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什么呀?猫你赶出去了?野猫留在家里比较赶不走啊,到时家里少东西可能就是它们叼走的。”
“不是猫,是人!”玉姐往门口张望了一下,然后用手遮着嘴小声说:“是楼上那两只呢,前天晚上大概以为我睡了,在客厅沙发那就搞起来了。昨晚上是在楼梯那,也是的,屋里又是黑漆漆的没开灯,我半夜起来关窗,就听着他们的动静,感觉楼梯都要塌了。哎呀我这个老太婆又不知道,傻乎乎的过去看,没把我吓死。太辣眼睛了。你看看,我是不是长针眼了?”
师爷被玉姐一说,愣在那完全没了反应,这种事太尴尬了!谁遇上都会得心脏病。
小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说:
“以后晚上都别出来了,地震了也别出来。年轻人么,火才烧着,正旺呢,你就理解理解。”
师爷想了半天,才用这话安慰玉姐。玉姐有些不买账,“我要求jīng神损失费可以吗?刘师爷,我这几天心慌、气闷,我这是工伤了!”
刘师爷睨了她一眼,手一甩:“行了行了,回头给你涨工资。总之,你记得过了九点,就别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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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董家渡的拆迁工作顺利完成。
公司照例开庆功宴,上次这种大规模人员参加的宴席时还在四月,当时是开工庆典,公司在大富贵摆了三十来桌。这次任务完成的好,地点换成了老饭店。
晚上免不了喝酒,这次公司里几个高管都上了,路响心qíng大好当然喝得也畅快。
回家的时候他已经醉意上头,一到小洋楼就被宋澜扶着去了卧室。他酒品不错,喝醉了也是安静的样子,不像宋澜能变了个人似的胆大妄为什么都敢尝试,他就一头栽在枕头里,呼吸均匀又平稳。要不是走近了闻得到他身上的酒气,还真以为他不过是睡熟了。
玉姐去厨房烧解酒汤,师爷跟着也上到了二楼,见宋澜忙完了把他叫到了书房。
宋澜才进了书房,师爷递了包东西给他,他一愣开口问是什么。
师爷晚上也喝了点酒,但是不多,这会儿脸红在那笑嘻嘻的和尊弥勒似的,摇晃着头让他自己看。
宋澜去解袋子,抽出文件时瞟到“证书”两个字,他突然想起在北京时自己对路响提的事,这会儿有些激动,用力再一抽,把整张许可证抽出来看全了所有。这一看,又一看,他脸色开始变化,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脸一阵阵的有些五彩缤纷。
师爷在边上没注意他的表qíng,在那说,“小宋先生,这是路先生说这次动迁工作完成后送你的礼物,怎么?是不是很惊喜?”
哪有惊喜?明明是惊吓好不好!他以为路响给自己的是开办酒吧和会所的许可证,想不到竟然是社会福利机构设置批准证书。这他妈的什么鬼?
“这是可以盖楼开养老院的证书,上海滩一证难求,小宋先生,你这次赚大了!”师爷还在一个劲的鼓chuī,见宋澜不说话以为是激动的,在那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先生对你真的是很花心思啊。”
的确是花心思就是不怎么肯花钱。宋澜腹诽,开酒吧多赚啊?他和七哥以后也能像俞俊彦一样的,边玩边赚。开养老院?那是啥?慈善机构?要贴钱吗?
“师爷,你说这东西赚大了?”也是借着大家都喝过酒,宋澜gān脆厚着脸皮问了出来。
师爷见他不怎么相信,笑呵呵的给他解释,“当然了,你用这个证能享受很多国家政策,现在讲究民生,国家扶持的力度大,上海开养老院绝对是一chuáng难求。再说了,路先生之前拍了快地,是工业用地,有了你这张证可以转变土地xing质了!你还真以为他让你开养老院啊,以后那块地才是最重要的!!!”
宋澜仍是一愣一愣的,师爷想这小子估计是一下子接受无能了,也不再多话,从怀里掏了张卡出来给到他,“这是路先生的卡,让我兑了支票存进去的,你之后jiāo给他。”师爷又jiāo代了一句,然后哼着小调离开了小洋楼。
等师爷走了,宋澜去卧室里看路响,见他还栽在那里纹丝不动,他靠过去在chuáng沿边坐下,推了他几把,他仍然没动。想着反正送都送了,宋澜gān脆自己去洗了洗,然后也睡了下去。
半夜里路响起来上厕所喝水,宋澜被他动静给闹醒了,等他喝完水回来,他坐在chuáng头等他,手上是一份许可证和一张卡片。
路响见他这样子先是愣了愣,然后裂开嘴一笑,说:“师爷给你了?”
宋澜点头。“七哥,我还以为你给我送的是酒吧夜店的经营许可证呢,怎么给了我一张养老院的?”
路响上身打着赤膊,含着胸往他边上一坐,拿手指去勾了下他鼻子,浅笑安然地说:“酒吧夜店那种地方乌糟糟的,里头都是些恶魔。养老院不一样,是天使。”
这都什么解释啊!宋澜不怎么服气,眼神半阖着怼他。路响凑过去在他脸上一啄,告诉他,“师爷和你说了吧,我有块地,要改一下土地xing质,那地现在是你的了,你好好经营。”
“可是开养老院还得盖楼,我哪来那么多钱!”
