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扒着窗口不放:“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他嘲道,“我说,这世界最可恶的人就是小三,那些个女人死不要脸捡这个名号,没听说男人也喜欢挖墙脚,抢别人老婆,当小三的,还恬不知耻地公开说什么追求,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别败坏别人名声。”
Ted刷地白了脸,吓得直掐郑氏胳膊:“你胡说什么呢,再乱说我不让你进家门!”
郑氏疼得直哼哼,可嘴上不饶人:“我说的是事实,你别愚忠。他算不上好男人,哪个好男人会抢人老婆!”
“说完了?”宁末离冷冷地开口,“开车。”
郑氏qíng急之下伸手揪住宁末离的衣领:“喂。我的话你听不懂是吧,好歹也是个人物,能不能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我是看着季浛和磬磬好的,他们俩的感qíng容不得你cha脚,拆人姻缘,也太缺德了吧。”
宁末离整张脸冻成冰一般,散发着寒气,他轻轻瞥向郑氏,凤眼暗藏的yīn戾看得人心发慌,可他突然勾起个诡异的微笑:“小三,拆人姻缘?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宁末离按住郑氏的手,修长的手指骨节泛青。郑氏愣了下,他没想到宁末离的力气这么大,几乎能把他的手腕拧断,宁末离慢慢把他的手从衣领上拿开。
“究竟谁不要脸,还不知道呢。”
宁末离突然松手,郑氏不禁倒退两步,震惊地看着宁末离。
宁末离的车绝尘而去,郑氏呆了好久才回过神,紧接着他意识到季浛要面对的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宁末离靠在后座,解开领口,拿出项链死死握在手中。坠子外壳的花纹他在多少个日夜,已经摩挲了不知道多少遍,闭着眼都能想象出那上面繁复的纹路。
还有这里面的照片,照片中的人,那张灿烂的笑脸,和那gān净的短发。
让他印象最深的画面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阳光透过她毛茸茸的短发,她微微侧过头看他,眼神有点凶,而那张小巧的脸庞似在发光。还有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倒在血泊里,短发贴在她苍白的脸上,一切都没有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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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磬磬以一头短发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眼前一亮,有些人甚至差点认不出她来。然而,她的这个新形象得到了李导的大加赞赏,这种敬业jīng神确实值得称道。一群记者愣了一会,然后开始疯狂地对着沈磬磬拍,抢占第一手新闻。
这一天的拍摄在不停的重来中度过,收工的时候已经很晚,沈磬磬坐上车,她还不能回家,因为之前郑氏发短信给她,让她一定跟季浛见一面。
Ted犹豫道:“你真要去见他?”
“我知道你不想我去。你连郑氏都拦着,不让他见我,对不对?”
“那你还要去?”
沈磬磬揉着太阳xué,笑道:“为什么不去,他还能怎么伤我呢?”
季浛约在他家见面,沈磬磬去了,吩咐Ted等她,然后独自上楼。
沈磬磬摸出钥匙,迟疑了会,重新放回包里,按下门铃。
季浛打开门,看到她第一眼就呆住:“你把头发剪了?”
Chapter 34
沈磬磬走进门,家里的摆设简单得单调,灰色调的家具乍一看冷冷清清,倒不像是有人住的屋子。
沈磬磬在沙发上坐下,这才回答季浛的问题:“就像你看到的,剪了。”
季浛关上门,在玄关站了一会,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半晌问道:“为什么?”
“换个发型需要那么多理由么,新剧需要这样的造型,我不喜欢戴假发,就剪了。”
季浛默然地走到厨房,过了会端着两个杯子出来,一杯热巧克力放在沈磬磬面前,沈磬磬略感惊讶,这般待遇她可是很久没享受到了。
“找我要谈什么?”沈磬磬捧起杯子闻了闻,是她喜欢的味道,“事先说一点,我今天不是吵架来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
两个人各自捧杯沉默,沈磬磬回想到的是现在还放在她chuáng头柜里离婚协议书的碎片,还有上次谈话时季浛说的话,季浛脑中想到的则是沈磬磬那一巴掌,还有宁末离高傲的脸。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把那一段激烈的对话盖上一块布,不再去回忆。
季浛的手一直握着杯子,他的手很凉,需要有什么热的东西给他一种支撑:“这本电视剧要拍多久?”
“几个月吧。”
“你演的是女医生?”
