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新梅所治疗的医院恰恰就是明月目前所住的那一家,这家医院呢在本城绝对算不上是最好的,但收费算是比较合理的,典型的名气不大。
司机载着陶克戴进了院内,医院的新楼还在建设当中,司机和陶克戴聊着八卦。
医院现在拼的也是名气,拼外来的爹妈,这附近以前不怎么好的那家挂上了X大的名牌以后,看病的费用就直线增长,别管是什么病,进来就顺便拍个片子吧,腿脚的病也让你去拍个胸片,你又不能不拍,名气大的恨,医生的水平啊,也就那么回事儿,自己把自己当个人了。
“这家医院到是有好医生,不过过两年也就跑gān净了。”
现实就是,现在谁都要靠钱活着,没钱就只能去喝西北风,当好人有啥用啊?
这家医院以前就有很多的专家,后来都跑到别的医院自己包门诊去了,那赚的肯定比医院给开的多。
陶克戴笑笑,只觉得这司机能侃,送到住院处门口。
“十五块。”
陶克戴利落了付了钱,快速进了住院楼,他找到阮新梅的病房,在门上敲了两声,里面好像没有声音,他推门进去。
“你找谁啊?”后面有个女人手里拿着饭盒,脸上看起来紧绷绷的,眼睛有些红,据他推测,可能是哭过。
“我是吴哲二审的律师助理,我叫陶克戴。”
对方起先是听的迷迷糊糊的,也有可能是根本没听进去,心思没集中在这上面,但是听见了吴哲两个字浑浊的眼睛立马就变得清凉了起来。
“律师你救救我们家吴哲。”对方拉着陶克戴的手就要跪,下跪现在简直就成了吴哲母亲的家常便饭,她家里没有钱,更加不要说什么社会关系,她和丈夫谁都不认识,儿子现在判了无期,儿媳妇要死要活的,她自己都觉得活不下去了,没有活着的希望,她能有的也就仅仅剩下了下跪,最为直接的表达方式。
陶克戴接住对方。
一审的详细qíng况就目前来看,吴哲的律师的大方向是没有错的,被害人对引发本案有责任,被告人以往无任何违法的犯罪记录,是初犯也是偶犯,被告人主动jiāo代犯罪事实,犯罪过程,认罪态度良好,具有悔罪表现,一审法院认为被告人吴哲无视国法,故意剥夺他人生命,致一人死亡,其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应依法予以惩处。
一审判决qíng况,第一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被告人吴某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zz权利终身。
二:被告人吴某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19万元。
吴哲的母亲擦着自己的眼泪,她都哭不出来了,哪里还有眼泪,gān巴巴的老手,gān巴巴的脸,19万?这辈子她都没赚到过这么多的钱,现在让她赔?她儿媳妇被人qiáng口啊?怎么还是他们的错?
“我看过吴哲的口供……”
陶克戴和吴哲的家里人沟通着,说着说着,吴哲的老婆阮新梅突然坐了起来,她披头散着发,嘴唇上都是gān皮,抖着唇看着陶克戴,好半响嚎头大哭了出来。
“别哭了,有好人了,我们也有盼头了……”
她也知道杀人肯定是负责的,谁都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这个代价真是太大了……
被告人吴哲不服一审判决,依法提出上诉,被告人吴哲委托陈滔滔律师作为其二审辩护人,陈滔滔开始见被告人,开始全面阅卷。
陈滔滔挽着自己的袖子,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他没有回到他那个高级的窝里,躺在他很贵很贵的被子里面感受着属于贵的那份温暖,而是坐在办公室里在为他的当事人找漏dòng?
“陈律师,吴哲的母亲人在楼下,说是想见……您。”
“不见。”
陈滔滔出口拒绝,他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陶克戴离开自己的位置,都这个时间了,老人过来都没车了,说不定是走过来的,总要见见的,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事实上吴哲的母亲现在整个人也是蒙的,自己都不清楚手里提着这个锦旗是来做什么的,官司还没有打,她儿子的判决也没有下来,现在让她感激陈滔滔。
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陈滔滔是谁,也不能理解天上是真的就掉馅饼了,她运气就是这样的好,砸到她头上了,她认为自己现在倒霉的要死,无缘无故家里发生这样的事qíng。
陶克戴看见那面锦旗就知道是谁gān的了,目光转移到助理的脸上,助理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什么都没有做。
“请帮我转jiāo给陈律师。”
也没有说什么特别感激的话,其实心里也是觉得没什么希望的,法院还能改口啊?官司不都是这么打的吗?人生无望了。
陶克戴拎着手里的锦旗,这锦旗做的有点意思,上面弄满了发,看样子至少得有几十个,陶克戴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弄不好就有88个。”
大家也确实很累了,喘口气喝杯咖啡的功夫,真的就有人无聊的去数了数上面的发字,还真就是88个。
“好了,休息差不多就要进入正题了。”
七点多陈滔滔的脚横在办公桌上,身上盖着自己和梅菜gān一样的西装外套,名牌,这是名牌。
手机震动,他接了起来。
吴哲的测谎没有通过,陈滔滔让吴哲反口,和阮新梅确定,事qíng发生之后,吴哲曾经警告过彭商,几次。
是彭商不听警告。
三个小时以前—
“陶律师……”阮新梅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她现在是成夜成夜的睡不着,但自己的病房突然出现两个男人,她还是吓了一跳,她没有见过陈滔滔,都是陶克戴来医院问她一些细节的。
“这位是陈律师,吴哲二审的辩护。”
“陈律师……”阮新梅的话还没有落地,陈滔滔就开口了。
“你的丈夫知道你被qiáng口以后,去警告过彭商对吗?”