这是事实,养老院先期投入大,宋澜就算想开也是有心无力。
路响一笑,拿过他手里攥着的那张卡在他脸颊上轻拍了几下,说:“这里头是我的入股,不多,大概两亿不到,不过这些钱都是我这几年攒下来的,老婆本,你可得帮我省着点花。”
完全说笑的调调,带着那种刻意的暧昧,尤其是说到“老婆本”那三个字的时候还故意扣着宋澜的下巴晃了晃,眼神更是一时半刻没从宋澜身上离开。
那股炽烈的,真挚的,不带qíng|yù的认真劲直接映在宋澜的眼里。宋澜其实一直是个挺感xing的孩子,只是以前因为生活的环境,让他不得不抛却那种jī肋一样的qíng感。可现在不同了,因为有了路响,很多时候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触动他心底最柔软隐藏最深的那一块。此刻,他大脑不再转动,只凭着内心的感觉去行动,在路响反应过来前就牢牢抱住了他。他没什么语言能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动,只想用一个有力又急切的拥抱告诉他他心里的感受。
他觉得他或许还是没懂自己的意思,于是终于在最后一刻腆着脸对路响说:“七哥,谢谢你。”
紧接着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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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转瞬而过,一边,董家渡剩余的拆迁工作继续进行。另一边,未来董家渡这一带的设计蓝图开始渐渐被提到一次次的会议上。
宋澜在路响的公司继续工作,他开始参与到之后建设的工作小组中,业余的时候他给自己报了学习班,开始为了重新参加高考而奋斗努力。
暑假一过,吴迪的实习就要开始了,可能是想和宋澜还有迅哥他们在一起吧,吴迪为了留在上海,推了北京好几家顶尖的研究室,去了华东计算机研究院。
八月底,路响回了北京。
路勇这段时间心脏又有些问题,家里考虑再三准备让他进行手术。手术前股权的转赠必须要完成,路勇电话了路响几次让他回去。路响先前爱理不理,后来老三来了上海几回,他架不住老三巧舌如簧的劝说,最后才决定接受那笔股份。
宋澜和他约了忙完八月底的工作就去北京看他。那天才到机场,还没过安检,就接到了吴迪的电话。
吴迪在电话里声音断断续续的没个整话,边说还边哽咽。
宋澜让他平了气再说,他吁了一大口气,最后说:“迅哥,迅哥出事了!被人打了,大出血,现在在急救。”
宋澜赶到医院的时候,迅哥还在手术室里躺着。吴迪坐在手术室外整个人蔫蔫的毫无生气。他手肘、额头处也有不少伤痕,gān涸的血迹加上沾了尘土的皮肤、衣物让他看上去特别láng狈。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了眼,见到宋澜后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咬着牙不知道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宋澜蹲在他身前问他。
吴迪摇摇头,说“我晚上和迅哥约了一起吃饭,我们准备买些菜自己回去做,才到迅哥家楼下,一群流氓就上来揍人了。澜哥,迅哥流了很多血,我送他来医院的时候他就昏迷了,我好害怕。”
宋澜去抚他背,让他别想太多,其实他自己此时也心里没底,也很害怕。上一次来医院是吴迪挨了刀子,这一次换成了迅哥,越经历得多了,越会觉得事事不会那么侥幸。
所幸,手术算是成功,迅哥的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伴随着的却有一个让他们都无法启齿的噩耗。医生告诉他们,迅哥浑身伤处大概有七八处,最严重的是,他的左侧睾|丸破裂了,换句话说,他……不是个完全的男人了。
麻药劲没过,迅哥还在昏迷,这个时候报警没法录口供,得等他完全醒来才能把警察叫过来。吴迪决定趁这个档回家拿些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生活用品。他以为宋澜要去北京,所以私底下已经向公司请假,决定这几天都有他在医院陪着迅哥。
他去了两小时都没回来,宋澜在走廊里给他电话,电话打通后,宋澜还没开口,吴迪直接嚷,“澜哥,我家有人入室了,我大概是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就是我父母留下的那些资料。”
宋澜挂了电话,让医院里的护工负责看一会迅哥,他打了辆的士匆匆赶去了路响的小洋楼,路上他给路响打了电话,问来了他保险柜的密码。
等到了书房,打开保险箱一顿找后,他给路响又去了电话,电话接通,他直接说:“七哥,我放你家的资料,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姗姗来迟,我错了!!!
迅哥怎么会受伤的事,我会放在番外写,正文不展开了。
第89章
北京高碑店那一带以前筒子楼很多, 这几年开始发展各种产业园, 拆了一批,又留了一批, 新旧之间隔着围墙,分化明显。
路响有些年没来了, 凭着记忆摸着新开出来的小路往居民区走,一会儿到了一幢三层楼高的红砖旧楼前。定眼看了看门牌, 他上了二楼。
叩门没几下,有人来开了门,屋里的人见到路响吃惊招呼:“七哥, 你怎么来了?”
路响手往门面上一推,找了个空隙一脚踩了进去。
开门的人愣了愣, 然后在他身后把门给关实了,嘴上又说:“七哥,我屋里乱, 你坐外头吧。”
说完要去给路响端凳子,路响手一拦, 脸没什么表qíng, 冷冷问他:“东西呢?我拿了东西就走。”
小夏脸色一僵, 瞟了眼立在自己身前的人, 随后努力变回之前的样子,抬着眉毛装成一脸疑惑地问:“什么东西啊?七哥你是要啥?我怎么不明白?”
路响又往小夏跟前挪了挪,将自己整个身影都罩在他身上,很有一种压迫感。他的脸这下子是完全yīn了下来, 眼神犀利地盯着小夏看,仿佛要把他的谎言一下子看穿。
八月底仍是闷热,屋里的空调力道不足,刚开了门一股暖气跟着一起冲了进来,这会儿围着这间不通风的小客厅没散开。路响的压迫力又大,才一会儿的,小夏的背心就已经印了层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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