“是。”
“如果,如果有疑问,可以问我,我是说一些比较专业的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他紧张的时候爱舔嘴唇的小毛病,她真以为坐在对面的是别人装扮的假人。
“谢谢,目前一切都顺利。”
他努力回忆,却不记得从何时起她在他面前时神qíng是这般自然平静,还有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眸深处的感qíng。她是小气的,如果她连发两条短信他没回,她就会生气,她是任xing的,自己不喜欢T恤就不允许他穿,她是易怒的,只是圈里的磨练和小聪明让她懂得掩藏自己。
郑氏或许说对了,他被她惯养得太好了,所以从来觉得掌控她的qíng绪不是难事。
沈磬磬感觉季浛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一直看着她不说话,几日不见瘦削的肩膀似乎越发单薄,从他身上平缓的气息里弥生出淡淡的忧伤,然后浸透了这里的空气。
直到杯子里的热巧克力冷透了,两人还是这种状态,沈磬磬忍不住说:“你找我来不会是这样跟我面对面发呆吧?你明天要上班,我也要拍戏……”
“我收回上次说的话,那时候,我太冲动了。当我知道宁末离说的话,我一下子,懵了。”他在努力组织措辞,看上去很艰难,他本来就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jiāo往时对她说过最làng漫的话也只不过是——不要太辛苦,你又瘦了,我会心疼。
大概太久没有这般平静认真的jiāo谈,当他说出这样用心的话时,沈磬磬真的有点懵,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是道歉吗?
季浛踟蹰了会,终于把压在心头一天的话说出口:“然后……你的别墅离医院太远,这几个月你可以住这里,会方便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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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李导压阵,《白衣女王》所有环节正常运作,与医院合作也很顺利。然而,让沈磬磬心qíng变好的除了拍摄顺利之外,还有《绝代风尘》低开高走的喜讯。经过前两天的低迷,到了第一个周末,票房突然井喷,许多年轻人在看了电影后都直呼出人意料。不论这部电影从拍摄初到完成经历了多少曲折,多少是非,影片的高质量还是得到了保证,宁末离曾保证过作为制片人,他决不会允许有烂片出现,看来不假。演员方面沈磬磬极为惊艳,她柔软细腻的演出撑起了电影的骨架,并且让它生动多姿,尤其是她最后持扇等待的画面更是让人潸然泪下。许多人说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没有发现的灵xing,而那曾是安倩的专利。
原本以为宁末离会发短信来祝贺一下,可沈磬磬等了三天,那人竟一点反应都没有,手机里他的上一条短信还是上个礼拜的。
工作的时候沈磬磬非常专注,可一走下镜头,她就开始坐在位子上对着手机发呆,或者拿出宁末离开机仪式上送给她的礼物看看。其实准确的说这个礼物应该是了了送的,是三个小泥人,还有一张小卡片,孩子稚嫩的笔迹像是印到了她的心里:磬磬阿姨,我,爸爸。
想了又想,沈磬磬终于忍不住打电话问Ted:“宁末离最近在做什么?”
Ted有点惊讶沈磬磬打电话给他是问宁末离的事,不过还是如实回答:“好像有应酬,前两天去了趟香港,你要找他?”
“不是。他现在人在哪里?”
对于沈磬磬的前后矛盾,Ted选择忽略:“如果我没记错,今天他应该没事在家。”
“他那天走后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说什么……”Ted奇怪沈磬磬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关于宁末离的问题,不过他想到另一件事,就趁这个机会不死心地问,“季浛的提议你接受了没?”
沈磬磬淡淡地说:“还没想好,再说。”过了会,她一边翻着剧本,一边像是随意道,“今天晚上没我的戏份,可以提前收工,我想去看了了。”
晚上,Ted准时来接沈磬磬,路上沈磬磬特地买了个了了喜欢的蛋糕,然后满意地继续上路。
Ted看看蛋糕,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像个道具,于是问:“你不是去找末离?”
沈磬磬很快反驳道:“我找他gān嘛?”
“我以为你去跟他炫耀《绝代风尘》票房创佳绩。”
沈磬磬秀气的眉毛挑起,拖了个悠长的音:“嗯~~你提醒我了,他以前还说我会变成有价无市的影后,这回看他怎么说。”
Ted越来越搞不懂沈磬磬到底在想什么。
沈磬磬的突然到访让了了乐开了花,她直接从琴登上跳下来奔到沈磬磬怀里,然后当沈磬磬把蛋糕给她的时候,小宝贝高兴得脸都红了,可是……爸爸不允许她晚上吃甜食,会蛀牙牙的。
了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宁末离,宁末离被她瞪得没办法,只好说:“只能吃一块,其余的明天吃。”
Ted领着屁颠屁颠的了了切蛋糕去了,客厅里只剩下宁末离和沈磬磬,宁末离转身走向书房,沈磬磬跟着他进去。
宁末离在书桌前坐下,靠在椅子上转了半圈,他看到沈磬磬进来后无所事事地在躺椅上坐下,又假装打量他的书房摆设,不由地想笑。
宁末离打趣道:“你不是来陪了了的?”
沈磬磬立马说:“当然是。”
“那你跟我进来gān什么?”
沈磬磬理直气壮道:“我不能进来吗?”
“可以。自便。”说完,宁末离低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沈磬磬等了会,发现宁末离真的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文件中,把她晾在一边,颇为光火:“喂。”
宁末离抬起头:“怎么?”
“票房知道吗?”
“拿到数据了,很不错。”
沈磬磬得意地笑起来,有点像讨了大红花的幼稚园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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