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陌上尘_心雯【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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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如陌上尘》作者:心雯【完结】
文案:
姚宽《生查子》有:“郎如陌上尘,妾似堤边絮。相见两悠扬,踪迹无寻处。酒面扑chūn风,泪眼零秋雨。过了别离时,还解相思否?”
我借他的诗句,化成“君如陌上尘,我似堤边絮”,写一个别离与相思的故事,说一段纯净美好的青chūn。
关于叶尘薰
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曾经住过这样一个男生,他英俊,骄傲,聪明,眉目清朗,笑容温暖,gāngān净净斯文乖巧的外表,却藏着一个坏小孩的灵魂——调皮顽劣,个xing不羁。
关于秦陌桑
我们也都曾经是这样一个女生,冲动,孩子气,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易感的少女的心。偷偷摸摸的暗恋,因为喜欢一个男生,而变得忧伤,痛苦,纠结。虽然拥有灰姑娘的外表,像路旁野糙一样平凡卑微,内心却比公主还要骄傲。
依然是童话,依然是梦。写文,是因为热爱,也是给自己一个继续做梦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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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轻喜剧,绝非悲剧,敬请放心!
晋江金牌编辑评价:
如王子般耀眼的他,与如灰姑娘般渺小的她,暗恋引发的多年感qíng纠结。
人物刻画到位,qíng感真挚,文笔不过分华丽,静静的讲述就能让读者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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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每个人的,都像一个流丽而繁复的梦。
似花般绚烂,似水般纯净,当你回首看的时候,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说不出的美好,却又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秦陌桑的童年也不例外。
她出生在南方的A城,父亲是一家大型工厂的技术员,母亲是厂子弟小学的语文老师,他们全家就住在城郊的厂区里。
那时候还没有高楼大厦,住的是老式的红砖楼房,只有三层高。房舍之间保留相当的空地,除了供孩童嬉戏的糙地、修剪整齐的花坛之外,还有占地开阔的灯光球场。夏日的晚上,大人们坐在一起乘凉、聊天,东家长西家短。孩子们则玩得不亦乐乎,骑单车、砸沙包、跳房子、打弹珠、踢毽子、溜旱冰……十八般武艺,都在这个球场上练就。
围绕厂区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水塘和长满松树的小山坡,还有大人们开垦的菜地。那是孩子们的另一个乐园:爬山、上树、游泳、钓鱼、捉蝌蚪、捕知了……那个年代没有电脑、游戏机,电视刚刚普及,孩子们大多在自然界寻找无穷的乐趣。
当然,灾祸也频频,成长过程中充满了“惊险”和“刺激”:刘家孩子触电昏厥、张家孩子骑车摔断了腿、李家孩子打架折了胳膊、王家孩子不慎从二楼坠下……这类血光之灾不胜枚举,但孩子们却都大难不死、劫后余生。调皮野xing的孩子,总是有着顽qiáng的生命力,就像田梗上的小糙,“野火烧不尽,chūn风chuī又生”。
陌桑也是这些jīng力旺盛孩子中的一员。她摧花折柳,用花坛里的凤仙花瓣染红指甲;她偷jī摸狗,带着一帮小伙伴爬树掏鸟窝,到别人家的菜地里摘新长出来的扁豆、西红柿……虽然长大后,她从书上得知青色的西红柿不能吃,有毒素,但她一次也没中毒过,只是青西红柿确实不好吃,没有一丝甜味儿,涩涩的,她每咬一口,都会“呸呸呸”地大吐特吐。
8岁以前,陌桑一直像生活在美丽的童话里。
但是,生活毕竟不是童话。它比童话要残酷许多。
父母开始争执、吵架。虽然他们曾经爱得死去活来,但脆弱的爱qíng却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他们不懂得忍耐与宽容,日日争吵,乐此不疲,将平静温馨的生活变得硝烟四起、yīn森可怖。
陌桑渐渐怕了回家,她下课后便和小伙伴呆在一起,趴在花坛边的石凳上做作业,等落日坠到山的那一头去了,才不qíng愿地迈进家门。
“秦牧云,你给我站住!”
随着这声尖锐的叫声,横空飞来一只玻璃杯,不偏不倚打在陌桑的额角上,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陌桑没有哭,呆呆地站在原地。
“流血了?”秦牧云紧张地抓住她,“桑桑,你疼不疼?”
不疼,爸爸!我成天爬树上房跳墙,这点小小的伤不算什么。但是,我的胸口有一点点疼……
“桑桑宝贝,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不小心……”母亲扑了上来,一把抱过她,脸色比她还苍白。
“晏娅……”秦牧云看着她,淡漠而疲倦地说,“为了孩子,我们离婚吧!”
晏娅愣了一下,泪水涌出了眼眶:“你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你自己?”
“我已经厌倦了争执与反复,这样的婚姻,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秦牧云表qíng依然平淡,“对桑桑的成长更是不利。晏娅,请你放我一条生路!”
他转身走出家门,萧然而决绝。
晏娅审视屋内,望着满地láng藉的残破战场,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当初是谁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是谁说会爱我永不变?现在,你竟然要我放你生路!秦牧云,你好狠!你好狠!……”
她笑得肆意自得,笑得泪水纷飞,笑得全身颤抖。被她抱在怀里的陌桑,面容惨白,神色惊悚惶然。
“桑桑,我可怜的桑桑!”她终于止住了笑,把脸埋在女儿的肩头,喉头充斥着呜咽,“你要记住,永远不要相信爱qíng,永远不要相信男人,尤其是他们的承诺!”
