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疏影除了回避不想面对。
紧了紧手,疏影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另一个人的手,而且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了。
疏影慌忙地松开手,对凌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qíng,对不起。”
糟了,闯大祸了。听岳野说这家伙有洁癖,平时和其他人都是保持距离,绝对不允许别人近他身的,那她刚才岂不是犯了大忌?疏影担心地看着凌光的脸。
还好,没有生气的征兆。
是的,他不喜欢别人的接触,被他人接触后会让他觉得很脏,这种有些不正常的心理感觉已经跟随他好几年了,就连岳野也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扶着他或隔着衣服拉着他。
可是,凌光握了握空dàngdàng的手,感觉到刚才手上的那种暖暖的感觉突然消失,耳边听到女生怯怯的道歉声,心里的感觉有些异样。
这种感觉并不让他反感。
疏影看了看手表,快到上课的时间了。这下,嗯,又该怎么办呢?
“你等会有课吗?”
“没有。”
“那你到哪儿去呢?”
疏影想了想,还是觉得问清楚比较好。她不知道凌光除了岳野以外还有什么朋友,而现在岳野不在,那么作为朋友,可以这么称呼吧,她就不能放着他不管。
凌光皱了下眉,摇了摇头:“不知道。”
其实,在平时的话,他会回自己的公寓听会音乐,想想乐谱什么的,混到下午后再去老师那学小提琴。只是,今天他有点不太想一个人回去那个只有他的房间。
疏影咬着嘴唇想了会,犹豫了下,她不知道她的建议他会不会接受,但是,还是问问看吧:“我呆会会有三节课,是讲文学的,不是很无聊的,你要不,有兴趣的话跟我一起去?”
疏影颇为艰难地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好像凌光是智利还没开发完全的孩子,需要慢慢说他才能理解。
原以为他会冷冷地拒绝,疏影连下一句劝诱的话都酝酿好了,谁知他竟然一口答应:“好。”
没有出现幻听吧?
“你,确定?”疏影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走吧。”
凌光拿出实际行动证明他当然确定。
疏影看着凌光从包包里摸索了一番,然后拿出一副墨镜戴上。这是疏影第一次看凌光戴墨镜。虽然,一般的盲人都会戴墨镜,但是凌光是个例外。他从来都不带墨镜,疏影甚至觉得他是故意不带墨镜的。
可是,现在他竟然突然戴上了墨镜?
难道,他是因为刚才在餐厅里那些人的话?
疏影想到这,心里又是一通火大,也就不管不顾地脱口而出:“你不用戴墨镜啊,你的眼睛很漂亮,不需要用墨镜遮掩!”
凌光明显怔了一下,疏影接着说:“那些人都是些没素质,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计较他们的话等于是自寻烦恼,没有必要理会的!”疏影越说越义愤填膺。
凌光虽然看不见疏影此时的表qíng,但是他大致可以从她的声音中推测出女生现在愤愤不平的样子。
那么,刚才在餐厅不是她的一时冲动了?
想到这,凌光打住疏影的话,用手托了托眼镜说:“还是戴着吧,走了。”
疏影看当事人一副事不关己两手chacha口袋很淡然的样子,很怀疑他刚才到底是不是在意那些难听的话语。然而,事实上凌光确实不怎么在意这些话。
比这些更丑陋的嘴脸,他看多了。又怎么会耿耿于怀呢?
疏影把凌光带到了上课的大教室,然后选择了一个靠后的位子,放弃了她一直以来的“huáng金前三排座位”。说起来还是不想凌光的曝光率太高,以免又出现什么麻烦事。
坐下后,疏影本想像凌光介绍下这门课的大致内容,谁知他竟然很不给面子摘下眼镜,趴在桌上,又拿出一顶鸭舌帽遮住脸,枕着手臂睡起了大觉。
“下课了叫我。”
疏影愣愣地看着他,苦笑了一下,是啊,怎么能奢望他这么个“冰山王子”乖乖听她说话呢?他能坐在这已经是不小的奇迹了。
这门课确实还算不赖,平时疏影都能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今天嘛,有点特殊,疏影总是心不在焉的。托身边这位的福,疏影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
不知道他睡着了没,看着身旁的人微露的侧脸,听着身旁的人均匀的呼吸声,疏影有些茫然失神。
就像回到了从前。
也是这种安静温暖的感觉。
只是,物似人非。
过去了就过去了。就像飞鸟掠过天空,不留下丝毫痕迹,过去的又怎会再回来?