阮新梅有些茫然的看着陈滔滔,吴哲怎么可能……
陈滔滔有些不耐烦,他最讨厌的物种,二百五,傻子,缺心眼子,就目前来看……
“是的,我丈夫警告过彭商。”
阮新梅快速的道,是的,陈滔滔说她才想起来,那时候彭商只是骚扰她,吴哲曾经警告过彭商。
阮新梅快速的讲着,不是因为心中有牵挂的人,她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陈滔滔低下头,阮新梅往后退,她不知道陈滔滔要做什么,下意识的行为,陈滔滔说:“被害人对本案发生存在明显的过错,被告人是在被害人屡屡刺激而又不听警告的qíng况下才做出本案行为。”
“……是,我丈夫警告过彭商。”
陈滔滔站回,整理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晚安。”
陶克戴要和阮新梅把话讲清楚,他不是陈滔滔,利弊都要讲清楚,一旦出了漏子,倒霉的人是谁,你清楚我清楚,有些话不需要讲那么明白的。
吴哲翻供势必就要重新问询,陶克戴的作用呢,就是讲会被问及到的问题一一告诉吴哲,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他也许会有一线的生机,自己笨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所以才有了陈滔滔接到电话,吴哲的测谎没有过。
吴哲案二审现场。
陈滔滔认为原审法院认定吴哲与彭商在本案的作用没有明显的主次之分,量刑明显不公不当。
其二:被害人对本案发生存在明显过错,被告人是在被害人屡屡刺激而又不听警告的qíng况下才做出本案行为。
“本案是因被害人导致民间矛盾激化引发犯罪,被害人qiáng行与上诉人妻子发生XX为,恶意破坏上诉人的家庭,导致上诉人家庭支离破碎,并对上诉人的警告不予理会,严重激化了上诉人的心灵,才导致上诉人做出的过激行为,试问家中如果发生如上的之事,谁人可忍受?我要qiáng调的一点是,对于被害人的行为,上诉人在案发前并不是没有警告,而是警告了被害人多次,请注意,这是比那些没有jiāo涉、没有征兆的杀人案件社会危害xing要小,被害人对于上诉人的警告完全不予理睬不当回事,这才激怒了上诉人,最终导致本案不幸发生。”
“原审法院只是认为被害人与上诉人妻子阮某某存在不正当关系是直接引发本案的因素,对上诉人在量刑时予以酌qíng考虑,我方认为被害人对本案发生存在严重的过错,是直接引发本案的重要因素,在对上诉人量刑上减轻处罚的幅度应该很大,元神法院判处上诉人无期徒刑实在过重,应该为判处有期徒刑。”
“结合本案案qíng,被害人存在严重过错,并且过错在先,上诉人吴哲在本案中的行为属于罪行严重但不属于罪行极其严重,故对上诉人吴哲不宜判处无期徒刑,上诉人系初犯、偶犯、归案后认罪态度良好,有深刻的悔罪表现,原审法院遗漏了采纳该条意见,属于不当。”
“既然原审判决十八页第二段采纳律师观点即认定被害人对引发本案有责任,那么被害人也应该承担一定比例的民事责任,原审法院判处被害人不用承担本案民事责任,属于错误。”
“综合以上本案事实和qíng节,原审法院判处上诉人无期徒刑量刑是在太重,恳请二审法院全面审查本案,对上诉人减轻处罚,判处有期徒刑,也好让上诉人早日回归社会,重新做人,回报社会!”
吴哲的案子,是一个辩护成功的案例,最终由无期徒刑改判为有期十年。
“陈律师最近有没有看一个叫明月的案子……”
陈滔滔离开法庭,结果是他早就猜想到的,没有惊喜没有意外,尽管吴哲的测谎没有过,他依旧将这件案子拿了下来,这是他处罚的最后一件案子,如果接下来他对法官没有任何藐视的话,也许将来他就不需要为这些人继续打官司。
陈滔滔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兴奋,眼前的几个记者问什么的都有,刚刚问他什么案子的那个,他就特别想问她一声,她SI不SI傻?
他是雷锋吗?
什么案子他都接,那他也累死了。
“对不起,陈律师要回所里了……”
陶克戴拥着陈滔滔走出法院,他那辆刺眼的车就停在附近,陶克戴低声说着:“最后一件了,如果你忍得住的话,我想接下来你会清闲很多。”
“你时间很多?”陈滔滔挑眉。
陶克戴摊手,转身离开,他的车停在陈滔滔的后面,他和陈滔滔的想法不同,他赚钱是为了养家糊口的,为了老婆能走出去不愁没有钱花,孩子不愁家庭不好,陈滔滔赚钱是为了什么,他就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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