能明白甜美的真正含义。
和卡吉娜那样的女孩相比,虽然失去了父亲,虽然被迫走过弯路,但现在她的人生并没有一塌糊涂,前方还有无数的希望在朝她招手。
言菡抹了一把眼泪,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我没事,你放心吧。”
宁则然揪起来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我已经让田皓宇约了他,你们俩见个面,也不枉你找了他这么多年,了个心愿。”
坐在静谧的餐厅雅座中,言菡已经和平时看上去没什么两样了,只是神qíng有些恍惚。
宁则然也没说话,只是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想要给她一点安慰。
门被骤然大力推开了,言冠文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神qíng震惊,目光不敢置信地落在了言菡的身上,双唇颤抖着,试探地叫了一声:“小……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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