凌光的帽子稍稍滑落了些。疏影不假思索地轻手轻脚地帮他把帽子稍稍盖好。又看了他一会,终于开始投入到课程当中。在笔记本上记下今天第一个笔记。
一旁的凌光其实并没有睡着。
老师对着话筒的大嗓门,正常人怎么可能睡得着。而且,他在这么多人的围绕下,这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有种笼中之鸟的感觉,无处可逃。他很少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呆着,就算带着也有岳野的陪同。但是,今天,凌光觉得不安,甚至有些后悔跟着疏影来到这里。
但是。
有双手非常温柔地帮他下滑的帽子戴好。
很轻柔的动作,像是害怕打扰到他而特意的小心。
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像是层保护圈围在了他的周围。凌光的不安在慢慢消散,渐渐进入了睡梦中。
三节课很快就结束了,等到大家都渐渐离去。疏影还没开始理东西,因为凌光还没睡醒。
疏影没有马上叫醒凌光,而是自己在一旁看书。
教室里只有疏影翻书的声音还有凌光静静的呼吸声。
过了些时候,凌光动了下,然后懒懒地拿下脸上的帽子,缓缓地坐起来。他的头发因为睡姿变得有些凌乱,脸上有着红红的睡痕,印在白皙的脸上显得特别明显,也让他冰山般的脸有种说不出的不同平常的可爱。他睡眼松弛地问道:“下课了?”声音有着特有的暗哑的xing感。
疏影呆呆地看着刚睡醒的凌光,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海棠睡容,无限动人”。
“啊,是的。”
“怎么不叫醒我?”凌光用手摸了摸头发问道。
“我看你睡得挺熟的,就没有叫醒你。差不多,去吃中饭吗?”疏影提议道。
“嗯。”
凌光重新戴上眼镜和帽子,背上包,站起来,刚想迈出步,却被绊了一下。
“小心。”疏影急忙抓住凌光的手说,“这儿的座位有点窄,你跟着我吧。”
凌光感到手上又传来了那种温度。
从来没有感觉过的温度。
他没有反对,默认地和疏影走出了教室。
如果说刚才的牵手是无意识的,那么这次的牵手是两个人都是有意识的行为。
走出去后,凌光并没有放开手的意思,疏影有些奇怪地撇过头看着他,遗憾的是他的表qíng没有丝毫破绽,看不出有什么qíng绪。
凌光手的温度比常人低,所以握着的感觉有些冰冰的,他身上忧郁的气息好像通过手与手的相连传递给了疏影。让疏影突然在这一刻感觉到他内心的孤独感,这样的孤独感疏影并不陌生。所以,疏影的心苏软了下来,她没有放开手。
好吧,疏影为自己打了下气,对凌光说:“我们去餐厅吧。”
凌光像往常那样简单地点点头。
疏影推开门踏入餐厅,当她再次来到餐厅时的感觉,有些奇怪。
凌光倒是比疏影自然许多,反倒是疏影有些郁闷。
直到来到座位他们才松开手。
疏影觉得坐下后吃饭的感觉总归有些别扭,可能早上的yīn影还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们。所以,饭吃得让疏影觉得有种消化不良的感觉。
挖了口饭,疏影抬起头问对面安静地进餐的凌光:“你下午什么安排?”
“学琴。”
“噢。”疏影再次低下头吃饭。不过,
“你呢?”凌光一反常态地竟然会反问疏影。
疏影惊讶地忘记闭上嘴:“我,我没课。”
“我去练琴。”
“哦。”疏影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去听?”凌光还是继续吃着饭,像是很自然地问出这个问题。
“啊?”这个,是邀请?
“当然,当然去。”疏影很开心地答应着。
“嗯,吃吧。”
这顿饭好像不像刚开始的样子那么难吃了,疏影豁然开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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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对疏影而言有些梦幻。
下午的时候,疏影跟着凌光来到一间很宽敞的音乐教室,里面摆放着两架钢琴,一个看上去功能qiáng悍的音响,再来就是一章圆桌和四把椅子。教室里没有人,他们进去以后,凌光便取出小提琴摆好姿势试了下音。
疏影不禁问道:“怎么没有人?”
“教授马上会来,学生就我一个。”
疏影受惊不小,就他一个学生?真够大牌的。那她来旁听岂不是很不伦不类?
就在这时,有人大开了门。条件反she地回头,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教授走了进来。他的头发花白,身体微微发福,手里拿着几本乐谱和几张CD。
教授看到疏影倒是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对疏影笑笑说:“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啊?
疏影尴尬地笑笑说:“我是来旁听的。”
“旁听?”教授先生奇怪地重复了一遍,然后转头看向凌光。
“我同学。”凌光及时的补充简单地解决了教授先生的疑惑。
“这样,那同学你随便坐。”教授指了指椅子,然后对凌光说,“开始吧。”
疏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凌光开始拉起了小提琴。
自从听到凌光的小提琴后,疏影便坚信听他拉琴绝对是一种享受。他拉琴的技巧很高超,音域的跨度也很准,每一首曲子在凌光手里都扩张出了qiáng大的磁场吸引着聆听的人。他拉琴的时候也很用心,全神贯注,不带一丝杂念,很快就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但是,虽然他拉任何曲子都能给人带来种惊艳的,如同身临梦境般的美妙感觉,可是不知为什么疏影发觉这其中缺少了点什么。刚开始听不觉得,但听得时间越长,这种感觉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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