然后,晏娅放开女儿,奔进自己的卧房。门后传来隐忍的哭泣。
夏日最后一道阳光黯淡隐约,四周的家具,如同孱弱的动物般,瑟缩在天光下。
多年以后,陌桑回忆起这一幕,飘渺得宛如梦境……
这确实是一个梦,却是永远也不会醒的噩梦。
自那天以后,夫妻正式分居。秦牧云再也没有踏进过家门,直到和晏娅离婚。
在秦牧云的力争下,法院将陌桑判给了他。晏娅孤身离开,她本来就不是A城人。
走的那天,晏娅抱着陌桑不肯放,良久,她低缓而忧伤地说:“我的小桑桑,你一定要幸福,比谁都幸福。知道你为什么叫陌桑?秦陌桑,qíng莫伤,一辈子都不要为qíng所伤!”
陌桑奋力点头,望着母亲的背影,不哭泣,也不挽留。
这段日子,她一直一直都没有哭。
小小年纪的陌桑,已经懂得何谓无能为力。
但是,她照镜子的时候,会看到眉骨上那点浅浅红红的印记,若有若无的。她将额前的刘海垂下,遮住了那点伤痕。
遮住了,就看不见。没有人知道她受过伤。
在人前,她依然是无忧无虑、淘气顽皮的小女生陌桑,整日和一帮孩子在厂区里疯跑、疯闹。
左邻右舍私底下都说:“这孩子没心没肺的,一点都不像她妈。”
邂逅
初冬时节。
路边的梧桐树掉光了叶子,褐色gān枯的枝桠分割着灰蒙蒙的天空。看不见一丝阳光,云层低沉而厚重,让人的qíng绪也不由得有点压抑。
一些女人心qíng不好,会去逛街,由此产生许多购物狂。秦陌桑的爱好与众不同,她qíng绪低落时便去做头发。
话说回来,她的头发好久没剪,刘海快遮住眼睛。毕业都四年了,她还整日一个乖乖学生妹的发型,用好友夏萋萋的话说,看得都快吐了。好,决定了!她要去换个新的发型。
走进S城著名的美发店,看到店内张贴着大大的“生化烫”宣传画,马上联想到美国大片里千奇百怪的生化武器,感觉挺吓人的。
生化烫、水能烫、数码烫、陶瓷烫、烟花烫……近年来烫发方式林林总总,而且名字稀奇古怪,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所云。美发师们也不能解释得令人信服,只是一味地说比原来的更好,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在陌桑看来,不管名称怎么变,头发无非是烫直或烫卷,上完药水之后,拿蒸汽机等仪器加热。区别只在于哪种药水对头发的伤害更小,或是烫好之后更容易打理。
年轻的美发师巧舌如簧:“小姐,你脸形很好,标准的瓜子脸,额头开阔,气质甜美,我建议你烫那种大波làng卷,一定很漂亮!”
男美发师二十出头,天生丽质,五官俊秀,如果他进娱乐圈,绝对能成为一位偶像男星。
这家店的美发师们,虽然顶上一撮头发染得色彩斑斓,远看像鹦鹉,但一个个都风流倜傥,秀色可餐。谁说中国无美男?原来他们不在娱乐圈,全都作了美发师。
陌桑从小就好色,对帅哥向来没有多少抵抗力,连连点头:“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帅哥美发师向陌桑推荐了最贵的一种烫发水,说是PH值接近中xing,能最大程度保持头发的弹力和光泽。
药水包装上写着外文,好像是韩文,根本就看不懂,好坏都是美发师说了算。
自从韩剧在中国流行起来后,韩国的一切铺天盖地而来,简直泛滥成灾:韩式整容,韩式服装,韩国美女,韩国帅哥,韩版小说,韩国化妆品,现在连韩国的烫发水也引进了。
陌桑对着那些像幼稚园小孩写的韩国文字琢磨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地说:“我要用国货!”
帅哥美发师一脸无奈:“我们这儿全都是进口的,没有国产货。”
假洋鬼子,卖国贼!陌桑在心里暗骂,随便指了一样药水:“就用这个。”
帅哥美发师哼着歌去调药水了,陌桑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
她的脸是瓜子脸没错,腮帮子却鼓鼓的,有些婴儿肥。皮肤虽然白皙,鼻翼两侧散落着几粒雀斑,尤其是左眼角下的一颗痣,非常明显。
听人说这叫泪痣,长这样痣的人注定天生爱哭。
从小到大,陌桑都很少哭。她早就不相信眼泪。在别人眼中,她是个没心没肺傻乎乎的姑娘。
“活泼有余,沉稳不足。”为了改变人们对她的看法,陌桑像忍受酷刑一样,在美发店里坐了足足四小时。
直坐得腰酸背痛腿抽筋,而让她最难以忍受的是,帅哥美发师天生一双勾魂眼,电力十足,让陌桑心猿意马。她有意无意地想起了关之琳和霍建华主演的电影《做头》,更想起了台湾偶像剧《爱qíng魔发师》。
虽然这部剧让她对明道的印象迅速从“王子”变成了“青蛙”,但其中小贝说过的一句话,她还是记忆犹新:“在我成为顶尖的Artist之前,这个地方,曾经有三个手艺高超的爱qíng魔发师,他们拥有改变女人的魔力。只要你爱美的心思被这三个男人掌握,那么你的身体,你的心灵,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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